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單濕濡一片,她捧住了臉,淚水從她指縫間悄然流出……


    “為2013房的小姐準備手術。(.好看的小說)”一道冷沉的聲音在婦產科辦公室的門口響起,裏麵的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微微有些吃驚。“蘇小姐的身體好好的,不需要任何手術。”話音剛落,又吃驚地看了臉色越發暗沉的北宮滄。


    “先生,您是說……”


    “對,墮胎,立刻馬上給我準備手術,我不要那個孩子。”


    北宮滄摸出來一支煙點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卻說的強硬無比。


    那個孩子是對他最大的嘲諷,他怎麽可能允許生下那個孩子?秦少天的孩子,上一次,傅雪菲想方設法弄掉念錦肚子裏的孩子,他不是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如今,她再次懷上了,還是名副其實地自然結合體,他那顆高傲的心怎麽能接受得了。


    他對她有著抹平的愧疚和虧欠,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又怎麽會像是魔鬼一般冷血?但是現在,他恨不得連她一起捏死!她不但嫁給了秦少天,居然還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他無法再容忍。


    “先生……蘇小姐的身子很虛弱,她幾個月前才流過產對不對?”醫生詢問。


    北宮滄點了一下頭,心口猛然的一緊,想到她在‘活神仙’賭場門口,被她母親掀倒在地麵血流滿麵的一幕,當然,他沒有親眼看到,是傅雪菲將當時的情況刻成了光碟給他,雖然,他不想讓她替別的男人生孩子,可是,傷害她,他心裏也很痛啊!那時,他果斷地就煽了傅雪菲兩個大耳光。


    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對於他來說,就象是一根刺,他絕不允許這根刺深埋在自己心裏。


    見北宮滄遲疑,醫生雙娓娓道來。


    “蘇小姐的輸卵管先天性窄小,受孕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再加上她身子因為上次流產的緣故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人流手術對於她來說有極大的危險性,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好好的保養著,這樣也不定能保住孩子,若是再動手術,恐怕傅小姐會吃不消……”


    醫生卻是極其的盡責,想不通好不容易懷上了,這位先生卻要讓妻子墮胎(北宮滄辦理念錦入院手續時,是以替妻名義入主的。


    “有幾成的把握?”北宮滄掐住煙蒂,狠狠的在煙灰缸裏一下一下的擰著,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很不舒服。


    “啊?”醫生不明所以,隻能發出一個單音節。


    “做手術,你有幾成的把握留住她的命?”


    “北宮先生,這個,這也說不準,蘇小姐身子很差,萬一出個什麽意外,不是鬧著玩的……”


    “你別說這些,現在去準備,做好萬全的應急措施,把你們醫院最頂尖的婦產科大夫都請過來,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的,但是她的命,必須給我保住!現在就去。”


    他手一鬆,將那被擰爛的煙蒂扔在煙灰缸裏,抬起頭來時,一雙眸子迸射出讓人心悸的冷冽光芒,那樣不帶一絲溫度的目光,讓這醫生不由得一顫,醫生還來不及反駁。


    “如果有半點兒閃失,我讓這間醫院所有的人償命。”北宮滄撂下狠話,高大挺拔的身形已經轉身出去了。


    醫生望關他離去的冷漠背影,無助地搖了搖頭,要不是看在南爵先生的份兒上,她也不會受他恐嚇。唉!隻是可憐了那個好不容易懷了孕的女人,一旦墮了胎,後半生想要懷上恐怕是難如登天了。醫生幽幽歎息。


    走到走廊上時,秦煜湛的電話打了過來。“小滄,咋樣了?”電話裏傳來了秦煜湛關切的聲音。


    “我讓他們立即替她做手術。”話音幹脆利落,也張揚了他的性格,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


    “唉!你可得想好了。”話音頓了半秒又說。“即然你如此愛她,又怎麽容得下她生下少天的孩子呢?”這種事,是個男人都沒有那麽大的雅量吧!


    “小滄,我覺得吧!其實,念錦心目中應該有你。”“怎麽說?”北宮滄聞言有些震懾,念錦心中還有他麽?


