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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對手——我不得不這麽承認——的腦子裏,那些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艾裏克和泰勒已經聽說了——滿意地——麥克的失敗,正準備采取行動。


    艾裏克已經占據合適位置,背靠著她的卡車,這樣她就不能躲開他了。泰勒因為分配到任務而遲了下課,這會兒正心急火燎地驅車趕來,想在她逃走前逮住她。


    我得留下來看一看。


    “在這兒等其他人,好嗎?”我低聲對愛美特說。


    他猜疑地看著我,然後聳聳肩,點一下頭。


    小孩子已經神魂顛倒啦,他想道,我古怪的請求讓他感到很有趣。


    我看見貝拉從體育館出來,正朝這邊走來,而我則在她看不到我的地方等候。當她接近艾裏克埋伏地點時,我調整好步速,這樣我就可以在恰當的時間經過那裏了。


    當她一下子看到那個正等著她的男孩時,我看見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僵了片刻,然後放鬆下來,繼續朝他走去。


    “嗨,艾裏克。”我聽見她友好地喊他。


    我感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出人意料的焦慮。要是這個身材瘦長,生著皮膚病的男孩不知怎的恰好是她喜歡的人,那該怎麽辦?


    艾裏克大聲地吞了口口水,他的喉結顫抖著。“嗨,貝拉。”


    她似乎沒有留意到他的緊張。


    “有事嗎?”她問道,一邊打開車門,沒有去看他害怕的表情。


    她終於抬頭看他。她是感到吃驚,還是高興?艾裏克沒有跟她目光接觸,所以我不能在他腦子裏看到她的臉。


    “呃,我隻是在想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參加春季舞會?”他的聲音結結巴巴的。


    她終於看向他。她是吃了一驚,還是感到高興?艾裏克沒有跟她目光接觸,所以我也不能在他腦子看到她的臉。


    “我想那是女孩子說了算吧。”她說道,聽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呃,是的。”他可憐巴巴地同意道。


    這個可憐的男孩並不像麥克牛頓那樣使我惱怒,不過我不能施舍給他一點同情,直到貝拉溫和地回答他。


    “謝謝你邀請我,不過那天我打算去西雅圖。”


    他已經聽說過了,不過,仍然感到沮喪。


    “噢,”他含含糊糊地說,幾乎不敢抬起頭讓自己的眼睛和貝拉平視。“嗯,也許下次吧。”


    “一定。”她同意道,然後咬住下唇,似乎後悔給他留了個空子。我喜歡那樣。


    艾裏克垮著肩走開了,他沒有走去自己停車的地方,他隻想著逃走。


    這時我從她身邊走過,然後聽見她鬆了口氣。我笑了。


    她迅速朝笑聲看過來,我目不斜視地走到前麵去了,竭力不讓自己的嘴唇因樂趣而咧開。


    泰勒在我後麵,駕車匆忙趕來,企圖在她把車開走前追上她。他很莽撞,而且比那兩個人更自信。他之所以隔了那麽久才接近貝拉,隻是因為尊敬麥克的優先權。


    出於兩個理由,我想讓他追上貝拉。如果——我已經開始產生懷疑——所有這些殷勤都讓貝拉煩惱,那麽我想好好享受一下她的反應。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如果泰勒的邀請正是她一直盼望的——那麽,我也想弄清楚。


    我把泰勒克勞利當作競爭對手來掂量,我知道這麽做不對。他看起來很沉悶,就像其他人一樣普通,根本不值得引起我的注意,不過我怎麽知道貝拉的興趣呢?也許她就喜歡這麽普通的男孩


    那種想法令我退縮了。我不可能成為一個普通的男孩。把我自己當作爭奪她芳心的競爭者,這種想法是多麽愚蠢啊。她怎麽會喜歡某個人——確切地說——一個魔鬼?


