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三老太太也跟著長籲短歎,“聽聞大姐兒在葉家,受了不少閑氣,唉,不過不要緊,都隻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賤婢,大姐兒休要與她們一番見識。”


    淩芸的姨母,淩三也跟著道:“就是,等大姐兒生下嫡子,大姐兒在淩家撐腰,又有大把的銀子在手,還怕區區一個葉家?”


    淩老太太越發哭得傷心,抓著淩芸的手哭道:“我可憐的孫女喲……”


    在這種場合,淩芸不好太過標新立異,不得已之下,也拿著帕子抹了眼睛,“祖母快別這樣,孫女好容易才回來一趟……”


    老太太趕緊收回眼淚,說:“瞧瞧我,真是不中用,孫女好容易回娘家一趟,正當高興才是,哪能哭哭啼啼的?”


    其餘諸人也趕緊勸慰,不一會兒功夫,眼淚就統統收了起來。


    淩芸讓人把她從葉家帶回來的禮物分發了下去,淩老太太是數盞上等的血燕,以及一個做工精美的大毛抹額。家裏的人,包括淩寬,武氏,淩峰,淩峰的姨娘華氏,以及二房的二老爺夫婦,兩位堂哥,堂妹,連三老太太一家子也是有份的。


    禮物一一分發下去後,淩芸歉然地對衛老太太以及淩三淩七淩八道:“回來的匆忙,沒有帶夠禮物,因不知姨婆還有姨母表妹們也在,竟沒備禮,回頭再奉上。”


    淩老太太笑著誇獎:“還是大姐兒懂得禮數。”


    衛老太太是淩老太太的嫡親妹子,微微掀了眼皮,說:“大姐兒客氣了。”


    淩村笑著說:“芸姐兒果真得了嫂子的真傳,就是懂禮數。”


    武氏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立在老太太身旁。


    淩七說:“下回芸姐兒回娘家,可得提前通知咱們哦。”


    淩八看了淩七一眼,說:“聽七姐的意思,好像七姐回來不是為了看望芸姐兒,而是想著芸姐兒的禮物來著?”


    淩七轉過頭去,頭上簪著的鳳釵流蘇垂下的數顆珠子劇烈地晃動著,珠翠碰撞,發出叮呤聲響。


    “八妹,你這是什麽話?”


    淩八看著自己的手指頭,漫不經心地道:“自然是人話。芸姐兒,得知你要回來,我也回來瞧瞧你,喏,禮物我也備下了,已經讓人送過去了。這是做姨母的一片心意。”然後又欣賞著自己的指甲,自言自語地道:“哼,人家芸姐兒都知道,回娘家來要帶上禮物,不像有些人,哼……也不知跟誰學得禮數,盡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淩八這個哼,讓某些人的臉色變了數變,包括淩老太太,她怒拍了榻麵扶手,坐直了身子,瞪著淩八,“老幺,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有你這樣對嫡姐說話的麽?”


    淩八絲毫不把嫡母的怒火放眼裏,還嘻嘻哈哈地道:“老太太急什麽呢,我又沒指名道姓。”


    淩老太太直接哽住,罵也不是,氣也不是。淩芸看了淩八一眼,微微笑了起來,這個八姨母,雖然有時候很二百五,但確實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衛老太太瞧著自己的姐姐讓一個庶女擠兌成這樣,很是不悅,斜眼瞟了淩八一眼,“我說八娘,有你這麽對嫡母說話的?還要不要孝道?需要我去永慶伯府找你婆母說道說道?”


    衛老太太也是厲害了,一來就把威脅的話擺出來,淩八是周家的庶出媳婦,周家夫人自然不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的。若再知道這個庶出媳婦的娘家都不滿意她,那收拾起來更是不遺餘力。


    永慶伯府周家,是淩八的夫家,淩八的丈夫是永慶伯府的庶三子,在周家一向不受寵。淩老太太給淩八找這樣的婆家,也足以證明老太太有多憎恨這個庶女了。後來還是淩芸的母親武氏施了小計謀,讓淩八嫁給了周家的庶二子。淩八出嫁的時候,長兄長嫂給她準備了還算不錯的嫁妝,並且還給八姑父弄了個比較好的差事,淩八經商,八姑父做官,雖然比不得那些真正的權貴,但在沒落的世家勳貴裏頭,也算是頭一份了。[]


    淩八笑嘻嘻地回道:“我婆母這陣子身子不大好,去廟裏榮養去了。姨母若是不嫌路遠,大可去廟裏陪陪我婆母。哦對了,我婆母在京郊外的白雲廟。”


    白雲廟?怎麽沒有聽說過呢?顯然,這個廟宇很不出名,在京城地界,周邊出名的寺廟也有十數間,而一點名頭都沒有的廟宇,顯然沒多少格局。堂堂伯府的夫人,居然去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廟宇裏榮養,天知道是不是被發配了。


    這下子輪到衛老太太啞口無言了,她不無同情地望了自己的姐姐一眼,這個姐姐天天吹虛自己在淩家如何如何的尊貴,但今日一瞧,卻又不盡然。嫡長子不把她放眼裏,隻是麵子情兒。庶女也可以爬到她頭上拉尿,親生的兒子媳婦又是一事無成,隻知道打秋風占便宜,親閨女看起來也不怎樣呢。


    這麽一想,衛老太太又挺直了腰杆,雖然自己嫁得不如姐姐好,但至少在家中是說一不二的。


    衛老太太的孫女衛琴眨著一雙水做的眸子,嬌柔地道:“表姐這個簪子可真好看。”


