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午飯的時候,願一和老頭抱著孩子們回來了,隻是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怎麽高興。兩人進屋就看到米粒正坐餐桌上喝著湯,皆是眼中一亮,之前的陰沉立刻就消失無影蹤,激動萬分的抱著孩子走了過去。


    “丫頭,你終於值得回來了?”老頭在走到米粒身邊時,刻意的停下了步子,他想起了這丫頭前幾天的不告而別,心裏就氣憤的不行。


    因而留下一句話就直接抱著孩子上了樓。後麵跟著的願一兩隻手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看了眼懷中已經睡著了的孩子,就衝米粒笑了笑隨後也跟著上樓了。


    米粒在看到他那個笑後,心中就是愣了一下,這個笑的含義太深了,願一可從來都沒有用這樣充滿距離的表情對待過自己。


    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玩的有些大了。


    想著,就幹脆放下勺子,打算等他們下來了再一塊喝。過了一會兒老頭和願一一前一後走了樓,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米粒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們臉上的表情,半晌也沒有什麽收獲,不禁有些挫敗,他們還真是不理解人啊。


    “我不告訴你們我的去向是因為…”


    “米米,顧燁死了。真的死了。”願一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米粒聽後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突然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老頭見她不吱聲,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安慰道:“丫頭啊,你也別難過。人死不複生,你…”


    “我知道,你們別擔心我。”米粒笑了一下說道。心裏卻在規劃著什麽時候動身實施環遊中國的計劃比較好。


    可她這個笑,在另外兩個人眼中就是另一層意思了,強顏歡笑,說的應該就是她這種的吧,真是太牽強了,看的太礙眼了。


    “米米…”


    “丫頭…”


    兩個人都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好了,我都說沒事了,都快些吃飯吧。我的肚子可是餓慘了,”接著就開始拿起筷子繼續吃著,之前為了表示自己的認識到錯誤的態度就一直都在服侍著那兩個小家夥吃飯,自己則是一口都沒有吃,要問她餓麽?當然餓了。對麵的二人見她這樣,心裏更是擔心了。這丫頭越是表現的若無其事,就表明她心裏越難過越傷心。可又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她,無奈隻能拿起筷子邊吃邊看著,順帶著時不時的往她碗裏夾些葷菜。


    吃完午飯後,米粒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回房間休息去了,這幾天在路上也沒怎麽休息,現在她需要補眠。


    這一睡就睡了整個下午直到晚飯的時間才下了樓,看了下樓下麵的情況,他們已經開吃了。米粒心裏有些不樂意了,都要吃飯怎麽就不叫醒她啊,


    看著她嘟著一張小嘴走過來,老頭心裏有些好笑,這丫頭怎麽都已經是五個孩子的媽了,怎麽還是喜歡這樣耍小孩子的性子。


    “丫頭,你快過來坐吧,給你做的好東西還需要燉一會兒。”


    “老頭,我已經出月子很久了!”聽到那好東西三個字,米粒就感覺頭皮一陣的發麻。有氣無力的發出了抗議。


    吃過晚飯後,米粒先回書房忙了一段時間,隨後又來到院子裏乘涼,卻看到願一正拿著手機發呆,看樣子應該是剛接完電話。


    走過去問道:“願一,誰的電話啊?”


    聽到她的聲音願一的身體僵了一下,暗惱自己怎麽就沒注意到她過來了呢,臉上卻什麽表情也沒有的說了句:“不是電話,我正在玩手機遊戲呢。”邊說,手指就在手機的屏幕上快速的找出一款遊戲玩了起來。


    米粒翻了個白眼兒,這家夥什麽時候也學會對自己撒謊了?


    “願一。”聲音沒什麽情緒起伏,倒成功的讓願一把遊戲關閉然後把手機收了起來。看著她。


    想了一會兒道:“米米,我們今天去醫院時碰到顧家人了。”


    顧家人?“然後呢?”


    “看他們都在,我就去打聽了一下,顧家那老太婆似乎病了。”


    病了?“再然後呢?”米粒耐著性挑了挑眉頭,


    再然後?願一看她一臉的平靜,又接著說道:“我下午去公司的時候看到了顧家老四。”


    “願一,你信不信我直接就可以讓你的舌頭永遠的呈伸直狀?”耐性磨沒了,米粒陰測測的說了一句。


    “…”願一抹了一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趕忙道:“我讓前台把他攔在了下麵,所以也不知道他過來是什麽事情。回來的時候我是從後門走的,剛才前台來電話說,那個顧軒還在樓下麵坐著。”


    “公司大門24小時不關門的麽?”米粒問了一句。


    “晚上十點後就會關門。”


    米粒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多了,“按規定辦事,”交待了一句就直接回房去了。


    願一看著她進屋的背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本來這件事情他是不打算告訴她的,結果還是讓她知道了。不過,看她剛才的態度,應該是真的放開了吧。


    顧家人,果然是除了顧燁那小子,還真沒一個有什麽好心眼兒。這次來找自己,估計是又想讓米粒去救他那要死不死的老太婆了。


    米粒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左思又想的怎麽也睡不著了,當然了,也有可以是下午睡的時間太久了的緣故。


    車子停在了願基金大樓麵前的馬路上,米粒放下車窗看著坐在樓下石階上麵顧軒。想了一會兒還是下了車。


    怎麽說那女人也是顧燁的媽媽不是。


    “還坐在這裏喝風呢?”


    原本垂著頭的顧軒,看到麵前那雙紅色的高跟鞋時,愣了一下,當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三嫂…”雙眼不爭氣兒的紅了。


    米粒見他激動成這樣,皺了皺眉頭,說了一句:“你就這麽想我?”


    在一個咖啡館裏,米粒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看著對麵的顧軒那毫無形象的吃象,眉頭又皺了起來。“你晚飯沒吃?”


    “不止是晚飯沒吃,早飯午飯也都沒吃呢,三嫂,你給我點的這份飯菜叫什麽名字啊?真是太好吃了。我還是第一次在咖啡館裏吃到這麽好吃飯菜,那個…服務員,這份飯菜再給我上一份。”顧軒一邊吃著一邊說著還一邊招呼著服務員,簡直是忙的不行。


    聽著他親切的叫自己三嫂,米粒的心裏有一些些的複雜。說來,自己和顧燁之前所鬧出來的種種,現在看來都是鬧劇一場。顧軒這句三嫂讓她的心起了一點點的波動。顧燁,你到底在哪裏啊?