    她太好了,魔鬼配不上她。


    我應該讓她逃走,然而我那不可原諒的好奇心又一次阻止我做正確的事。不過,要是現在泰勒錯過了機會,晚些時候才去找她,令我無從知道結果,又會怎麽樣?我把我的沃爾沃從狹窄的車道開出來,堵住她的出口。


    愛美特和其他人還在路上,不過他已經把我奇怪的舉動跟他們描述過了,於是他們走得很慢,看著我,想弄清楚我到底在幹什麽。


    我從後視鏡裏看著那個女孩。她正在後麵怒視著我的車,沒有和我眼光接觸,看起來她好像希望自己開的是一輛坦克而不是一輛生鏽的雪弗萊。


    泰勒趕來了,把車開在她後麵,對我無法理解的舉動心懷感激。他朝她揮手致意,想引起她的注意,不過她沒有留意到。他等了一會兒,然後下了車,漫步走到她車窗邊。他敲了敲車窗玻璃。


    她驚跳了一下,然後迷惑不解地盯著他看。一秒鍾過後,她搖下車窗,似乎遇到了什麽困難。


    “對不起,泰勒。”她說道,“我被堵在卡倫後麵了。”


    她在說到我姓時聲音很嚴厲——她仍然在生我的氣。


    “我知道。”泰勒說道,沒有被她的心情影響。“我隻是想趁我們堵在這兒的工夫,問你點事兒。”


    他咧開嘴笑,顯得很狂妄。


    她對他那麽明顯的意圖一無所知,這讓我高興。


    “你能邀請我去參加春季舞會嗎?”他問道,腦子裏完全沒有會失敗的想法。


    “我那天不在鎮上,泰勒。”她說道,聲音裏的惱怒顯而易見。


    “我知道,麥克說過了。”


    “那你為什麽——”她瞪視他問。


    他聳聳肩。“我以為你隻不過是在委婉地拒絕他。”


    她的眼睛閃了一下,然後冷靜下來。“對不起,泰勒。”她說道,聲音裏卻毫無歉意。“我真的要出城去。”


    他接受了這個理由,他的自信完好無損。“好吧,我們還有班級舞會。”


    他趾高氣揚地回到自己車裏。


    我正等著看這一幕。


    她臉上驚訝的表情是那麽珍貴。它告訴我,我不需要再這麽拚命想弄清楚了——她對所有這些想要追求她的男性完全沒有好感。


    還有,她臉上的表情——我從未見過如此滑稽的表情。


    這時,我的家人來到了,被我突如其來的轉變弄糊塗了,這會兒,我不再像要殺人似地怒視一切,而是笑得渾身亂顫。


    什麽事那麽好笑?愛美特想知道。


    我隻是搖了搖頭,當貝拉憤憤然地再次發動起她那轟隆隆的引擎時,我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這時的貝拉看起來好像又一次希望自己開的是一輛坦克。


    “走吧。”羅莎莉不耐煩地噓聲道。“別再像個白癡啦。如果你可以的話。”


    她的話沒有幹擾到我——我太樂在其中了。不過我還是照她說的去做。


    在回家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話。我時不時輕聲發笑,想著貝拉的臉。


    當我拐彎開進車道時——加快速度,反正左右無人——愛麗絲破壞了我的好心情。


    “那我現在可以跟貝拉說話了嗎?”她突然問道,不假思索,讓我毫無防備。


    “不行。”我厲聲地說。


    “不公平!我在等什麽?”


    “我還沒有做出任何決定,愛麗絲。”


    “隨你怎麽說,愛德華。”


    在她腦子裏,貝拉的兩條命運再次變得清晰。


    “認識她有什麽意義呢?”我咕噥了一聲,突然悶悶不樂。“如果我隻是打算殺死她?”


    愛麗絲猶豫了一秒鍾。“你說到點子上了。”她承認。


    在拐最後一個彎道時,我加速到了時速90公裏,然後在離車庫後牆一英寸的地方猛然刹車,輪胎發出尖銳的響聲。


    “好好享受你的奔跑吧。”當我躍出車外時,羅莎莉洋洋得意地說道。


    不過我今天不打算奔跑。我去了捕獵。


    其他人計劃明天去捕獵,不過我現在負擔不了幹渴。我獵完了,喝得比我需要的更多,再次讓自己過飽——在清晨的早些時候,我幸運的發現了一小群麋鹿和一頭黑熊。我喝得太多了,覺得不舒服。為什麽這樣還不能令我滿足?為什麽她的氣味要比別的東西更強烈?


