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目光炯炯地看著如萍:“如萍,我也想幫幫爸爸。書桓每天在辛勤工作,你也有工作。就隻有我一個人,好象一點用也沒有。如萍,我雖然讀的是音樂係,但是我也可以幫爸爸整理資料,收發電報啊。”


    如萍被她晃的頭暈,忍不住握住了她的胳膊:“依萍,爸爸讓我幫她,是爸爸自己開的口,並不是我自己要求的。如果你想幫爸爸做事情,那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跟爸爸談,好不好?我保證,我沒有任何意見。”


    依萍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如萍你真的對我也幫爸爸沒有意見嗎。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麽的無私。那我先謝謝你了!”


    “如萍。”遠遠的傳來冷清秋的聲音,依萍抬起頭來,見是她,笑著對如萍道,“如萍,我上回好象看到了冷清秋和歐陽老師在路上走。他們看來關係不錯。那我就先走了。”


    冷清秋小跑過來,見依萍遠去的背影,怔了下,這才對如萍說道:“如萍,我上回和歐陽老師出去,碰到依萍和書桓了。”


    如萍跟她走到湖邊的亭子坐了下來,聽了她這句話,沉默著。


    冷清秋怔忪了一會兒,突然握住了如萍的手:“如萍,其實,我有點怕。”她說完這句話,驀地抬起了頭,看向如萍:“我不知道是不是愛情是這樣折磨人的。我知道我和歐陽老師,不像是其他的人,會遭到很多人的詬病,但是我還是怕。那天我和歐陽老師在路上看到了依萍,我一下子亂了,就鬆開了他的手。他雖然沒說,可是我知道他生氣了。如萍,我是不是很膽小?連這一點考驗都會退縮。”


    不是膽小,而是習慣吧。如萍看向她:“那你和他交流過關於這方麵的問題嗎?”


    冷清秋點點頭:“他說,其實他不在乎的,隻是我們兩恰好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我們兩個人並沒有礙著別人,如果真的給我造成了困擾,他說他願意為我辭職。可是,我總感覺這樣,好象自己就是紅顏禍水。歐陽老師為我犧牲了好多,我卻不能等價地回報給他,就連,就連我舅舅讓我去跟上回他認識的一個少爺見麵,我也不敢拒絕。”


    “你跟你舅舅和你媽媽說過歐陽老師的事嗎?”如萍身子微微前傾。


    冷清秋的臉上飛起了兩團紅暈,她輕輕點了點頭:“恩,說過。我媽媽還讓我請了歐陽老師去家裏玩。我也見過歐陽老師的媽媽了。除了我舅舅,其他的人,好象都沒有什麽意見。”


    如萍聽到這裏,微微一笑:“清秋,歐陽老師也是一個成年人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在感情裏,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責任和立場。如果他真的是想為了你而放棄一些東西,是他的選擇,當然你在這其中也可以選擇。可是你們做選擇的時候,可以先跟對方溝通交流,問清楚對方的想法。他的選擇,是他需要背負的責任,而不都是你需要承擔的。”


    冷清秋聽著如萍的話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抬起頭來:“如萍,我有時候好羨慕你。說實在的,當時的金燕西也好,現在的歐陽老師也好,我其實心裏都有很多的不確定。我爸爸和我媽媽兩個人感情那麽好,可是我爸爸那麽早就離開了。更別提那麽多被拋棄的女人。如萍,為什麽女人一定要依附於男人生活呢?”


    “當然也可以不啊。”如萍笑著鼓勵冷清秋,“雖然感情是要兩個人共同來努力的,但是自己的生活,總是得自己努力啊。”


    “自己的生活自己努力。”冷清秋咀嚼著這一句話,再次陷入了思索。


    多年以後,當如萍看到報紙上那一個英姿颯爽的照片後,目光不自主地頓住了。冷清秋,這個曾經多麽柔弱的女子,多年以後,竟也能幹出一番事業。可是幸福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那時的如萍,也覺得自己的生活是很幸福的。


    討逆軍按照既定的時間終於攻進了北平城,辮子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陸振華的軍隊早退到了通州那邊去了。北平城很快便被拿下了,那位前朝後裔,無可奈何地再次下了退位詔書。從此後,皇帝徹底退出了曆史舞台。


    白雄起之前生怕辮子軍們不接納自己,十分高調地投向了他們。結果討逆軍一進城,他立刻被首當其衝地當成了炮火。白雄起這個時候想起了金銓,結果金銓還沒養好傷;他又想起了陸振華,結果還沒走到陸家,就被他當時給逼走的那兩人給攔住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專門動筆杆子的,一個是專門動嘴皮子的,當街痛斥白雄起忘恩負義,找陸振華借兵卻是為了刺殺金銓,結果反過來還誣陷在陸振華的頭上。一條條的罪狀,從這兩個人的嘴裏源源不斷地說出來。杜飛正好從旁邊經過,正好帶了相機,連忙拍了下來。白雄起想要派人搶杜飛的相機,被周圍的百姓指著鼻子罵。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隻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走了。


