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之後,一切步入正軌,薛匪風得以有空親自陪沈清然種田。朝廷的瑣碎事務自然是交給了弟弟。


    薛謹風:“皇兄,我也想去種田,體味民間疾苦。”


    薛匪風斷然拒絕:“等你長大了再說。我陪你嫂子種田,是正事。”


    弟弟嘴巴一動,薛匪風就知道他要說什麽。


    “成家了嗎?”


    薛謹風臉一皺:“……沒有。”


    那幫大臣可煩了,見麵就問他有沒有心儀的女子,連“官家女子”都省略了,聽起來慈祥和藹可親,透露出一股“我們要求一點也不高隻要是個姑娘”的滄桑感。


    因為他們知道,有薛匪風在,他們不可能逼薛謹風娶任何他不喜歡的女子,兄弟兩出奇地一致。


    薛謹風看著哥哥嫂子的馬車漸行漸遠,臉上露出不合時宜的悲傷,仿佛不知道薛匪風隻是去個京郊的試驗田。


    “我也想娶個會種田的妻子,我也想出去玩。”


    ……


    馬車裏,一身素色的沈清然靠在薛匪風身上,這個冬天,他差點被薛匪風養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思想在腐蝕的邊緣試探。


    沈清然愁苦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都怪你,我有小肚子了。”


    薛匪風幫他揉著腰:“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信。”沈清然笑出來,牽動了小腹上酸痛的肌肉,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必須怪薛匪風了!


    “我命好苦啊,白天要種田,晚上還要……唔!”


    薛匪風堵住沈清然的嘴。


    過了會兒,沈清然臉頰紅撲撲地倒在薛匪風懷裏,“心虛了,不讓人說?暴君!”


    薛匪風白擔了一個暴君的名頭,哭笑不得:“不是說好了,我背你播種,用秧馬也行。”


    沈清然不太樂意。


    上床這事,從結果上看,是他比較累,但是忍著羞恥仔細回想一下過程,絕對是薛匪風出力比較多。


    他能讓薛匪風白天晚上都幹活,完了還要抽時間關心一下國家大事嗎?


    薛匪風不累嗎?


    好吧,看著是不累。


    可他覺得心疼。


    “就用秧馬吧,換人拉,你不準動手。”沈清然換了個姿勢,“試驗田是我的地盤,必須完全聽我的,你不準下地。反正你隻是來監督我的,應該搬一把龍椅,高高在上地坐著看,有事通過常柏把我叫過來訓話就成。”


    薛匪風想象了一下沈清然描述的情景,把幹活中的沈清然叫過來訓話?恐怕沈清然壓根不理,來一句“君命有所不受”。


    薛匪風對自己的威嚴沒有信心。


    試驗田的住處並不奢華,就是很普通的農莊。


    “像不像我們在李家村的時候?”沈清然笑著說,“今天輪你做飯。”


    薛匪風猶豫了一下,從李家村出來之後,張廚子給的菜譜他一直未曾認真學習,做飯水平沒有任何提高。


    好在他會炸魚。


    薛匪風從水桶裏提了一條魚上來,魚尾巴撲棱棱一甩,水花四濺,“護國山傳來消息,張師傅早就到了,身子骨還硬朗。”


    張廚子想給薛蘭做飯,一補年輕時的遺憾。但業精於勤,他發現薛蘭現在做飯比他更好吃,不得不抓緊研究荒廢的十幾年的廚藝,新菜譜像雪花一樣往京城送給他的兩個徒弟。


    薛匪風和沈清然受之有愧,轉手交給了弟弟好好鑽研。


    薛匪風一邊刮魚鱗,腦海中浮現出他在張廚子家裏,第一次見到男裝打扮的沈清然,當時自己鬼迷心竅地給一個陌生人殺魚刮魚鱗切肉,甚至用生薑去腥的步驟,連生薑切細絲也要幫他做好,全程帶著一個拖油瓶,居然也不惱,他和沈清然是注定的緣分。