    眾人看向淩芸頭上的丹鳳銜南珠的金步搖,碧綠的簪身,赤金打造的鳳頭,碩大的南珠,瑩瑩光華,垂下的五縷流蘇又各銜一顆約小的珊瑚珠,顆顆均勻,飽滿透亮,光這個金步搖,也能值不少的錢了。


    武氏皺了皺眉頭,掃了衛琴一眼,給淩芸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上當。


    淩芸笑了笑,目光掃了眼同樣望著自己頭上的金步搖的堂妹淩茵。她眼裏閃過一絲俏皮,撥下金步搖,遞給衛琴,“表妹許久沒來咱們家玩了,來的匆忙,沒給妹妹準備禮物,這支金步搖,純當做表妹的見麵禮吧。”


    衛琴笑得眉眼彎彎,飛快地接過金步搖,拿在手頭愛不釋手地摸著,聲音嬌俏,“多謝大表姐。”


    衛老太太打量著打造精美的金步搖,這才難得地露出笑容,“芸姐兒這禮數倒是越發周全。”


    接收到妹妹的滿意的目光,淩老太太備覺有麵子,爽郎地笑道:“那是,咱們家芸姐兒,可是媳婦親手調教出來的。在帝都可是數得著的禮數周全的孩子。”


    衛老太太又誇了武氏,說她很會教育孩子,女兒懂禮數,兒子也是少年有為,是個大有福氣的。


    武氏麵無表情,淡淡地道:“姨母過獎了。”她目光譴責地望了淩芸一眼。


    淩芸淡淡一笑,用眼神安撫母親,示意她不必介懷。


    過了一會,淩芸的堂妹,二老爺的閨女淩茵也上前嬌嬌柔柔地叫道:“大堂姐,你這個鐲子可真好看。”


    眾人目光又全都掃向淩芸手腕上的翡翠玉手鐲,懂行的人都知道,此種翡翠是玉中極品,玉白色帶飄花綠的顏色,就這麽戴在淩芸手上,不知是淩芸陪嫁豐厚,還是葉家富貴潑天。以淩家這樣的伯爵勳貴,也不是戴不起,但對於淩家這些旁支偏係來說,真要花大價錢購買,也是極為奢侈的了。


    淩家二房老爺,雖是老夫人的嫡子,但因伯爺在世的時候,便給分了家,如今二房老爺淩柏也隻能靠著以前分家所得的莊子和田地出租營收,除此之外,並沒絲毫的進賬,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還時常來長房打秋風。因淩老太太還在世,長房一係沒少被占便宜。


    淩茵見衛琴輕鬆就要了一個金步搖,心頭嫉得快要噴火了,但金步搖已經讓衛琴得了去,隻好退而求其次,想要淩芸手上的鐲子了。


    在座諸人哪有不知道淩茵的想法的,衛老太太擒著淡笑,瞅著淩芸說:“大姐兒是個懂禮數的。你妹妹好不容易有瞧得上眼的,你就成全了你妹子吧。”


    淩二夫人錢氏是淩茵的母親,娘家也隻是普通四品官員,並無多少家底,陪嫁也不豐厚,淩芸手上戴的鐲子,不說沒戴過,見都很少見到,但並不影響錢氏一雙識貨的眸子。


    錢氏瞪了淩茵一眼,說:“你堂姐這個鐲子確實好看,不過那可是你堂姐的心愛之物,哪能給你呢?”


    淩八撲嗤一聲,看了錢氏一眼,“二嫂,茵姐兒想要芸姐兒這個鐲子,你就明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的?”


    淩芸摸了手上的鐲子,笑了笑說:“妹妹眼光倒是不錯。這鐲子是峰弟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因為太過貴重,平時候都很少佩戴。生怕丟了,碎了。今兒個恰巧穿了這件飄綠顏色的衣裳,便拿出來佩戴了。”至始至終,沒有說出要送她的話來。


    淩茵咬了咬唇,“大堂姐不準備送我麽?”


    淩芸心頭鄙夷,明張目膽要東西的,也隻有這二房的人會幹的事了。哦,不對,也隻有淩老太太身邊的人會幹的事,但她就是不給她。


    淩芸板著臉,說:“妹妹這是什麽話?我再是視身外之物如無物,但這鐲子如此名貴,又是你堂哥親自送我的,哪能做人情呢?這豈不傷了你堂哥的心?所以這個鐲子不能給妹妹,妹妹若是真喜歡,改明兒另外給妹妹送個鐲子來。”


    淩茵原本並不識得這鐲子的價值的,但聽淩芸說得貴重,越發想要了,她輕咬著唇,“大堂姐,我就喜歡你這個鐲子,大堂姐就送我嘛,好不好?大堂姐最大方了。”


    屋子裏一眾婦人紛紛望著淩芸,說:“芸姐兒,你妹子都這麽懇求你了,你就成全你妹子吧,到底是一家人,是不?”


    淩芸望向說話的淩三,微笑著說,“三姑母,您頭上這個五鳳掛珠叉也挺好看的,侄女很是喜歡,送我可好?”


    淩三臉色微變,她這個鳳釵可是才打造的,花了不少的錢呢,隻為了出門走親戚有個麵子,哪能送人呢?


    ------題外話------


    [2014―06―25]ihfhq123送了5朵鮮花


    我現在很勤快的啦,鑽石打賞沒有,鮮花總得給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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