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讓他放手?此生怕是不可能!就算是下輩子,不管她是夜婉凝還是葉凝,隻要是她,她就是他慕容千尋的女人。舒虺璩丣


    可是目前的情況讓他有些難以控製,他越發覺得她在他的掌控之外。


    回到濟安堂,看見滿眼淚水身心俱疲的夜婉凝,眾人解釋一怔,就在夜婉凝離開之時,昨天一天沒來的柳輕雲來到了濟安堂,知道她不在,就說什麽都要等她回來為止,可是現在看見夜婉凝如此模樣,原本想要埋怨的話一下子消失於無形。


    “葉凝哥哥……”她擔心地走上去。


    夜婉凝沒有抬頭,隻是一步一步地朝樓上走去。依蘭和卓玉雯不放心,立刻跟了上去嫦。


    “公子。”陸秋瞑看見緊跟其後回來的慕容千尋,臉上也是神色複雜。


    柳輕雲一看見慕容千尋跟著夜婉凝回來,立刻氣呼呼地上前質問:“喂,你對葉凝哥哥做了什麽?你是不是欺負他了?”


    張德貴見柳輕雲那副要捍衛夜婉凝的架勢,生生地替她捏了一把汗軟。


    真是個不要命的主,也不看看對方是誰,為了夜婉凝還真是什麽都敢做,誰要是做她的夫君,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低頭間看了看自己身下,張德貴頹廢地暗歎一聲,不管是幸還是不幸,都沒有他的份了,他瞎操什麽心啊。


    慕容千尋擰了擰眉,視線一直落在樓上。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當我不存在啊?”第二次被人視若無睹,柳輕雲鬱悶至極,一開始夜婉凝就是如此,全然將她視如無物。


    陸秋瞑朝她示意休要多嘴,誰知柳輕雲卻反瞪了他一眼怒道:“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來,本小姐是你能看的嗎?”而後她又將視線落在慕容千尋的身上,冷哼一聲道,“一看你們兩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像淫賊一個像龜.公!”


    陸秋瞑瞪大著眼眸看著柳輕雲,她剛才說誰是淫賊誰是龜.公?


    他朝失神的慕容千尋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柳輕雲在說慕容千尋是淫賊,而他則是龜.公。


    呸!他簡直想將自己打醒,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揣測這事,無論誰是淫賊誰是龜.公,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比喻,還有可計較之處嗎?


    噗……


    張德貴實在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卻在陸秋瞑的眸色中止住了笑,為了避免禍及他這條池魚,他強忍著笑意退至一旁。


    “秋瞑!”慕容千尋斂回思緒終於開了口。


    陸秋瞑躬身抱拳:“在。”


    難不成要將柳縣令之女就地正法?


    正當他如此想時,慕容千尋突然一轉身帶起了一陣寒氣:“進宮。”


    陸秋瞑一怔,抬眸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見他走除了門,他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柳輕雲張著嘴好奇地看著他二人,腦海中還在反應著慕容千尋的話。


    宮?什麽宮?是進宮?還是……


    半晌,她扯了扯唇冷嗤一聲:“嘁!什麽人啊,還進宮呢,憑著一頭白發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想了想,莫不是她剛才聽錯了?不是“進宮”而是“出恭”?


    可是出個恭還要這麽威風凜凜做什麽?


    一開始還覺得他倒是長得俊俏,身子也健碩,可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紈絝子弟。


    冷哼一聲,也不管這麽多,轉身便朝樓上走去。


    “葉凝哥哥。”她倒是挺有禮貌地在門外叫了一聲,這還是夜婉凝將她那莽撞的性子給改了過來,以前的她仗著自己是縣令千金,哪裏管別人的感受,想要什麽就要拿什麽,想要進門豈會敲門。


    夜婉凝朝依蘭和卓玉雯看了一眼,示意她們去開門。對於柳輕雲,她雖然不能跟她說實話,可是也沒有不待見。


    走進房間,她看見夜婉凝坐在桌前,雖然情緒比剛進門時平複了,可是那眼底的猩紅還是讓人看出了她剛才是流了眼淚。


    “葉凝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那個白頭發的欺負你了?”她倒是心疼著夜婉凝。


    夜婉凝笑了笑道:“我沒事。”


