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來時,她下意識地不敢去看赫連墨霄和路初夏的臉,原本想謹慎地度過這十幾天,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她是女兒之身以後,會不會產生什麽聯想。


    路沁夏笑道:“我已經查明,路七為女兒之身,如何能行得不軌之事?她們已經洗脫嫌疑,你們兩個呢?可有證據?”


    那柳兒一下子臉色刷白地癱軟在地,直直地望向那個男人,後者也是冷汗涔涔,似乎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路沁夏溫和的視線倏地變得銳利,沉著臉道:


    “來人,拖出去,打夠五十板子,直接攆到鄉下去。”


    柳兒慌張地看向那個男人,嘴裏語無倫次道:“福子哥,福子哥,快救我!”


    眾人一看頓時了然地看向渾身打顫的福子,而他也早已經“咚――”的一聲跪倒在地,磕著響頭不斷求饒。10kpd。


    管家匆匆趕了來,命人把兩人帶下去了,路沁夏麵帶微笑地上下掃了幾眼慕清婉,笑道:


    “聽說你的醫術極好,我在這裏站了這麽久,身體有些不適,不如你和初夏陪我到房間裏去,替我診下脈如何?”


    赫連墨霄放在慕清婉身上的視線立即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低聲問道:


    “哪裏不舒服?”


    路沁夏抿唇不語,赫連墨霄也不再追問。


    慕清婉從剛才起就覺得很是不自在,她總覺得對麵赫連墨霄的目光從開始到結束就似乎沒離開過自己,她頗有些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認出她了。


    此刻路沁夏喚她離開,她正好巴不得,連忙過去扶住路沁夏往前走去。


    可是,身後仍然有一道目光尾隨著自己,讓她背脊發涼。到等們本看。


    三人轉過一道假山,那道目光終於消失了,慕清婉頓時輕舒了一口氣。


    路沁夏突然轉過頭朝路初夏道:


    “剛才那桌上的酸梅很是開胃,初夏,你替姐姐再去拿些來吧。”


    路初夏爽快地應聲去了。


    慕清婉也不知道路沁夏支開路初夏意欲何為,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抬頭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連忙走上前去扶住她。


    “我聽你剛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是覺得有壓力嗎?”


    慕清婉頓時有些尷尬,想了想道:“王妃娘娘多慮了,隻是覺得天氣炎熱,有些胸悶罷了。”


    路沁夏撫了撫肚子,微笑著道:


    “其實我讓你來,是請你幫我一個忙。”


    她說著就上前幾步,打開了前麵的屋子,走了進去,慕清婉一頭霧水,隻得跟上。


    兩人才踏進去,就看到滿屋子都是珍奇古玩,還有各類名家典籍,讓慕清婉一下子想到了那一次在洛城文會上被恒之擄去,他帶她去看過的那間屋子,一時心中五味陳雜。


    路沁夏見她神色鬱鬱,便笑道:


    “這是我吩咐家人去各處搜集的,我原本要好好看過一遍,再挑些好的帶回去,可是自從有了孩子,這精神頭兒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想必你也深有體會吧?”


    慕清婉心裏咯噔一跳,莫非她已經發現她身懷有孕的事了?


    腦子裏嘈嘈雜雜地轉動著無數個念頭,嘴上隻得打著哈哈道:


    “王妃娘娘有孕在身,原本就該好好休息才是,這些東西,以後慢慢鑒賞也是可以的。”


    路沁夏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我左挑右挑,也不過才挑了一百來件,如何入得了她的眼?”


    慕清婉好奇道:


    “娘娘是挑給王爺賞玩的嗎?”


    路沁夏微微一笑,“不是。是挑給王爺一個心愛之人的。”


    慕清婉頓時愕然,她扶著路沁夏坐下道:“王妃又何需為王爺其他女人如此操勞?王爺必定是以娘娘為重的。”


    路沁夏歎了口氣道:


    “她若是王爺的女人也就罷了,可是她連王爺的麵都不願意見,更別提呆在他身邊了。她最大的愛好便是收集珍奇古玩,遍覽詩書典籍,我最盼著能多收羅一些這樣的奇物,到時能將她多留住些時日。”


    慕清婉聽了心中雖然不理解,卻也大為感動,輕歎道:


    “娘娘真乃性情中人,您對王爺的這份心意,若是王爺知道了,肯定會大為感動,他遲早會回心轉意的。”


    路沁夏抿唇一笑,“你真是會安慰人呢……”


    她又歎了一口氣,“我過去喜愛蘭花,最愛的是杏色,可是你看,我現在非桔花不喜,隻穿石青色的裙子,因為這些都是王爺所愛的,當你留在王爺身邊,你就會發現,你不會再有自己的喜好,有的,骨髓血液裏,全都隻剩下王爺的痕跡。”


    她托著香腮看向慕清婉,笑道:


    “可你知道王爺為何愛桔花嗎?”


