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風水的關係,雙子樓幾乎是每一個城市的企業精華和巔峰建築,高處似乎讓人有種掌控一切的錯覺,可對於此時此刻的宗政賢來說,並沒有任何意象中的喜悅。[]


    明窗淨幾,朗闊參天,腳踩在宗研集團的最高權力決策的地方,麵無表情的盯著幾乎跟他持平的刺眼的陽光。


    他從不相信諸如高處就是晴天般的謬論,當金錢與權力都集一身的時候,似乎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心。


    驀然發現,似乎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是空蕩蕩的。


    遠眺著眼前冷空氣凝結的霧,就像是那個女人,抓不住,摸不著。


    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卻總是泛著種種的不安。


    “總裁,ipear的大中華區的ceo15分鍾後到。”


    助理的一番報告,又限製了他至少3個小時之內的行程,人在高處,總有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宗政天的倒台,宗研的臨時易主,所有的事都堆積到這一時。


    “嗯,我知道了。”


    拿出電話,撥給葉安襲,看來今天他要爽約了。


    “我有點事,你先去。”


    “嗯,好。”


    從回來以後,她的語氣似乎都是這般,溫軟卻讓他感覺距離越來越遠。


    ――


    “卡!”


    “卡!”


    “stop!stop!stop!卡!”


    甩掉手上的樣圖,知名攝影大師阿day氣的伸出那隻象征為了藝術而扭曲的蘭花指,顫抖的指著眼前這個僵硬的像行屍一般的女人!


    回國以來,接拍了無數case,就算是長得奇醜無比,臃腫的像大象一般的女人都沒讓他氣成這樣!


    已經3個小時了!


    一套服裝!一組樣片3張都選不出來!


    婚紗照不是時尚大片,從他手裏出來的片子之所以受人追捧,就是因為他隻抓最幸福的瞬間,可這女人從站在那到現在,眼神也不聚焦,肢體近乎麻木。


    如果不是經紀人翻來複去的跟她強調這個女人的老公他得罪不起,就算為了藝術,他也不拍了!


    “ok,well,你到底會不會笑?”


    “sorry。”


    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攝影師言辭不善,可說的也是事實,葉安襲確實有些歉意。


    這棚內的溫度是適中的26°,可葉安襲覺得很冷,四肢無力,忍不住的打哈欠,似乎從回來後,紙巾就沒離過手,一直頻繁的擦著不自覺流下來的鼻涕。


    這女的究竟是新娘還是寡婦!困就回去睡!人生中這麽重要的日子就這樣的態度,這就是褻瀆婚姻,雌雄合體的靈魂向來對感性的人生吹毛求疵,口無遮攔。


    “葉小姐,你究竟是不是誠心結婚?”


    宗政賢剛一進棚,就聽見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不留口德的貶諷,眉一皺,睨著那個一路討好的讓他厭惡的工作室經理,沉聲問道。


    “這人是誰?”


    “阿day……case的總攝影師。”


    算了,就算阿day的名氣再大,對於這二少來說也是野草一根,心下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不想看見他。”


    他的女人他見不得任何人欺負,以前不行,現在更不行。


    “可……”


    經理不知道如何跟宗政二少解釋阿day的價值,可看這男人完全不容拒絕的樣子,也隻好臨時把其它的駐店攝影師串了過來。


    她究竟是不是成心結婚?


    那句無心的話聽在有心人的心理,卻不是那麽回事了,看著那個無精打采的葉安襲,自己都沒察覺的一絲苦笑。


    有些事,會是他一廂情願麽?


    “哥,看嫂子的樣子,好像很累似的,這樣,讓她先休息,定妝和服裝的事,我先幫她試試,反正我這會兒也沒事。”


    連旋穎去宗研給宗政賢送整個求婚的流程設計,在停車場碰見了他,就一起趕過來了,剛好在路上談一談。


    “恩。”


    宗政賢的眼睛從進來起,就沒離開過那個女人,怎麽休息了一晚,臉色還是這麽差,那麽濃的妝都遮不住差到極點的氣色。


    “過來。”


    宗政賢的一聲輕喚,葉安襲終於覺得解脫了,拿著紙巾擦著流著的鼻涕,慵懶倦怠的走到他身邊,她看見剛剛那個化妝師帶進去的女人是連旋穎了,不過她沒問,因為她覺得自己又開始有那種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的感覺了。


    看她隻穿了一件齊胸短紗,大片的白皙的肌膚都裸露在外,此時麵色慘白,雙手抱臂,微微顫抖,眉一皺,輕斥。


    “冷還穿這麽少?”


