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說書人收了一輪錢,品了一盞茶,又開始拍驚堂木繼續將故事了。


    酒樓的上方包房之中,楊懿聽得連連皺眉,而一旁的楊青則聽得是眉飛色舞,心馳神往。


    “姐,這個唐雨可真厲害!看他在楚國那一詩既出,舉國皆驚,那真是讓人感到大快人心。難以想象,在大周那樣的凡俗之地,他竟然也能夠一路扶搖直上,成功踏入入神之境,先前我倒是小瞧他了!”楊青道。


    “說書人說的話也能當真?”楊懿眉頭一挑,冷冷的道。


    楊青道:“怎麽不能當真?這些說書人可不是信口胡謅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是隱殺樓外樓的人。倘若沒有隱殺樓強大的情報網,唐雨在大周的種種經曆又如何能被說書人知道?


    我看這架勢,隱殺樓是要捧唐雨呢。


    以前阮家的阮驚鴻不就是被隱殺樓捧起來的麽?


    當年誰知道有個阮驚鴻?隻知道阮家生了一個癆病鬼。


    後來隱殺樓抵報上說,阮驚鴻當年跟隨唐嵐遊曆北周,拜北周算學大家‘算盡蒼穹’伍石淼為師,竟然通過算學一步入神。當時誰不把這些話當成鬼話?


    可是短短的十年,阮驚鴻的崛起如旋風一般,在天下進士榜上一路扶搖直上。


    現在人家已經貴為榜眼了,連元三這等曾經一劍掃平北周燕雲十八旗的高手。也隻能屈居在他下麵。”


    楊懿抿嘴不語,她何嚐不知道楊青說得有道理。


    唐雨不是池中之物,此人不僅修為高。戰力強,更恐怖的是心智堅韌,遭遇巨大的危險,依舊敢於放手一搏。


    上一次對付鬼儒門,以萬俟君和秋成雲兩人聯手的實力,怎麽也要壓唐雨一頭。


    可是唐雨硬是用計謀先攻破秋成雲的心智,讓其戰力大降。然後又利用萬俟君自以為在滄州本土。便能高枕無憂的錯覺。


    他先突然出手殺死秋成雲,然後在強勢斬殺萬俟君。連自己當時也被他驚退。


    現在想來,唐雨到最後分明就是外強中幹,完全不中用了,不過虛張聲勢而已。


    可是就是那種虛張聲勢。讓人不敢以身犯險。


    至於前半月萬俟安被驚退,唐雨也是智計百出,硬是將絕境的局麵一點點拉回來,讓萬俟安投鼠忌器,最後反倒一時大意被他所乘,堂堂法境修士也被他驚走了。


    由此看來,唐雨此人,修為,心智。計謀皆有遠超同齡人的老辣,現在隱殺樓開始捧他,也並非全無道理。


    隻是楊懿內心不願承認這一點。畢竟她和唐雨之間存在競爭,而且兩人還結怨在先,想起被唐雨騙得團團轉的事情,楊懿現在內心都很惱火。


    可憐現在從滄州到了隨州,可是哪裏能去陶家?


    那個隱士家族,最是神秘。楊懿又如何能找得到陶潛?


    就在姐弟兩人閑聊的時候,酒樓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二樓包房之上。一名玄衣青年忽然轟開自己的門,衝著大廳喝道:“說書先生,爾等在我隨州之地,大肆宣揚那唐家唐雨之才華,莫非爾等不知,唐雨此子,是我元家死敵麽?


    我聽你這言論,處處都是對此人的追捧,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唐雨真是厲害,為何進入隨州已經有些時日了,我元家後輩未曾見他挑戰過?


    所以那唐雨也不過是個縮頭烏龜而已,你在這裏給他大唱讚歌,究竟是何居心?”


    這青年一出現,全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下麵的有人竊竊私語:“是元家的公子,此人名元朗,也是入神一級的強者,不好,今天咱們在這裏聽書,隻怕元家已經知道了,回頭要找我們的麻煩,那該如何是好?”


    本來興高采烈的人群,瞬間雅雀無聲,很多人都低下了頭,膽子小一點的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隨州可是元家的天才,做了讓元家不高興的事情,除了等著倒黴,別想著有任何反抗。


    如果說滄州萬俟家是王,那在隨州元家就是天。


    凡俗之人,誰敢跟天鬥?


    就算那說書老者也臉色變了,似乎沒料到在這酒樓之中,竟然都有元家嫡係子弟在。


    酒樓冷場,玄衣青年身形一閃,登上說書台,盯著老者道:“你這老頭,跟我走!我倒要讓你說清楚,今日說書究竟是何人在指使。”


    “小老兒告罪,小老兒所說之書,皆是據實而說,並沒有得罪元家的意思。我這身份便是小說家之一,百家的規矩,小說家沒有因言獲罪之理!”老頭規規矩矩的道。


    “什麽狗屁小說家,在隨州這一片天,你是否有罪得元家來說。皇上老爺子的話在隨州也沒有咱元家管用!”元朗傲然道。


    “嘿!”


