■參天的梧桐,雖然還沒有迎來自己的全盛季節,但也已徑枝繁葉茂。樹幹筆直,樹葉闊大。路燈半隱半現,映在臉上,落下斑駁的陰影。


    白未的手被握在秦渭陽的掌心,整條路都沒有放開。他握得有些緊,白未覺得指節被握得有輕微的疼痛感。可是側頭看向秦渭陽,看到他緊抿的唇線,知道某人心情激動,低下頭沒有作聲。


    其實,這樣的力度也讓她覺得安寧。幾天來的患得患失,在這個夜晚終於完全釋放,再不剩下一點半點。


    就是這條路,她與秦渭陽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夜晚。有時候會遇到下雨,梧桐樹也會為他們擋細雨。以,除非是暴雨如注,他們都會在白未收工以後,並肩散步。當然,那時候,他們會保持適當的距離,而不是像現在……


    白未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肩與秦渭陽的胳膊挨在一起,透著親密。


    這條路不長,很快就走到了盡頭,連接的是主幹道。晚上八點半,還是車流如潮。汽車一輛接著一輛開過,頓時把滿腔的詩情畫意,都開完了。


    秦子歌靠在身邊的一棵梧桐樹幹上,感慨地說:“誰說你們的戀情不浪漫?我看,任何所謂浪漫的戀愛,都不如你們的這段同行梧桐路。樹和天空,都透著浪漫的氣息。老哥,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會對一個女孩子花這麽大的心思愛猶未酒乎離你的任何一個住處,都有點遠吧?”


    白未稀奇地挑眉·悄悄地問:“真的嗎?我記得你當時說過,有一套房子就在這裏附近?”


    “打個車過來也不過十來分鍾,難道不算附近嗎?”秦渭陽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善意的謊言感到尷尬。


    “這麽說來,我們現在的房子過來,也不算遠了?”白未好笑地問。


    “嗯,當然不算。比起法國和英國,你還會覺得這裏很遠嗎?”秦渭陽一本正經地說。


    白未輕笑:“哪能這樣比?你永遠可以找到一個參照物,表示距離的遠近。”


    “所以,我們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沒有遠過。”秦渭陽溫和地接話,容顏如玉。


    “說得好”秦子歌撫掌大笑,“老哥,我還真不知道你能對女孩子這樣深情款款地說情話。恭喜你,未,你成功抓住了這個老男人的心。”


    秦渭陽瞪她一眼:“我很老嗎?”


    秦子歌鄭重地點頭:“不錯,有我和未這兩個參照物,你確實已經老了。”


    白未“撲嗤”一聲笑了出來:“以子之矛攻子之質,子歌運用得真妙。”


    “那是,在女生麵前·老哥是另外一國的。未,你可不能因為貪圖美色,而不顧我們之間的友誼。要知道,陣前投敵的,那叫漢奸。”


    “什麽叫漢奸,那是要投向非中國人。”秦渭陽沒好氣地瞪了妹妹一眼,“我和你誰是黃頭發白皮膚?”


    “我的頭發是染的。”秦子歌哼哼,“本來應該是黑色的。”


    “要不要回了?”白未微笑地看著兄妹臉架。也許是都長了一副好皮囊,哪怕是吵架,也覺得很養眼。


    “時間還早·我們再往回走吧”秦子歌提議。


    白未懷疑地看著她:“你不會是還想回愛猶未盡吧?”


    “那裏不錯啊,我再喝一杯藍山。老哥,你剛才好像隻喝了一杯曼特寧·我們再回補喝一杯吧?那裏的咖啡,味道很純正,我居然不知道,國內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喝到這麽好的藍山咖啡。”


    “那是藍調。”


    “那是更專業的叫法,我就習慣把藍調咖啡稱作藍山。”秦子歌理直氣壯地說,“在日本把持了大部分藍山的時代,誰還能喝到正宗的藍山?”


    白未忽然想到·被自己珍藏起來舍不得喝的那包藍山咖啡豆′是當年秦渭陽特意從牙買加帶回來的。(.無彈窗廣告)聽秦子歌的口氣,似乎她也沒有得到藍山。她反手握住秦渭陽的手·在他詫異看過來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溫柔款款地展露了自己的笑意。


    原來,她當年得到的待遇,是如此的優厚


    “未,不用當我的麵秀親熱吧?”秦子歌不滿地咕噥,“當我是空氣嗎?那也有風吹到你們的手上。


    白未不好意思地鬆開了秦渭陽的手,轉而笑著調侃:“如果你想喝茶,應該還會有茶藝師傅。如果你想喝現磨的咖啡,秀姐現在已經離開,你隻能喝從咖啡機裏出來的咖啡。”


    “為什麽?”秦子歌奇怪地問,“我覺得咖啡館的營業時間應該從中午開始吧?八點半就走人的員工,待遇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秀姐的手藝■是一流的,不僅是煮咖啡,泡茶的手藝也不是蓋的。”白未稱讚,“她有家庭,不能太晚回,老板當初就答應了的。他們之間,已經合作很久了。當然,如果你是要找伍子昂伍老板嘛······”


    秦子歌立刻精神一振,目光閃閃地看著她:“他會在嗎?”