    待顧軒吃完飯後,服務員把桌子的盤子類都收拾幹淨了,又給顧軒端了一杯咖啡上來。米粒開口道:“顧軒,你今天找願一有什麽事情嗎?”


    “三嫂,你和三哥一樣叫我小四就行了。”


    小四?米粒挑了一下眉頭,“小四,你…”


    話還沒說完,顧軒就直接一把抓住了她放在桌子的一隻手激動的說道:“三嫂,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不,是咱媽媽。”


    米粒皺起了眉頭,抽了一下手,結果他抓的太用力了沒抽出來,冷聲道:“你先鬆手。”她一向都不喜歡別人顧全的觸碰自己。


    “哦,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顧軒趕緊鬆開了手。


    米粒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動聲色的在自己衣服上蹭了幾蹭。“你媽她怎麽樣了?”


    一句你媽,就把距離拉開了,顧軒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她…都怪那個雪兒,三天兩頭的抱著孩子在我家門口晃悠,又時不時的鬧上一場,害得媽媽精神每天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媽媽有高血壓,醫生一直都叮囑她不要太激動,結果那個賤人三天兩頭的鬧,終是把媽媽給鬧進了醫院、媽媽已經在醫院裏住了快半個月了,前幾天又意外得知了三哥犧牲的消息一激動就被醫生給轉進了特護病房。現在,隻要她醒過來了,想到三哥的事情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接連幾天都從死門關裏搶救過來,醫生說,媽媽現在的血管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在沒有找到可以緩解她情緒的辦法時,最好還是先讓別讓她醒著以免再出現什麽意外,現在她在藥物的作用下整天都睡著。可這並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啊。所以,三嫂…”


    “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寬容心竟然這麽大?”米粒打斷了他的話說了一句。


    顧軒看到她那眼中的諷刺,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心裏就跟貓抓似的難受。那個女人,他早就想教訓了。


    臉上一片的怒色,可語氣卻充滿了無奈:“媽媽說,終究是一家人,”


    “哦?我記得在某些事情上,你們幾兄弟好像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吧?”


    顧軒雙眼一亮,“多謝三嫂提點,這段時間因為三哥的事情都快把我們的智商給磨滅了。”


    三哥的事情?“他現在還好麽?”


    這一問,顧軒又激動了,“三嫂,我今天來願基金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的,三哥其實並沒有死。”最後麵這句話他說的極小聲。


    米粒掩下眼中的波瀾,拿著勺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這麽說外麵的傳言都是假的嘍?”


    “嗯,這些都是三哥的意思。”


    “嗯。”米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有聽到。這麽說來了,顧家幾兄弟都知道的事情,反而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了?


    原來這就是他的意思。


    顧軒見她這樣,趕忙解釋道:“三嫂,三哥不是故意騙你的,他也有他的難處。”


    “說吧,你今天過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我想請三嫂…”


    “叫我米粒就好。”


    “三嫂…”顧軒一愣,怎麽突然就叫他改口了呢?之前並沒有見她反對啊?


    “今天先聊到這裏吧,”說完米粒起身打算離開。


    “米粒!”見她真的要走,顧軒急忙改了口。


    米粒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緩緩坐下,“說吧,長話短說,現在時間也確實不早了。”


    “我想請你醫治我媽媽。”


    米粒挑眉,這是她最開始就已經猜到的事情,“我不是個醫生。要醫治的話,你也應該去找那些大醫院裏的專科醫生,興許他們會有辦法醫治好你們的媽媽、”你們,這個兩個特意重重的加重了語氣。


    “不,小易說如果連你都沒有辦法的話,那誰也救不了媽媽,三…米粒,求求你了。”


    “小易說的?”米粒挑眉。看來他也不是一個嘴巴緊的人。


    “嗯,就是他說的。”隨後又加了一句:“還有三哥也這樣說過。”


    聽到這兒,米粒的臉上依舊掛著笑。“所以,是他讓你來找我的?”本來不打算同意的想法,卻因為是他說的,而決定應下來。


    “不是,是小易說的,”顧軒趕忙搖頭解釋道。可米粒是誰,若是連這點臉色都看不出來,那她也就白在這個社會的大染缸裏活了幾十年。


    “他們是想讓你來找願一的吧?而讓願一點頭答應的突破口就是我,對不對?當然了,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還真被你猜對了,三哥他們就是這個意思,什麽條件你說。即使我沒有能力做到,也會創造條件去辦好。”顧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米粒緩緩摘下手腕上的手鏈,撫摸著鏈子上麵的小銅錢,對顧軒問道:“你還記得這個麽?”


    “嗯,記得,這還是你之前送我們的呢。喏,我的這枚一直都戴在身上。就是洗澡都沒有摘下過呢。”顧軒從自己的脖子處拉出了一條鉑金鏈子,上麵正串著一枚小銅錢。


    “很好,我的條件就是,你去把我當年送給你們顧家人的那幾枚銅錢都收回來拿給我。”


    顧軒猛的抬頭,臉上有些怪異,哪有在禮物送出去好幾年後還要收回去的。


    “怎麽?不同意,那就不要談了。”


    “等等,我答應你,那你什麽時候隨我去醫院?”顧軒以為她又要走,立即就先站起身,預防萬一。


    “你什麽時候把那幾枚銅錢交到我的手上,我就什麽時候去。記得哦,一共是八枚。”本來算上顧燁應該是七枚的,不過給顧燁的那枚被她鑲在那顆戒子上了,所以減去他的就隻剩下六枚了。


    本來陽陽那枚她是不打算收回的,隻是…做事就要做幹淨這是她的行事作風。再說,幾年過去了,那孩子的以後的運程應該不會太難。


    待米粒離開後,顧軒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掏出手機給小易打了一個電話。


    “喂,小易,你說的不錯,看來,你果然還是沒有三哥的魅力大啊。”


    “軒…”小易在那頭無奈的低聲歎了口氣。自己都已經解釋清楚了,他怎麽還要揪著不放呢?自己要真是對米粒有那份心思又豈會繼續守候他身邊?


    “三哥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也知道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鬧了,顧軒轉移了話題。


    “…”小易用沉默了一會兒。“醫生說,他頭部受到過撞擊,顱骨內的淤血一時半會兒也清除不了,隻能靠一些藥物慢慢將那些淤血化掉了。”


    “那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啊?”


    “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許是一輩子。”


    “什麽?那三哥不就是失憶了?”顧軒驚叫了一聲。


    “是啊,他失憶了,可又什麽都記得,唯獨…唯獨把她給忘了。”


    顧軒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和她說話,還喊她一聲三嫂。他是真的把她當成三嫂看待了。(.無彈窗廣告)


    “先不說這個了,你那邊怎麽樣?”


