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太下意識地道:“當然沒,當然沒問題。”她話剛說完,驟然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話,立刻就住了嘴。柳老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轉回了頭:敵人氣場太強大,不怪自己的老婆丟盔棄甲啊。


    陸振華笑著伸出手:“既然如此,那我就期待著兩個孩子結婚的那天了。”


    柳老爺在心裏哀歎一聲,木已成舟,自家的兒子咋就惹上了這一個強搶民女,有這麽多老婆孩子的流氓頭子呢。但是給柳老爺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個不字,滿臉是笑地握住了陸振華的手:“好好。陸將軍想什麽時候讓孩子們結婚,就什麽時候結。”


    陸振華點點頭:“柳大人太客氣了。”


    柳老爺手收了回來,目光往桌上一掃,隻差沒有哭出來了:客氣你個腦袋,有你這樣談親事還擺把槍在桌子上的嗎?你就不怕擦槍走火嗎?


    如萍撲哧一笑,從側麵的樓梯上樓去。她剛走到二樓,看到走廊中間的樓梯處,一個人正在伸頭伸腦地往下瞧。如萍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猛地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陸爾豪,果然是你!”


    那人頓時就直起了身子,回頭一見是如萍,臉上沒來由地閃過一層驚慌,隨即正了正自己的領帶:“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當時在金粉原著裏麵,就是這位柳春江的父母反對,所以他和小憐才是悲劇。如萍看著爾豪:“是不是你請了柳老爺他們裏的。”


    陸爾豪的目光瞬間就淩厲了起來:“好你個如萍,你居然這麽懷疑我。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好事就從來沒有我的份兒,壞事就是我的錯。我就算,就算再不高興,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


    如萍看著爾豪的臉色,卻是坦蕩地很,沒有一絲掩飾,忍不住沉下聲音道:“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總要看看,這到底是戶什麽樣的人家,會不會委屈了可雲。你別誤會,我現在把可雲完全當成了我自己的妹妹。我隻希望她過得好。”爾豪看著如萍不相信的眼睛,不由地自己一肚子氣,“愛信不信,反正就是這樣。我走了。”說著,爾豪氣呼呼地將自己的外套一扒拉,就往他的房間走去了。


    如萍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好一陣。她倒是更相信爾豪說的話。畢竟是自己愛過一場的人,總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雖然她過得不好,自己也惋惜;她過得好,自己會失落。總的來說,還是希望她過得不如自己好吧。如萍想著,也往自己的屋裏走去了。


    陸振華的勢力逐漸地強大起來,金銓跟他的關係更加地密切了。陸振華經常過去金家,往往過去的話,都會把如萍帶過去。雖然每回如萍是以陸振華的秘書的身份過去,但是都會被金燕西給拐走。


    “我覺得還是白話文更好一點。”梅麗轉過頭來,“如萍姐你說呢?”


    如萍連忙點頭,畢竟從現代穿回來,最深有體會的事情就是開始接觸繁體字和古言文的那種不習慣。


    敏之笑道:“我想啊,如萍最喜歡的恐怕不是白話文,而是英文吧。上回我去陸家玩,去找如萍的時候,發現她記日記都是用英文呢。”


    如萍大窘。敏之說的那次她記得。她當時正好去接了個電話,記了些要點,因為繁體字寫得太慢,她就隨手劃了幾個英文,正好敏之看見了。如萍忙擺手:“我的英文也不好,還是更喜歡中文字多一點。”


    潤之笑著抬了抬眉毛:“如萍你別謙虛了,幸虧是五姐過去瞧的,能認出是英文。如果是老七啊。”潤之故作高深地住了口。


    金燕西抬起頭來,把手上剝的橘子遞給了如萍:“六姐,你這就是小看人了。我現在讀的聖約翰大學,也是我自己考進去的。”(注1)


    潤之笑著道:“是是是,你自己考進去的。如萍,你明年要念哪個大學啊?”


    慧廠走進來,推了推潤之,笑著道:“你個六妹,隻管拿如萍開玩笑。她如果不考聖約翰大學,老七還會去讀嗎?如萍,你要念什麽係呢?”


    如萍早被她們打趣慣了,連臉紅都懶得臉紅了:“我想著去考醫學係。”


    所有人的嘴都張大了:“如萍,醫學係,你以後是想當護士嗎?”


    “不啊,當醫生。”如萍笑著回答。


    梅麗咽了一口口水:“如萍姐,你太偉大了。以後我看病都找你了。不不不,以後我千萬不要看見你。”


    大家哄堂大笑,如萍也跟著眾人一道說笑,偶然轉頭,卻瞧見金燕西一個人出神的模樣,不由地留了心。


    等大家都散了,金燕西拉著如萍進了花園。此時已經是金秋了,到處都是一片金黃色。腳下是厚厚的一層落葉,踩上去軟綿綿的。金燕西拉著如萍走到了最大的一棵楓樹下麵,鬆開了她,在心裏打了很久的腹稿,轉過頭來:“你,你真的要讀醫學係嗎?你想當醫生?”