    脫下西裝外套就罩在她身上,與麵部表情不同的是,手下的動作極為輕柔。


    “謝謝。”


    葉安襲不是木頭,她感覺的到她失蹤回來之後這個男人的小心翼翼,這溫柔的背後,究竟是同情?還是愧疚?


    畢竟如果他沒有把她綁在車上,以她的身手,也不會這麽容易著了那個人的道。[]


    他沒有再問她發生了什麽,可以他的性格一定回去查,隻不過,這件事隻要她守口如瓶,就沒有任何人查得到。


    兩個人各懷心思,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一個麵無表情,一個不動聲色,這滿屋子待嫁的新婚男女的喜悅都絲毫感染不到這兩個人。


    “哥,這件怎麽樣?”


    連旋穎穿了一件白色鑲鑽的雅典修身長紗,過來就轉了個圈,她雖生的相貌普通,但是身材高挑,加之瘦的厲害,穿起來很有時尚感。


    也許是得意忘形,也許是故意的,連旋穎完全當葉安襲不存在,隻是期待的詢問宗政賢的意見。


    一旁的攝影助理自然以為這位舉止氣度皆屬上層的先生是這位小姐的先生,出於職業習慣,也跟著吹捧。


    “是啊,先生,您太太的身材,太適合這件婚紗了。”


    沒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兒,還在那大展銷售的口才,這件婚紗不租隻賣,而且價值不菲,這單業務的提成可都是她的,為了錢,接著賣嘴。


    “娶到這樣的太太真是您的福氣。”


    沙發很小,似是觸到她裸露在外的身子,竟是異常的冰冷,拉過她的小手,圈住她的整個身子,沉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叨叨不休的助理。


    卻不想葉安襲一掙紮,抽出手,站起身。


    “我去衛生間。”


    她沒有精力看連旋穎的假意殷勤,以她的身高根本穿不了這一款加長的婚紗。


    每走一步都感覺像針刺一般難受,渾身忍不住的抽搐,她忍不住了……


    “呃……”


    貌似意識到怎麽個狀況了,看著那個金主一臉的陰沉,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可連旋穎是誰,她從小到大最擅長的就是裝傻,她什麽都不懂,她什麽都看不明白,她就是熱心的幫著哥和嫂子的妹妹。


    “哥,嫂子好像不太喜歡這件,我再試試別的去~”


    自然的轉身,也順便帶走尷尬的助理。


    隻剩宗政賢一人怔在原地,她這樣算不算是吃醋了?


    不自覺的輕撩唇角,剛剛的堵一掃而光。


    ――


    嘩!……


    呃……嗯……


    嘩!……


    唔……


    全身抽搐,伸出痙攣不已的手再次去按著衝水的開關,隻有反複的靠著衝水的聲音,才能掩蓋住她已經完全抑製不住的呻吟聲。


    咚!咚!


    狠狠的揪著頭發,使勁兒的撞著牆,卻絲毫減少不了那一波波的噬骨的侵襲,一次比一次更難忍,一次比一次更煎熬,該死,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多久才會過去!


    死死咬著手臂……


    不行……


    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因為她,她的前半生已經毀了,她不能殘忍的在奪走她的後半生所有的希望!