    “我…剛和她見過麵。”


    “結果如何?”


    “小易,你說若是讓願基金後麵的那個人來替三哥看病,三哥是不是就能記起她了?”顧軒突然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們談的結果如何?”小易沉默了一會兒道。對於這點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邊的醫生說三哥這種選擇性的失憶,如果可以不讓他想起那最好不要讓他想起。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還有就是,三哥為什麽不選擇忘記其他人,偏偏是要忘記米粒?顯然他們之間存在一定的問題,也就是說,即使他去見米粒,她願不願意出手也是未知的。


    “她說她會讓願一答應這件事情,不過她也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小易的眉頭微皺。


    “她讓我把她早年送給我們家的東西全部都還給她、”


    “是什麽東西?”因為當時米粒還不知道有小易的存在,所以,小易是沒有銅錢的。


    “是一枚銅錢,我們家的人一人有一枚。”


    “是不是一枚很小很小的銅錢?”小易的聲音顫抖了一下。自顧飛得救後,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枚小銅錢的重要性。現在她卻說要全部都收回,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這是真的打算和顧家斷幹淨了?


    “嗯,就是很小很小的一枚銅錢,咦?小易,你見過?”


    “笨,你脖子上不是一直都掛著的嘛。”小易平息著自己內心的焦慮,盡量讓自已的語氣正常些。


    “哦,那你說說,她為什麽要收回啊?這都已經送出去了好幾年的東西了。別的說我還都已經戴出感情來了。”顧軒不解。


    “軒,這個決定得由你自己去做了,現在我也不好說什麽。”


    顧軒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小易,看你緊張的,我這不就是隨便問問嘛。不過我已經答應下來了。反正這種銅錢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大不了我以後自己再去買一枚配載就是。媽媽的身體最重要。”


    “它是不值錢,可它卻值命啊。”小易低聲呢喃了句。


    “你說什麽?喂?小易,是不是你那邊信號不太好啊?我剛才沒聽清你在說什麽。”


    “哦,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有一點偏,軒,竟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先這樣吧,三哥好像快要醒了。我昨進屋去看看他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那你快進去吧,有時間我再給你電話。嗯,拜拜。”


    這頭顧軒掛掉電話後,開始盯著眼前這杯咖啡發呆,一手從衣領內扯出那枚小銅錢拇指一遍又一遍在上麵撫摸著,看小易剛才的語氣,似乎這枚小銅錢大有乾坤啊。


    小易剛進門,就看到顧燁正從床上下來,看樣子是要去冼手間。見他進來了就隨口說了一句:“打個電話這麽久。”轉身去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就從裏麵傳了嘩嘩嘩的水聲,看樣子他正在洗澡。


    而小易則是床邊,看著床頭櫃上那隻全新的手機,又看了看一旁正用一個密封袋裝著的舊手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自從三哥醒來後,看到他之前使用的那個手機舊成那樣時,立刻就讓自己去給他重新買一款新手機,說什麽,再窮也不能太依舊。手機舊了該換還得換。


    可當自己把這個舊手機拿去處理時,他卻又叫住了自己,害得自己還以為他這是恢複記憶了想起了這手機是的嚴厲呢,結果他卻來了這麽一句,我看這手機上麵的電池容量還挺大的,這手機倒也沒壞,幹脆就留著吧,以防哪天有急用。


    “怎麽?看我這手機了?你要是真想要,那就拿去用吧。”剛洗好澡出來的顧燁,正光著上身擦著頭發,就看到小易正看著自己的手機發呆。調侃了一句。


    “那…我想要這隻舊手機可以麽?”小易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不行了。”顧燁下意識的想要點頭,看到那隻舊手機時,卻又在半路上轉了個彎,


    小易見他這樣,心中有些無奈,看三哥這種態度,他現在還真是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說是真的,可就這樣一個手機他卻能看那麽重,看了一眼身後的沙發,走過去坐下。打算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三哥,這手機都已經舊成這樣了,你怎麽舍不得扔我能理解,因為它還能使嘛,可我要它是要裝手機卡用的,又不是要把它扔到,你為什麽又不同意了呢?”


    “不行就是不行,你哪來那麽多的廢話,若是沒手機手了,自己再去習個新的,我給你報銷就是。”顧燁擦了一會兒頭發,感覺有七八成幹了就隨手把毛巾往小易身上扔去,自己再回到床上躺著。


    自從自己在醫院醒來後,就總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不利索,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就總感覺腦子裏裝著個什麽東西似的,壓得他心裏有些發慌。


    轉眼自自己醒來後已經三個多月了,為了能讓自己順利脫離部隊,他自醒後就讓身邊的人把自己還活的消息進行保密。前段時間小四打電話回來說,上麵已經把自己的骨灰盒用黨旗包著送到顧家去了,這樣一來,他和大哥一樣,在明麵上就是個已故去的烈士,在暗地裏卻還活的好好得,隻是現在的他已經把肩膀上的那個擔子給卸掉了,和街上那來往的行人一樣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兩個字,輕鬆。四個字,輕鬆多了。就是不知道外界對於此事是如何報導的,畢竟一個家庭在同一年同時有了兩位烈士不是一件小事。


    可即使已經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生活,他的心還時常都被一種空落澆的感覺給包圍、總覺得似少了些什麽。


    每當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隻要失眠就會拿著這個舊手機細看一會兒,隨後他的心就能得到一陣短暫的安慰。又似被一種什麽東西給填充的滿滿的。他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才一直都留著它。


    “三哥,你對你現在的生活狀態還滿意不?”


    “還行,怎麽了?你什麽時候關心起我的生活來了?”顧燁往自己的身後放了兩個大枕頭靠著,側頭著看向小易,總感覺此刻的他有些怪怪的。


    “沒有,就是…”


    “是不是今天醫生說了什麽?”今天,小易從國外請的腦專科醫生給自己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那個過程有些痛苦,所以他檢查完後就直接昏迷了,一直睡到剛才才醒。所以,對於檢查的結果他還不知道。


    “其實也沒說什麽,就跟國內的醫生說的一樣,你腦袋裏還有一些淤血沒有化掉,得花時間慢慢來。”小易真心解釋。因為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告訴三哥,他失憶的事情。


    “哦,那就慢慢來吧,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這段時間,整個麗江城的酒吧都有過來找事兒吧?”