    “她在w市一個下屬的縣城的某個開發鎮當過兩年的小學教師,有一次,我去探望,偶然間看到她的畫紙寥寥幾筆,畫紙上的人頭像輪廓分明,我本以為是少天,可是,後來仔細辯認了一下,感覺神韻並不像是少天,那應該是你,其實,她心裏一直都有你一席之位,也許,她心裏一直都懷恨你與雪菲的背叛才會與少天結婚,無非為的是一個‘恨’字,但,你細想一下,小滄,沒有愛,又那來的恨呢?愛與恨本就在一線之間,都是人類最兩種極端的感情。”


    真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啊!北宮滄一下子感覺象是有千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陡然間,就照亮了他一片陰黑的心靈,是的,大哥說得太對了,愛與恨本就一線之間啊!他回味著這句話,沒有愛哪來的恨呢?


    “即便是想讓她做掉孩子,你還是好好與她溝通一下吧!”秦煜湛幽幽地勸說,一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口吻。


    “好,謝謝了,大哥。”北宮滄激動地掛斷了電話,腦子裏一直回旋著秦煜湛一席話,念錦恨他那是必然,她說她已經不愛他了,可是,剛剛秦煜湛又說,看到她畫紙上刻畫的影像明明就是他的,他就說嘛!三年的夫妻感情難道是假的,豈是她與秦少天白開水似的相處,阿拉柏式的戀愛就能比擬的。


    秦煜湛一翻話讓他更堅定了要弄掉她肚子裏孩子的決心,如果她替少天生下孩子,那麽,她的一顆心肯定就不會在他身上了,孩子會牽引著她的心走向少天,不,他不會那麽傻,不會給她那樣的機會,盡管這隻是她唯一一次做母樣的權利,他也要剝奪,秦煜湛讓他去找念錦談一談,女人那麽固執,絕對不可能打掉孩子,那麽,他就隻使用陰招了。


    不過半小時後,就聽到身後傳來紛遝的腳步聲,心知是醫院準備好了手術的事宜,他也不多說什麽,隻是揮手示意他們進去。


    北宮滄卻並沒有跟過去,他心底莫名有了小小的忐忑,不知該怎麽去麵對她怨恨的目光。


    念錦,這一次,就算我又對不起你一次,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忍不住,受不了你生下這個孩子。


    如果你恨我,就恨吧!反正,你對我的怨恨,這一輩子都無法抹平,那就,繼續的恨吧!


    他半靠在牆上,忽然聽到病房裏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緊跟著是她的聲音,淒厲而又破碎:“讓北宮滄給我進來!”


    砰的一聲!好似是玻璃瓶被摔碎的聲音,北宮滄淡淡一笑,脾氣越來越大了,想起以前結婚的時候,就見她發過一次脾氣,是他逼著她主動來取悅他的時候,她真的惱了。


    但是那時候,就連生氣都是文文靜靜的,而現在,她真的完全不顧及他這個人的存在,對他總是呼來喚去,他也寵著她,由著她,隻除了不會放她離開外,被他寵成小潑婦了?


    北宮滄又一笑,拍拍手,緩緩的向病房那裏走去。


    剛一拉開門,迎麵就是一個輸液瓶砸了過來,幸而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要不然豈不要被砸的頭破血流?


    “讓北宮滄來見我!我倒要看看那個王八蛋能無恥到什麽地步……”


    她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北宮滄隨手將那輸液瓶丟在一邊,他揮揮手,示意醫生先出去。


    門關上了,北宮滄看著她,而念錦,雙眸間似乎要噴出火來,她抱著一個枕頭緊緊抵在小腹上,身子縮在牆角處,一雙眸子憤怒之下卻是藏著機警,原來女人的母性是天生具備的,早就聽說過,但是,北宮滄這時才不得不相信。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此刻上前要對她的孩子不利,這個女人指不定還會手拿著一把刀活剁了他。


    “你要說什麽?”北宮滄走上前,念錦立刻又向牆角那裏縮了縮,她不放心的伸手扯過一床被子將自己裹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逼人,嘴唇發白微微的有些起皮,她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方才啞啞開口:“不要動我的孩子。”


    “你說了算嗎?”他笑,眼底卻有哀光一閃而過。


    北宮滄在她的床邊坐下來,念錦立刻緊張的全身都緊繃了,她死死盯著他的手,生怕他會做出什麽動作。


    “你身子不好,醫生說了,孩子活不下去的。”


    他光明正大的騙她。也許,唯一隻有這個理由,她才可能會放棄這個孩子。


    念錦一顫,眼底一瞬間淌出絕望,活不下去的……孩子,她和少天的孩子。


    不,她不信,她不信上天這樣殘忍,奪走她一個孩子,還要再奪走一個!


