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來到費揚古府中,隻有大嫂佳寧等在二門“小姑你可來了”


    “嫂子,額娘是怎麽了?”舒蘭有些焦急。


    “這事我還真不好說,額娘是心裏難過才會這樣的,等下見了額娘你好好的開解開解,現在也隻有你說的話額娘能聽的進去”佳寧也不知道怎麽和舒蘭說,隻能支吾過去。


    覺羅氏的屋裏舒蘭的二嫂在侍候著,相互見了禮兩個嫂子就出去了,舒蘭這才仔細的看看躺在床上的覺羅氏,隻一段日子沒見覺羅氏就蒼老了很多“額娘,您身子怎麽樣了?”


    “沒想到連你都驚動了,額娘本不想叫你知道的”覺羅氏慘淡一笑。


    “額娘說的什麽話,您身子不爽利還不讓女兒知道麽,大夫看了怎麽說?”


    “舒蘭,來坐到額娘身邊來”覺羅氏伸手拉過舒蘭“看樣子你還什麽都不知道吧,舒蘭你說額娘這麽些年對烏拉那拉家盡沒盡到心?”


    舒蘭拉著覺羅氏的手“額娘怎麽這麽說,這些年裏額娘為操持這個家花費了多少的心血?額娘,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看著嫂子的神情也不太對”


    “她的神情怎麽會對,舒蘭,要不是為了你們兄妹額娘都不想活了”覺羅氏捂著臉哭了起來。


    在舒蘭的記憶裏,覺羅氏是能幹爽快的滿洲姑奶奶代表,舒蘭就從沒見過覺羅氏這樣過“額娘,額娘說出這樣的話叫我們這些為人子女的可怎麽辦?額娘,出了什麽大事要到這個地步?”


    覺羅氏哭了一陣在舒蘭的勸慰下停了下來。舒蘭又親自侍候覺羅氏淨了麵“額娘和女兒說說吧,萬事都有解決的法子”


    “額娘隻是沒想到,這麽些年自以為是的活著誰知道都是鏡花水月”覺羅氏靠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浮腫著“舒蘭還記得額娘和你說過的你阿瑪那個死了的通房嗎?”


    舒蘭想了半天才記起覺羅氏是說過有這麽個人“就是瑪姆身邊的丫頭後來趕到莊子上去的那個?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嗎?”


    “她沒死,或者說她剛死不久”覺羅氏的話生生的叫舒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麽會?這都多少年了”


    覺羅氏的聲音空洞“是啊。這都多少年了你額娘一直蒙在鼓裏,活在別人的笑話裏。你瑪姆不喜歡額娘,不管額娘怎麽順從她都是麵子情。當年那個賤人在額娘懷你大哥的時候出手,結果把自己給栽了進去。她去了莊上後沒兩年就傳來消息說是不好了想見你阿瑪,額娘沒有同意,後來就聽說她人去了”


    “那怎麽會到現在才發現她當時並沒有死?”舒蘭有些不解,按照道理被發配到莊子上的妾侍能翻起什麽浪來?


    “這就要問你瑪姆還有你的好阿瑪了”覺羅氏咬牙說著“那賤人的娘是你瑪姆的陪嫁很有幾分臉麵,說句難聽的就是當年額娘還要看她的臉色。那賤人到莊上後安分了些日子,她娘又在你瑪姆麵前求情你瑪姆也就原諒她了。隻說是叫她在莊上等上一段時間就接她回來。在然後我生了你大哥就開始管家了,那賤人大概是怕回來沒好日子就和她娘想了個炸死的法子,這裏麵肯定有你瑪姆的事,要不然她們就是炸死了也不會敢做下麵的事情”


    “還有什麽事,她炸死難道不是為了脫離府裏?”


    “這後麵的事情就要問你阿瑪了。額娘這一輩子竟沒有看透你阿瑪是什麽樣的人”覺羅氏恨恨的“你知道你阿瑪前日回來說什麽了嗎?他說他還有個十二歲的女兒要帶回府裏養著,額娘追問了才知道竟是那賤人生的”


    舒蘭完全被震暈了,費揚古在舒蘭的心裏是個嚴肅精明的人對著覺羅氏也很是尊敬,舒蘭一直以為自己的阿瑪和額娘也算是恩愛有加的,後院裏也就兩個沒有生養的姨娘,怎麽也不會想到費揚古也會養外宅並且已經這麽多年了“額娘,以前就一點都不知道嗎?阿瑪前些年都不提怎麽這時節又要帶回府裏養著”


    “你阿瑪那樣的人要是不想讓我知道定會瞞的死死的,現在隻是因為那賤人真死了,留下那丫頭沒人教養才想著要接回府的”


    “那額娘準備怎麽做?阿瑪又是什麽態度?”


    “舒蘭。額娘真不知道如何麵對那個賤人生的女兒,要不是有你們額娘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可現如今你阿瑪是鐵了心的要接她回來了”


    覺羅氏說著就猛一陣的咳嗽,她憂思過重普通的風寒就嚴重起來了“額娘,你好生歇著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等阿瑪和哥哥們回府在做打算”


    “那怎麽行。你府裏也不是沒有事情的”


    “無礙的,等下我就叫人送個口信回去”舒蘭扶著覺羅氏躺下“額娘放心歇著吧,我在這守著”


    等著覺羅氏睡著了舒蘭才出門,佳寧和富察氏都在外廳等著“小姑,額娘可是睡了”


    “兩位嫂子一直在這?額娘說了會話現在睡著了”舒蘭姑嫂三個都圍著小桌坐了下來“嫂子們看看有什麽主意沒?”