    小易先是一愣,隨後就接話道:“十家裏麵有九家已經過來鬧過了,不過都處理好了。”


    十之有九?“那剩下的那一家是哪家?”顧燁皺眉道。


    “是離我們比較近的那家,好像是叫三米酒吧。”


    “三米…竟然還和我們酒吧的名字有三個字相同,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的?”顧燁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冷。


    小易擦了一擦額頭上的冷汗。“據我所說,那家酒吧已經有近五年的曆史了。”要是一定得說誰是故意,那估計就是你自己了。


    “哦?這麽說,那就是巧合了。那就先不用去管它了。”


    小易翻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兒,人家根本就沒有要來找惹您的意思,資曆又比你要老的多,你拿啥理由去砸別人的場啊?


    “小易,醫生真的說沒事?”顧燁又確認了一次。


    “嗯,真的沒事,您以後就安心的在這裏休息吧,酒吧那邊我也已經派人過去管理了,一切都不用你來操心。”


    “嗯,不錯,你辦事我放心。唉…要是小四那小子也能擁有你這樣冷靜的頭腦,那也省得我總為他操心了。對了,媽的身體最近怎麽樣了?小四有沒有去找願基金的那個願一?”顧燁問道。


    “嗯,他今天去找過了。不過,他沒有找到那願一,倒是正好碰到了他的夫人。”小易想了一想說道。


    顧燁一愣,眉頭微皺。“那個願一已經結婚了麽?我記得他好像一直都是單身的吧。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你今年太半年都是在外麵出任務,沒有聽說也是應該的,聽說他們的婚禮辦的很低調,隻請了家裏的幾個人慶祝了一下。”小易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扯出了一個借口。這個話題要是沒有交待清楚,估計三哥得沒完沒了的問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顧氏有沒有送上賀禮?”


    “好像沒有,”連人家什麽事情辦的喜酒都不知道,怎麽送禮?


    “那就有些不好辦了,聽說那個願一的脾氣比較孤傲,估計想要請他背後那個人來幫媽媽看病的事情有些懸了。”顧燁思索了一會兒道。


    “呃…剛才軒打電話來說,那個願夫人已經答應下來了。”


    “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麽說話權?”顧燁搖頭歎了一口氣。那個願一的性子他是比較清楚的,以往在商場時,自己也為他那鐵麵無私的精神所折服,如今那樣一個硬漢又豈會聽取一個女人的想法。他們都還太天真了。


    “三哥,你有所不知。一個多月前,那願夫人剛為願一添了一對三胞胎公主,前幾天在家裏辦的私人聚會也很隆重,不比那些在酒店舉辦的要遜色多少。願基金裏麵的員工全部都到場了。就連平常與願基金有過合作的公司老總也接到了請柬。可見那願夫人的地位不低。”不能實話實說,小易隻能就表麵去說了。


    “哦?這樣的話,那我們有沒有…”


    “沒有,我們顧氏目前並沒有什麽業務與願基金有來往。”就算是有,估計也不會請他們吧。小易在心裏想著。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成了?”顧燁挑眉。心裏還是有些不相信、


    “十之八九。”


    “那對方有沒有提什麽條件?”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可不認為他們會無償為媽媽看病。


    “自然,不過這件事情軒會辦好,三哥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身體養好。”


    “唉…小四辦事,我總感覺有些放心不下。不行,你去通知小四一聲,到媽媽看病的那天,我要回去一趟。”顧燁想了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小易的眼神閃了一閃,點頭應是。


    中午,原本應該待在公司會很忙碌的願一,竟然回家裏吃午飯了。對此,米粒直接認為他這是想孩子了。


    是以,看到他進門時,不待他開口,便直接抬手往樓上一指道:“她們剛吃完睡下了,你一會兒放輕點兒步子。飯菜應該還是熱的,你一會兒去廚房看看。”隨後又繼續坐在沙發上陪米粉做作業。


    現在兩個孩子在願五那幾人的教育下,已經可以達到初中水平了。米飯甚至要更厲害一些,那擺弄計算機的本事,可是讓米粒看了都點頭。


    “好。”願一應了一聲就放輕了步子上樓了。


    沒過一會兒他又下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往廚房去,而是來到米粒的身邊坐下了。


    米粒看了他一眼,隨後一臉了然的對米粉說道:“米粉,這些作業你先自己試著去做,做不出來的暫時留在這裏,我一會兒再下樓來教你。”


    隨後給了願一一個眼神就上樓了。


    願一隨著她來到書房後,轉身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米粒拿著兩個茶杯,抓了一點兒的藥茶放在其中,來到飲水機旁衝水泡上。


    “說吧,究竟是什麽事竟然不能在電話裏說。”米粒端著一個杯子放到願一的麵前說道。


    願一端起茶杯,話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幾下,隨後抿了一口方才看著她說道:“米米,你為什麽要答應他?”


    呃?她答應誰了?米粒皺眉表示不解。


    “顧家。”願一提示了一下。


    “哦。原來你指的是這件事情啊,”米粒了然的道。隨後就沒有後話了,


    願一看了直皺起了眉頭,“難道這是一件小事情嗎?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去…更何況是去救那個老太婆,之前那老太婆對米飯和米粉怎麽樣,你也看到了,你為什麽要”。


    “願一,”米粒輕喚了他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們欠他們顧家的。”也許上上輩子就欠下了的,要不然這輩子也不會遇上他們,這幾年來也是他們顧家的多事之秋啊。


    “欠?米米,我不明白你說的話,我隻知道,你為他們顧家所做的那些已經足夠了。”一開始是那個孩子陽陽,後來又是那個擁有一顆玻璃心的小易,接下來又是顧飛,就連顧家的那個葉子她給救過幾次了,怎麽她還說欠了?難道這幾年她做的這麽多還不夠多的嗎?


