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的眉頭緊緊的皺著,頭更深的低著,然後用力的咬了一下牙,說,"早上少夫人端著粥來到小小姐的房間,跟小小姐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了,但是等小小姐吃了粥以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閻之赫的雙目猛然的瞪大,不敢相信的說,"你的意思是,少夫人在小小姐粥裏下藥,要毒死小小姐?"


    魍魎的頭一再的往深處低,說,"回殿下,我隻是把我看到的照實說出來,至於小小姐為什麽會這樣,我不也清楚!"


    自己的母親害自己的女兒?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是真的,可是他確實親眼看到了,小小姐在吃下幾口粥後,就馬上的口吐白沫,抽搐著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少夫人的話...那會是怎麽回事?


    "不,這不可能!"閻之赫搖頭否認。


    怎麽可能會是夏初音?不可能是她,她那麽愛自己的女兒,看待她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她怎麽可能會毒害自己的女兒?而且也沒有理由毒害她。而且在早上吃飯的時候,她表現的根本就沒有在早上見過年年,而且聽到年年出事時,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慌張,所以不可能是她,絕對不可能是她,一定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一定是哪裏不對勁。


    他絕不相信,她會害自己的女兒。


    幾個小時後


    急救室的門被突然打開,南宮徹穿著一身手術服走了出來,將口罩拿下,一臉的沉重。


    "怎麽樣?年年沒事吧?"閻之赫驚慌的問。


    "放心吧,我已經幫她洗過胃,應該...不會有事!"南宮徹說話時頓了一下。


    閻之赫馬上意識到他說話的頓點,皺眉說,"應該是什麽意思?年年她還有危險嗎?"


    南宮徹皺眉,然後說,"我是替她洗過胃,但是這孩子的心髒虛弱,血壓和心跳都不太穩定,而且到底她中的是什麽毒,也要等檢查之後才能知道,然後才能對症下藥!"


    "你說什麽?毒?她中毒了?"閻之赫震驚。


    "恩!"南宮徹點頭,說,"我看過她胃裏的東西,是粥裏麵有毒!"


    閻之赫的心一瞬間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


    粥?


    是那碗粥?


    真的是夏初音?她居然害自己的女兒?


    "現在這孩子還在昏迷,我會送到加護病房進行隔離,你暫時不能看她,等一切都穩定了,我再通知你!"南宮徹沉聲的說著,語氣中沒有了以往的玩笑,更是讓人的心沉重了起來。


    忽然,走廊的另一頭夏初音慌張的跑過來,憔悴的臉上盡是蒼白的顏色。


    "年年呢?年年怎麽樣了?她沒事了吧?"夏初音抓著閻之赫的手臂,不停的問,可是他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皺眉一臉的愁容,夏初音馬上鬆開了他的手,改抓著南宮徹,慌張的大聲問,"年年呢?我女兒怎麽樣了?她在哪?她到底怎麽樣了?快點說啊,快告訴我..."


    淚水已經流滿了麵部,從年年的房間就開始哭,路上也哭,到了這裏,淚水依舊是不停,到底年年怎麽樣了?為什麽都不說話?難道...


    "你放心吧!"南宮徹握住她抓著自己的手,柔聲的說,"你女兒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寶貝女兒。"


    聽到他的這句話,夏初音的心中微微的有些安了,但是他的回答卻是讓她更加的疑惑。


    "你的意思是,年年她還會有危險?"她哭著泣聲的問。


    南宮徹的眉頭皺緊,看著她滿是淚水的臉,握緊著她的手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


    夏初音仰頭看著他的眼睛,淚水依舊是不停的流。


    而站在一旁的閻之赫,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怒氣一層層的上升,猛然的抓著她的手,怒氣的低吼,"跟我來!"


    夏初音驚訝,來不及反應就被閻之赫拉著走。


    而站在門口的魍魎,雙目卻是緊緊的看著急救室的門,眉頭深深的皺著,好像恨不得有一雙透視眼,能看看裏麵的年年到底怎麽樣了。


    是他的錯,是他沒有做到保護她!


    ...


    樓梯內


    閻之赫將夏初音拉到無人進出的樓梯內,然後一臉憤怒的看著她,想起南宮徹剛剛碰過她的手,他的更加大力的抓緊她的手。


    "閻之赫,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夏初音用力的甩,但是卻甩不開他的手。


    "你說,今天早上有沒有去過年年的房間?"閻之赫突然的質問。


    夏初音震驚,雙目瞪大的看著他,說,"你懷疑是我害年年?她可是我的女兒,我為什麽要害她?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寧可自己死,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會害她?"