    如果這個孩子是他的,她也許會心疼會不舍,但也會毫不猶豫的拿掉他,但是,這孩子是少天的,是少天的!


    如果他知道,他們的愛情結晶已經在她的肚子裏,他會是什麽樣的表情?驚喜,激動,她幻想過他千萬種表情……他肯定會說:“太好了,太好了,念錦,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現在,他在哪裏,她都不知道,這世上會有這樣可悲的女人麽?明明結婚了,明明有了丈夫,卻見不到他,甚至連一絲絲的消息都得不到。


    恍惚兒間,念錦竟似覺得,自己就像是那舊社會被土豪劣紳搶走的小媳婦一樣可憐!


    “我不信。”念錦一字一句開口,目光如水波一般平靜卻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北宮滄,算我求你了,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你為了秦少天的孩子,求我?”他似有些不敢相信,蘇念錦一向高高在上,即便是當初蘇家家破人亡,她也從未向他低過高傲的頭,因為,她高傲的本性是天生的,蘇市長的教育是印刻在她骨髓裏的。


    可是,今天,她終於求了他,用著卑微的語氣,卻是求他讓她生下她與秦少天的孩子。


    “是,我求你,北宮滄,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一個,你無法體諒一個母親保不住孩子的那一份痛苦,孟紹霆,求你成全我一次吧!”


    她的眼淚漸漸的湧了出來,兩個多月前的那個下午,純淨的天空美如如昔,可是,她卻失去了自己視若珍寶的第一個孩子,盡管是試管嬰兒,可也是她與少天的孩子,當時,她喘著粗氣,一臉慘白,十指無助地撫著肚子,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身體裏一點一滴地流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肉一點點地剝離自己,從體內浮雕出,死掉,變成一灘灘的血水,那血染紅了她的眼睛,念錦在每天深夜裏做惡夢夢到那一幕,都會無聲地哭喊,蜷緊著身子咬著被子,渾身的冷汗象是被泡在海水中一般難受。


    “你知不知道那天之於我來說仿若世界未日?”念錦緩緩的開口,她的瞳孔蒙滿了水霧,氤氳著像是花隔雲端。


    “北宮滄,那樣的痛苦,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這輩子都不想了,如果你覺得你對不起我,你覺得虧欠我,這一次,就成全我,當做對我的補償好不好?”


    她握住他的手,虔誠地乞求。


    北宮滄望住她,她的眼淚讓他動容,她顫抖的手也讓他心疼,可是他還是搖頭:“念錦,如果你愛秦少天,那麽,你能容忍他與別的女人生孩子嗎?”


    聞言,念錦一愣,旋即搖頭,“這不一樣,不一樣,你不愛我,你根本不愛我啊!”


    “你又怎麽知道呢?”北宮滄自嘲一笑。滿臉落寞與淒瑟。“我對你這樣好,除了不能讓你離開外,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替你撞下來,為了你,我拋棄了傅雪菲,甚至走上了黑道這條不歸之路,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我都變著法的滿足你,這些天以來,我滿腦子都想著你,隻想碰你,隻想跟你上床,你說這是不是愛?”


    他笑,唇角揚起的弧度美的驚人。


    念錦用力地搖頭,眼淚紛紛而落:“不,不是的……”


    “念錦,我們重新開始吧!今後我寵著你愛著你,我心裏隻有裝著你,再也不會看其他女人一眼,好不好?”


    “太遲了,太遲了。”見他說得如此情真意切,念錦的眼角的淚落得更凶更猛,這是第一次,她們離婚後,她被他狠狠傷害以後,她還能平心靜氣地與他說話。


    見她回答得如此果絕,北宮滄眼眸底的希冀光芒漸漸黯淡下來。


    他放開了她的手,食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掠過,抹掉她的淚珠兒:“瞧你嚇的,我說笑呢!你還當真了?”