    “是。”如萍點頭,“中文係音樂係美術係這些都好。但是,我還是想讀一個自己更喜歡的。”


    “為什麽。”金燕西握住如萍的肩,“讀醫學係很累的,還會接觸那些病人傷口什麽的。你不怕嗎?”他咽下了那半句話,說不定,就會看見死人哎。他不敢想象如萍這麽柔弱一個姑娘每天都跟死亡打交道。


    如萍聽了他這一句話,突然反應了過來,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你放心,我給病人看病,會帶手套的,也會小心的。而且也有男醫生,我保證,隻是抱著救病人的目的,一律不理那些人。連男醫生也不理。”


    金燕西的手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我有那麽小氣嗎。”


    “是是,你不小氣。”如萍笑著道,鬆開了手,“就知道你最大度了。”


    金燕西的手收緊了不少:“不,我不大度。我希望你天天都在家裏,作作詩,寫寫文章,或者你也可以給我爸爸當秘書啊。學醫真的太苦了。”


    如萍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我隻是想,即使不靠家裏,我也能夠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能說中國的戰爭會不斷嗎?她沒有那樣大的能耐可以上前線去扛槍。如果那時候沒有了金家陸家的輝煌,她還能夠自己救自己,不至於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在自己的眼前痛苦,她卻束手無策嗎?


    金燕西是知道如萍的性子的,她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會很難改變,不然,自己當時怎麽會追她追得這麽痛苦呢。金燕西將她的後背輕輕地靠在樹幹上,低下頭去:“可是我每天都要來找你,你要跟我一起吃飯。不許因為你上學就把我給忘到一邊了。”


    如萍自知自己理虧,給金燕西一個甜棗吃是肯定可以的。她左右看了看,輕輕地踮起腳尖,在金燕西的唇上印上了一個淺吻。金燕西的眸色一深,立刻化被動為主動,俯□去。一陣秋風吹過,片片金黃的樹葉仿佛是蝴蝶般在周圍盤旋,也籠罩著正在樹底下擁吻的兩人。


    金燕西輕輕送開了如萍,攬了她在懷裏。兩人望著園子裏漫天飛舞的落葉,如萍靠著他的肩:“落葉真好看。什麽時候我們去爬香山吧。”金燕西怕她冷,將她擁在懷裏,雙手握住她的手:“冷嗎?”如萍搖搖頭:“不冷。你現在念書念得怎麽樣了?”


    “中文係還不就是那樣。”金燕西顯然又想起了如萍即將要念的係,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如萍,我們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如萍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說服金燕西比較輕鬆,可是說服王雪琴就不那麽容易了。在依萍確定要念音樂係,方瑜確定要念美術係,清秋要念中文係,舒小雙要念英文係後,王雪琴乍一聽見如萍的誌願,斬釘截鐵兩個字:“不行。”


    如萍站起來:“媽,其實醫學係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的。”


    “你給我打住。哪家的小姐會去學這樣的係。難道連男人你也看不成!簡直太沒有規矩了。就為了燕西,我也不能讓你去讀這書。”王雪琴回過頭,十分堅決地說出自己的理由。


    如萍頓了一下:“媽,我已經給他說了。他同意了。”


    這下輪到王雪琴語塞了。但是王雪琴是何等人物,她怎麽可能被這點理由給說服:“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哪怕你爸爸同意了都不行。你別以為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自己做主了。我告訴你,你做夢。你既然那麽喜歡醫學,就趁早甩了金燕西給我找個男醫生。我瞧著柳春江就不錯,雖然比不上傅文佩的心萍,但是家裏人口也簡單。結了婚後你們搬出來住,你的婆婆也壓不到你頭上。就這麽辦,我這就去打電話。”


    如萍滿頭黑線,拉住了王雪琴:“媽,我不想您像上回那樣,又遇到危險。”


    王雪琴的動作頓了一下,眸裏的光閃了一閃,然後硬起心腸:“所以你給我找個懂醫的女婿才是正道。我告訴你,你自己去學,想都不要想!”


    “什麽不要想,我看如萍學這個就很好嘛。”門開了,夢萍去搬的救兵陸振華站在門口,“我陸振華的女兒,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不能打槍不能看血,還算什麽我的女兒。如萍,你這個念頭很不錯。爸爸支持你。”


    陸振華都支持了,王雪琴還能怎麽樣,隻能被說服了。晚間,陸振華特意安慰了一下她,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想想,上回燕西是替誰擋的子彈。這該才是如萍想學醫的真正原因。再說,她隻是想學,能不能當醫生,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最後一句。。。哈哈。。如萍的學醫之路漫長啊。。。話說現在學醫還是個不錯的工作的所。。。謝謝親們的關心。。我好多了。。嘿嘿。。如果看的親們再多點就好了。。。。是不是好多親是用手機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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