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戰士扛著槍,背起背襄,準備向目標的村子跑步前進,但是那個叫做安娜的女毛子怎麽辦呢?二班長皺著眉頭。


    “大夥好像都沒有睡醒一樣…”副班長老麥沉思地說,“沒有吃早飯,肚子餓……”


    “那你呢?”二班長問。


    “我能有什麽?……我根本沒有問題。”老麥皺起眉頭。“你能挺得住的,我也能,關鍵是兄弟們。”


    “等一下跑起來,保管什麽睡意都沒了,肚子餓更不是問題,當咱們的兵,不能這麽嬌氣…”二班長呶呶嘴說道,“問題是這個女毛子應該怎麽處置,難道咱們帶著她上路,帶著她去打仗…”


    “這女毛子,玩過就算,一槍幹掉算了…”老麥說道,“女毛子還怕沒有嗎?”


    “這…女毛子有很多,但是像這麽幹淨好看的卻不常有…”


    “昨天幹淨,不見得現在就幹淨…”老麥說道。


    “你這什麽意思?老麥“”沒有什麽…我是說帶著總是累贅,一槍幹掉算了。“


    “混蛋東西”二班長忽然罵罵咧咧起來,“不知道珍惜…人家打獵還不打母的呢?”


    二班長走到女毛子安娜的跟前,安那嚇得尖叫一聲抬腿就跑,二班長撲上去,把她按在草叢裏…在外麵的人看來,這兩人就在草叢裏打著滾,隻看到草的尾部不停的晃動,還有女毛子的尖叫…不知就裏的戰士們以為班長早上起來就幹那些齷齪事,都曖昧地笑了起來。有的還掂起腳伸長了脖子去看…但是被旁邊的老麥喝叫住了。


    二班長拿出一條布繩子來。將安那的四肢綁住了。把她的嘴也用毛巾塞住,讓她叫不出聲來,做完這些才站起來,說道:“先委屈一下,等晚上回來再放開你“


    二班長搖搖晃晃地走回來,對戰士們說道:“別看了,這女毛子被老子扭斷了脖子,死了“


    眾人都吹噓了一陣。老麥這個時候卻又說道:“可惜了,其實帶在身邊,方便兄弟們也好…”


    二班長憂鬱地笑了一笑,打斷了這些人的話。“也不知道小周出了什麽事?”現在他一心一意隻想這件事。“要真是掛掉了,可不好向連長交代。


    小周被毛子幹掉的這種想法,盡管在班長和老麥等人心裏愈來愈是增強,但是在別的戰士那裏卻是難以置信。


    “這家夥一定是大吃了一頓,然後在什麽地方的小屋裏睡大覺…”


    “這家夥這麽怕死,叫他做偵察員,真是一個失策…讓他們替咱們洗衣服做飯還差不多“


    盡管這一點不象辦事認真堅守原則的小周的為人。卻得到越來越多的附和。


    二班長及時吼叫著:“立正,跑步前進…”隊伍便向前進發了。在二班長最後下令出發的時候,戰士們簡直是歡天喜地,仿佛有了這道命令,前麵村子裏溫暖的房子和洗澡水、**辣的肉湯和麵食在向他們招手。在野外,這些享受他們都得不到,隻有到了村子那些在野外遭受到的一切的不幸和苦難才可能真的結束了。


    他們排著戰鬥隊形,步行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可是小路上卻始終不見那個一臉正氣、雄赳赳氣昂昂的通信員出現,他們又走了這樣一段路,還是不見小周的影蹤。這時候,不單是二班長,就連那些十分嫉妒小周、對他百般誹謗的人們。也開始懷疑:他這次出去偵察是否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隊伍在嚴峻的肅靜中走到了原始森林的邊沿。前麵傳來了一陣手雷的爆炸聲,於是又加快了速度跑了起來。