    話一落,念錦明顯的長鬆了一口氣,北宮滄心髒深處卻是緩緩的有了裂縫,他站起來,悲憫的望著她:“念錦,你其實還像以前一樣傻,三年的婚姻,你都無法將我看透,你甚至連我是什麽家庭背景都還沒有搞清就與我去民政局結婚,你那麽傻,那麽笨,我怎麽會答應你這樣荒謬的要求呢?你求我,沒用的……”


    “不……”念錦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她死死的抓住他:“不要動我的孩子,我願意,願意留在你身邊……”


    “嗬嗬!主動送上門的,我最討厭。”


    念錦呆呆的看著他,忽然鬆開了他,她木愣愣的坐在那裏,神智一點點的清醒過來,她在做傻事,她在求一個魔鬼放過她,放過她的孩子,這怎麽可能?


    “如果孩子死,我也死,你聽清楚,我寧願少天恨我怨我,我也要陪著我的孩子死,北宮滄,如果你還是要對我的孩子動手,就動手吧!沒了孩子,我也不活了。”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笑的很淒美,象一張古代美女仕圖。


    北宮滄望著她,癡癡地望著她的笑靨,喉頭一緊,他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他忽然之間,不敢冒這個險了。


    “你讓外麵那兩個保鏢看住我,看得住一時,看不住我一世,人要是想死,難道還會沒有辦法嗎?”她安然的坐在那裏,手掌貼上小腹,目色平靜而又慈祥;“寶貝,不要怕,媽媽會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她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陡地,他被自己腦子裏閃現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他,他莫非愛念錦已經愛得是這麽深了?


    不論如何,他舍不得她去尋死,北宮滄心思轉的極快,他漸漸生出一個狠毒的念頭,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她想生,就要她生好了,再說,醫生也說了,她的身子差,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還是兩回事。


    他連她和秦少天結婚上床都忍了,也不在乎她再給他添這一層堵。


    但是,若是這孩子沒福氣沒出生就夭折了,那麽一切也就罷了,若是孩子當真安全的生下來,他會將這孩子送到秦少天的身邊去,擄走她,將她擄到一個遙遠的地方,讓秦少天一輩子也別想見到她了。


    而她,也必要安心一生待在他的身邊,再不想著回到秦少天的身邊,這是唯一的條件,如果她答應,他就放孩子一條生路,如果她不答應……


    北宮滄死死的捏緊了拳頭,他臉上光影變幻莫測,眼底神情亦是閃爍不定,許久之後,才終是緩緩的落定在一點,如果她不答應,那麽也就不要怪他的心狠手辣了。


    “讓我想想吧!”


    一室的沉默的之中,終是聽到他緩緩響起的聲音,念錦倏然的抬起頭,正撞上他若有所思看她的目光,她身畔桌子上有一隻花瓶,一把梔子花無聲無息的吐著芬芳。


    念錦看到她此刻的眼神,竟有一種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也許在潛意識之中,他也是不想將她逼到死路的,隻是,隻是,可笑的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然後在焚心蝕骨一樣的糾纏折磨中,給自己一點點的自我安慰。


    安慰自己,他其實並沒有多在乎她,不然,怎麽會能忍得下這個孩子?他隻是心不舒坦,她會與秦少天結婚,甚至懷上了他的孩子。


    念錦隻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軟軟的癱坐在床上,卻是緩緩的低下頭來,臉埋在懷裏柔軟的枕頭上,淚水是無聲的從眼眶裏湧出,很快將枕頭打濕,冰涼的觸感貼在臉上,她卻覺得全身的血液暖暖的開始流動,這一刻,竟是有一種在生死關前徘徊了一圈的感覺。


    “如果,如果我留下這個孩子,你就跟著我去泰國,這一生,再不與秦少天見麵。”


    薄唇輕掀,他吐出話語,令她深深震顫,是嗬!她以為他在慢慢地改變,在懺悔曾經做下的一切,沒想到,原來魔鬼終究還是魔鬼,手心狠狠地攫緊,指甲劃過自己掌心,在瓽心裏留下道深紅色的甲痕。