    ……


    ……


    滿臉濡濕,全身冷汗,還在哆嗦的手胡亂擦了一把臉,也不知道是鼻涕還是淚水,再一次挺過去,再一次的虛脫,手臂的陣陣刺痛傳來,低頭一看,原來已經皮肉外翻,絲絲滲血了。


    無力的靠在牆上,緩緩的呼吸著,她現在這個死樣子,不想讓那個男人看見……


    所有的鬼故事之所以鍾情於衛生間,無怪乎是因為大多數的衛生間都是寬敞而空寂,就連說話都聽得到回聲。


    “林主任,我想跟您預約一下住院保胎。”


    “是啊,這孩子真是來得不容易,再說我哥也擔心我的身體。”


    “嗬嗬……”


    “……謝謝。”


    ……


    揉著被自己抓的火燎般刺痛的頭皮,葉安襲瞳孔一緊。


    連旋穎懷孕了?


    ……


    聽著外麵安靜了,葉安襲才出來,看著毫不遮攔的大片鏡子反射出的自己,好不狼狽。


    白色的小婚紗被蹂躪的髒兮兮的全是褶皺,做好的發型被她抓的糟亂急了,臉上原本的濃妝早就被鼻涕和眼淚不規則的暈開,露出麵黃肌瘦的臉色。


    好醜,好糟,好狼狽……


    葉安襲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外表,可這一刻,看著鏡子裏的女人,竟無地自容想讓她馬上溜走……


    對,她不能這樣留在這裏……


    這樣那個男人一定會發現不對勁的……


    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拍了拍水,踉蹌著腳步走出了衛生間,奔著後麵的安全出口就跑了出去……


    衛生間的門後麵,連旋穎一臉的陰笑,轉而瞬間又換上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樣子,回到前廳。


    “哥,嫂子不在衛生間。”


    不在?


    走了?


    “二少,您拍照的衣服已經送過來了,請您過去試試。(.無彈窗廣告)”


    名品店那邊把定製好的成衣送過來,經理第一時間就過來告訴二少,卻不想他沉著一張臉,不發一言,起身就走人了。


    這個男人所有的情緒都沉寂在瞳眸的最深處。


    他帶她來拍婚紗照,她是真的不懂他什麽意思麽?


    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又再度在耳邊響起。


    ‘葉小姐,你究竟是不是誠心結婚?’


    葉安襲,你究竟有沒有心?


    ――


    如果不是披在身上的宗政賢的外套口袋裏有他的錢夾,葉安襲都沒有錢支付出租車的費用。


    拖著麻木無力的身子,極其狼狽的上了樓,進屋就把自己的身子甩在床上。


    呼!呼!


    就算是乘電梯上來的,都喘的厲害,整個心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興許是痙攣的厲害,十指一直緊緊扣著宗政賢的錢夾。


    頂級的品牌,奢華的質感,整體黑色,沒有紋路,棱角分明,幹淨整潔。


    這個男人的配飾似乎都是黑色,跟他這個人一樣,眼望不穿,深不見底。


    擺弄著,打開,卻發現一個印象裏不像是這個男人會做出來的事。


    那是一張老照片,幾乎褪去的顏色淡淡的像是時下流行的lomo風格,泛黃裂開的邊角被鋪平,整齊的粘好。


    看的出來,這是一張讓主人小心翼翼珍藏的照片。


    一個長得五官極為標致的女人摟著兩個孩子,笑的一臉燦爛。


    那兩個孩子,葉安襲一眼就認出來了,男孩是宗政賢,而女孩就是連旋穎。


    三個人緊湊在這不足兩寸的照片裏,好不溫馨。


    腦子裏閃過那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連旋穎和宗政賢在一起的畫麵。


    如果沒有她,是不是他們現在也是幸福的一家?


    如果再有一個寶寶呢?


    宗政賢一直都很喜歡孩子不是麽?


    她現在這樣的破身子,又能給他什麽呢?


    擺弄著手裏的電話,竟沒有一個未接來電和即將撥進來的電話。


    她一聲不吭的跑回來了,他早該發現了不是麽?