    剛才一路上她知道慕容千尋一直跟在她身後,隻是她當時心裏很亂,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呼延冰離開是因為慕容千尋。


    可是另一方麵,正因為慕容千尋,才讓呼延冰沒有深陷其中,沒有造成像夜墨凝那樣的局麵。


    經過這麽多事情,她在感情上也從後知後覺慢慢地早些認知了,可是碰到原先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的前世,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過好在她明白自己的心,所以對於呼延冰,想來她是無法改變姐弟這層關係了。


    她不經意地朝門口看了看,低問,“他人呢?”


    柳輕雲睜了睜杏眼,想來是在問剛才樓下之人,於是回道:“哦,他剛才說他去‘出恭’了。”


    夜婉凝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他跟你說……他去……出恭了?”


    不是吧?慕容千尋是這樣的人嗎?記得以前她若是言詞有不雅之處,他立刻就像嚴父一般讓她糾正了,他現在會當著一個姑娘家說那樣的話?


    一旁的依蘭和卓玉雯都有些懵了,兩人不由地麵紅耳赤。


    柳輕雲意識到自己說了姑娘家不該說的話,立刻撓了撓頭道:“不是啦,是他說了一個宮字,我也沒聽清,想想應該是出恭吧?難不成是進宮?他又不是朝廷中人,進什麽宮啊。”


    夜婉凝眸色微閃,轉身走到窗前朝對麵望去。


    對麵門窗緊閉,哪裏是有人住的樣子。


    那一夜,他站在窗前,整個人顯得孤寂極了。


    那一夜,她也站在窗前,隻是躲在窗邊,看著他對著夜空望了許久,而後,她看見他朝她這邊望來,她一時慌亂,急忙躲到了床上,怕他瞧見她在看他。


    從什麽時候起,她對他沒了恨,卻是不想麵對。


    從什麽時候起,當他再次離開時,她的心裏還是會泛起酸苦,好似往昔之時仍是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殆盡。


    “葉凝哥哥,你在看什麽?”柳輕雲站在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見這裏可以看到對麵的窗子,她不由地試探一問,“不是吧……你想要看他出恭啊?”


    夜婉凝瞪大著眸子看向柳輕雲,臉色緋紅起來。


    這個柳輕雲,還真是什麽都敢說,而她原本悲傷的情緒在她的一句話下竟是煙消雲散。


    看著夜婉凝拿柳輕雲毫無辦法的模樣,依蘭和卓玉雯都止不住笑出了聲。


    **************


    一連過了好幾日,夜婉凝都沒有看見慕容千尋的蹤影,而對麵的“盼凝樓”也是大門緊閉。


    看來他是不來了。


    想想也是,作為帝王怎會像現代的尋常男子那般追求自己心儀的女子,對於慕容千尋來說,他從來都不缺女人,所以看見她毫無回心轉意之意,便早早的放手。


    雖然心裏難免有些空落落,可是誰說這不是個最好的結局呢?


    也罷!


    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這段時日就當是一段插曲。


    柳輕雲最近幾日倒是高興得很,也不知道她喜從何來,隻是看夜婉凝的神色好像越發得眉目含春了。


    “葉凝哥哥,今天忙不忙啊?”她柔聲盈盈淺笑。


    “你不是都看到了。”她淡淡開口,自然不會給她太多假想之事。


    可是夜婉凝越是這麽對她忽冷忽熱忽近忽遠的,柳輕雲越是靠得近了,她的征服欲還真不比慕容千尋少。


    “葉凝哥哥,今天就不看診了吧,我爹讓我請你去一趟。”


    “我又沒做犯法的事情,幹嘛請我去衙門走一趟?”她揣著明白當糊塗,故意這麽一說。


    柳輕雲撅了撅嘴有些難以啟齒她的陣陣目的,隻得說道:“就當陪我回家去嘛。”


    夜婉凝睨了她一眼往旁邊挪了挪後道:“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怎麽是我陪你去?難不成你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