    “能不能做到?”他問得很輕,她沒有回答,一人坐著,一人站著,一人目光向著門口,一人目光卻在窗邊,這一刻空氣裏彌漫著緊張還有蒼涼,誰都沒有看誰一眼。


    念錦卻猶自沉浸在恍惚之中,能不能做到?能不能……


    如果答應他的要求,那麽這輩子就見不到孩子和少天了,如果不答應,孩子就保不住。也許,她可以報著僥幸的心理,少天會找到這裏,可是,都已經一個多月了,她沒有他絲毫的一丁點兒消息,最初以為,北宮滄隻是胡亂地逃亡,但是,從她們每經一處都有來相互接應的人,她才恍然大悟,他的逃亡根本是一場精心安排的局,他身後有幕後高手,要不然,他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開罪秦少天,染身黑市,也或者說,他本身機靈聰明,已經在黑道市場打出一片天地,而這樣的他讓她驚懼,更讓她害怕,怕到骨子裏。


    她經常聽到深夜,他與人講電話,用的都是西班牙語,她聽不懂,有幾次,她從睡夢中醒來,就聽到他語氣冷沉地衝著電話另一端的人發飆,北宮滄,儼然從一個北宮集團的身份轉變成了在黑道呼風喚雨老大,好多的小囉嘍都為他鞠躬盡卒,鞍前馬後,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帶著她逃過那麽多的警察的眼線。


    罷了罷了,無論他在黑道社會裏權勢滔天,但,終究邪能勝正,少天一定會找到她的,她現在先采用緩兵之際留住孩子再說吧!


    “我答應。”她似從齒縫之間擠出了這樣三個字。


    北宮滄伸手揪了一朵潔白的花朵,指尖微微一撚,花瓣破碎,微香的花汁侵染在他的手指上,房間裏也有了這樣若有似無的味道。


    這是一種魔障,迷了他的心智。


    就好似明明知道留下她就像是親手接過敵人手中的毒酒,他還是無法控製自己。


    她答應,為了她和秦少天的孩子,她答應留在這個她口口聲聲說惡心的男人身邊,她答應從此以後就做他的女人和少天斷掉所有的聯係。


    他是該嘲笑女人天生的執著和傻氣,還是該嘲笑自己,死死的纏著一個心有所屬厭惡他的女人。


    “別想著會逃開我,更別枉想著秦少天會來拯救你,因為,隻要我不發話,你懷孕的消息就永遠不可能傳到秦少天的耳朵裏,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將你帶往那裏?嗬嗬!”


    念錦望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不想再與他多費唇舌。


    “好,今天,我讓阿彪去辦了一些必要的手續,明天我過來將協議拿來,你該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做事情都要不留餘地,口頭的應承,在我眼裏,狗屁都不如。”


    他這才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自始至終都是那樣淺淺的笑著。


    “什麽手續?什麽協議?”念錦有些茫然的望向他的臉,他背對著窗子而站,臉上的光暈閃爍不定,半張臉隱在陰影裏,而那微微挑起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含了譏誚,讓念錦的心忐忑不安的狂跳起來……


    “既然你以後要做我的情人,自然不能做別人的妻子,自然是你和少天的離婚證書……”


    他低了頭,垂下的眼簾遮住眼底的譏笑,語調輕緩溫柔,竟似像是在說念錦我們明天去把結婚證領了一般的繾綣柔情。


    “不……北宮滄,你,你不能這樣做,離婚要夫妻雙方都出現,都答應才可以離婚,更何況,我絕不相信,你有那個本事,能夠將少天的離婚協議拿來。”


    “念錦,這麽多年來,我在你心裏一直都是一無是處的吧!你還別說,我就是有那個本事將他的離婚協議拿來。”


    他說到這裏,有些懶散的轉過身來,彎下腰,一根食指輕輕的托起念錦的下頜,他笑的很迷人,很溫柔:“靜”念錦,傳出去,冷梟張烈焰包了個結了婚的女人,卻一次也未上過,這對我的名聲多不好?既然要做情。婦,就得盡職盡責一點,雇主滿意,你的福利才會多一點。“


    他放開她,冷笑了一聲。不,他的話象是一根繩子將她勒得喘不過氣來,她不相信,少天,你在哪裏?為什麽你能夠讓他為所欲為地傷害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少天。就算是她叫破了喉嚨,她也聽不到少天的聲音,更看不到他的人。


    ”你知道他為什麽不來救你?看來我有義務告訴你一些事,蘇念錦,他眼疾複發了,已經被秦戰北強行送往國外醫治,他救不了你。你隻得乖乖地聽我的才挽救你與他的孩子。“他的話象魔咒。