    "我沒有問你是不是害她的凶手,我是在問你,早上你有沒有去過年年的房間?"閻之赫大聲的怒吼,他也不相信會是她做的,可是魍魎是不會騙人,他剛剛說了,自己是親眼看到的。


    "我沒有!"夏初音回答。


    "沒有?"閻之赫重複著這兩個字。


    她說沒有?那魍魎看到的人是誰?不是夏初音?他看錯人了?


    夏初音看著他的臉,心痛的說,"你不相信我?"


    "..."閻之赫突然的沒有了聲音。


    夏初音的心猛然的像是被刀狠狠的刺中了一樣,不僅僅是痛,還不停的流著血。


    "你不相信我?你也認為我是凶手?你懷疑是我害了年年?你...竟然不相信我?"夏初音癡癡的說著,一時忘記工作的眼淚,又再一次的流出,帶著她滿心的傷痛,不停的流下。


    閻之赫猛然的回神,抓住她的手臂說,"不,我相信你!"


    他是相信她的,可是魍魎也不會騙他,那麽到底會是怎麽一回事?如果不是夏初音的話,凶手到底是誰?


    一次又一次做出離奇的殺人事件,一次又一次嫁禍給夏初音,難道真的是那個神秘人做的?他有這樣的本事,讓人眼花的一次又一次的把凶手看成是夏初音?會有這樣的事情嗎?會有這麽詭異的事情嗎?


    夏初音看著他的臉,看著他不相信自己的神情,看著他懷疑的雙目,她伸出手將他的手慢慢的扯開,失望的看著他,搖著頭說,"既然不相信我,就不要逼著自己說出相信我這種話,你好好的看看你的臉吧,仔細的看看你的眼神,你已經認定我就是凶手了,你已經...不再相信我了!"


    她每說一句話就後退一步,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越到已經無法觸及。


    閻之赫看著她,腳不自覺的向前一步,想要將她拉回到自己的身邊。


    "別過來!"夏初音大吼。


    "初音..."閻之赫輕聲的叫她,腳下繼續邁出那一步。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夏初音不停的向後退,搖著頭大聲的說著,突然的,她猛然的轉身,奔跑了起來。


    "初音——"閻之赫大吼著剛想要追趕,但是在跑出幾步之後,卻是停止了腳步。


    握緊自己的雙手,一拳就打向了身旁的牆壁。


    為什麽自己會懷疑她?為什麽他的心和大腦就是不受控製的懷疑她?他明明是相信她的,明明告訴自己隻要她說不是,就會相信她,可是爸爸死時說的話,喬老爺子死時留下的字,還有年年昏迷時說下的話,全部都很明顯的說是夏初音做的,這要他還怎麽相信她?他要拿什麽來相信她?


    "初音...我真的相信你...可是..."


    他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懷疑?


    相信?


    到底...他的心是怎麽想的?


    ※※※


    夏初音從樓梯間跑出來後,就快速的向醫院的大門跑,而此時此刻,她竟然才感受到,比起年年重病在床,她更心痛的是閻之赫的不信任。


    心好痛,痛的好像被刀子不停的割!


    突然,迎麵走來一個人,她來不及刹車,重重的撞入那人的懷中。


    "砰——"的一聲悶響,她向後反彈,但是一隻大手卻是及時的將她懷中,再一次的讓她靠近自己的懷中。


    "初音,你沒事吧"


    夏初音驚慌的抬頭,看到了喬一彥的臉。


    "你怎麽了?難道年年她..."他欲言又止,生怕說錯話。


    夏初音伸手推開他,從他的懷中離開,淚水依舊是不停的流,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喬一彥皺眉看著她的淚水,心隱隱的抽痛著,兩隻手輕輕的抓住她的雙臂,柔聲的問,"到底怎麽樣了?年年她...沒事吧?"他遲疑的,還是問出了口。


    夏初音搖頭,哽咽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隻是聽到南宮徹說了那兩句話,隻是知道年年現在還活著,但是到底她為什麽會口吐白沫,為什麽會昏迷,她不清楚,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怎麽了?你為什麽要哭?"喬一彥緊張的問。


    "..."夏初音不語,隻是低著頭,不停的哭泣。


    喬一彥皺眉,輕聲慢慢的說,"難道是閻之赫?"