    “我說欠了就是欠了,願一,這些隻會成為我以後人生道路上的點綴而已,你不要太介意。”米粒淡淡的說道。


    “可你現在身體…”


    “我現在的身體很好,你放心吧,我自己心裏有數的。”米粒再次打斷了他的話。顯示自己的決心已定。


    願一隻得輕輕的歎一口氣,心裏則是在猜測,她這樣是不是因為顧燁的失蹤,有顧家心中有愧,所以才…


    實則,願一還真就猜錯了,米粒會答應去救那老太婆完全就是因為顧燁並沒有死。若他真的死了,她可能還不會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這次出手,完全是她最後一次為顧家出手。


    待那幾枚銅錢都收回來後,顧家與她再無關係,她會帶著幾個孩子回到麗江去,回到那個小木屋去。(.好看的小說)繼續過著她向往的那種生活。


    當她接到顧軒的電話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了。之所以隔了這麽長的時間,完全是因為顧飛死裏逃生後,決定帶著老婆和孩子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好彌補以前所錯過的美好。


    以前,看著身邊那些花花草草,完全就是直接掠過。現在再看,才知道什麽叫做生活。生活就是時刻發現身邊細節中每一種存在,體會身邊的每一時刻的美好。


    隻要你願意放緩自己的腳步,你就能發現一種另類的風景。


    比例,當小月彎腰給自己倒水時,她那原本夾在耳朵後麵的細發會隨之落下,走過去抬手將那縷頭發重新給它攏好歸位,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的點點笑意,顧飛就有一種感覺,他的老婆是世界是最美的女人。而他則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要定居在國外的打算。


    顧軒也自然是看明白了這點,所以才沒有通知他們媽媽的身體情況。現在,卻是不得不打了。當他們一家三口接到顧軒的電話時,立刻就訂了機票。可惜,天不縱人,那邊正好遇上了爆風雪,周邊的機場都停飛了,這才耽誤了幾天。


    得知願基金的要求是自己身上佩戴的那小枚銅錢時,顧飛臉上全是不樂意。不管怎麽說這枚銅錢也是當初米粒給他們的,現在卻因媽媽的原因要把它交出去,他心裏當然是不舒服的。


    可聽小四說這個條件竟然就是米粒代為提出來的,顧飛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醫院裏,當米粒和願一來到顧媽媽所在的病房時,裏麵已經站滿了人。其中有兩個男人是戴著口罩的。看他們的眼神米粒也能猜出他們是誰。米粒抬眼,時不時飄向其中一個人。


    “怎麽是你們?那個…”顧軒看到隻有他們兩個人時,眉頭皺了起來,他以為至少會是三個人過來的。


    願一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會以為,她會在這裏為你媽媽治病吧?”


    顧軒一愣,轉而看向米粒,見她也隻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什麽也沒說。


    “那你們這是要…”


    “我要的東西呢?”米粒打斷了他的話,眼中已有些不耐了。這滿屋子的人都看著他們兩個,那眼神還把他們當成壞蛋了不成?


    顧軒一愣,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遞給了米粒。


    米粒接過,打開後細細的數了一下,總共是八枚,一枚都沒有少。表示很滿意,將它放進自己的小手包裏。抬頭道:“你們都先出去吧,那個人今天派我們兩個人過來,是來做前提準備工作的。”


    “前提準備工作?這是什麽意思?”一直沒有出聲的顧燁問道。由於他此時正載著口罩,所以米粒最多也隻能看到他那雙微眯的雙眼和皺起的眉頭。


    心裏同時鬆了一口氣,聽他這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的身體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過於陌生了,不過,這樣最好,反正都已經回到各自的生活了,那就不要有多餘的牽扯。可心中還是有一些似苦澀似複雜的滋味在蔓延。


    “你媽媽現在因藥物的原因已經進入了深度昏迷,要讓她再度醒過來,可不能再使用藥物了,得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願一在一旁解釋道。


    “非常手段?”


    “嗯。”


    “我們不能守在一旁嗎?”


    願一側頭與米粒看了一眼,隨後道:“最多隻能留下一下人,多了,會影響我們的工作。”


    聽了他的話,顧燁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隨後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留在在這裏。”


    “三哥。”


    “老三。”


    看這幾個人,顧燁笑道:“爸,你就放心吧,媽媽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的,畢竟願總的人品,我信得過。”說完還特意看了願一眼。


    願一笑了一笑沒有說話。米粒也安靜的待在一旁出聲道:“快些我們的時間比較緊。”眉宇間卻快速的閃過一抹不耐。雖很快就消失,可還是被一旁一直都在關注她的顧燁察覺到了。


    顧燁衝著那幾人點了點頭,待他們都離開後,這才轉頭對米粒道:“可以開始了。”


    “你確定不出去?”米粒挑眉、


    “請開始、”顧燁做了一個請手勢。


    米粒撇了一下嘴角,對於他現在的對自己的態度越發的不舒服了,即使是退回了各自的世界也沒有必要如此生疏吧。


    與願一對視了一眼後,這才走到病床著,看著顧媽媽的睡容,明顯印出濃濃的病態,估計她再這樣沉睡下去,什麽時候斷氣了都很難讓人發覺吧、


    人終有一死,或早或晚。


    打開自己的小手包內層,將一個針包拿了出來放到了願一的手中,願一將這個針包在掌心裏攤開,裏麵長短不一的黑色細針全部都展露在顧燁的眼前,隻見他的眼神猛的收縮了一下,剛要邁開步伐過去詢問,卻還是忍住了。


    米粒的眼角餘光掃向他,看到他那收緊的拳頭,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道:“你現在出去還不晚,一會兒就是你想出去估計都走不成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顧燁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這算是威脅麽?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畢竟這世上還存在一定量的暈血人群。要是你現在不走的話,那麽一會兒,你就站在那裏,不管看到什麽或是聽到什麽,你什麽話也別說。能做到麽?”米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道,也不待顧燁的回答,手下卻是快速的從願一掌心的針包裏抽出一根又長又細的針紮進了顧媽媽的頭頂部位。


    隨後就看到顧媽媽竟睜開了眼睛。待看到自己眼前的人是米粒時,腦海中關於對米粒的一切記憶都潮她湧來,隻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見她原本還比較平和的臉,立刻就扭曲了。


    胸口急劇的起伏中,掙紮著從床上坐了下來,衝著米粒怒吼道:“你這個賤人,害死我的兒子還不夠,如今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是想看我的笑話麽?”