    一聲冷笑在包房之中響起。


    “隨州元家,好大的威風!欺負一個小說家的老朽算什麽本事?我今日倒想看看,元家有什麽本事,敢藐視百家的規矩!”


    二樓,人影一閃,一名身材高大的儒生灑然站在了樓梯的位置。


    看此人,年齡三十歲左右,一襲儒袍纖塵不染,手中握著折扇,上麵龍飛鳳舞寫著“朗朗清風”四個字。


    此人是誰?


    元朗也是一愣,盯著此人,突然道:“你是‘朗朗清風’伍清風?”


    高大儒生哈哈大笑,道:“不錯,鄙人正是伍清風,讓你們家上得了台麵的人來見我,你這等貨色,根本不配在我麵前說話!”


    “伍清風?他是伍清風?”


    酒樓一陣喧嘩。


    百家五大傳奇之家,望州伍家伍清風?他不是北周人麽?怎麽出現在了隨州?


    楊懿的包房,楊懿姐弟也是大吃一驚。


    隨州可是南周之地,北周的伍清風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到了隨州?


    元朗臉色陰沉,心中也震撼莫名。


    伍清風,天下進士榜排名第九,在整個元家後輩之中除了元三之外,再無人可以和其匹敵。


    就算是老一輩之中,除非元境老怪物出手,否則誰也拿不住他。


    天下進士榜,前五十位人人都是法境強者,而前十的更是法境巔峰,隨時可能突破元境。


    伍清風的年齡應該四十多歲了,可看模樣竟然這樣年輕。


    “滾!”


    伍清風冷冷的瞥了元朗一眼,元朗渾身打一個冷顫,心中有一肚子狠話,卻硬是不敢說出口。


    在伍清風麵前,他如螻蟻一般渺小,伍清風要殺他不過抬手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倘若對方是南周世家,他還可以仗著自己元家地頭蛇的身份放狠話,可對方偏偏是北周人。


    南周北周彼此為敵,雙方才沒有什麽不能以大欺小的說法,陰沉著臉,元朗身形一閃,消失在酒樓,立刻去通風報信去了。


    整個酒樓,更是安靜,所有人都看著眼前這位儒者,畏懼者有之,慚愧者有之,忐忑的人更多。


    畢竟剛才元朗的表現太讓大家失望了,堂堂的南周地麵,竟然被北周人直接逐出去,元家的後輩丟臉了。


    唐雨端起酒杯,眼睛的餘光看向此人,心中也暗暗震動。


    早知道天下進士榜在修行界威懾極大,沒想到伍清風這等高手,擁有這麽大的威懾力。


    說書老者也不敢說書了,卷著東西逃之夭夭。


    他剛剛走,酒樓周圍便出現無數強者的氣息。


    旋即,酒樓大堂之上便出現四五位灰袍修士,看這四五人有四人都是法境強者,為首一人年約五旬,神色凝重,眼神閃爍。


    “我道是誰在此,敢情是伍家少爺清風,來修元謀平在此有禮了!”老者竟然極其客氣,衝著伍清風拱手。


    伍清風淡淡笑笑,道:“元護法,無需這般客氣。我此行來隨州不過是一時興起遊曆而已。久聞隨州草原風光,又有元探花聲名在外,我心中十分向往之,哈哈……”


    他哈哈一笑,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灑脫感:“元護法帶足了高手,不會是想把我留在這高陽城吧?”


    元謀平臉色一變數變,道:“伍少爺,兩國畢竟是敵國,爾既然是北周之人,我元家奉皇命,自然不能任由你在此肆意妄為,這一點還請伍少爺能夠理解。”


    伍清風道:“我理解你,但就不知道你是否有那個能力!”


    他說完,手中的折扇一揚,扇子瞬間化作一團白雲,當頭就將整個酒樓給罩住。


    他的身形一閃,人已經出了酒樓,傲然立在了外麵的半空之中。


    元謀平還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白霧,才知道對手已經消失無蹤影。


    等他們在出外麵的時候,伍清風已經在外麵蔚藍的天空之中傲然而立,顯然是恭候多時了。


    元謀平畢竟是高手,哪裏能遭伍清風這樣戲弄,他心知憑自己的修為比對方還差了一些,當即對身邊幾人道:“大家一起上,開啟陣法,將此獠圍住!”


    五條人影騰空而起,在空中將伍清風圍在中間。


    伍清風毫不在意,哈哈大笑。


    手中的折扇一扔,扇子化作五彩光華,赫然是五根扇骨完全脫離,向是五柄劍一般四麵開花,同時攻向周圍的五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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