    這一刻她突然有點理解奴隸製社會體係中的奴隸們,如果沒有了奴隸主們的鞭策,似乎許多人都會因為失去了秩序而感到空虛。


    暴躁的,霸道的,詭異的,變態的。


    她發現,她期待那個男人除了平靜之外的所有的不正常的反應。


    可此時此刻,除了安靜,隻有安靜。


    那該死的東西會讓她的情緒敏感的像是泡沫,隻是微風,也能輕易戳破她毫無設防的情緒。


    眼角溢出的晶瑩,就放任自流的傾瀉著……


    葉安襲,你是多餘的……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天色早已陰沉。


    她這兩天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一天要睡18個小時,她甚至到現在才想起來。


    對,她叫葉安襲,是h大的大二學生,好像那記憶裏的校園離她好遠,好遠,似乎沒有請假,她都忘了自己要上課。


    空曠的公寓沒有打一盞燈,黑的讓她想起了那些天人間煉獄的日子,猛地彈起起身子,慌慌張張的打開了所有的燈。


    她怕黑,怕黑……


    黑暗帶給她的是無盡的絕望和窒息,這突然醒來的肅殺一般的安靜,讓她跟本分不出夢境和現實的區別。


    他沒回來……


    那堆積了幾十個小時的恐懼,像是在這一刻積攢到了臨界點,裂變的一刻,情緒‘嘭!’的一聲爆發了!


    抹了一把有些癢的臉,卻發現早已淚流滿麵……


    鈴!鈴!鈴!


    安靜的空間裏,電話聲都清晰的詭異,看了眼來電顯,努力沉澱了哽咽,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接起電話。


    “冰箱裏有菜,記得熱了吃。”


    “恩。”


    “早點睡。”


    “恩。”


    “晚上我不回去了。”


    “……恩。”


    ……


    放下電話,似是感到她的落寞,這一刻他很想抓起車鑰匙,一腳油門踩回家抱住她。


    可他現在不僅僅是宗政賢,也是宗研集團的宗政賢。


    明天的計劃如果照常進行,那他必須提前處理完手上堆積的公文。


    患得患失似乎不是他的作風。


    他們兩個人都太過於冷靜,太過於淡漠。


    他不想再原地踏步,所以這一步,由他來邁。


    過去怎麽樣都隨他去吧,他想走的是未來。


    可未來……


    一夜沒有合眼,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卓的電話。


    原計劃四個人一起過去度假,卻因為卓逸等不及,說什麽都要先去,趁著肚子裏的寶寶還小,他發誓要過足美好的性福生活。


    “喂,宗政,你該不是還沒有搞定吧!”


    拜托,他們兩口子啥時候過來啊?他老婆都在這地方玩惡心了,一張床上大戰了好幾百回合,他都覺得無趣,現在隻能每天靠換酒店來增加情趣。


    “中午的機票。”


    他前天就訂好了,等一會之後,就去找他們,那幾天的失蹤,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


    “小弟妹再不來,我老婆說什麽都不給我睡了,你快點吧~”


    電話那頭的卓逸無奈啊,女人真是個精神不好的群體,有關性福的事兒也要姐妹一起,如果不是他現在急於討好她,修複他殘破不堪的家庭,他還真嘴癢的想罵那娘們兒一句,腦殘。


    “恩。”


    收線之後,宗政賢就去衝了個冷水澡,涼水冰過之後的頭腦清醒多了。


    仔仔細細的刮幹淨了這一夜新生的胡渣子,又換上一套整潔的新裝。


    白色的西裝,他最厭惡的顏色,可旋穎說,白色代表聖潔的感情,和純潔的愛。


    思來想去,他還是穿上了,如果這就是大家所謂的誠意,他還可以忍受。


    從辦公室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他沒有聽卓的意見準備戒指,他自己偏執的認為那強製束縛手指的承諾不過就是一種追逐大眾意識的一種習慣性消費。


    而他準備的,是一份實際的給予,一份保險,受益人的一欄是她的名字。


    雙手送上他的將來,這是他能給予的。


    提了車之後,宗政賢抑製住想踩到底的情緒,勻速的駕駛著。


    那滿滿一後備箱的花,是他熬了幾個時辰鼓搗出來的‘未來’,這樣的一切行為似乎都有些不像他了。


    興奮、期待、緊張、躁動。


    這短短的幾十分鍾裏,卻經曆了他這一生都沒有涉及過的複雜情緒。


    向來與他無緣的兩個字,鑽了出來。


    緊張。


    對,冷漠如他,緊張了。


    以至於他捧著那一大束藍色妖姬在門口敲門的時候,臉色都別扭至極。


    咚!