    小周蘇醒過來,他躺在鋪墊著厚厚落葉的潮濕的泥地上,首先感到的就是這密布的森林裏潮濕的、刺骨的寒氣。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那個手雷就在他不遠處爆炸,他的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


    壓在他身上那個半大的小毛子已經變成了屍體,但是還壓在他身上,屍體的餘溫還在,也許在剛才的爆炸之中,這具屍體反而為他擋住了射向他的彈片,救了他一命。


    屍體上的血液還不停地流下來,把他的衣服和皮膚凝在了一塊。


    他感到身上沒有什麽不妥,於是推開了身上這具屍體,坐了起來。


    他努力地搖搖頭,把腦袋裏的不清醒排除出去,他還沒有來得及想好下一步的行動,就聽到“沙沙沙”的腳步響起;這是人的腳步走在落葉上的聲音,隨著樹冠透露下來的微弱的、顫動的灰色光影,樹林的後麵走出了兩個褲子上有鑲條的、帶槍的毛子。


    小周小心地拿起旁邊的步槍,眯縫起眼睛望著他們。


    他們看到了小周,還有他滿身的血跡,兩人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一個人不安地嗅著鼻子,說道:“我們還是走吧,前麵陰森森的…而且那個中國人似乎已經死了…”


    但是小周並沒有領情,他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反射著從樹冠投射下來的陽光,同時手中步槍的槍口對準了這兩個可憐的人,“呯呯”的兩聲,兩個人的胸口立即迸出一條血箭。


    說話的那個人捂住胸口倒了下來,臉上現出痛苦和悔恨,眼光幾乎在對他的同伴說:看,這下說對了吧,早知道,不要過來多好。


    小周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不再向後麵的森林退去,反而走向村子的方向,他此刻的心中無所畏懼,就算那個村子剩下的所有的人一齊擁過來,他也有信心一槍一個打倒他們。他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槍手、戰士,敢於麵對死亡。


    他走出森林,看到幾個毛子當麵衝過來。小周毫不猶豫地開了幾槍。把幾個人打倒。剩下的驚叫一聲,扭身就跑,但是他們又如何跑得過步槍的子彈。


    對麵的馬路上,一群人口瞪目呆之中,小周“呯呯”兩槍打光彈倉裏的兩顆子彈,兩個穿著四方紅星帽子的毛子倒在血泊之中,其餘的人驚叫著四處逃散。


    小周快速地裝填滿彈,這時毛子們已經跑光了…分別往馬路的兩頭逃散…讓小周不知道追哪邊的好。


    小周態度強硬地穿過公路前的那片灌木叢。以勝利者的姿態重新站在馬路上,審視著眼前這個被他毀滅掉的村子,心裏油然而生起一種難以抑製的**。


    馬路的兩頭忽然又響起了零星的槍聲,不過,這槍聲非常熟悉,是中**隊的步槍的槍聲。


    不久之後,從右邊的公路上有一人策馬奔來,手裏高高舉起一支步槍,身上披著一襲氈鬥篷,一看!這不是陸小雨是誰?


    陸小雨在小周的麵前勒住馬。直挺挺地坐在馬背上裏,帶著詫異的神情打量著小周。眼光非常嚴厲。


    “你怎麽在這裏?是不是又落後跟不上隊伍了…”陸小雨的馬在小周的麵前不安分地轉著,馬蹄刨著地麵,他敏銳專注的目光盯著他,迅速地問。


    小周沒有躲開陸小雨的視線,微動著黑緞子似的眉毛,帶著嘲弄的神氣默默地回盯著他,用全部神態來告訴陸小雨:他不是逃兵


    “把你知識分子的高傲丟掉吧!別在小爺俺老麵前顯擺你高貴的文化人的身份,小爺俺手下不知道打死多少比你有文化的人…”陸小雨又說,他興致勃勃的,像剛剛抽完了鴉片一樣,毫不發火,也沒有提高嗓門,但是他的口氣表示,他對小周此刻的內心活動是完全了解的,“你不屑於殺戮,但是我們作為槍手,我們練槍法,就是為了殺戮,你如果不認同這一點,你就不可能對成為真正的槍手,也就不能夠成這一個真正的戰士,部隊也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要你說這麽多廢話?”小周倨傲地笑了一笑,指了一下燒成灰燼、屍橫滿地、鮮血直流的廢墟一樣的村莊,“這就是我昨晚上一個人幹的,你說這算不算殺戮?這是不是一個槍手的所作所為?”