    “葉凝哥哥……”柳輕雲簡直急得想要跺腳。


    一旁的卓玉雯看了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柳大小姐還真是個癡情之人,隻是她的癡心是錯付了。


    她走上前將一杯茶遞給夜婉凝,夜婉凝接過後笑了笑,而後緩緩喝了一口,當她看見卓玉雯的眼神示意時,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放下茶杯,給麵前的病患開了方子後轉頭道:“走吧。”


    柳輕雲還沒反應過來,抬頭便看見夜婉凝朝門口走去,她遲疑著起身跟上去,可是走到門口,她轉頭看了看卓玉雯,看見她盈盈的笑容,她總覺得事情好像並非她所想的那樣。


    “還不走?”夜婉凝在門外叫了一聲。


    “啊?誒!”柳輕雲斂回思緒急忙跟了上去。


    走在縣衙的路上,柳輕雲想到剛才卓玉雯跟夜婉凝的“眉目傳情”,再想到她們眉目傳情之後夜婉凝就答應了她去她家,心中有些悶悶不樂,看著夜婉凝往前走著,她跟上去拉了拉她的衣袖問道:“葉凝哥哥,那個卓玉雯真的隻是你的表妹嗎?”


    夜婉凝揚了揚眉,沒曾想她會如此一問,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麽?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不信?”她心底倒是一虛。


    柳輕雲原本就是個直性子,若是讓她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什麽樣子。


    “那……”她欲言又止,卻又敵不過心中的不甘,“你喜歡她?”


    聞言,夜婉凝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是要問這個。


    她心底暗暗一笑故意逗著她:“她是我表妹,我當然喜歡她。”


    柳輕雲急了:“那是不是那種喜歡?還是隻是表妹的喜歡?”


    “那種?那種是那種?”看著她一副急急的樣子,夜婉凝突然覺得有趣。


    “我說的是……我說的是……”柳輕雲臉色潮紅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一咬牙道,“你以後會不會娶她?”


    “啊?”夜婉凝一怔,隨後撲哧笑起。


    若是她哪天真的娶了卓玉雯,恐怕就真的成了天下奇聞了。


    本想說“當然不會”,可是一看見柳輕雲那焦急的模樣,她便揚了揚眉道:“這可說不定,我表妹這麽賢良淑德,誰要是娶了她還真是莫大的福氣。”


    “不行!”柳輕雲突然氣憤地擋在夜婉凝跟前,“你隻能娶我一個,不準納小妾。”


    喲,這架勢……


    夜婉凝突然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雙手負立帶著一抹玩味的笑:“這誰是小妾還說不定呢。”


    “啊?”柳輕雲倒是從未想過眼前的人會這麽一說,頓時心裏慌了,“葉凝哥哥,你跟我說笑的是不是?”


    看著她那一雙淚盈盈的雙眸,她心底竟然冉起了憐香惜玉之情,“嗯,說笑的,還走不走?”


    一聽她這麽說,柳輕雲破涕為笑:“我就知道葉凝哥哥最好了,快走吧,我爹和姨娘肯定等著了。”


    見她如此模樣,夜婉凝在心底長歎一聲。


    難不成她裝男人裝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真實性別?


    好吧,就當是不想傷害同為女子之故吧。


    來到縣衙,柳縣令沒有想到今日夜婉凝真的會上門,愣忡之際喜上眉梢,急忙吩咐下人立刻將準備好的酒菜全端了上來。


    “葉大夫,請坐請坐。”柳縣令倒是一點都不擺架子,看見夜婉凝就示意她坐下。


    夜婉凝躬身抱了抱拳:“小民葉凝參見柳大人,叨擾柳大人真是過意不去。”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葉大夫能來是柳某的榮幸。”柳縣令十分客氣,見到夜婉凝這麽謙遜更是心頭歡喜,這般近距離地看著男兒裝扮的夜婉凝,他根本挑不出半點不是。


    “小民惶恐。”夜婉凝淺淺一笑。想不到自己在這個時空短短幾年,竟是學會了這樣的寒暄之詞,若是哪天真的回去了現代,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出口就是之乎者也了。


    柳輕雲看見自己的父親這麽喜歡自己心儀之人,自然也欣喜萬分,“哎呀,你們別站著說話呀,快坐。”她滿麵春風地將夜婉凝帶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而後親自幫她放好碗筷。


    看見自己女兒如此乖巧,柳縣令不禁搖了搖頭,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


    “葉凝哥哥,餓了吧,快吃,都是你愛吃的。”柳輕雲滿臉的歡喜。


    夜婉凝尷尬地朝正捋著胡子笑著打量著她的柳縣令瞧了一眼,而後轉頭低聲道:“你姨娘和你弟弟呢?”


