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錦站在原地,並沒有挪動腳步分毫,她眼睜睜地看著少天抱著另一個女人,那個不是她的女人,長得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眼睜睜地看著她暈過去,看著她演戲,要是,她無能無力去阻此,她毫不容易見到了少天,然而,親眼看著他為另一個女人忙碌,那畫麵之於她是多麽地陌生,明明就近在了咫尺,為何感覺她們之間就象是隔著萬水千山一般遙遠。


    念錦呆呆地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少天從床上抱起那個血染紅了病號服的女人,急步衝出了病房,在醫生還沒來臨之前將她再一次送進了手術室,甚至於,他從她身上越過的時候,可能是由於焦急的關係,女人的腳絆到了她的腰,他竟也是不管不顧。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大身影,念錦的眼睛開始模糊,這就是愛她入骨的少天嗎?她很想衝上去,拉著他的手衝著他狂喊:“少天,我才是念錦,我才是念錦啊!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麽你連真正的我都認不出?”


    可是,她沒有,眼睛凝望著地板上一路綿延的血漬,心裏有一股酸澀的東西在澎脹,漸漸地湧至了喉口,讓她感覺喉頭一陣緊縮,少天的眼裏隻有她,可是,她不是那個女人,他可以放下一切,不顧自己的身份與地位,不顧家族的反對追她至泰國,可見,他愛她如此之深,但,為什麽,他居然都不認識她?


    他把對她的感情全部都傾注在了那個女人身上,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以為自己來到他的身邊,他就會認出她,將那個假的蘇念錦趕走,可是,他為了她居然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秦少天,千辛萬苦找到你,千辛萬苦終於與你見在,沒想到,我們之間居然如此情深緣淺!念錦就這樣怔怔地站在原地,說不出心底的痛苦與無奈,淚水刹那間模糊了視線,她站在原地,一臉怔然,任淚水悄無聲息地爬滿了臉頰。


    “弟妹,這到底怎麽回事?”秦煜湛沒有跟著秦宇追出去,而是走至了她的麵前,看著女人梨花帶淚的樣子,尤其是長長的睫毛被淚水粘在了一起,眼角還不斷地滴淌著亮痕,為何他的心頭也會泛起心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意欲用指節拭去她眼角的淚痕,都說如果一個男人的七情六欲被一個女人牽引,那麽,這個男人必定是愛上了這個女人,莫非他了愛上了這個女人,不,不可能,秦煜湛腦中警玲大作,這全都是他自己一手導演的戲,即然是導演,他就應該管住自己的心,導演是不應該對一名演員入戲。


    他怎麽可以對這個女人動情,二弟與北宮滄為了她已經爭得你死我活,甚至於連身家性命都不顧及,他何苦還要來摻上一腳,伸出的手慢慢地縮回。


    “到底那一個才是真正的蘇念錦啊!”


    他的話象是重重的鐵錘打在了念錦的胸口,心支離破碎間,念錦緩緩地揚起眼睫,淚盈盈的雙眸凝向了他。


    “大哥。”她聲音傻啞的開口。“難道你也與少天一樣蒙蔽了心智,如果你真相信我是假的,又何苦開著車在我最危及的關頭出現?”


    是嗬!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不是,我當然相信你是真的,可是,那個女人從那兒冒出來的,為什麽你們長得如此相似?”這問題太白癡,也很無知,念錦沒有再回答他的話,而是邁步走向了那個通道,手術室的長廊外,有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筆直地立在那兒,他沒有動,陽剛的輪廓看不出一絲的表情變化,可是,他手中的拳頭卻緊緊地捏握著,手指關節處還泛著一片紅潮,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那盞忽明忽暗的指示燈,眼睛已經微微濕潤,看得出,有淚波在閃耀。


    頂天立地的秦少天居然哭了,念錦站在轉角陰暗處,癡癡地望著他,可是,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到她的存在,他看著手術室,而她看著他,她沒有去質問他,可是,他能夠感覺得他內心深處的孤單與無助,還有那份落寞與痛苦,少天,我明明在你身邊,可是,你的眼裏心裏卻滿滿的都是他,多麽地可笑!少天,我與你曾經祼袒相見,相見如賓,與你如此親密的妻子站在你眼前,而你卻不認他,你讓她情何以堪!她該怎麽樣繼續未來的生活呢?