    他和張廚子不一樣,會一直陪著沈清然,有空了給他炸兩條魚,而沈清然永遠也學不會廚藝。


    薛匪風感到滿意,媳婦懶有懶的好處,至少不會像薛蘭那樣,閑著沒事開始學做飯,讓張廚子一把年紀了產生職業危機。


    沈清然笑眯眯地蹲著看薛匪風切肉,又快又好,真是厲害得要命。


    薛匪風使用軍刀慣了,一段時間沒做飯,幾刀下去,把魚肉切得亂糟糟像一團爛泥。他餘光觀察沈清然的反應,捏了一把汗。


    沈清然:薛匪風真了解我,肉泥真好,在湯裏攪一攪直接吞下去。


    薛匪風:穩了。


    ……


    沈清然努力種了三個月,水稻育秧90畝,另外種了五畝土豆,三畝紅薯,兩畝玉米。


    積分餘額八十五萬。


    他去年的種田成果在這個春天開始體現出絕佳的爆發力。


    他和薛匪風正在吃飯,係統突然傳來頻繁的積分變動通知。


    棉花五千畝,積分五十萬。


    水稻一萬畝,積分一百萬。


    土豆五千畝,積分五十萬。


    紅薯一萬畝,積分一百萬。


    西紅柿……


    ……


    積分餘額四百萬。


    後麵還跟著一大串的育種成功獎勵,合計起來也有四百萬。


    沈清然目瞪口呆,一下子變成八百萬積分的有錢人,還挺不適應的。


    他連忙去兌換界麵看看有沒有驚喜。


    播種機!


    收割機!


    ……


    每兩百萬兌換一天使用權!延長使用一天五十萬。


    “然然,是不是飯不合胃口?”見沈清然夾了一口米飯,半天都沒咽下去,薛匪風伸手蓋住沈清然麵前的碗,抓到自己麵前,把焦黃的幹飯撥到自己碗裏,連帶著幾根切的長短不一的青菜。


    薛匪風對自己做的飯心裏有數,從來不逼沈清然吃光。沈清然看中了這一點,想起在宮裏被逼著吃飯的日子,靈機一動,天天眼巴巴地盼著薛匪風做飯。


    赤忱的央求都寫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薛匪風哪裏遭得住,沒有察覺到沈清然的小心思,高興地天天做一頓飯,覺得他們就像平常人家的夫夫,歲月安寧,平安喜樂。


    “先別吃了,我讓廚房再做。”


    沈清然愣了一下,連忙把碗搶回來,一看自己的是個空碗,又從薛匪風碗裏撥了大半,他心裏高興,連吃了三口大米飯,配著薛匪風炒的太老的菠菜,對他的手藝讚不絕口。


    薛匪風被誇得有些臉紅,他是真有點吃不出好壞,隻要沈清然愛吃,那就是好的。


    因為控製不好力道,薛匪風經手的魚做成魚羹最為美味,隻要撒上蔥花和剁得碎碎的蒜頭,底下鋪著一層肉泥和菌子,盛上蒸籠,入口即化。


    “什麽事這麽高興”薛匪風像個極為合格的家長,見縫插針地往挑食的沈清然嘴裏塞東西。


    一口接一口。


    沈清然扭過頭,“你到底讓不讓我說話?”


    他忍不住和薛匪風分享,“我也奇怪,今年積分增加得特別多,我現在有八百萬了,你知道收割機長什麽樣嗎?特別牛逼!過幾個月我開出來給你看。”


    牛逼有什麽用,以前隻管播種,現在還要管收割,想想就令人頭疼。


    薛匪風心疼沈清然種田辛苦,得知積分的算法以後,立刻下令最大限度地保證沈清然撥種的作物種子用於下一季的播種。這意味著各地之間的糧食要互通,賣種子,買糧食,多了繁瑣的運輸流通過程,對馬路的要求越來越高。慕文寇一直在做這件事,但他和沈清然的合約僅限於天下山莊的產業。


    薛匪風啟動軍隊,以雷霆之勢推動各地種子交互,係統出品的種子利用率達到了八成。


    “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給自己留一次機會。”上次沈清然被劫,幸虧還有機會兌換滑翔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薛匪風怕沈清然一高興就把積分都用完,不得不警醒他。


    沈清然:“我知道。是不是你幫我的?”