    柳輕雲環顧了一下四周聳了聳肩:“弟弟去書院讀書去了,姨娘……誰知道,我們先吃吧。”


    夜婉凝擰眉看了看她不語,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由吐了吐舌頭放下了筷子。


    見到此景,柳縣令忽然沉聲笑起:“哈哈哈……看來本官這個女兒,還要有勞葉大夫調教了。”


    “爹!”柳輕雲紅著臉嬌嗔了一句。


    夜婉凝尷尬地賠笑了幾聲,看來有些話今天一定要說明白了。隻是柳縣令抱著這麽大的期望,而柳輕雲好不容易才好轉了性子,若是她直言自己其實和她一樣是女子,還真不知道她又會變得怎樣的驕縱跋扈,或許會更勝往常。


    正在猶豫之時,門外走進來一個嫋嫋身影,夜婉凝轉頭看去,不由感歎,柳縣令還真是豔福不淺,聽說他這個續弦三十出頭,可是那容顏而二十出頭無異,而且柳夫人賢良淑德秀外慧中,不知道好人有好報是否就是指柳縣令。


    “葉大夫來了,有失遠迎。”柳夫人含笑進門。


    “小民見過柳夫人。”夜婉凝起身躬身一禮。


    “快起快起,不必拘禮,這裏都是自家人。”她抬手虛扶了夜婉凝一下,而後示意她坐下。


    柳縣令聽了再次哈哈大笑:“好好好,夫人說得好,這裏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夜婉凝聞言感覺背脊冒汗,這還沒成事呢就說是自家人了。


    “來人,給葉大夫倒酒。”柳縣令對一旁的丫鬟說道。


    夜婉凝急忙婉拒:“不不不,柳大人見諒,小民不會飲酒。”


    這若是三杯酒下肚,酒後吐真言可如何是好?而且這邊的酒她還真喝不了,酒氣太濃,真不知道為何男人都如此好酒。


    “哦?”柳縣令倒是有些意外,“葉大夫不好酒?那可有其他嗜好?”


    其他嗜好?這裏除了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還能有什麽嗜好?又不像現代那般有許多娛樂節目。


    低頭沉思了頃刻,她有些難為情道:“小民每日隻是給人治病,通常要忙至日落,這嗜好……鑽研醫術算不算?”


    她那一副謙遜探尋的口吻,惹得他們一家三口不由笑了起來。


    夜婉凝揚了揚眉,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讓他們一個個都笑得這麽歡欣雀躍的。


    柳夫人和柳縣令對視了一眼後不禁點頭讚許,而後看了看自己的千金,第一次這般心滿意足地點頭用眼神肯定了她。


    而後柳縣令也沒有再說什麽,話鋒一轉,他抬手示意:“葉大夫就別客氣了,快用菜,不知道我府上的廚子手藝是否合葉大夫的口味。”


    夜婉凝點了點頭,這是終於可以吃了嗎?一桌子的菜,她看著都要饑腸轆轆了,現在感覺要當謙謙君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頓飯,她以茶代酒敬著柳縣令夫婦,說著場麵上的話,感謝著柳大人為冷焰鎮的百姓造福,也誇獎了柳夫人是才德兼備,柳大人是福氣之人,幾句話說得二老心花怒放,對夜婉凝的讚許更重了幾分。


    聽到夜婉凝一直說自己的父親和姨娘的好話,柳輕雲急了:“我呢,那我呢?”


