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是親生母親,母子再情深意重之間也隔著東西。”西門顯楚望著幽幽的宮門外,“也罷,你去看看。也許是朕哪裏做的不好,令太後心裏不舒服了,幫著朕解開這個結。”


    “是,屬下這就去。”李炳道。


    太後在玉兒的攙扶下朝儲敏宮返回,鳳目微沉,收斂著其中的光華,淡淡的閃爍可以看出她此時波濤翻湧的心境。


    回到儲敏宮後,太後遣走了身邊所有的人,包括貼心丫頭玉兒。獨自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般,似乎在靜靜的等待。


    門吱呀一聲輕響,李炳悄然閃進屋內,站在離太後的幾尺開外,注視著這個突然對宮中之事上了心的老婦人。


    “李護衛來的很快,哀家知道一定首先是你自己的主意,也是得到皇上旨意的。”太後睜開雙目,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年輕男子。


    “太後早已料到。”李炳眼底劃過一道光亮,“卑職以為太後雖然見的是皇上,可也是想單獨見卑職的,所以卑職特意前來。”


    “看起來呆板木納的李護衛其實很是聰明。”太後站起身,走到李炳跟前,上下打量著這個一品護衛,“雖然剛才在錦陽宮你拒絕了哀家的提議,實則你還是心向東王的,當年東王移居江南,你留在皇上身邊自然有你的不得已。”


    “太後今日的舉動與言論實屬意外,請太後明示。”李炳麵無表情的道,他隻能用沒有表情的臉譜保護自己,生怕自己的一個情緒外露會掉進一個不知的局,被人抓住不利的把柄。


    “哀家是想勸服皇上的,可是皇上不會聽哀家的。”太後道,“皇上的舉動越來越令人費解,說的不好聽就是過分了,這已經不僅僅是建立在平衡勢力上,稍有不慎,便會讓京城陷入爭紛,而相對的兩人並非別人,卻是兩位權勢頗重的皇子在自相殘殺,雖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是若得利的最終雖然是皇上,可是他失去了足以繼承江山的子嗣,對江山社稷的穩固是極其不利的。”


    “此時,皇上與他的皇子們的之間的關係不像是一脈相承的父子,更像是隔閡極深的對手。”太後炯炯的目光注視著李炳。


    “太後為何要對卑職說這些?”李炳問。


    “哀家的一句東王便引來了你,看來哀家所料不錯,你自始至終都是東王的人。”太後的目光又轉向犀利,似乎可以將李炳穿透,即使他讓自己麵無表情不動聲色,可是內心卻被太後熟知。


    “雖然卑職與東王自幼一起成長,但如今卻是皇上的護衛,定當忠心為皇上效力。”李炳拱手道,言辭懇懇。


    “究竟是你忠心,還是不得已?”太後的話如利箭般射進李炳的內心。


    看著李炳眼底掠過淡淡的慌亂,太後微微一笑,“雖然皇上並非哀家親生兒子,但是哀家親自將他撫養長大,對他還是很了解的,知道他所有舉動的緣由,有些事就連你這個近乎百事通的一品護衛也不知道,哀家以為有些事可以永遠的埋沒,可如今看來那隻是哀家的一廂情願,就算哀家費盡心機的掩飾,也會有漏掉的地方,現在哀家不想去追查以前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隻想盡快防備即將或者可能發生的危險。”


    李炳聽不懂太後的話,他知道皇上其實隻是先帝一個嬪生的兒子,他的母親早死,所以才由太後撫養,猶如太後親子,並且輔佐他登上帝位,至於太後口中所說的不願提及盡心掩飾的東西,他還真不知道。


    在他掌握的東西裏,太後與皇上的生母之間也並無過節糾紛,太後與皇上相處的也十分融洽,若不是太後與皇上突然提到了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估計所有人都早已忽略了這個問題。而今日李炳看到的,太後與皇上之間還有他不知道的裂痕存在。


    “你不必聽懂哀家的話。”太後從李炳眼中看到了一片茫然,繼續道,“哀家隻是決定要削弱皇上的力量,不能讓他繼續在南北二王間挑撥下去。李護衛這麽多年為皇上做了多少事,在皇上跟前有多大的分量哀家清楚的很,當年皇上要將你留在身邊也就是看重了你的功夫與辦事能力。”


    “太後過獎了,令卑職誠惶誠恐。”李炳道。


    “李護衛的先父也是我青轅王朝的將軍戰死沙場,但李家隻忠於東王的母族,就算先皇後早逝,李將軍為國捐軀,李護衛作為東王的伴讀一起長大,對東王情重於天,本也是要做將才為東王效力的,卻在東王離開京城之後不得不留在皇上身邊,成為一名為奴的護衛恪盡職守,雖然品級最高,但也實在是委屈。”太後接著道。


    “所以,哀家想幫助李護衛離開皇上的掌控,也讓皇上失去你這位得力的護衛。”太後最終說明了自己的目的,“願意不願意隻在你點頭之間。”


    “不勞太後費心了,卑職是不會離開皇宮的。”李炳的眸中劃過猶豫之色,最終還是決定拒絕。


    “是不想離開還是離不開?”太後道,“哀家知道你是不得已的,自然有幫你解決掉不得已的辦法,或者這個辦法李護衛也能想到,隻是一時忽視了。”


    李炳定定的望著太後,猶豫之色更加濃重。他確實不想屈居一名護衛的身份隻為皇上一人效力,他們李家輩輩有將才名門,輪到他卻隻是做了一名被困皇宮的小小護衛,真是百年之後怕無顏麵見先祖。


    “去找北王,向他詢問鬼穀神醫的下落,鬼穀神醫一定會替你解了身上的毒,不必再受皇上的鉗製。”太後道。


    “太後?”李炳驚詫於太後掌握的東西,雖然她靜居儲敏宮,可是掌握的東西要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確實,之前西門昊曾極盡所能的尋找鬼穀神醫,之後突然便收了網,若不是他不再找了,就是已經找到了。依照西門昊的作風,一定是因為有了下落才停手的可能性居多。而更重要的是太後竟然可以斷定他是被皇上的毒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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