    夏初音的心重重的被敲擊了一下。


    喬一彥看著她變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中了,雙手鬆開,然後輕輕的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說,"沒關係,他不相信你,還有我相信你,我相信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別哭了,我們去看年年,好不好?"


    夏初音在他的懷中,哭著點頭。


    心中微微的有那麽一點點的慰藉,想不到還有一個人相信她,隻是這個人並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閻之赫...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也相信我就是凶手嗎?


    心...一刀一刀還在不停的割著,傷痕累累的已經就快要無力支撐了。


    ...


    加護病房


    夏初音和喬一彥走到隔離房的門口,閻之赫看到他們兩人一起折返回來,眉頭不自覺的深皺。


    夏初音看了一眼閻之赫,馬上將視線撇開,然後看向那扇巨大的窗戶裏麵,年年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嘴上帶著氧氣罩,一臉的蒼白虛弱。


    "年年!"她皺眉痛苦的呢喃,就好像在一瞬間,年年身上的痛苦同時也加複在了她的身上一樣。


    而喬一彥了閻之赫的四目相對,火花馬上四射,彼此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喬一彥輕輕的一瞥,離開他的視線,然後一步上前,走到夏初音的身邊,大手輕輕的扶在她的她肩頭,柔聲的說,"放心吧,年年不會有事的,南宮徹是一個非常好的醫生,隻要他說會保證她沒事,那年年就一定會沒事!"


    "真的?"夏初音問。


    "真的,我向你保證,年年絕對不會有事,如果她真的出事的話,那我願意賠上我的命,這樣你相信了嗎?"喬一彥信誓旦旦的說著。


    夏初音的心因為他的一句話,猛然的安心,嘴角硬撐著一絲笑容,轉頭看著他的臉,而眼睛的餘光瞄到站在一旁的閻之赫,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怒氣的臉。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生氣?


    閻之赫突然的大步向前,命令的說,"把你的手拿開,不準你碰她!"


    喬一彥的手不但沒有放開,還更加用力的抓著他的肩頭,轉頭看著他,說,"這裏是加護病房,請你說話的時候小聲一點。"


    "我要你把手拿開!"閻之赫怒瞪著他,字字狠狠的說。


    喬一彥盯著她憤怒的雙目,此時此刻,他不好再於他爭吵,所以妥協的說,"OK!我拿開!"他說著,就放開了手。


    他眉頭皺緊,突然的伸手,將夏初音拽到自己的身邊。


    "閻之赫,你放開我!"夏初音掙紮,卻是掙脫不開他死死抓著自己的那隻手。


    "我相信你!"閻之赫突然沒頭沒尾的四個字,堅定不拔的從嘴裏吐出。


    夏初音突然的怔住,然後輕聲的說,"晚了!"


    她用力的扭動自己的手腕,將他的手甩開。


    閻之赫的心突然的抽痛,再一次的抓住她的手,重複剛剛的話,"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說我相信你,聽到了沒有。"


    "我剛剛也說了,晚了,已經晚了,你放開我,就算你相信我,我也不會相信你了!"夏初音痛聲的說著,淚水在她的眼眶泛濫。


    "夏初音!"閻之赫憤怒的低吼。


    突然,喬一彥抓隻了他的那隻手,命令一般的手,"放開她!"


    一瞬間,三個人都互相看著對方,空間突然變的安靜。


    "鈴鈴鈴...鈴鈴鈴..."


    夏初音的手機在這時突然的響起,打斷了此時的氣氛。


    她再一次用力的甩開他們的手,然後拿出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看著顯示屏上顯示''韓冰'';這兩個字,她不禁緊了下眉頭。


    握緊手機,然後抬頭,沒有看閻之赫憤怒的臉,而是看向了喬一彥,輕聲的說,"我去接個電話!"


    "恩!"喬一彥應聲。


    閻之赫的憤怒極具上升。


    夏初音最後也沒有看閻之赫的臉,大步的走向遠處,然後才按下接通鍵,放在耳邊:


    "喂?"


    『夏小姐,你應該還記得我的聲音吧?』


    夏初音的雙目猛然的睜大,驚訝的說,"你...是深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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