    咚咚!


    咚咚咚!


    幾點了,還在睡?


    這跟她站在門口感動的看著他手抱著‘未來’的預期流程不太一樣,讓宗政賢習慣掉下的臉黑了起來。


    無奈,隻好拿出鑰匙自己開門。


    可推開門,整個屋子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影子。


    整間公寓,整潔的讓他心一窒。


    一種不好的預感伴被接下來的電話證實了。


    “宗政賢先生,葉安襲小姐已經把離婚事宜委托我們事務所辦理了。”


    “……她人呢?”


    “對不起,我得當事人已經不在國內,我沒有辦法直接和她聯係,要通過委托方辦理的。”


    “……”


    ‘未來’?


    嗬嗬……


    諷刺的一笑,傷心與失望交織在一起。


    一顆真心被人嫌棄至此……


    他還有什麽好期待的……


    ……


    拿起電話,撥號。


    “段秘書,恢複我所有取消的日程。”


    ……


    ……


    ――鎏年華麗麗的飄過\(^o^)/~,3年後來鳥~……


    首先,我們來看一道選擇題。


    問:如果一個生性淡漠的人被逼無奈同一個變態生活三年之久會變成什麽樣子?


    a、崩潰;b、無法忍受;c、想殺人;d習慣;


    如果說三年前的最開始,她會義無反顧的選擇a,在認識他以前,她從未想過她也有被逼的整日暴跳如雷的時候,可世界上最棒的塑性靈丹就是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逐漸經曆了abc所示的三個階段之後。


    如今的葉安襲,隻有無奈的去選擇d,她已經悲催的習慣了這個男人小孩子一樣的無理取鬧和隨時多雲轉變態的人格。


    可更為悲劇的是,就連她自己也因為常年的抵抗變態人格的摧毀而改了性子,如今的她,娘胎帶來的那點冷氣已經幾乎消失殆盡了,至少在這一大一小麵前,她幾乎變成了虎姑婆的代言人。


    “容變態,馬……上……滾出去!”


    一手掐著腰製止著不可遏製的怒氣,一手指著門口給這個半倚在她床上故作慵懶的男人指條明路。


    三年了,她每每換衣服的時候都要注意是不是有人偷偷進來,她就不明白了,他容大爺,名門之後,年少多金,除了別人發現不了的變態的人格之外,幾乎所有的條件都符合女人一抓一大把的鐵律,他是為了過哪門子的刺激,非要看她赤身裸體呢?


    不對,是非要偷著看她的赤身裸體,必須強調一點,是偷著。


    說他是變態絕對不是她在故弄玄虛,白天睡覺,晚上清醒,喜歡喝紅色粘稠掛壁物體,懼怕陽光,熱愛黑暗,加之整個價值觀和社會觀的扭曲,葉安襲十分確定以及肯定,這家夥一定是被上帝和茅山道士們忽略的妖怪。


    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憤怒而雙頰染上一小片粉紅色的女人,容爵就覺得興奮不已,激怒一個熱血沸騰的人很容易,可激怒一個骨子裏都冰冷的人卻等同於挑戰,所以三年了,她也隻不過是現在這個樣子而已。


    她和那個小子都說他變態,也許吧,那些別人賣力追逐一生的名與利,他出生的時候就有了,所以他總要也追逐點什麽特殊的嗜好。


    從三年前的那天撿了她回來至今,他還沒有膩味戲弄這個女人,所以今天他打算玩點更刺激的,他有直覺,今晚的party,她的臉會變綠。


    自命風流的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慵懶的指著他跟前的四件……暫時可以被稱之為衣服的布片,邪魅而醇厚的嗓音愜意的道。


    “老婆,四選一,隨便挑一件~”


    不要再叫她老婆!真是受夠了!


    媽的!


    葉安襲忍不住低咒,這人就像是先天的粗口磁石,人見人想罵,這他媽叫衣服麽?


    四件加一起都拚不出一件上衣來,他不是說朋友家的孩子生日麽,穿成這樣去幹什麽?


