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畫已經在天牢裏呆了兩天,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讓她回到了當年在荒島的魔鬼訓練,對於訓練有素的她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對於這具已經暗中了絕殺草之毒的身體來說,卻有些吃不消。


    蘇染畫總覺得身體中的某個地方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具體的情況。


    陰寒,饑餓一次次席卷全身,天氣越來越冷,天牢提前進入了冬季。


    蘇染畫想讓給她送飯的人替她給西門顯楚傳話,可是試過之後,她知道這就是天方夜譚。送飯的人是聾啞人,而且一個小小的送飯的,又怎能見到皇上?


    直到第三天,蘇染畫聽到了不同於前兩日的微微躁動,似乎有不屬於天牢的人來了。


    蘇染畫摒神凝氣的傾聽,來人的腳步異常的輕盈,而靈敏的感知嗅到了淡淡的殺氣。


    蘇染畫眉頭微顰,暗暗滑出了袖中的金針,將身形隱在昏暗的鐵欄後,眸光如獵豹般明亮。


    有個暗黑色的身影朝蘇染畫這邊閃了過來。


    “嗖”


    一把飛鏢,穿過昏暗的光線向蘇染畫射來。


    蘇染畫就勢閃身,鋒利的飛鏢劃過她的耳際,插進身後的牆上。


    蘇染畫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殺手,準備著交手。(.)


    但是他好像根本不打算襲進牢門,接近蘇染畫,選擇了遠程射殺。


    一把接一把的飛鏢向蘇染畫射來。蘇染畫隻得奮力躲閃,以免自己成了亂刀射殺的冤鬼。


    但是,幾招之後,蘇染畫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力不從心,躲閃跳躍都笨拙了幾分,完全達不到她的正常水平。


    驀地,腳一趔趄,躲閃不及,一把飛鏢射中了蘇染畫的小腹。


    蘇染畫貼著牆麵,保持站立,麵臨的危險抹殺了腹部的劇痛。


    如果殺手再發一鏢,她沒有避開的把握。


    危在旦夕!


    飛鏢再次射出,蘇染畫的眸光凝成一個焦點,準備著全力一搏,也準備著麵臨最糟的命運。


    當啷!


    當飛鏢接近鐵欄的刹那,從另一邊飛來的利器將其擊落。緊接著李炳率人與那名殺手打鬥起來。


    很快殺手居於下風,顧不得未完成的任務,奪路潛逃。


    而李炳根本不給他逃跑的機會,招招猛逼。


    殺手見狀,知道逃而無望,眸中閃出一絲絕望,猛然抬手,向自己的天靈蓋擊去,自歿身亡。


    李炳掃了眼地上的死屍,走到關押蘇染畫的牢前,將牢門打開,走了進去。


    由於腹部的失血,蘇染畫有些頭暈,用金針暗刺自己的掌心,不讓自己昏迷。


    “堅持住。”李炳毫無表情的說了一聲,拖住蘇染畫,將她帶出天牢。


    “咳咳,”蘇染畫喘著粗氣,隱忍著腹部的疼痛道,“麻煩你帶我去見皇上。”


    “此時皇上已經因烏善與月華國的事,忙的焦頭爛額,見了你隻會徒增惱意,對你無利。”李炳道,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對蘇染畫說這麽長的一段話。


    “可是,隻有皇上才能救我。”蘇染畫顧不得腹上的傷痛,與那柄不敢冒然拔出的飛鏢,固執的道,隻有說服皇上改變了態度,她才有脫罪的希望,保住自己的性命。


    “單憑跟皇上談條件饒恕不了你犯下的欺君之罪,這不是用你一個守住北王妃的位置就可以解決的事,皇上與你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李炳麵無表情的跟蘇染畫說清現實,似乎他對西門顯楚曾經與蘇染畫談話的內容很是了解。


    “可是,我必須試一試。”蘇染畫道,她已經冒險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死裏逃生,而這一次,她依舊選擇冒險。


    如果她自己不設法自救,就隻能等死,不死在西門顯楚的一道聖旨之下,就死在殺手的手中,已經有人想要她的命。會是誰呢?


    “我先帶你去療傷。”李炳沒有理會蘇染畫的懇求,將已經體力不支的蘇染畫抱起,朝太醫院掠去。


    “李護衛?”當李炳出現在西門昊的麵前時,西門昊有些意外,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王爺可認得這個?”李炳將從蘇染畫身上取下的飛鏢,出示給西門昊。


    西門昊原以為李炳是來密傳皇上的旨意,沒想到拿出了一個凶物,上麵的血跡曆曆在目,他接過飛鏢,隻是一瞥便斷定,“這飛鏢應該出自江南莫家。”


    “飛鏢是卑職從北王妃身上取下的。”李炳的語氣是一貫的僵硬,但透出的訊息卻很豐富。


    “哦?”西門昊的心莫名的一顫,審視著手中的飛鏢,上麵本已暗去的血漬,仿佛又鮮紅起來。


    “她人呢?”西門昊冷冷的問,隨意嫻熟的翻轉著飛鏢,掩去心中那微乎其微的顫動。


    “卑職已經將人帶到太醫院療傷,但為安全起見,已經將其轉移到暗牢中關押。”李炳道。


    “天牢也能闖,對宮中的情況真是熟悉。”西門昊冷笑道,“李護衛不懷疑是本王所為麽?”


    “北王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李炳說的一板一眼,“但是,江南的人也不會插手此事。”


    “原以為耿直的李護衛隻忠於父皇,沒想到還關心著東王。”西門昊自然明白李炳特指的江南的人是誰。


    “卑職原是東王的陪讀侍衛,念著舊情,也不願看到東王被人利用,蒙在鼓裏受到牽連。所以才私會北王,請北王協助查清幕後真相,還朝堂予安寧。”李炳拱手道。


    “本王還真沒想到有人會使出這一招。”西門昊手腕輕翻,飛鏢沒入窗欞上,“聯係到了江南的莫家,手段確實不一般。”


    “所以,王爺應該重新估算對手的實力。”李炳道。


    “李護衛的舉動令本王意外,似乎不該跟本王說這樣的話。”西門昊意味深長的瞧著李炳道。


    “卑職一心隻為皇上,但對朝中局勢也看的明白,南王聯手相府,稍有不慎,便有將天下拱手讓與外人的危險,所以,卑職還是比較心儀孤軍作戰的北王。”李炳說出自己的理由,然後拱手道了聲,“卑職告辭。”


    音落,身形一閃,從西門昊的視線中消失。


    西門昊凝望著射入窗欞的飛鏢,低頭打量著自己的手指,指肚上沾到了血漬的痕跡,那是蘇染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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