    “還真被你給猜對了,今天我是來醫院找那楊主任替我那三位公主討些營養食品的製作方法,聽說你都病的快要死了,就順道過來看看嘍,畢竟我們好歹也認識一場不是。”米粒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開什麽玩笑,她剛才可是注意到這女人的手指甲長的很,估計是住院太久了沒有人替她修了吧。這要是真被她撓到了,還不得見血啊。


    “什麽?賤人,你給我滾,給我滾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趕緊給我滾出去!”顧媽媽怒氣十足的抬手指向房門說道。那原本梳理好的頭發也因著她這激動的舉動有些散開了,垂落在臉的兩旁,再配上她此刻那充滿怒氣的臉,還真是夠恐怖的。


    “你生什麽氣呢?不就是被那個女人給騙了感情麽?不過,那女人肚子裏的娃娃好歹也是在您盡心盡力的照顧下長大的,要不,你就把那娃娃收下得了。也省得那母子兩人天天去你家鬧笑話不是?”米粒依舊是那樣不在意的表情,可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在顧媽媽的心口上割肉般的疼。現在顧家人誰不知道,那個雪兒已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隻要一提起,那根刺就會狠狠的在她心中上紮了一幾下。每次都讓她疼的順不氣兒來。


    “你…你…你你…”顧媽媽氣的連的話都說不全了,直喘著粗氣兒。站在靠窗口的顧燁見她如此,幾次都想阻止米粒,可想到她之前的叮囑終是沒有行動。


    “得了,差不多氣一會兒就行了,再氣可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米粒歎了一口氣,手卻是伸向了願一的掌心。


    “你…啊嗯…”最終顧媽媽還是承受不住這個刺激,直接就昏了過來,隻見她原本慘白的臉色立刻就轉變成了豬肝色。接著,鼻子,嘴角,耳朵,甚至是眼睛裏都開始有鮮血冒了出來,顧燁見狀,大吃一驚。幾步衝過來卻在離病床還有一步的距離處被願一一腳給擋住了。


    同時冷冷的說道:“你不會是忘記了我們剛才所說的話吧?現在才是關鍵時期,若是因為你的打擾而出了岔子,那後果可就跟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了。”


    不得已顧燁隻能停在原地,看著米粒不停的拿著那一根根的細針往媽媽身上紮去。


    不一會兒,顧媽媽身上的幾個大穴位已被米粒用針給封住,而那原本還在流血的七竅竟停止流血了。這讓顧燁稍稍的放下心來。


    米粒接過願一遞過來的手帕擦了一下手心裏的汗水,隨後對顧燁說道:“給我們準備一間手術室。”


    顧燁一愣,“你們之前不是說,隻是在這裏做前提準備工作的嗎?”他以為他們一會兒應該會把媽媽接走的,畢竟願基金背後那一個人的神秘程度誰也不知道,怎麽也不可能會在這裏拋頭露臉的吧。


    可現在聽他們的意思竟然是打算借用這醫院的手術室?


    “時間來不及了,你快些去準備,我現在就把電話讓她過來。記住,要把那手術室的那一層樓的人都清理幹淨了。”願一在一旁催促道。


    “嗯。”顧燁點了點頭,隻得出門去準備。


    待他出去後,米粒的雙腳踉蹌了一下竟一下子站不穩就要跌倒,見尖的願一顧著手上的針包,隻得用自己的背頂著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同時緊張的問道:“米米,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米粒搖頭,“沒事。”聲音裏充滿了虛弱感。


    “她這個情況能拖多久?要不然我們先回去?”


    “不行,她的血管比我相像中的還要脆弱,真的要抓緊時間。要不然就難說了。”米粒說道。


    “…”願一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了一眼病房門,又接著說道:“米米,是不是這次過後就真的結束了?”


    “嗯,結束了,徹底的結束了。”


    手術室外,顧家人有來回走著,有坐著或是靠在牆上。這期間,除了一開始進去的米粒和願一外,後麵又來了一個人進去了。


    小月和陽陽則是坐在椅子上。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有五個小時,可那手術室的門卻一直都沒有要開的跡象。


    “爸,媽會沒事的、”顧軒坐在顧爸爸身邊安慰道。


    “是啊,叔叔,阿姨她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要相信那個人。”小易也跟著說道,他可是親眼看到大哥顧飛是如何被救過來的,對於還沒有斷氣的阿姨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了吧。


    顧爸爸抬眼看了小易一眼,想起這段時間他為了顧家的事情跑前跑後的,一時間心中原本對他的那點嫌隙也變了許多。“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他這一句話,卻是給了小易一個莫大的鼓勵,心裏想著他這是不是默認了自己和軒的事情了?趕忙點頭道:“不辛苦,一點兒都不辛苦。”


    顧爸爸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顧燁則是在看到小易眼中那抹堅定後,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惑他為什麽就這樣相信那幾個人?


    “媽媽,我想奶奶了。”已經上了小學的陽陽把頭窩進小月的懷裏悶悶的說道。


    “陽陽乖,奶奶一會兒就出來了。”小月撫摸著他的頭發說道。


    “媽媽騙人,你這話在三個小時前就已經說了過了,可奶奶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陽陽大聲反駁道。隨後又從小月的懷裏起來,往正靠在一旁牆上的顧飛跑去。“爸爸,奶奶是不是會死啊?”揚起小臉,眼中泛著認認發光的淚花。


    “陽陽,你應該相信你媽媽的話。不管如何,你媽媽都不會騙你的。”因戴著口罩,顧飛的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可是…可是…”陽陽咬著嘴巴,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讓顧飛看了心中發疼。也難怪這孩子這件擔心,自出生起就是媽媽的心頭肉,手心寶。無論什麽事情從來都是容著他,寵著他。


    “沒有可是,陽陽,奶奶不會值得拋下你的離開的、明白麽?”顧飛直直的望著兒子的那雙摻雜著眼淚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嗯,沒有可是。”


    像是驗證了他的話一般,原本那緊閉的手術室的門,在這一刻被打開了,那開動門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手術外顯得那樣的動聽。


    “出來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所有人都往手術室的門前跑過去。


    過了一會兒,從裏麵推出了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的赫然就是顧媽媽。隻見她臉上原本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了,此刻正處於昏迷的狀態、


    “因為麻醉的關係,病人目前處於錯睡的狀態,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醒了,醒來後在一年之內切記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平時的飲食也盡量以清淡為主。”一身白色大褂再加上一個白色口罩的願九一邊推著病床往前麵的病房區走,而顧燁家也全部都跟著在身邊。唯獨除了顧燁,還站在手術室前沒有挪動半步。


    看著重新關上的手術室大門,顧燁隻感覺自己的心感受到一陣莫名的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站在這裏,隻是下意識的覺得,在這手術室的裏麵有自己想要見到的人,隻要見到人了,他的心也就不會疼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願一和米粒也跟著走了出來,在看到門口著著的顧燁時,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願一伸手拉著米粒的手打算繞過顧燁繼續往前走。


    “等一下。”顧燁卻突然叫住了他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讓他們停下來,隻是心裏覺得,就是不想讓他們這樣離開。