    “……”


    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即使這幾年的脾氣變差了很多,可某些表達方式還是習慣性的承襲過去,諸如此類的沉默,代表的就是她……不……奉……陪……了!


    可這時候,床上的男人卻完全變了一個臉,像是苦大仇深的受盡了無數的委屈一般嚎叫。


    “兒子,救命~”


    粉嫩嫩的小奶娃子從櫃子下麵的抽屜裏鑽出來,露出的小腦袋上掛著的是她的鵝黃色蕾絲胸衣,肉呼呼的小腿兒一蹬,靈活的跳了出來。


    一米長的小男孩兒靈巧的蹦到床上,肉嫩嫩的小手安撫似小狗似的一下下的摸著容爵的頭,奶聲奶氣的道。


    “爸爸,你別太傷心。”


    “兒子,媽媽出爾反爾怎麽辦?明明答應了我要陪我去的。”


    捏著奶娃子的肉嘟嘟的小臉,一下下的玩著,妖孽看上去委屈極了。


    “容!爵!”


    不要再利用兒子的感情!這孩子已經被他從小快教成了小怪人兒,他還在這樂此不疲的灌輸!


    “媽媽,別生氣,我也理解你。”


    別看容燁隻有三歲,說話很會審時度勢,也許是那個人的基因所在的原因,這孩子的神經都敏銳的像隻小獸。


    可先天的遺傳固然瓷實,可後天的教育卻占據了更大的位子。


    就像小容燁接下來的這句話,讓葉安襲三條經常拉下的黑線再一次的下放。


    “畢竟,女人每個月都有這麽幾天的。”


    “哈哈~!兒子,來,老爸親一下,乖~”


    看那個女人讓兒子說的臉都綠了,容爵就更期待晚上的party了~


    最後,當這一家三口到了‘夢幻城堡’的時候,葉安襲穿了一身鮮紅色的小禮服,跟容爵的黑紅相間的一身西裝搭配起來,任誰都一眼看得出來這是一對伉儷,更何況那個男人懷裏抱著的小男孩穿的是他的縮小版,這一家三口還真是惹人羨慕。


    這是葉安襲回到h市的半年以來,第一次參加公開的活動,當年的所有就像是一本塵封的日記,是她心底一直都不敢去翻閱的內容,索性就算了,反倒落得個輕鬆。


    容添,也就是她的弟弟,金小庫,一年前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消息,說什麽都要回國,容爵不要臉的把所有容家的事都丟給了自己剛成年的弟弟,知道他在失散的這些年過的苦日子,葉安襲怎麽可能放任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回來。


    抱著兒子就跟著一起回來了,而那另一塊,是姓膠皮糖的,甩都甩不掉。


    這個‘夢幻城堡’其實並非城堡,這隻不過是今天宴會的主人為了自己女兒的生日臨時搭建的一個小房子,裝飾材料有不少巧克力和奶油m&m豆一類的甜食,可見他有多麽愛這個女兒。


    可就是這些小孩子們都喜歡至極的甜甜的夢幻城堡,那個3歲的小容燁確皺著眉頭道。


    “幼稚。”


    看著和那人極度相似的眉眼和語氣,葉安襲無語了,有一種關係,及時從來沒有見過麵,也會相互影響彼此,就好比是血緣。


    容大少是近兩年來h市的政商界名流相互攀附的對象,父親是中央部長的身份不說,就是整個容家也是有著龐大資金實力的世家,所以今天晚上他們一家三口,自是成為了眾人關注的對象。


    隻是……


    黑色飄逸的長發被完成鬆散的發髻,未施脂粉的五官看起來靈氣而婉轉,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身材被一身頂級的成衣勾勒的曲線淋漓盡致。


    這個女人大多數人都覺得眼熟,但看著那如沐春風的麵部表情又都在心裏否定。


    不對,不是那個人。


    和這群大多數人一樣,葉安襲從進門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一個事實。


    容爵玩她!


    這城堡內裏裏外外到處都是這賓主一家三口的照片。


    那個抱著小女孩的不是那個人又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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