    這一刻,窗外的天幕暗淡成深藍的灰,鋪天蓋地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間都壓了下來,頹然的靠在枕上,看他大步走出病房,房門被他隨手一帶,砰的一聲鎖緊,房間裏立時死寂的一片。


    念錦微微的側過臉來,看到花瓶裏的梔子花半零落,桌子上,地上,都是細細碎碎的花瓣,淺淺幽幽的味道沁人心脾,她的眼睛漸漸的朦朧起來,抱緊了雙膝蜷縮在牆角裏。


    不,少天,少天,你在哪裏?你怎麽要能眼疾複發了?少天,北宮滄的話是假的,你不會眼疾複發的對不對?在心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可是,另一個聲音在對她說,當初,少天在某市任公安局長,出任務時,傷到了眼睛,為了對兌現她的承諾,他獨自去了美國進行眼疾手術,不過,短短的一個月他就從美國歸來,少天的眼疾真的有可能會複發?


    這一刻,她多麽想知道他的消息,除了心中瘋狂的思念外,還有一縷擔憂。可是,在病房裏,她找不到一份報紙,更找不到一本雜誌與報刊之類的物品,被北宮滄擄走的一個多月,幾乎是與世隔絕地生活著。


    少天,除了悲憫,還是悲憫!


    *


    北京秦宅


    客廳裏立著幾抹人影,大家麵色都有些難看,秦戰北手指尖燃燒著一支香煙,香煙隻剩下煙屁股了,甚至還燒到了他的手指尖,他急忙角針墊了手指一般甩開,秦煜湛一身筆挺黑色西服畢恭畢敬地立在他的身前,不象是兒子對待老子的態度謙卑。


    ”爸,怎麽辦啊?據說,小滄已經將蘇念錦擄去了西藏,而少天帶著玉飛煜追去了。“薄唇輕掀,吐出這則的消息讓整間屋子裏的秦家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爸,你快想想辦法了啊!“當紅影視紅星秦香棱也著急了起來,她自小在少天的庇佑下長大,對少天自有一份特殊的情懷,在她心裏,北宮滄與秦少天,她的情感天平自是傾向於少天多一些,她怕,怕兩個哥哥會在西藏發生火拚。那可是所有秦家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滄兒怎麽就那知大膽,再怎麽說,蘇念錦也是少天的事正言順的妻子。“秦戰北眉心的刻痕擰深,擰成了生個‘川’字,簡直太胡鬧了,這秦氏兩兄弟做出的事真是成了北京城政界最大的笑柄。


    想起他兩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到如此地步,他心裏就有說不出來的氣憤,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死絕了,都巴著那個女人不放,真是紅顏禍水。


    ”戰北,我早就給我說過,蘇念錦嫁給少天,想嫁進秦家沒安好心,瞧吧!她就是一個狐狸精,將他們兩兄弟都迷得團團轉,真是鬼迷了心竊,紅顏禍水啊!戰北,你可不能讓他們兩兄弟再胡鬧下去,否則,在這地方,我們都沒有臉見人了。“


    柳湘芸口中的利箭轉向了念錦,曾經,她怕她成為秦家真正的當家主母,所以,雖然心裏一直打著如意算盤,卻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現在,她的存在都危害到了滄兒的生命,她不得不想辦法了。


    ”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秦戰北瞪了她一眼,語氣十分不愉快。


    ”爸,你快得想辦法啊!可不能真讓少天抓住小滄,如果真抓到了,少天一定會將他關入死牢,他犯了那麽條罪,如今,又明目張縣裏地擄人。“秦煜湛一臉焦灼,象是十分擔憂北宮滄的安危。


    秦戰北唇峰抿緊,他能怎麽辦?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他如果偏袒小滄,那麽,必然會傷害少天,少天與他的心結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解開啊?