    願一感覺到手中的那隻小手正不停的微微顫抖著,手心裏大量的汗水傳遞到了他的掌心內。幹脆鬆開手,一把把米粒攬到自己的肩膀上,讓其靠在自己的身上繼續往前走著。


    “顧總,願基金答應你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而你們答應我們的要求也做到了,從此我們也兩清了。若以後還有什麽生意上的業務來往,還往顧總多關照一下才是。今天我和內人就先不奉陪了。”


    看著他們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顧燁感覺自己在看到他們後,心口的那股痛不但沒有減輕,大腦裏時而出現一些模糊的畫麵,每當他想要去看清時,大腦深處就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越是想看清就痛的越厲害,漸漸的竟把心中的痛感給模糊掉了,這種痛來的太突然了,痛的他彎下了腰。可他的眼睛卻還是死死的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


    當顧燁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睜開眼,迎來的卻是那刺眼的陽光,抬頭遮擋住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手指之間漸漸分開,縷縷陽光透過指間的縫隙照在臉上,卻不那麽刺眼了。他時而把手指並攏,時而把指分岔,就這樣玩的不亦樂乎。


    “三哥,你醒了。”伴隨著開門聲,小四的聲音也跟著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繼續像剛才那樣玩著。


    顧軒見他重複做著這種小孩子的舉動,不禁有些失笑。“三哥,你都多長了還玩這個呢?”一邊把從家裏帶過來的保溫桶提了過來,


    “你懂什麽,我的心裏年齡永遠都是十八歲。”顧燁淡淡的回了一句。


    “是麽,可就算是十八歲的孩子應該也很少會這樣吧。”拎開蓋子,把裏麵的白粥倒在了一個碗裏。遞給顧燁,“三哥,這是大嫂熬的粥,放了一些香米在裏,聞著可香了。”


    顧燁湊過去聞了一會兒,“你先幫我拿著,我先去洗漱一下。”說罷就起身去了洗手間。


    顧軒則是不滿的撇了撇嘴角嘀咕了一句道:“都沒有刷牙還說話,一點兒都不禮貌。”


    待顧燁喝完粥後,兩兄弟又都坐在一起聊著天。


    “三哥,你說我都來這麽久了,你怎麽也問問我媽媽的情況怎麽樣了。”


    顧燁看了他一眼,“媽媽的情況要是不好,你又豈會坐到現在還賴著不走。”


    顧軒一聽就不樂意了,“我這是賴著不走嘛,我這是特意留下來陪你的好不好?你別浪費我的感情了好不好?”


    “小四。”顧燁的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怎麽了?”察覺到他語氣裏的變化,顧軒收起了臉上玩笑似的表情坐直了身體。


    “那個米粒…”顧燁停頓了一下。


    “嗯?”


    “我以前是不是和她認識?”接觸到顧軒那疑惑的目光後,又解釋道:“我說的是,我以前是不是跟她比較熟?或者我和她之間是朋友關係?”


    你們何止是朋友關係,都已經是夫妻了。顧軒在心裏補充道。


    臉上卻是平靜的看不出一點情緒來。“三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啊?”


    “難道我曾忘記了什麽嗎?”顧燁反問道。


    “呃…其實也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事情了,有些事情對於你來說能忘記是最好的了。當然了,一切順其自然最好。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顧軒打著哈哈。人家都已經另嫁他人,還和那人有孩子了,你就是真的想起了估計也寧願自己不忘記了的好。


    “小四,”


    “哎呀,時間怎麽就過的這麽快呢?三哥,我和小易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就先不陪你了,有時間我再來看啊,你自己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拜拜。”說著也不顧燁燁說話的時間,直接就起身閃人了。


    看著顧燁隻剩下幹瞪眼了。


    其實要接攔住小四還不容易嘛,隻是他的性子自己又何嚐不清楚,他若是不想說,那自己再怎麽問也問不出答案來的。


    米粒是吧?看來還是得自己慢慢去查清楚了。


    吃過晚飯後,米粒就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機票都已經買好了明天飛麗江。自那天從醫院回來後,她已經在休息了足足有半個月了,想想每天都接到葉清的追魂電話她就頭痛不已。


    待收拾出了一個大箱子後,米粒開始在房間裏轉悠,心裏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落下了。想著想著就想起來了。她的那個木盒子似乎還放在那單身公寓裏。隻是那公寓之前已經說過給顧燁了,現在再去拿回來會不會不太好?


    不過,看他現在那樣子應該不會住在裏麵,要不今晚就過去把那盒子拿回來?


    半個小時後,米粒開著一輛車子出了門,鑰匙雖然不在自己手上,不過要打開那扇門,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入秋的夜晚,空氣都有些涼涼的,偏偏,米粒還特別喜歡這種微涼的風吹在臉上的感覺,是以,她上車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點火,而是把車窗降下來。


    也許是夜涼了,才晚上九點的時間,馬路的車子就比較少了,車速不快,外麵的風也不大,米粒覺得有些過安靜了,就打開車內的音箱打算聽些音樂。才剛要偏頭過去,身後就傳來幾聲刺耳的喇叭聲。


    眉頭皺了皺,從後視鏡看去,隻見一輛黑色的悍馬直接就從自己的左側超了過去。接著又有幾個黑色的轎車超了過去,米粒眼中精光一閃,剛才雖然才一眨眼的功夫,可米粒卻清楚的看到那坐在車內的兩個人都載著口罩。


    若在平時看到了,她倒也不會太在意,可偏偏是這段時間。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那顧燁和顧飛兩個人現在都應該需要口罩這東西的,畢竟是兩個傳說已死的人,頂著一張死人臉太光明正大的在外麵晃悠也太不合適了。


    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子瞬間提速直往前衝去。這輛車是願一拿去改造過的,在性能上直逼一級轎車。較之前那悍馬的裝備都要強些,很快,她就已經追上了那幾輛車子,不過她並沒有直接就超越過去,而是與之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似一輛尋常的車子一般的往前開著。抬眼看向最前麵的那輛悍馬,還隱隱能看到兩個身影坐在裏麵。


    隨著他們,車子直往寧訕的郊區駛去。跟到這裏,米粒已經大概清楚了,顧燁他們肯定是遇上麻煩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想不通他們兩兄弟不是都已經在明麵上死了嗎?為什麽還有人找他們的麻煩?