    “你什麽你。”夜婉凝揚眉看她。


    “你還沒說我哪裏好呢。”柳輕雲撅著嘴有些吃味。


    夜婉凝莞爾一笑:“你嘛……”她假意思忖,頃刻,她無奈搖頭,“我這在腦海裏尋思了半天,還真找不到什麽褒獎你的詞,不如你說說看你哪裏好了?”


    “葉凝哥哥!”柳輕雲一跺腳,氣得麵紅耳赤,可是低頭還真尋思著自己的優點來,不過讓她鬱悶的是,自己尋思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好。


    看她一副憋屈的模樣,夜婉凝和柳縣令夫婦對望了一眼,而後心領神會地笑起。


    “好了,吃飯吧大小姐。”夜婉凝伸手給她夾了菜,“若是真心對你好,又豈會在乎你的缺點,隻有把你的缺點當做優點的人,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


    柳輕雲眸色一亮:“葉凝哥哥是在說自己嗎?”


    夜婉凝一怔,而後看向柳縣令夫婦那期待的眸光,不由地有些無措,麵色一紅,她低頭嘀咕了一聲:“我是說你的父親和姨娘。”


    柳輕雲卻笑得得意洋洋,夜婉凝如此,就當她是默認了。


    酒足飯飽,夜婉凝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當中一直想要說個明白,可是話到嘴邊總在柳縣令夫婦的盛情之下咽了下去,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何謂盛情難卻。


    正當她手足無措之時,柳夫人朝柳縣令看了一眼後倒是先開了口:“葉大夫,我這也不善言辭,有些話若是有不到之處還請葉大夫不要介懷。”


    夜婉凝放下筷子抬眸洗耳恭聽:“柳夫人請直言。”


    柳輕雲低頭一笑滿臉紅暈,柳夫人盈盈彎眉:“聽說葉大夫無父無母且尚未娶親?”


    “正是。”夜婉凝點了點頭。


    突然一想,不對,她問這句話的目的是……


    “那麽可有心儀之人?”柳夫人軟言細語,果然是有良好的家教。


    “這……目前沒有。”夜婉凝直言。


    聽到這個回答,柳輕雲又是鬆了口氣,可同時也有些心情低落。一來是因為“他”沒有說卓玉雯是“他”心儀之人,二來是因為連她也不是“他”心儀之人。


    而柳縣令和柳夫人的臉上也同樣顯露出了這般情緒。


    “葉大夫。”柳縣令開了口,正要說什麽,看了看周圍的下人,示意他們先下去,而後又道,“其實小女性子頑劣,遇到了葉大夫才收斂了性子,本官看得出一直以來小女對葉賢侄傾慕有加,更何況你們二人郎才女貌,彼此也相處得甚好,不知葉賢侄是否願意繼續為本官調教小女,促成這段金玉良緣?”


    雖然夜婉凝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柳縣令親口這麽一說,她心頭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對於惡人,她有一百種對付他們的辦法,可是對於眼前這般憨厚之人,且一心隻為子女的父母,她竟是沒有了拒絕的勇氣。


    可是她若是答應,豈不是害了柳輕雲一生?可若是不答應,那麽該用何種理由來搪塞?


    她更擔心柳輕雲會因此失了性子,原本好端端的姑娘會走上歧途,而她自己也無法再在這個已經熟悉的冷焰鎮繼續待下去了。


    哎,早知道在柳夫人問是否有心儀之人時,她就說已經有了親事不就行了!


    不過就怕他們回去調查,雖然柳縣令隻是縣令,可是要調查一個人的背景還不容易,說不定會把她的老底也掀出來。


    “葉賢侄……是否願意啊?”見夜婉凝沉思,柳縣令打量著她叫了一聲。


    “啊?哦……那個柳大人,小民……”


    “葉大夫!葉大夫……”


    正當她不知所措之時,縣衙的管家匆匆而來打斷了夜婉凝的話。


    “臭管家!你趕著去投胎啊!”柳輕雲正聽著夜婉凝的回答,結果被趕來的管家給打斷了話,氣憤得罵出了口。


    管家站在門口縮了縮脖子,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還是不該說。


    “什麽事?”夜婉凝上前問。


    這個管家來得還真是時候,若是他再不來,估計她隻能去得罪柳氏一家子了。


    管家聞言回道:“葉大夫,門外有濟安堂的人來了,說是濟安堂來了一大群,還有八抬大轎等在門口。”


    八抬大轎?