    他們到底這樣僵立著多久,沒人去計算時間,象兩尊雕像,她是因為愛著少天,不忍少天受這份兒活罪,他卻是因為心裏掛念著手術室裏的那個她,那個長得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兩個時辰後,女人終於被推出了手術室,少天見手術室的門開了,急切地撲了過去,可見心頭的焦急與擔憂,念錦見那個滑動床就快到了自己的眼前,隻得急步躲向了更陰暗的角落,黑暗中,她看到了少天倉促的步伐隨著滑動床快速地移動,用手搗住了自己的小口,嚶嚶地哭泣出聲,她才是真的那個她,然而,麵對少天認錯了人,真正的蘇念錦隻能躲在暗處哭泣。


    她的腳象灌了鉛塊一般,每行走一步都是那麽艱難,然而,再艱難的路也終有走完的一天,透過門縫,念錦看到了病房裏,女人已經醒了過來,一臉蒼白如紙,秦少天擁著她,正在對她虛寒問暖,那親昵的畫麵灼傷了她的眼瞳。


    不想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正欲轉身離開,然而,樓下響起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步伐淩亂帶著一定的氣勢,這聲音,她很熟悉,這世上,隻有北宮滄會有這種鏗鏗有力的腳步聲,他回來了,驀地,心,一陣抖顫,抬眼四處巡視了一圈,她想躲向某個陰暗的角落,陡然,腦中電光火石間劃過了什麽,集中生智間,她騰地就抬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少天。”


    見到她不期然推門而入,少天與那個女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走進病的她。


    “少天,他來了。”她沒有慌,沒有亂,一臉平表如常,隻是,一顆心擰得死緊,心兒也跳如雷鼓。


    她雖然一臉鎮定,其實,她還是很怕的,畢竟,並沒有十萬分的把握,北宮滄手上有人有槍,少天現在就帶著一個秦宇,如果他們來個硬碰硬的話,少天肯定會成為北宮滄的囊中之物的。


    少天仍然抱著那個女人,聽了她的話,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眸光灼灼地落定在念錦的玉容上。


    波光流轉,傾刻間,念錦好象感應到了什麽,但是,她還是不十分確定少天的那種眼神,隱晦幽深的眼神,幽深的雙瞳裏象是隱藏著什麽,有一種無奈無法向她言語。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明明隻有一兩分鍾,念錦卻感覺象過了幾個世紀,聽聞到倉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筆直向樓上逼來,念錦十指交扣,一滴一滴的冷汗漸漸浸滿了她整個手心。


    呼吸也慢慢變得急促,因為,她知道北宮滄已經今非昔比,少天身在異國,手裏沒權也沒人,依照著北宮滄橫行霸道的性子,定不會饒她打死他屬下,算計阿龍逃出那幢囚禁她的別墅,也許,該是算總債的時候了?


    少天,無論怎麽樣?就算是死,我們一家三口也應該要呆在一起。


    她的心在默默地訴說,隻是現在的秦少天聽不到她內心深處的話語。


    驀地,一陣冷風襲來,一排黑衣人馬立在了病房的兩側,然後,訓練有素地排成一條人道,某人穿著一件黑風衣,氣勢洶洶地穿越過人道,跨進了病房,黑色瞳仁泛著冷光,走進屋子,在看到念錦的那一刻,勾唇一笑,笑容冷澀,視線並未在她臉上多作停留,便掃向了正坐在床沿,懷裏還抱著另一個蘇念錦的秦少天。他象一具丟了魂魄的軀殼,一動不動,隻是,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手腕處賁起的青筋代表著他滔天的怒氣與刻骨的仇恨,奪妻之恨,喪子之痛,今日就一並了吧!


    “北宮滄,你……你們要幹什麽?”床上的蘇念錦看到他帶著一幫人馬進來的那一刻,心頭一震,驚赫地尖叫。“少天,我們走,我們快走啊!”她象是見到了洪水猛獸,整個身體象象風中飄零的落葉一樣,不斷抖顫。


    北宮滄瞟了她一眼,眸光再度兜轉到秦少天那張天生過於俊美的臉孔上時,尤其是看到他抱著那個女人手背上賁起的青筋時,權勢滔天,不可一世的秦少天也有隱忍著,拿他毫無辦法的一天,心頭掠過一縷爽快的感覺,真他媽太爽了,二十幾年了,他感覺擄走蘇念錦,讓這個男人失魂落魄是他畢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


    以前,他嫉妒惱恨,恨秦少天天生招女人喜愛的皮相,恨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恨他能夠得到秦家上上下下的寵愛,他也是秦戰北的孩子,可是,什麽也不能得到!


    原來,剝掉了秦家給他的華麗外衣,他頭頂上耀眼的光環已經消失,他也與常人無異,現在,他想要他的命,就如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再次輕蔑地笑了。垂下眼簾,北宮滄抽掉了自己手上長黑皮手套,將一雙黑手套捏在掌中,這樣的動作,與《千山暮雪》裏的莫禽獸一般無二。


    從衣袋裏掏出一支煙,將煙刁在嘴裏,不知怎麽地手上就多了一個打火機,食指與拇指按壓在打火機圓圓的黑滾輪,拇指與食指順著黑滾輪滑動,如此三番,並不急著點燃。


    秦宇與秦煜湛聽到了風吹草動,也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裏跑了出來,病房外站了一排密密的人影,個個牛高馬大,清一色黑色的裝束,麵無表情,象個個死士,秦宇剛想衝進病房,就被一黑衣保鏢阿龍上前攔了下來。


    “什麽意思?”他衝著黑衣保鏢冷喝,媽的,這算是受的那門子鳥氣?北宮滄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秦家的一個私生子,二十年來,從未敢正式跨進秦家的大門檻,擄人之妻,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還有臉來醫院。


    “北宮先生在裏麵,尋常人不能進。”黑衣保鏢阿龍斜睨了他一眼,冷酷無情地回答。


    “我是他哥,我可以進吧!”秦煜湛著急也起來,見秦宇被擋著,他便亮在了自己真實的身份,至少,他還是北宮滄的大哥吧!他總不至於連自己都擋著不讓進吧!