    白未看了她一眼,才幽幽地歎息:“現在應該會在他的某一位女朋友的香閨。”


    “他的女朋友,多嗎?”秦子歌怔了怔才問。


    “不是多,而是非常的多。”白未認真地說,“子歌,他是個好情人,但不見得就是個好……”


    “我又不是想找他做丈夫,你瞎緊張什麽呀做個紅粉知己,不是也很好嗎?”秦子歌迅速回應,然後才訕訕,“我還沒想得那麽深遠,總覺得嫁人是件很恐怖的事。”


    白未愕然:“嫁人生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嗎?你居然會覺得恐怖……”


    “我對婚姻沒有信心,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別愛上渭陽。因為我們的家庭很複雜,我真怕你適應不了。還有老頭子,他對渭陽寄予厚望,不會願意自己欽定的接班人娶個無根無底的灰姑娘。辯雨還在後麵,你好自為之。”


    “別聽她在那兒危言聳聽。”秦渭陽看到白未臉色微變,忍不住失笑,“子歌,誇張也要有個度,我心裏有未,她心裏有我,這就夠了。爺爺那裏,我不會讓他傷害未的。”


    “老哥,你別對老頭子掉以輕心,他有時候的表現很讓人無語的。”秦子歌嚴肅地提醒,“另因為他對你的慈祥,就真把他當成一個慈祥的老人。”


    “我知道你是因為逼婚的事對他有成見,其實爺爺已經後悔了。”秦渭陽無奈地看著妹妹,“當年的事,你受了很深的傷,所以近年來,爺爺一直在找機會彌補。”


    秦子歌冷笑:“就用他的那恤錢?感情的事,無法用金錢業衡量,失過就不能夠再擁有。就算金山銀山堆在我的麵前,我也不會動容。又不是沒手沒腳,我有自己的經紀人,就算沒有媽媽留給我的遺產,我也不至於會需要他的救濟。”


    “別說得這麽刻薄。”秦渭陽歎息,“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何況他是我們的祖父。”


    “像白爺爺那樣,才叫祖父。”秦子歌哼了一聲,“他是真心為了孫女著想,不求任何回報。我們家的老頭子?他隻想著自己的王國,自己的事業”


    “別這麽說。”秦子歌安撫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想,老爺子也不想的,可能是出於某種苦衷。”


    “未,你不了解他,冷酷無情的時候,會放棄任何親人。別看渭陽現在得他看重,如果危及他的經濟王國,一樣會放棄,會下手


    秦渭陽苦笑:“沒有你說得那麽偏激,他隻是在親情與事業之間權衡。”


    “別蘣他辯護了。”秦子歌聳了聳肩,“我還是喜歡白爺爺,他對我雖然比不上對未,但也是真心愛護。這樣的感情,我稀罕著呢”


    白未和秦渭陽相視一眼,雙雙無語。看來,當年的事件,對秦子歌的傷害,甚至可以說是巨大的。


    “算了,不開心的事就別提,回也見不到伍老板,不如那邊的公園走走吧。晚上有很多老年人跳舞,有健身舞,有國標舞,不用買舞廳入場券。”白未指了一個方向問。


    “行,那就聽聽音樂吧”秦子歌分明還有些負氣。但秦渭陽和白未都沒有再試圖勸解,心結難結,要解開,恐怕還需要秦老爺子自己用水磨功夫。可惜他最慣用的一招,對秦子歌似乎沒有什麽用


    公園裏的人已經漸漸地散了,倒還一群國標舞者,還在成雙成對共舞。秦子歌摩拳擦掌:“渭陽,陪我舞一曲吧”


    秦渭陽看了看場中的老人,苦笑著搖頭:“你不覺得我們一旦加入,就變得格格不入嗎?”


    “沒有啊,我覺得很和諧。”秦子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俊男靚女,走到哪裏都會吸引人的眼球。”


    白未笑著說:“那這塊舞場,恐怕就會成為你們的表演場。老人們隻是圖個熱鬧,舞礀怎麽能跟你們比?”


    秦子歌看了看舞場中平均年齡至少在五十五歲以上的舞者,隻能摸了摸鼻子自嘲:“好吧,樂子找不著了。”


    ps:今天晚了,不好意思欠下的兩章,恐怕要到周一才能補上,前提是周一不開夜工的話····…估計不至於吧?小豬切切地希望。


    3看網海閣)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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