    慕清婉搖了搖頭,路沁夏續道:


    “因為以前她在咱們府上住著的時候,別的地方都不愛去,每日流連於府裏的菊圃,或是作畫,或是吟詩,或是吹曲,而王爺就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後來王爺跟我說,那幾天,是他一生中最滿足的時光,因為之後,他就丟了她。”


    慕清婉心裏一緊,歎息道:


    “沒想到王爺如此癡情呢。”


    “正是呢,我不愛他風華絕代,不愛他絕頂聰明,獨愛他這份癡情。”路沁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惜,他後來終究還是做錯了,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犧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慕清婉輕哂了一下,道:“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這種危急關頭中下意識的選擇,往往才能真正看出一個人的真心,足可見他終究還是不夠愛那個女子,否則,他不會選擇犧牲她。這種隨時都可以為了自己而背棄的感情,不要也罷,我倒是挺慶幸那名女子沒有選擇王爺。”


    “你當真如此認為?”


    不知何時,赫連墨霄已經走了進來,就定定地站在慕清婉的身後。


    她頓時臉色白了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去看路沁夏,此刻哪裏還有她的蹤影?


    莫非,他們夫妻倆根本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這才做戲將她騙到這裏來?


    她心亂如麻地想著,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對付麵前臉色沉鬱的男人。


    “路七見過王爺。”她俯身做了個揖,謙卑有加,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不打自招,說不定他們隻是試探而已。


    “路七?”赫連墨霄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嘲諷地看著麵前麵貌醜陋的女人,“你為了避過我和赫連恒之的耳目,倒真是花費了許多心思。”


    “路七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麽。”她盡量把臉垂下,想來個打死不認賬。


    她說完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便被他箍在了懷裏,他的大手也穩穩地落在她的小腹上,“清婉,不必裝了,本王早就知道是你。還記得上次那個黑衣人嗎?”


    慕清婉心跳如擂鼓,難道那個黑衣人是他?


    赫連墨霄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


    “你想的沒錯,就是本王,從那裏開始,本王就一直派了眼線跟著你,直到你進了路府為止。”


    慕清婉知道再也隱瞞不下去,強忍著的怒意頓時爆|發開來,一下子掙脫了他的手,“赫連墨霄,你想怎麽樣?”


    他苦笑了一下,“你似乎每次落在本王手裏,都喜歡問這麽一句。難道本王在你心裏當真就如此不堪?”


    慕清婉不怒反笑,“那麽我倒要請教王爺了,我跟你哪一次見麵,你不是對我別有企圖?”


    赫連墨霄見她眼底藏著深刻的恨意,不由得歎息了一聲,“清婉,你當真如此恨我麽?”


    “不,我不恨你,沒有愛哪來的恨呢?我隻是不想見到你,不想再被當成工具利用。”她亦歎了一口氣,緩了聲音道:


    “赫連墨霄,其實你並不愛我,你對我感興趣不過是因為我不肯順從你罷了,所以你才產生了征服欲,這是男人天生的本能,等到我臣服你了,想必你就會把我丟諸腦後了,這並不是愛。你有了如此愛你的妻子,如今又有了孩子,為什麽不好好珍惜你擁有的,反要來強求不該屬於你的呢?”


    “不該屬於我?那你該屬於誰呢?”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諷意,“夏侯冽?還是赫連恒之?”


    她搖了搖頭,“我不屬於任何一個人,我隻屬於我自己,我慕清婉不會成為任何一個男人的附庸,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與男人平等的個體,要的也是一份平等的愛,一份獨一無二的感情。”


    赫連墨霄臉色陰沉地笑了,“獨一無二?你以為夏侯冽就能給你?”


    “至少,我會去爭取,在沒有試過之前,我不會做任何評斷。”


    “那你為何不想想或許我能許給你這份獨一無二呢?”


    他一下子激動起來,抓住了慕清婉的雙肩搖晃了一下。


    慕清婉笑了笑,“你?你真的能嗎?你真的能舍下那麽愛你的妻子?你真的能舍下她腹中的骨肉?如果你能,那麽,我不隻不會感激你,而是會鄙視你,因為你傷了一個那麽愛你的女人的心!因為你讓一個孩子在還未出世就失去了父親的愛!因為你讓我無辜地成了一個拆散別人家庭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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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透一下哈,老夏很快就會出場啦!寶貝們別急!如果情節三千字能夠寫到的話,估計就在下一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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