    “嗯。”薛匪風略一點頭,臉頰被親了一口。


    “謝謝你。對了,糧倉建的怎麽樣?今年可以開始儲備了。”沈清然畫了很多糧倉的圖紙,當地的匠人因地製宜修改之後,朝廷征集人手修建,大部分建在地勢高的地方,防止被淹。洪災和旱災都能導致饑荒,沈清然也摸不準哪個地方會上演哪一遭。


    “你隻記得太湖流域幾乎顆粒無收,我在這周邊選了地勢高的地方建糧倉,保證每個縣城一個,分散風險。明年起,太湖減少七成的糧草輸出,用於儲存自保。其他地方也照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別擔心。”


    “嗯。”


    ……


    這一年秋,種植推廣麵積達到三十萬畝,沈清然的積分上升至四千萬。


    他用這四千萬兌換各種收割機,例如小麥,水稻,土豆等等,係統收放自如,沈清然一塊地收割完畢,就藏起收割機,從容地幾步跨到另一塊田,再放出來,如此循環,他那蹩腳的開車技術竟然支撐他每天收割一百畝,把大量人手從農忙中空出來,派去加固糧倉,修路,以及修建河堤。


    第二年春,年後第一次上朝,薛匪風假借太|宗皇帝托夢,預示明年饑荒。


    “昨夜風雨大作,朕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子時,朕夢見太|宗說今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來年卻是收成小年,火正懈怠,旱澇不明,提醒朕要早做準備。諸位愛卿怎麽看?”


    戚閣上前一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臣建議將陛下號召天下節衣縮食,儲糧囤物,鼓勵百姓深挖地窖,存滿一家老小半年所需。”


    薛匪風:“愛卿此言有理,準。”


    其他大臣:就這麽準了,不再討論一下?反正也不是壞事,跟著同意就好了。托皇後娘娘的福,他們吃到了以前從沒見過的食物,平時夫人回一趟娘家,回來都要誇皇後幾句,說他修路牛逼,加上改良的車輪,馬車再也不晃了,坐著特別舒服。哪家大臣媳婦懷孕了,都會派人送一筐試驗田裏又大又甜的黑葡萄,酸甜酸甜,開胃生津。


    不死心的大臣想提一句皇上今年沒有子嗣,都被夫人揪著耳朵吼“陛下已經有皇後了,你還天天替他不甘心,老實說,是不是你自己想納妾,上個月劉戴一口氣抬了十八個姨娘進門,比陛下還威風,這個月就被查出貪汙摘了烏紗帽,一把年紀了老不羞。現在滿朝上下以陛下和皇後娘娘以準繩,你們一天一天的,忍不住了自己想納妾還拖陛下當借口……”


    “夫人冷靜!我絕無納妾的念頭!”官員立刻告饒,生怕媳婦往外一抱怨,傳進陛下耳朵裏。陛下後宮虛設,節衣縮食,勤政愛民;皇後不佩金飾,親事農桑,愛民如子。當臣子的過得比皇帝舒服,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年秋,種植麵積四百萬畝,積分四億。各大新舊糧倉屯滿五穀雜糧,沈清然看著各項數據,漸漸有了踏實感。


    沈清然感覺自己躺在錢堆裏,天上還源源不斷地下錢,他現在逢種田必用輔助工具,“腳不沾地”種田,終於體驗到積分花不完的快樂。


    吃穿用,隻要他能想到符合係統要求的兌換理由,應有盡有。


    係統甚至因為給沈清然提供安|全套過於頻繁,被主站警告涉黃一次——規則第一條,禁止係統以任何方式幫助宿主在異世開設色情產業。


    沈清然:“這不能怪我,我也很無辜。”


    ……


    第三年春,太湖開年大旱,莊稼育苗不順。所有人意識到今年怕是真的不太順,繃緊了神經節衣縮食。


    沈清然提出種植短期作物,能在短時間內收成,把受災概率壓到最低。


    紅薯土豆相對耐旱,土豆存期久,紅薯則葉莖都能食用,趕不及成熟期收成,也可以適當提前,頂多就是塊莖小,葉子總能吃,也不算一點收獲都沒有。


    但水稻小麥類的主食也要種一些,誰也說不準上天更青睞哪種作物。


    沈清然召集翰林書院的大小官員,根據他口述,編寫了一係列眾誌成城抵抗饑荒的小話本,穩定民心,防止生亂。並且在各州開設書院,提前培訓了一大批教書先生,免費設置大課堂,男女老少,皆可聽課。


    不少百姓聽說今天收成不好,改種植為養殖,而部分人幹脆不抱希望,熱情不高,便這樣閑了下來,閑則生亂,沈清然趁此機會開化教育,給他們讀書識字的機會,讓他們明白,就算收成不好,也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造反鬧事的都是沒頭腦的傻子。