    杜飛得到了這個第一手的新聞,連忙跑回了報社。主任聽到了他的這個消息,簡直拍手叫好,馬上自己捉刀,讓杜飛口述寫了一篇新聞稿,大大地表揚了杜飛的這種敬業的精神。杜飛得了表揚,立刻飄向了陸家。


    他繪聲繪色地給陸家眾人講述著當時的經過。如萍和夢萍都聽得樂了起來,書桓也在這裏,笑著道:“我說呢,你說你還有點兒事,要我先來,原來是自己一個人搶新聞去了啊。”


    “根本不是,我是去拿相機的,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這是老天都幫我,好讓我這個月的任務能夠完成。書桓,今天主任還說,要給我漲工資呢。”杜飛十分高興地說道。


    “那你要請我們吃飯啊。”夢萍連忙拍手。


    杜飛大手一揮:“那是當然的,想吃哪裏吃哪裏。吃完了我們再去跳舞。”


    夢萍忙擺手:“不去了不去了。上回那個地方,真是把我嚇死了,怎麽就打起來了呢。”


    “什麽打起來了?”陸振華的聲音從樓梯那邊傳過來。大家都望了過去,如萍正對上依萍投過來的目光。一見到她的眼色,如萍幾乎能猜出來她去找陸振華建議自己也當秘書的結果了。如萍隻能假裝不是看她,掃了一眼,笑著道:“爸,杜飛給我們說新聞呢。”


    陸振華坐了下來。依萍挨著書桓坐了下來,正好也在如萍的身邊。如萍往夢萍的身邊讓了讓。依萍看了一眼如萍,目光裏似乎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如萍隻能裝作看不懂,對著依萍笑了笑,然後又跟杜飛他們說起了話來。依萍一個人低著頭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陸伯伯,這個白雄起是不是真的做了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我看他被罵走後,好多人都拍手稱快。”杜飛說得口幹,喝了口水,又問陸振華。


    陸振華慢悠悠地拿起了旁邊的杯子,笑了笑,輕聲地道:“其實白雄起這個人,本身是壞不起來的。”


    杜飛一聽這話,大口把水咽了下去,連忙道:“陸伯伯,那個白雄起這樣對您,您居然還這樣宅心仁厚,高風亮節。”


    如萍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陸振華登時看了過來,略帶沉吟地看了如萍一眼。如萍連忙低下了頭,但是在心裏覺得有些好笑:這陸振華的言外之意是,白雄起本身是不壞的,不然也不會被他和金銓玩得團團轉了。這一堆爛攤子,雖然有他自己情願的成分在裏麵,但是這兩位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作用也不小啊。至於這宅心仁厚和高風亮節,這兩個詞就跟陸振華更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他可是雙手沾滿鮮血的,高風亮節是他壓根兒不屑。咳咳,這些東西,也是如萍經過多次觀察後知道的。


    那夥人自然是不清楚陸振華的底細的,都紛紛說白雄起有多可惡,陸振華和金銓受了多少委屈。如萍不由地在心裏感歎,新聞工作者這種造輿論的方式,可真是輕車熟路啊。白雄起這次,恐怕摔得不是一般的慘吧。


    見大家說得高興,一旁坐著的依萍心裏越發的不痛快。趁著大家說話的間隙,她突然站了起來:“爸,我去看看李嬸那邊需要幫忙不。”說著,她也不待陸振華同意,就快步走去。


    書桓發現了不對勁,對陸振華歉意地點點頭,追了過去。夢萍還在和杜飛說剛才的事情,說得越發地高興了。陸振華瞪了如萍一眼。如萍會意,站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陸振華抬起頭來,慢騰騰地說了一句:“沒大沒小的。”說著,陸振華心情十分好地站了起來。如萍要去扶他。陸振華擺了擺手:“這下你和燕西可以正常見麵了。明兒我們就去金家,親自探望你金伯伯。”


    卻說在餐廳裏麵,書桓追上了依萍。依萍抬起頭來,眼底一片晶瑩:“書桓,我是不是很沒用。沒有一份工作,我想像心萍和如萍一樣替爸爸分憂,爸爸也不願意。我隻覺得音樂是我的夢想,可是,我學了音樂,能做什麽?爸上次罵我罵得對,我如果出去,將是一文不名,連怎麽吃飯都解決不了。我根本沒有養活自己和媽的本領。”


    書桓攬著依萍進懷裏,輕聲地在她的耳邊道:“怎麽會沒有用呢。你是我心裏最棒的依萍,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夠難住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熊掌拆線啦。。。。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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