    陸小雨對他的興奮和驕傲、抹著凝固的血漬的英俊臉蛋研究了幾秒鍾,忽然發現這張英俊的臉上原來有點麻子,


    “你臉上有麻子,出天花了嗎?”陸小雨忽然問。


    “什麽?”小周被他問得狼狽起來。他感到狼狽,是因為陸小雨根本沒有把他剛才引以為榮的話聽到耳朵裏,或者是聽到了但是連思考一下、懷疑一下都沒有就直接無視了,隻當沒有聽到。而且他的興趣卻轉移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麵去。


    陸小雨的話裏並不含有奚落和嘲笑的意味。顯然,人家隻是對他臉的麻子發生興趣。可是,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小周反而比受了奚落和嘲笑更為氣憤:陸小雨這樣問,不僅否認他昨晚的戰功,而且根本就是不信任他,他的話他連考慮一下都不屑。


    “你太過份了,陸小雨!你不能夠汙辱我…”小周態度堅決而憤怒他說,他攥緊拳頭,漲紅了臉,硬克製著自己不朝他撲過去。


    陸小雨是他遇到的最討厭的人,雖然他現在笑嘻嘻,但是卻比以往更加令人討厭,他真想上前將那副叫人討厭的麵孔踩上一腳,但是理智告訴他,陸小雨的心裏正在渴望他這樣做,因為陸小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揍他一頓了,他並一定討厭自己,但他是一個變態,整天就是想打人,不論是敵人還是朋友。


    吵吵嚷嚷之中,馬路左邊那邊來了一群人,陸小雨坐在馬上,看得遠,一下子叫了出來:“是老麥這幫家夥…”接著又皺起了眉頭,“還趕著一幫娘們,他們就不知道那些娘們是不能夠隨便碰的嗎?既然不能碰,還趕來做個甚用,一刀宰了多省事,還還節約糧食。“


    “人家打山豬,都知道留下母的不打呢?”小周說道。


    “你懂得屁.“陸小雨回歸他粗暴的本色,粗暴地說道。


    老麥在前,二班長在後麵。二班長喜衝衝地跑地過來。向陸小雨報告說道:“報告排長。二班擄獲一群毛子,男毛子都被迫打死了,剩下一些女毛子和小毛子…”


    “浪費糧食!”陸小雨皺眉說道,但是也不能夠下令殺掉他們,隻好說道:“押到鎮裏去再說,怎麽處理聽上級的安排…真他娘家的麻煩,你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了?”


    二班長見到小周,吃驚他還沒有死。叫道:“你還不有掛掉呀,真是奇跡…他娘的。”


    “他娘的…”小周憤怒地回了一句,指著廢墟一般的村子,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個村子被我用火燒了,死亡的人數一百隻多不少,你什麽時候放過安娜?”


    二班長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一下陸小雨,陸小雨搖搖頭,說道:“小爺俺有一句說一句,小爺俺來這裏的時候,就他一個在這裏。那裏就是這樣子的了。”


    “全部都是我幹的,整整幹了一夜.”小周說道。“二班長,請你兌現你的諾言,放了安娜!”


    二班長眼睛溜溜轉了一下,盯著小周滿身的血漬,還是半信半疑,這個文弱書生怎麽忽然變得如此生猛,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個女毛子?