    太平盛世都沒有這樣的好事!讀不起書的人家趕緊把自家孩子送進去。


    五月以來,大齊雨水分布不均,太湖春旱之後,大雨連著下了一個月,湖水高漲,良田萬頃。


    沈清然親自到太湖視察,漸漸漫過堤岸的湖水仿佛咆哮的猛獸,日夜不停衝擊著關押它的腐朽牢籠。


    薛匪風下令五天之內,居住在下遊的百姓遷往高地,地裏的糧食能收則收,收不完的直接放棄,保命要緊。


    但總有抱著僥幸心理的人,帶著全家老小,在地裏一刻不停地收割水稻。


    還不止一家。


    沈清然巡視經過,看見王家村的地裏還逗留有大量農民。裏長接了縣城的指令,要一個不落地把人牽走,此刻正急得不得了,好說歹說,一群人就是不肯走。


    裏長愁白了胡子,他平時怎麽就沒發現王家村的人這麽倔呢!


    不僅不走,還一家老小齊上陣,一淹淹一窩。


    王家村水土好,有地下泉,今年開春,其他村莊的人見老天爺滴水未下,紛紛認為這是警示,今年不會有好收成,種田也敷衍。又下了大雨,水稻揚花不佳,產量眼見不行,放棄了也幹脆。但是王家村不這樣,他們借著泉水的灌溉,照舊勤奮勞作,水稻長勢喜人,被羨慕了幾個月,怎麽都不肯放棄。


    稻穗的末端還泛著點青,五歲的稚子光著腳丫滿田跑,抓著一大把稻穗遞給打穗的爺爺。年輕男女彎著腰,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割稻。


    沈清然看著這固執的一村人,頗感無力。這幾百人,抓也不是,勸也沒用。


    “大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官府儲好了糧食,咱不差這點稻子。”


    王大爺頭發花白,手臂幹瘦,曬了一輩子外露的皮膚都黑黝黝的,他抬頭一看周圍圍了一隊官兵,便知麵前的年輕人來頭不小。


    “我不走,都是一隻腳邁進棺材的人了,多割點麥子,就當是賺了。”他梗著脖子,渾濁的雙眼看著手中的稻子,流露一股莊稼漢獨有的對土地和糧食的深切眷戀,“我舍不得啊,你看它們長得多好,這稻穗,還差二十天就到季節了!小夥子沒種過田吧,你要是種過,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沈清然種的田加起來比全村人都多,他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但是王家村的老頭們都很固執,稍微鬆動些,就讓媳婦抱著孫子先上山躲避。


    “叮——一顆北非假木賊種子發芽。”


    北非假木賊是一種發芽極快的植物,遇水十分鍾發芽,比綠豆快得多,係統能做到在遇水第一分鍾給予提示。


    沈清然在河岸設了哨兵,按嚴重程度,每次催芽一到三顆。三顆表示大範圍決堤。


    沈清然勸不動這群人,他本來隻是路過,前去高地和薛匪風匯合,薛匪風在那裏指揮安排臨時住所。


    但他看著眼前的情景,腳底生根,走不動路。這些人還不相信官府會發糧,種了半年的心血,眼看有所成,放棄了說不定也會餓死,這種心情他能夠理解,但不支持。


    放著這群大膽的人在這裏等死,沈清然怎麽也做不到。


    他閉了閉眼,頂著被薛匪風削一頓的危險,兌換了一輛最大型的水稻收割機。


    “四十歲以上、十五以下的人,看個人能力挑一擔水稻先走,必須走,誰家還留人,我就不幫忙。剩下的,在收割機後頭拿好麻袋裝稻子,動作利索一點!”


    機械轟鳴,仿佛巨雷炸響,收割滾輪長達八米,震動下移,對準了水稻的腰杆,瞬間犁平了一塊田。


    稻子齊刷刷地倒下,稻穗被絞得一幹二淨。


    最近下雨,濕透的稻子容易堵塞管道,接下來的天氣也不具備晾幹的條件,堆積容易發芽。沈清然花了十倍的積分,在收割機內部配置了半烘幹程序,出來的稻子直接就是曬過兩天的幹燥程度。


    王家村的人都震驚了。


    竟然是皇後!


    能指揮五穀收成的全天下隻有皇後!