    我捕獵是為第二天做準備,不過,事情結束後,太陽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升起,我知道第二天不會那麽快就到來。


    一股緊張不安的強烈的甜蜜充斥著我,我意識到我正去找那個女孩。


    在回福克斯的路上,我一直在和自己爭辯,不過我那不太高貴的一麵贏了,我打算將我那毫無辯護餘地的計劃付諸行動。魔鬼正焦躁不安,不過他被好好拷住了。我知道我會跟她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我隻是想知道她在哪裏。我隻是想看一看她的臉。


    已經過了午夜,貝拉的屋子一片漆黑寂靜。她的卡車停在路邊,她爸爸的警車停在車道上。這附近的人都睡了。我隱匿在東邊森林的黑暗處,朝屋子盯了好一會兒。前門很可能已經被鎖上了——這不是什麽問題,不過我不想破壞它,給自己留下證據。我決定先試一試樓上的窗戶。沒有多少人會在那兒安一把鎖。


    我穿過空曠的院子,半秒鍾就爬上屋子外牆。我用一隻手攀著窗台懸在半空,透過玻璃往裏看,然後我的呼吸停住了。


    這就是她的房間。我能看見她躺在一張小床上,她的被子滑落在地板上,床單卷成一團,裹住了她的腿。當我在看的時候,她不安地抽動了一下,把手伸出來枕在腦袋下。她睡得不是很沉,至少今晚不是。她是不是感覺到有危險接近她了?


    我看見她又動彈了一下,我在心裏駁斥自己。我有比那些惡心的偷窺者更好一點嗎?我沒有更好一點。我更加,更加惡劣。


    我鬆開指尖,打算讓自己墜下。不過首先我還是允許自己再看一眼她的臉。


    它並不平靜。她的眉毛微微皺起,她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然後張開了。


    “好的,媽媽。”她輕喃。


    貝拉在說夢話。


    好奇心被點燃了,壓倒了自我嫌惡。這種毫無防備的誘惑,潛意識的話語簡直是叫人無法忍受。


    我試了試窗戶,它沒有上鎖,不過因為長久沒開而生了鏽。我緩緩滑到另一邊,厭惡每個因金屬框架摩擦而發出的微弱響聲。下次我得帶點兒油來……


    下一次?我搖頭,再次感到嫌惡。


    我小心地讓自己從半開的窗戶悄然鑽進去。


    她的房間很小——有點淩亂但還算幹淨。在她的床邊,一大摞書堆放在地板上,書脊正對著我,CD散布在她廉價的CD播放器旁——能清楚地看見上麵是一個珠寶盒。一大疊紙堆在電腦周圍,那台老掉牙的電腦看起來應該送進博物館。鞋子分布在木地板的各處。


    我很想走過去看一看這些書籍和CD的封麵,不過我已經允諾自己要保持一段距離了,於是,我走到遠處的角落裏,坐在那兒的一張舊搖椅上。


    我真的曾經覺得她相貌平平嗎?我在第一天是這麽想的,而且對那些馬上就對她想入非非的男孩感到厭惡。不過,現在當我回想起他們腦海中的臉龐時,我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立即發現她的美麗。這是那麽明顯的事。


    此時——卷曲的黑發散落在她雪白的臉蛋周圍,穿著一件多孔的舊T恤,她的麵容因熟睡而顯得十分安詳,豐滿的嘴唇微微張開——她奪走了我的呼吸。或者應該這麽說,我挖苦自己,如果我正在呼吸的話。


    她沒有開口說話。或許她的夢已經結束了。


    我凝視著她的睡容,竭力找出什麽方法,讓未來能夠承受。


    傷害她是不能容忍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僅有的選擇就是嚐試再次離開她?


    現在,其他人不能和我爭辯。不會再有人起疑心,和那次的意外聯係起來。我的離開將不會令任何人身處險境。


    正如今天下午一樣,我動搖了,一切似乎都沒有可能。


    我不應期望自己能和那些男孩競爭,不管這些男孩對她有沒有吸引力。我是一個怪物。她還能把我當成其他別的什麽嗎?如果她知道我的底細,一定會驚恐萬分,會把她嚇跑。就像恐怖片裏設定好的受害者一樣,她會逃跑,因恐懼而尖叫。


    我想起她第一天的生物課……我知道這恰恰正是她應有的正常反應。


    這是多麽愚蠢啊,想像如果我也可以邀請她去參加那個可笑的舞會,想像她會取消她的臨時計劃,答應和我一起去。


    我一定不是她要答應的那個人。那將會是其他人,一個溫暖的人類。而且我甚至不能讓自己——在某一天,當她說“好的”的時候——傷害那個人,殺了他,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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