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英雄連見他一麵的機會都不給我,道謝自然說不上了,也隻有等到腳好些後,再去找他吧,真是倒黴,恐怕因為穿高跟鞋弄得骨折要打石膏的史上就我第一人了吧。


    在能行動自如之前,我隻能每天靠著寢室的同學接力攙扶著上課,去食堂……偶爾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就像今天,原本負責我的陳怡不知道瘋去了那裏,打手機也沒人接聽,想想,也不是殘廢了,扶著牆也是能走的,雖然或許姿勢難看了一點。


    下定決心,在看到班上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咬咬牙,雙手撐在桌上起身,因為摔倒的時候倒黴地觸到後脊椎,走路的時候後背還有些隱隱作痛,隻得像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弓著背,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


    這可笑的樣子,打死都不能讓別人看見的,要不然我這一世英名還不毀掉了,這玩意兒我與生俱來的時候就不多,再毀點,不就更沒有了。


    正想著,可是好死不死,就看到一雙錚亮的皮鞋出現在低埋的視線裏,心裏猛地一驚,抬頭,是一張因為憋笑而漲紅了的臉。


    看來,英明是毀定了。


    “不是有男友嗎?怎麽不叫他來接你?”某人嘲笑完了,還不忘火上澆油,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麵前的男生,這個可惡的家夥,是腦子慢半拍是吧。


    還有,沒看到我傷殘人士麽,這毛手毛腳的,步子又邁得大,我跟得上嗎我?


    “李建,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我說路夕言,我扶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嫌?”


    “你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臭家夥,活該找不到女朋友。


    “別人健康的都沒你生龍活虎……啊。你還打人?”竟敢出言不遜,我忍無可忍,臭小子,仗著平時關係好就胡說八道是吧。


    “哇,路夕言,你還真一潑婦!”


    傍晚,空曠的教學樓裏,兩抹身影互相拉扯著,遠遠看去,就像一對打鬧的情侶,至少,在看到麵前的嚴曜時,我在他眼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他的忽然出現讓我和李建措手不及,我們拉扯的雙手甚至還停在半空中,看著他的眼神冷冷地掃了過來,才猛地放開。好像做錯了事被現場抓包的緊張。


    可是,路夕言,你在怕什麽?


    你不是明知道……


    我知道,李建卻不知道。他尷尬地笑。撓撓頭傻傻地就說:“嗬嗬嗬,別誤會啊,我是看到她一個人……這,就還給你了啊!”說完,又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我走了啊,你男友就快活吞了我了!”最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離現場。


    隻留下我和嚴曜隔著一個走廊對望。


    我想,這個時候,他一定會說點什麽了,不過,讓我失望的是,除了站在那裏看著我,他連嘴角都懶得動一動。


    我試圖打破這尷尬的局麵,想著別人也降下身段過來了,是不是該說點什麽,比如感謝來看望一類的,可是細想又覺得搞笑,想破了腦袋竟然想不出可以和他交談的話題,到最後幹脆放棄,“我走了!”


    扶著牆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讓他見著丟臉的時候了,也管不了動作雅不雅觀的問題了,隻是懊惱,這個家夥忽然出現,把我唯一的攙扶‘工具’嚇走了,這李建雖然粗手粗腳,總好過沒有吧。


    路夕言啊路夕言,你就活該自作自受吧。


    “我背你!”就在我艱難地挪動步伐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沉沉的聲音,下一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背了起來,手也被迫攀上了嚴曜寬厚的背。


    “嚴……曜。”


    他沒回頭,背著我往樓下走,我一急,這雖然黑燈瞎火的,可是免不了也有剛下自習的其他係的學生,感覺別扭至級,我不安地在他背上動著,幾欲開口讓他放我下來。卻始終說不出話,隻得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肩頭,聞著那似曾熟悉的薄荷味道,腦子竟悠悠地晃蕩了起來。


    飄飄然,想踩著棉花的感覺。我甚至摸摸腦袋,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一小段的林蔭小道過後,就是女生宿舍。


    嚴曜放下了我,腳跟著地的時候,心裏竟有了一陣失落,我怯怯地看他“謝……恩。謝謝你!”


    昏暗的光線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得揣測他微微攏起的眉頭是否因為別的什麽?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讓我有點懷念他冷冰冰的時候,怎麽感覺這麽怪異,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見他又是長久的沉默,於是我說:“那……那我走了!”


    正打算卯足力氣邁開腳步,手卻被猛地抓住了。


    我驚詫地抬頭,溫熱的氣息便覆蓋下來,快得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我幾乎就能感覺到了唇上酥麻柔軟的觸覺。


    是的,幾乎,我以為嚴曜會吻我,我本能地閉上眼。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可是。


    沒有想象中的溫柔纏綿。隻是那一瞬間虛幻地仿若假象的碰觸,我的手已經被放開,嚴曜抽離的身子讓冷風乘虛而入地竄了進來,我身子冷得顫了顫。對上的依舊是那雙冰冷的眸子。


    又是沒有任何說明,嚴曜轉身就走,像來的時候一樣莫名。


    我呆滯地站在那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半響。我摸上嘴角,方才的那一瞬間,是我的錯覺嗎?


    這……


    什麽跟什麽啊!


    我和嚴曜進入了一個怪圈,他依然冷淡,依然對我視若無睹。可是有時候,他又會突然出現,或許沒有交談,隻是默默地走上一小段,又或者拿給我一支藥膏,是的,如果那算一份禮物的話,一支扭傷專用的藥膏。


    而我,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絲線拉扯著,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每每以為會有變化時,卻是相安無事,如果沒有希望,又時不時地給予一絲驚喜。而這絲線的一頭就牢牢地攥在嚴曜手中。


    他在玩什麽把戲,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如此的條件,斷不用對我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我表達地還不夠明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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