    夜婉凝心口一滯,不會是慕容千尋搞出來的花樣吧?


    還以為他回去了不會再來,誰知道他會來這麽一出,還真是不消停了。


    不過他怎麽肯定自己會坐上他派來的轎子?


    真是自以為是。


    不過現在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轉身對柳縣令說道:“柳大人,家中有事,先行告辭,今日在貴府上叨擾實在過意不去,改日小侄做東,請柳大人和柳夫人能賞臉一行。”


    “好好好,快去吧。”柳縣令倒是明白事理,也不為難她。


    夜婉凝抬腳離開,柳輕雲就差點要追上去,手臂卻被柳夫人一把給拉住了。


    “哎呀,你拉著我做什麽?葉凝哥哥還沒回話呢。”她急著想要掙脫。


    柳夫人無奈搖頭:“雲兒,你一個姑娘家怎可以這般急躁,葉大夫現在府上有急事,你應該體諒才是,否則葉大夫可要生氣了。”


    她搬出了夜婉凝,柳輕雲這才不甘心地沒有追上去。


    柳縣令看著自己的女兒非君不嫁的架勢,真是頭疼不已。隻不過看著夜婉凝離開的背影,他也開始擔心,剛才這葉凝的態度也不像喜歡他女兒的樣子,而他的寶貝女兒又是這麽死心塌地,這可真是難倒了他。


    “姨娘,葉凝哥哥是不是不願意娶我啊?要是他喜歡別人,那我怎麽辦?”柳輕雲第一次這般擔憂地依賴柳夫人,不由地讓柳夫人心頭一軟。


    柳夫人扶著她坐下後安慰道:“傻孩子,你沒聽葉大夫剛才說了嗎,他今日是有急事,改日他還要做東請我和你爹過去,這不就是已經表態了嗎?”


    “真的?”柳輕雲眸色一亮。


    柳夫人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去看看葉凝哥哥,不知道他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要是被欺負了怎麽辦。”話說著,她一溜煙地又跑了出去。


    柳夫人和柳縣令實在是沒轍,若是葉凝這個男子不娶他們的女兒,真不知道這丫頭會鬧成什麽樣。


    “夫人,你覺得那葉凝會娶咱們女兒嗎?”柳縣令擔憂著。


    柳夫人娥眉微蹙搖了搖頭:“恐怕是雲兒一頭熱。”


    方才她隻是不忍心傷害柳輕雲,可是她卻看得真切,那葉凝哪裏有半點心思娶他們的女兒啊,不過葉凝也並非是玩弄感情之人,而且謙遜有禮又上進,所以她對這個葉大夫也是十分滿意,隻是希望他們真的能促成好事才好。


    夜婉凝趕回濟安堂時,果然是八抬大轎停滯在門前,另外一隊人馬站滿了整個街道。


    這是怎麽回事?看著那些將士的衣著不像是冷月國的將士,好像是赤焰國的將士,他們是怎麽入關的?


    她擰了擰眉滿腹疑雲地越過人群往濟安堂內走去,有侍衛早已將濟安堂團團圍住,一開始她還被擋在外麵,可是在呼延冰的伸手示意下,侍衛放了行。


    “你這是……”夜婉凝看著呼延冰的背影吞吞吐吐,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呼延冰聽到她的聲音後轉過身來,看著她一臉的迷茫,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夜婉凝看著他那雙黑眸,那裏蘊藏了無奈、不舍、憐惜……


    這般情愫讓她一時難以理清,倒是他身邊的宮人看著夜婉凝麵麵相覷,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迎回宮的二公主。


    “葉大夫,您可回來了,您看這葉公子居然是赤焰國的皇上……”掌櫃不敢靠近,隻是低聲對夜婉凝提醒。


    夜婉凝看著呼延冰,不知他今日過來所為何故。


    呼延冰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直到走到她麵前站定,微微低頭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矮半頭的“心儀之人”,以為他們終生無緣,卻從未想過竟是這樣的一種緣分……