    “愣著幹什麽,快接稻子。”


    老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剩下的青壯年拿著各種盛裝工具,在收割機左側口接稻子。


    沈清然割稻子的速度驚人,一小時割完了王家村全部稻田。到是運輸的速度跟不上,光靠王家村的一百號壯年,肩膀一擔一擔地挑,路程還遠,杯水車薪。


    這片地地勢低,洪水以來,首當其衝,因而離高地也有一段很長的上坡距離,路窄且抖,沈清然就是想開車都不行。


    “叮——兩顆北非假木賊種子發芽。”


    沈清然似乎能聽見遠處波濤咆哮,他沉住氣,不容商量道:“再一炷香的時間,運多少是多少,再逗留別怪我翻臉。”


    王家人不舍地看了一眼地裏打包好的稻子,視線匆匆地收回,都知道麵前的人是皇後,已經冒著危險在這裏幫他們,誰還敢質疑。


    沈清然指揮著隊伍,忽然前頭烏泱泱來了一大片人,手裏都拿著扁擔和籮筐。


    “皇後娘娘!我們來幫您!”


    “原來這就是皇後啊!我見到皇後了!”


    沈清然看著這一群明顯過於興奮的人,腦殼疼,總算知道薛匪風每次生氣的感受。


    都要決堤了不好好再上麵待著還幹什麽!


    王家村先上高地的人和別村的村民一說,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皇後來了,而且還冒著生命危險給王家村收稻子!洪水就要來了皇後還在下麵指揮王家村的人挑稻子!


    太湖周邊的人去年開始就種沈清然提供的種子,產量翻了一倍,心裏頭高興得不行,都對皇後特別敬仰,要不是朝廷禁止,各地早就給沈清然建廟供奉。


    這下還怎麽坐得住!


    “老王,你們村這次做得不地道啊!”有人譴責王家村。


    “兄弟們,咱們下山去幫皇後娘娘!”


    一呼百應。


    沈清然看著人數迅速增加了三倍,眼眶有些濕潤。


    還有點著急,陣仗這麽大,離薛匪風知道也不遠了。


    “大家快點,挑不動不要逞強,趕緊上山!”沈清然義不容辭斷後,確保地裏沒有一個人,才跟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後麵上山。


    “叮——三顆北非假木賊種子發芽。”


    沈清然心髒撲通一跳,催促道:“快決堤了,加快速度,那個穿黃衣服的,稻子就地放下,跑到前頭去!”


    明顯是個姑娘也來幫忙!


    沈清然無奈又感動,把這袋稻子一腳踢到山下。


    巨流吞噬的聲音遠遠傳來,仿佛千萬隻狂怒的野獸追趕奔湧。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青壯年不自由自主回頭望去,隻見稻田迅速被泥流般的洪水淹沒,一直淹到山腳,和陡曲的山道銜接。


    “別看了,往前走。”


    皇後可是在最後麵!大家頭皮一緊,不敢再停留一刻,使出看家本領,健步如飛。


    隊伍之中,有一個高大沉默的人影逆行而來,眨眼間從隊首到隊伍,看見末尾的人好好的,全身緊繃的肌肉頓時鬆懈下來。


    薛匪風在沈清然身前蹲下,“上來。”


    沈清然乖乖地趴上去,陛下現在看起來比下頭的洪水還凶,不敢惹。


    他輕輕地和薛匪風咬耳朵:“我能兌換漁船,這是基於自身安全情況下保護民眾生命財產安全。”


    前麵的人也在交頭接耳,隊伍一下子慢了下來,或許是陛下來了,他們瞬間覺得保護皇後有人接手,沒那麽緊張了。


    陛下好威風,一定非常寵愛這麽能幹皇後!


    而此時,他們心裏無所不能的神仙皇後,正被薛匪風掐著屁股教訓。


    沈清然在百姓麵前要保持尊嚴,他麵不改色,摟著薛匪風的脖子,嘴裏卻說著最沒有骨氣的話。


    “我錯了,留點麵子吧,屁股疼,別捏了,回去給你脫褲子教訓好不好……”


    薛匪風深吸一口氣,“閉嘴。”


    “哦。”


    沈清然一到高地,受到了百姓的熱烈歡迎,仿佛不是來躲避洪水,而是特意被召集到山上,一睹帝後神仙容貌。


    他們也是上了高地才發現,官府禁地裏藏著一座糧倉,裏頭還裝滿了!雨水隻在今天停歇了一會兒,不知何時才能結束,背靠糧倉,心裏不慌。


    王家村主動表示把稻子上交官府,均分給今天避難的人。


    在田裏和沈清然說過話的王大爺,幹瘦的手掌顫著,把一支稻穗交給沈清然,他慚愧地跪下,被沈清然忙不迭扶起。


    “草民謝謝皇後娘娘,謝謝……小時候祖父對我說,要是一根稻穗上能多長五十粒,全家就不用挨餓,有生之年,草民看到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跪下來,齊齊道:“謝陛下隆恩,謝皇後娘娘……”