    “衝冠一怒為紅顏…”二班長開腔唱了一幾句曲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要是你前天晚上有這樣的表現,何至於此,在咱們隊伍裏敬佩的是這樣的鐵血漢子…”


    “別囉嗦…安娜怎麽樣了?“


    “可惜,嘖嘖…那個女毛子帶著不方便…半途被殺死了…”


    小周以為自己會很憂傷,但是聞言之後,心情都波動不大,甚至心裏還想:安娜,在這片土地已經沒有她的安身之地,蘇俄遊擊隊不容她,要抓她去批鬥;中國人要侵占她,因為她是長得漂亮的女毛子。對於這樣無處安身的女子,也許死亡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別傻了,毛子就是毛子,跟我們不可能是一條心,女毛子也不例外。如果她知道你一晚殺掉這麽多毛子,她的同胞,她還會跟你了嗎?說不定第一個就在你的飯菜裏下砒霜…”二班長用安慰的口氣說道。


    小周默默地站著,心裏劇烈地想著:為了救一個俄國人,他殺掉了上百個俄國人,毀了一個村子。這是什麽邏輯?


    這時解押的人群從麵前經過,大約有二十來人,都是一些婦孺,村子的男人都參加了紅軍遊擊隊,除了去攻打海參崴死了一部分之外,昨晚也被小周打死很多,隻剩下這些婦孺了。


    小周一眼就看到走在人群前麵的那個穿著很長的上裝、瘦弱的小女孩就是他昨晚見到綿那個,那女孩子畏縮地不肯朝前走,圓睜著一雙疲倦的藍色的眼睛,一會兒緊盯著小周,一會兒又緊盯著騎在馬上的陸小雨,幾乎被陸小雨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壞了。


    小周正想伸出一隻腳去,但是又止住了,這個小女孩雖然可憐,但是像安娜一樣,他對她無能為力。


    而且,這麽多人死在他的手裏,他也無法麵對小女孩的詢問的目光。


    一會兒,從公路的那一頭,連長劉偉帶著一班戰士也趕了過來,他氣喘籲籲地說道:“我說陸排長,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好在在這裏遇到二班的人…否則你一個人再能打也玄,小周,你也在這裏?怎麽搞成這個樣子?有沒有受傷?…”


    劉偉一個勁地追問小周,對於小周下放到步兵班裏做戰士,他還是很關心的,畢竟是一個文化人,這年頭,會打槍的槍手多的是,但是有文化的槍手卻不多。


    “這小子衝冠一怒為紅顏,今天算是搶光了小爺俺的風頭…”陸小雨這個時候才從馬背上下來,酸溜溜地說道,“這個村子,就是這家夥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幹下的大買賣…”


    這時,已經有戰士進入村子進行清理了,就在這一刹那,一個矯健柔韌的身軀忽然從布滿灰燼的垛牆後麵如飛一般跑出來。全身被塗上黑炭色,連臉也是黑的,


    搜索的戰士被嚇得舉起胳膊,急忙閃開,這黑影向公路上衝上來,劉偉反應迅速地衝上去,卻被猛力一撞,打了一個踉蹌。


    “開槍打他!……這還成什麽話?”劉偉急忙束手無策地伸出一隻手,穩住身子,然後大叫起來,這時候他有一點張皇失措,暈頭轉向,竟把他自己會開槍的事都忘記了。


    黑色影一下子就衝到公路對麵的灌木裏,從灌木底下向前麵的森林邊沿鑽。


    本來陸小雨是可以及時開槍的,在這裏他的速度是最快的,他身經百戰,不會像劉偉那樣驚慌,事實上他的步槍已經在手,隻要手一抬,一扣板機,無論是誰都逃不過他的子彈。


    不過他想證實一下小周的能力,隻要他能夠打死這個人,就證明他有能力幹掉整個村的人。如果說連這個人也搞不定,更加別說幹掉整個村子了。


    與此同時,不用陸小雨說,小周的步槍已經在手,抬槍就射,子彈穿過密密的枝條草叢,打中了正在奮力拔開草叢向前麵鑽的黑影,一股鮮血從灌木枝條下麵噴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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