    究竟是上天垂憐還是上天要讓他此生都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今日過來,是要接你回宮。”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輕啟薄唇緩聲開口。


    “別開玩笑了,我……為何要進宮?”她無奈地笑了笑,看著周圍幾個人的怪異眼神,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進宮?難不成赤焰國的皇上看上了咱們葉大夫的醫術?”掌櫃和兩個夥計低聲嘀咕。


    呼延冰擰了擰眉,朝身旁的貼身侍衛看了一眼,而後他心領神會地命幾個侍衛將他們三人請了出去,而留下的便是自己人。


    卓玉雯和依蘭、張德貴一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事情還未弄清楚前他們選擇按兵不動,若是真傷及夜婉凝,或者強行將她帶回,他們定然不從,會誓死維護。


    呼延冰苦澀一笑,即使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時,她也沒有因為他來接她進宮而高興。


    長歎一聲,他也不再隱瞞:“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在繈褓就丟失的二姐嗎?”


    夜婉凝不意他會突然這麽一問,卻也隨著他的問話搖了搖頭。


    隻是,他今日前來和那丟失的二公主有何關係?


    呼延冰幾乎是用盡了全力,艱難地說出了真相:“其實,你便是那丟失的二公主,是赤焰國的二公主。”


    什麽?


    不僅是夜婉凝,連卓玉雯他們三人都驚得瞠目結舌。


    依蘭更是疑團莫釋,夜婉凝是她從小就侍奉在左右的丞相千金啊,怎麽會突然變成了赤焰國的二公主?


    而呼延冰帶來的心腹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俊逸男子竟然是女兒身,還是真正的二公主。


    “你……你說什麽?我怎麽會是赤焰國的人?”夜婉凝定定地看著他,完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雖然她早就知道夜婉凝不是夜廣庸的親生女兒,可是一直都以為她隻是冷月國被遺棄的孤女,所以她也就沒再放心思尋找夜婉凝的親生父母上,對她而言,遺棄了就是遺棄了,不管是什麽理由,哪怕他們近在咫尺,她也不會去相認,若是真的沒有能力撫養,又為何要將夜婉凝生下?


    其實最主要的是,她已經完全相信夜婉凝就是她的前生,她就是夜婉凝,夜婉凝就是她,所以,她更加悲憤,也更加痛心,千年後,她同樣遭受一次被父母遺棄的滋味,隻是好在在現代,她有葉冰與她相依為命。


    可是現在,呼延冰卻回頭來找她,跟她說炎帝和炎後是她的親生父母,而他們對驕橫跋扈的呼延決又是那般疼愛,簡直勝過了對呼延冰的疼惜,如今知道了她是他們遺失的女兒,卻也不見他們的蹤影,她怎能不心酸?


    “沒錯,凝兒,你的確是赤焰國的二公主,是那個在繈褓就遺失的小公主,我也是回去後才知道的,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奶娘的瘋癲病好了,她說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而你身上的胎記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日的胎記他雖然隻是一覷,卻是深深印入她的腦海中。


    讓他記憶最深的,還是奶娘的那句“碰到命定良人,紅痣便會成為蝴蝶印”。


    她已經碰到了命定良人,可是那人注定了不是他。


    “奶娘?她說什麽?”她心中七上八下,或許……知道了這一世為何被拋棄,那麽她在現代被拋棄的原因也會不攻自破。而若說這個時空她和呼延冰是親姐弟,也就是說她和葉冰其實也是親姐弟,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看著夜婉凝異常平靜的模樣,呼延冰倒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平靜。他以為她會高興地回去認祖歸宗,他以為她會慶幸她和他是兄妹,誰知他都沒有猜中。


    她還是那個讓他捉摸不透的葉凝。


    他拉著她坐下,卓玉雯轉身去倒了兩杯茶,雖然被呼延冰的宮人攔下,可是在夜婉凝的許可下,他們還是放了行,現在他們已經能夠肯定,眼前的葉大夫其實是女兒身,是赤焰國的二公主,正是他們要迎回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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