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瑾對那些人的遺憾並不清楚,她隻知道,她已經一天沒有吃喝,此時疲累的厲害,可是看著後麵一臉期待的等著她診治的患者們,她實在不好說出,不好意思,已解決下班了,明天請早,這樣的話。


    所以她隻能硬撐著,繼續看病患,卻不想一抬頭竟然看到了熟人。


    而這個熟人,正是之前看到她,還故意裝作不認識的宋懷德。


    沒想到他竟然也染上了霍亂。


    似乎是感覺到了花似瑾的視線,將自己的麵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宋懷德下意識的側開臉,躲到了人群中去。


    花似瑾暗自翻了個白眼,喵的,臉遮擋的那麽嚴實有個屁用,身上穿著太醫的服飾,就算已經髒兮兮的,卻也能一眼認出來好嘛。


    而且,很顯然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認出來了。


    很多病患都認出來了,不然不會下意識的給宋懷德讓位置,以至於讓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可是宋太醫?”花似瑾喊道。


    宋懷德眼珠轉動,竟然不管不管的撒腿就往後跑。


    反而是跟在他身旁的醫奴在花似瑾喊出這麽一聲之後,撲通一跪:“花小神醫,請您救救我的小命。”


    花似瑾見他唇麵手甲皆青,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著地麵,便問道:“嘔吐酸穢嗎?”


    醫奴點頭後,不敢置信的看向花似瑾。


    在花似瑾發現宋太醫和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早知道他就不同宋太醫站在一起了,不然的話,花似瑾不一定會認出他來。


    所以,他剛剛隻是抱著試試看,甚至是垂死掙紮的心態對著花似瑾求救,本就沒有想過花似瑾會真的為自己診治,沒想到,花似瑾竟然真的寬宏大量的,幫他診治了。、


    難道在之前,她沒有發現自己是站在宋懷德的馬匹旁的醫奴嗎?


    花似瑾看了那醫奴一眼,這個醫奴,在她被打暈之前,似乎是看到過,若非清楚自己是被誰打暈的,她甚至都要懷疑敲在自己頭上的那一悶棍,就是這個人所為了。


    否則,他一個普通的醫奴,何至於在宋懷德被發現後,也嚇得那麽厲害?


    總不至於真的認為她會因為宋懷德之前的落井下石而遷怒與他吧。


    上前探了一下他的脈搏六脈俱伏,且一身是汗,:“此為熱遏於內、熱深厥深、真熱假寒之象,應急予清熱生津、補益氣陰,之前的竹葉石膏湯還有剩嗎?給他服用。”


    掌燈時,花似瑾才剛吃了一碗湯麵,大夫們就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藥材馬上就不夠用了。


    “有生薑和酒嗎?”花似瑾想到了治霍亂轉筋酒方,便問道。


    “有……這些東西每家每戶都會備著,就算暫時沒有多少,我們也可以跟大家征集一些。”大夫中,最為年長的大夫說道。


    “生薑三兩。搗碎,入酒一升,煮沸,主治轉筋,用後,再以薑搗貼痛處。”花似瑾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接著說道:“另外,讓人去挖取帶蚯蚓的地下黃土衝水喝,……還有就是,灶心上燒過的土,藥名為伏龍肝,有溫補脾胃、止吐止泄的功效;在沒有足夠的藥材的情況下,這些方法都可以試一試。”


    “就這麽簡單?”老大夫驚訝的問道。


    “是啊,不過不一定能保證效果……”花似瑾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如果條件容許,還是先以淨黃土2兩,廣藿香2錢,生木香8分,宣木瓜2錢,陳橘皮1錢,紫厚樸8分,白扁豆3錢,活水蘆根2兩,長流水煎比較靠譜。記得,忌稠粘粥食。”


    “嗯。”老大夫慌忙拿紙筆幾下花似瑾說的藥方和忌諱。:“請問,這是什麽方子?”


    “黃土湯。”花似瑾有些疲憊的靠在門框旁說道。


    那大夫驚訝與自己聽到的話,黃土能種地他知道,能治病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鍋底土和帶蚯蚓的黃土都讓他覺得驚訝。


    但是驚訝過後,他更多的是對花似瑾的佩服,並沒有懷疑這藥劑會不會沒有任何效果的事情。


    拿了藥方後的大夫並沒有急著走,反而屈膝就要跪拜。


    花似瑾慌忙上前攔住:“您這是要做什麽?”


    不管是不是因為留著胡子顯老,這位老大夫看上去都是爺爺輩分的,她哪裏能讓這人給她跪一下。


    “花小神醫,不知道您收不收徒弟?年紀大一點,但是乖巧愛學的那種。”老大夫問道。


    花似瑾頓時無語了一下。


    而在這之後,其他的幾名大夫紛紛上前想要拜師,而且都毛遂自薦起來。


    花似瑾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連忙以自己年少,不準備收徒為理由,朝著外麵走去,美名其曰是去看病人的情況。


    而更大的驚嚇,還在後麵。


    花似瑾隻是剛出門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時怎麽也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軒轅逐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花似瑾眨了眨眼睛,跑過去一看,果然是穿著太監服飾的軒轅逐。


    “你!”花似瑾的實現在軒轅逐的衣服上轉了一圈,發現上麵有血跡,心底猛得揪起來。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聽到花似瑾的聲音,軒轅逐才抬起頭,睜開了一直半眯著的眼睛,露出了那雙特殊的紫眸。


    花似瑾伸手拿出帕子給軒轅逐蒙上口鼻,軒轅逐立刻閉上眼睛,拉住了她的衣袖。


    花似瑾知道此事不是訓他的時候,便領著軒轅逐往前走,走到了她臨時的居所內,關上了門窗。


    花似瑾顧不得旁的,伸手就卷起軒轅逐的衣袖,發現滿是血跡的衣袖下麵是白嫩嫩的手臂,沒有絲毫傷口後,她才鬆了口氣。


    “我沒有受傷,都是禽類的血。”軒轅逐解釋道。


    確定軒轅逐沒有受傷後,花似瑾咬緊的牙關鬆了鬆,然後又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怎麽出宮的?”


    “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很擔心,可是……我偷聽到九皇叔和太醫的談話,知道在都城內沒有你的消息,就猜想你可能會在這裏,所以,我就想著要出宮,隻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幸好,宮裏也發現了埋骨的病患,他們將他們打死,然後運出宮,我躲在屍體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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