    “沒有北宮先生的吩咐,誰都不能進。”保鏢再次冷冷地回答。


    “媽的,給老子滾開。”秦宇擔心二少爺在裏麵會吃虧,心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脾氣向來不太好,在軍區時,經常向其他的戰友發脾氣,也許是仗著秦家的光環,平日裏,大家都讓著他,但是,這兒沒人會賣他的債。


    “嘴巴放幹淨一點。”黑衣保鏢一拳就揮在了他的臉孔上,秦宇牙齒都被他打得鬆動了,啐了一口血液,他心中的無名火被這男人挑了起來。雙掌捏握成拳猛烈地甩向了黑衣保鏢。


    “媽的,老子滅了你。”阿龍身體裏還有殘留的迷香,腦袋還有一些昏沉,手上還沒有太大的力氣,北宮滄趕回來的時候,他才搖搖欲墜從床上撐起身,被他怒罵了一頓,心裏早就窩火極了,正好,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敢與他抗衡,他可以將氣出在他身上了。


    “老子滅了你。”阿龍嘶吼著,已經快速地將槍抵在了秦宇的胸膛上。“媽的,以為隻有你才有家夥。”秦宇毫不甘示弱,從衣袋裏火速掏出槍支狠狠地抵住了他的喉嚨。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秦煜湛在旁看著,沒有任何言語與動作,眼尾劃過一縷計謀得逞的笑意。


    門是敞開著的,裏麵的人都聽到了外麵的爭執,隻是誰都沒有出來阻此,任他們兩個在外麵相互攻擊與謾罵!


    念錦手心的冷汗越越多,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局麵不是一個好征兆,外麵的阿龍與秦宇已經幹起來了,而裏麵的兩個主子卻不顯聲色,仍然在僵持著,氣氛裏很快地凝結著一股子玄冰,不知道那個時候,這塊凝結的冰就會‘澎’的一聲破裂開來。


    “秦少天,真有本事!居然追到了泰國,你可真算得上w市政界曆隻上最癡情的市長了。”北宮滄將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煙霧徐徐在他身側繚繞開來,他不疾不徐地出口,話語滿含譏誚之味,隻是換來了少天的一聲冷嗤。


    他的置之不理讓北宮滄認為,他就是一隻案板上的魚,是心虛與害怕,任他宰割。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不就是這麽一個理兒麽?


    “那個你日夜守著你的妓、女呢?”北宮滄的聲音還是滿含嘲諷,今天,數十年來積沉在心底的惡氣他會好好地出。


    終於,少天揚起了黑長的睫毛,淩厲的眸光掃射向了他,深邃的眸子隱晦不明,麵情莫測高深。


    薄唇一扯,輕緩吐出一句:“北宮滄,兩個念錦,你可知道那一個是真的?”


    語結,似笑非笑地等待著北宮滄替他解謎。


    “兩個?”“還真是。”北宮滄的目光在兩個女人身上流轉,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


    “這個?”伸手指向了凝站在窗台邊的女人,那個秀發垂肩,一臉文文靜靜十指緊扣的女人。“噢!那個才是。”他再度指向了少天懷中的女人,那個一臉慘白,張著兩片唇不斷咳嗽的女人。


    “秦少天,兩個都長得好像呢!嗬嗬,也許是老天不忍見堂堂w市的癡情市長肝腸寸斷,所以,才又派來了一個念錦來拯救你,不過,我也分不清楚呢!兩個長得都好像,要不要來場遊戲?”


    “好,你說。”少天放下了懷中的念錦,小心冀冀地將她的頭放到了枕頭上,是那麽溫柔體貼,女人伸臂拉住他的大掌,而他卻輕輕地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剝開。


    “阿龍,進來。”北宮滄眼睛看著他,一臉冷妄地衝著門外下了命令。“是。北宮洗生。”阿龍收起了槍支,放開了秦宇,疾步奔了進來。


    “去跟我拿一塊黑布巾來。”“要黑布幹啥啊?”阿龍剛才一直都在外麵與秦宇爭執,並未聽到裏麵的對話,所以,一頭霧水地問。“問這麽多,去拿來便是。”北宮滄的音量提高了幾分,顯示著他霸冷的氣場,與不可違抗的命令。


    “是。”阿龍隻得再次走到外麵向屬下傳達到了北宮先生的吩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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