    可是,放任著少天去抓人,小滄死定了,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雖然,他從未喊他一聲爸爸,可是,那的確是湘芸為他生下的孩子。心中,天人交戰,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真是一個痛苦的決擇。


    ”爸,我知道你不想傷害少天,少天是我的親弟弟,我也不想傷害他,可是,現在,小滄明顯處於逆勢,你得想辦法幫助他,讓少天不能找到他們啊!“


    ”是啊!戰北,你得幫滄兒,如果滄兒有過什麽不測,我會恨你,我恨你一輩子。“柳湘芸嗚嗚又開始哭了起來。”好了。“這段時間,她就是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哭得他也心煩,煩透了,這兩個逆子,為了一個女人把秦家搞得烏煙障氣,氣死他了。


    秦部長發威,屋子裏誰都沒敢在咋呼半句,他冷冷地掃視了屋子裏所有的人,然後,薄唇輕啟。


    ”秦宇,隨我去軍區走一趟。“秦戰北拿起搭掛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轉身走向了門邊。”是。“一身綠色軍裝的秦宇恭敬地應著,飛快地追逐著秦部長的腳步而去。


    *


    此時,正是天氣晴朗的好日子,萬裏天空一碧如洗,遠處吹來的風夾雜著青藏高原的雪域高原的清冷吹來,卻因為暖陽的照射而漸暖,吹到人的身上,正好輕暖如煦。


    西藏的天空還是這麽湛藍,念錦記得第一次到西藏時,還是在她十歲左右隨父親考察團來到這裏,那時,第一次看到了湛藍的天空,也第一次看到了布達拉宮雄偉的建築,它依山而建,壘磚砌石鑄造而成,堅實墩厚的崗石牆體,鬆邛平展的白馬草牆領,金碧輝煌的金頂,具有強烈裝飾效果巨大遊鎏金寶頂,幢和經幡,交相輝印,紅、白、黃三種顏色的鮮明對比,從山腳下仰觀重樓層疊,氣勢雄偉。


    據說,布達拉宮據有大小房間兩千餘間,最山底到達布達拉宮山頂總共有台階一萬多餘,山底下,有不少的旅行者與虔誠的喇嘛教陡,行跪拜大禮從山底到達布達拉宮一路拜到了紅宮上麵。


    念錦吸了一口氣,瞟了一眼那一大群行跪拜大禮的人群,周圍全是四處前來進香的人,腳步從布達拉宮山腳下越過,視經掠到了前麵那個黑色冷沉的身影上,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圓形帽子,乍看來,象是上海裏灘的那個許文強,如果再加上一條白色的圍巾的話還真的很像,念錦走在他的身後,心裏自嘲地想著,要不是剛才她聽到了旁側有一些聽不懂的語言,以及藏胞們的穿著打扮,她都還不知道自己居然跟著他進入了西藏,這是一個封建落後的地方,藏族人民的信仰愛戴的領袖是達蘭喇叭,把他像神一樣供奉著,據說,因為政治問題,他已經逃身海外。


    她退開一步,沒想到就踩到了身後某保鏢的腳,回頭她輕聲對他說一句‘對不起’,那保鏢連眼都沒眨一下,似乎是不痛不癢,保鏢是沒有人情味,也沒有絲毫表情的,他們的心是冷的,身體裏麵流淌的心也是冷的,是冰的。


    視線過那保鏢肩頭,她看到了身後好幾個黑色的身影,幾乎連成了一串,起碼有十幾個,想逃根本是難如登天。


    四處張望了一下,她想留下一些線索,如果少天不是真的眼疾突發的話,他應該會來找她的。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開始轉動,猛地,她停下了步伐,捂住肚子,秀眉擰成了一團。”北宮滄,我……我肚子好疼,我要上洗手間。“


    聽到她的呼喚,北宮滄隻得停下了腳步,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不慍不火地對她道:”念錦,別玩這種把戲,太幼稚了。“他不以為意,知道是念錦想要逃開她的把戲,他一下子諒識穿了。


    隻是,他絕對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北宮滄,我……我真的很疼,一定是,一定是吃壞東西了。“念錦抬起胳膊肘,悄然用手指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擰了一把,疼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看著她眼角滑下的淚珠兒,看起來也有幾分逼真,她額頭甚至還冒著冷汗,北宮滄本想越過這個地方轉向機場,那樣的話,就可以完全逃開秦少天的追捕了。


    其實,他說少天犯了眼疾也不過隻是騙念錦死了那份兒心,好死心踏地地跟著他罷了,其實,自從他擄走她後,秦少天就在w市下了追捕令,甚至,那道追捕令如今也生效,各地公安局皆連了網絡,他已經是通輯犯了,不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秦少天,你根本都沒有想到,我會從w市艱難出境,越南方一帶繞向西藏離開中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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