    “小姑,咱們是做兒媳婦的,有些話是不好說不過這次額娘真是太可憐了,誰能想到孫子、外孫子滿地了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佳寧是覺羅氏的侄女心裏自然是偏向覺羅氏的“小姑,你大哥也氣的不行,可是阿瑪的事情又豈是我們小輩能說的”


    富察氏也說“昨天我們爺去書房見了阿瑪,回屋後我就發現他衣服上有個鞋印子,我也沒敢問什麽,這好好的一家子就為了那麽個人成這樣了”


    “怎麽,難道阿瑪還動手了?什麽樣的人就值當他這樣”舒蘭詫異的不行“兩位嫂子,自你們嫁進門這些年額娘對你們怎麽樣不用我說。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嫂子們自然是難做的,隻額娘這邊還要勞煩嫂子們多費心了”


    “小姑說的哪裏的話,額娘這裏咱們妯娌自然會盡心,隻是這關鍵還是在阿瑪”佳寧和富察氏嫁過來過的很是舒心。暗地裏也沒少埋怨費揚古這事做的不地道,不過為人媳婦的舒蘭也是能理解的。


    舒蘭又叫人去雍親王府送信,說是覺羅氏身上不好晚上要留下來照顧。沒想到四阿哥得了信還真以為是覺羅氏不好了立馬趕了過來。


    “嶽母怎麽樣了?請太醫來看了沒?”四阿哥跟著舒蘭到了覺羅氏的西廂房,就是弘暉他們來時住的屋子。


    “不用請太醫了,不是身體的原因”舒蘭也沒想瞞著四阿哥再說瞞也瞞不住,就把知道的這些事情都說了。


    四阿哥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嶽父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有沒有什麽誤會?”


    “妾身也不清楚,阿瑪他們也快回來了等下問問清楚”


    “如果真是這樣的,少不得要把人接回來的”四阿哥中肯的說著。


    舒蘭歎口氣。大戶人家是不會叫子嗣流落在外的叫人知道了可就不美了“妾身何嚐不知道,隻是額娘這個樣子定是不能容的”


    晚上費揚古和育德回來了,一家子也沒什麽心思吃飯了直接去了書房,按說這小輩不能插手父輩外宅私生女的事情,不過現在覺羅氏臥床舒蘭也是出嫁的閨女就一起商議了。


    “阿瑪。女兒就想問問這是不是真的,怎麽這麽些年一點的動靜都沒有?”舒蘭先開了口,總不能叫四阿哥問吧,察哈爾又當值沒回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當年那人被打發到莊子後不到兩年就說是去了,她是你瑪姆看著長大的又侍候了阿瑪這些年,所以等你瑪姆說她並沒去的時候阿瑪也準備就這樣不管放她條生路,誰知道一步錯步步錯,最後隻能按你瑪姆說的把她養在外宅了。前些年也想過接她們回府隻是怕影響你們的婚事才作罷。到如今隻留那丫頭一人是不管怎麽樣都要接回來了”


    “阿瑪是不是還為了那丫頭的婚事”育德一針見血的說了句,他心裏有數那外室這些年是根本不想回來,在外麵做她的當家奶奶不比回來做小妾的好。


    “是又如何,說起來她也是你的妹妹”費揚古本不想這麽快就提到婚事上的,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虧欠了覺羅氏,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並不想推卸責任。


    “大哥。先別說了”舒蘭止住了育德的話“阿瑪,後院裏您還有兩位姨娘,您想過接她回來額娘該如何自處嗎?如果要接當年就不該把那人養在外宅。阿瑪也別怪女兒說話不好聽,這些後院的事情女兒這些年也知道了不少,那人怕是一提起回來就哭天抹地嚇的不行,實在不行還要提起我那去世的瑪姆吧”


    費揚古被舒蘭說的老臉一紅,舒蘭又接著說“阿瑪,那丫頭接回來您準備怎麽安排?咱們家的女兒不能是個生母不詳的吧,她那生母可是早就‘死了’的人”


    “接回來就給她準備個小院,平日裏不叫她到你額娘眼前去好了,就記在劉氏的名下,過兩年找個人家把她嫁出去吧”費揚古本就知道這事不易,隻是沒想到連四阿哥都來了叫他的老臉無光,所以越發的堅持要辦成這件事情。


    其實站在費揚古的立場這事就是不妥也不會太嚴重,人都有年輕的時候,大不了給覺羅氏好好的陪個不是。如果育德和四阿哥不是兒子和女婿的身份也不會認為這事有多嚴重,但是舒蘭就不會想得那麽簡單了。


    “阿瑪都想好了咱們多說也是白搭,隻是在她進府前阿瑪先安排女兒和她見一麵吧”


    “這樣也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費揚古也不想夜長夢多。


    舒蘭交代四阿哥先行回府,又叫了佳寧和富察氏陪著由費揚古帶著去了外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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