    本章是完結章,除晉江文學城以外全是盜版。剩下的在作者有話說,贈送字數,屏蔽作者有話說的打開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


    “不用,應該的應該的……”沈清然不太適應這種場麵,忍不住想往薛匪風身後站。


    感謝我們家英明神武的陛下就行了。


    ……


    這一年磕磕絆絆地走到年末,君民齊心協力,共同度過難捱的冬天。


    開春時,萬物複蘇,又是新的輪回開始。


    沈清然站在宣政殿外麵,等薛匪風下朝。


    他背後是如水洗一般的藍天,金色的琉璃瓦,磚紅的宮牆,青灰色的石板。宮牆上悄悄冒出兩根嫩綠的青草苗,在暖風裏展現著勃勃生機。


    薛匪風和大臣商議善後事項,新的一年,自有新的政策要推行。促進人口增長,廣開書院,加強才德兼備的官員選拔。


    “退朝。”


    大臣魚貫而出,迎麵看見皇後等在門口,各個恭恭敬敬心服口服地行禮。現如今,沈清然已經是百姓認可的唯一皇後人選,再不是他們能置喙的。


    知道皇後站在這裏不是等他們,大臣們行完禮就一刻不耽擱地離開。


    薛匪風本來打算從另一個門出去,聽見外麵的動靜,腳步一轉,疾步出了宣政殿,激動地抱住沈清然,“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沈清然嘴角勾著笑,雙腿一躥,纏在薛匪風腰上,被托屁股抱著,比陛下還高一截,他道:“我昨天把實驗田都種完了,就回來了。”


    薛匪風這次忙,沒有陪同他去,而且沈清然用機器種,前後用不了幾天。當了夫妻也不一定要天天黏在一塊。


    小別勝新婚。


    “陛下,你說,我是不是可以退休了?”懶漢沈清然的終極夢想,躺著收積分,全天下百姓給他賺積分。


    “朕準了。”薛匪風一口答應,生怕晚一會兒沈清然後悔。


    盡管他覺得,勤快是一種習慣,沈清然種了三年,以後不種也會手癢。不出半月又開始折騰。


    但還是不要揭穿。


    沈清然抿著嘴唇,開心地笑出聲來。


    “天下百姓請願,說想給皇後補辦一次婚禮。”


    “百姓怎麽還能操心這事?是不是你自己想的?”


    “是。”薛匪風坦然承認,百姓會支持的。


    上次時間緊,簡單的儀式沒走完不說,洞房更簡陋,薛匪風至今深感遺憾。他的皇後值得更隆重更完美的婚禮。


    “然然,媳婦,我們再成一次親。”薛匪風微微仰著頭,目之所及更廣闊的是蒼穹,但心裏眼裏隻裝得下沈清然。


    “好啊。”


    什麽都可以說好,任何遺憾都可以補,你說,我聽著,反正要在一起一輩子。


    ——正文完——


    番外休息一天再更新(大概,這個我就不說時間了,反正有)謝謝大家近三個月的陪伴,謝謝你們的留言,每一條都有看好幾遍的!喜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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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


    穿到流連梨園的傀儡皇帝身上,攝政王強勢腹黑,步步緊逼。


    撂挑子溜出宮第一天,撿到一個十分英俊的傻子。


    傻子中了x毒,受一個心軟被抓著解毒。


    後來,他發現這個傻子就是攝政王,得知真相眼淚掉下來。


    據說攝政王掘地三尺找一個人,找到了要寵上天的。


    受:拉倒吧,他今天還威脅朕退位。


    一開始。


    受:得瞞著,傀儡已經很對不起祖宗了,淪為攝政王男寵更慘。


    後來,他發現自己能懷孕。


    受:得瞞著,攝政王狼子野心,太子一出生,朕的命就沒了。


    再後來,肚子大了。


    受:得瞞著……嗚嗚瞞不住了。


    眾裏尋他千百度。


    不動聲色寵人攻,粗神經感受不到皇帝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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