    顧燁將車子開到一個較為空曠的平地上,喇的一聲,車子一個大擺尾揚起一陣陣的飛沙停了下來。隨後,後麵那幾輛車也都相繼停下,碰碰碰的幾聲關車門的聲音,隻見十幾個人都下了車,一臉得瑟的看著前麵那輛轎車。


    “都下來吧,這樣我們一會兒還能給你們留下一個全屍,如若不然,可別怪我們兄弟幾個心狠手辣了。”其中一個身板粗實的壯漢掐掉了嘴上叨上的那根煙說道。


    車內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後摘下了口罩相視一笑,笑中有無奈也有一絲悲涼。


    下車後,兩個人走到自己的車前,雙雙靠在車箱上,“兄弟們,今天栽在這裏我們也認了,此刻我們也什麽都不想說,隻想問你們一個問題。”顧燁從顧飛的身上摸出了一包煙點著抽著。雙眼微眯的透過煙霧看向前麵那十幾號人,這十幾號人可全部都是另類的存在。可以直接與那些特種部隊裏的人相比,可他們的臉上毫無懼意。


    隻見那壯漢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們心裏已經猜到了不是麽?”


    顧燁和顧飛對視一眼,果然如此。若是驢老子,要殺掉這還可以理解,可他們現在竟然這樣的心狠。連一絲活著的機會都不給他們,難道這就是那些老家夥口中的大義?今天為了追殺他們,竟然下了這麽大的血本。


    “你們就這麽有信心真的能幹掉我們?”顧燁狠狠的深了一口煙,隨後把煙頭扔到地上,抬腳狠狠的將其踩扁。聲音有些沙啞,卻使那些人感覺一陣莫名的寒意。


    壯漢見自己的兄弟們臉上都出現了懼意,暗罵他們沒出息,挺了挺胸口一臉藐視的說道:“你們也就別在裝了,據我們得的情報,現在的你們,身上可是連把鋒利刀都沒有,你們還拿什麽與我們抗衡?”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麽?”顧飛隨意的說道。跟著也點著了一支煙。


    “兄弟,什麽也不說了。看在我們曾是戰友的份上,你們自己動手吧。”壯漢想了一會兒,也不多說,直接就扔了一把鋒利的短刀過去。


    看著腳邊的短刀半晌,顧燁彎腰將其撿起來,放在手中掂量了幾下,不錯,重量達標。又抬手試了試其鋒利的程度,剛碰上刀口,大拇指就出現了一道口子。果然也夠鋒利的。隻要將其放在動脈上稍稍一用力,相信那血管會很快的斷開,接著就是鮮血直湧。再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在過一會兒他們的身體會慢慢的變涼變冷。直到全身僵硬。


    如果運氣好一些,第二天就會被人發他們的屍體,如果運氣差些,估計等那些關心他們的人找到他們時,他們的身體已經腐爛不堪了。


    隻是。這真的是他們結局嗎?顧燁有些好笑的抬頭看向一旁的老大,見他也正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哥,你怕麽?”顧燁笑著問道。


    “怕?我們顧家的漢子啥時候怕死過?”顧飛一臉傲氣的說道,若是怕死當初就不會選擇參軍了。


    “我也不怕死,隻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們若就這樣死了會不會死的太窩囊了?”顧燁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角。


    “何止是窩囊,簡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顧飛很是氣憤。


    “大哥,你糊塗了?我們的姥姥早在幾百前就死了,所以你說的那個姥姥家,根本就不存在。”顧燁白了他一眼。


    “嗯,言之有理。”


    “言之有理?不是言之有米麽?看你糊塗的連成語都會用錯。”顧燁嘲笑他。


    “瞎講,什麽言之有米?明明就是言之有理,你小學沒畢業還是咋滴?提前進入老年階段了啊?”兩兄弟自顧自的相互挖苦著,簡直是把對麵那些人當成了空氣。


    “你們快些動手吧,時間也不多了。早與晚結果都一樣。”壯漢見他們隻顧著聊天良久都沒有要行動的意思就趕緊催促道。心中為防有變,開始跟身邊的幾個兄弟使了一個眼色,接著大家都把身上的槍掏了出來,哢哢幾聲上膛後直接就衝著對麵那兩個人。壯漢心裏想著如果那兩個人再不動手的話,那就由他們出手了。


    看著那些烏黑黑的槍口,兩兄弟都苦笑了一下,曾經,這種畫麵都是由他們掌握的,現在倒好,報應來了。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顧燁拿著刀問道。


    顧飛想也沒想的直接就把刀從他手裏奪了過來,嘴裏說道:“我是大哥,當然得由我先來了。順便試試這刀到底是不是表麵上那樣的鋒利。”


    “我剛才試過了很鋒利,我是弟弟,你得先讓著我。”說罷顧燁就要去奪刀,一時間兩兄弟就為了奪到這把刀而打了起來,看著那些人一愣一愣的,還有人趕著去死的?


    壯漢見那兩人爭了半天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不耐煩的道:“好了,都別爭了,這個問題就交給我們吧,保證你們能同時離開…”壯漢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是嗎?”接著一個纖瘦的身影雙手抱臂緩緩從一旁的樹陰下走了出來。來到他們的中間站定。笑看著壯漢這些人道:“原來以多欺少,也是你們當兵的特性呢?”


    “你是誰?”壯漢冷著臉詢問道。若她隻是個路人,他興許還可以放過她,可若她是來救那兩個人的那就一塊幹了。


    “哦?你們竟然不認識我?嗬嗬,這倒是有些好笑了。”米粒邊說邊向他們走去,對那些烏黑黑的槍口絲毫不在意,就似沒有看到一般。


    “站住!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壯漢話落,舉槍就往米粒前麵的路打去,碰的一聲槍響,隻見米粒剛要往前放在的那隻腳下麵出現了一個小沙洞。顯然是一個槍眼。


    “你們還真是性急呢,我走過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米粒有些無奈的收回了腳,搖頭說道。


    “什麽事情?”壯漢見自己這一槍果然嚇住了她,心下稍微放寬了些。


    “你們看看我手上的這些是什麽東西?”米粒笑嗬嗬的雙手做投降狀。


    “太黑了,看不清。你到底是誰,如果是過路的就請繼續路過,如果是救他們,我也勸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壯漢一臉警惕的盯著米粒說道。


    “他們?他們是誰啊?我一個都不認識,我真的隻是一個過路的而已…”米粒抬起的那兩隻手時不時的擺動了一下,似在活動手指、


    “那就趕緊離…”壯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根細針直接刺進了氣管,抬起一手按向自己的脖子,手中的槍自行滑落,高大的身軀緩緩往地上倒去。雙眼死死的睜著,裏麵充滿了不可置信與不甘心,


    隨後他身後的那些人也都紛紛倒在了地上。隨著最後一個人也倒下後,米粒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數,總共有十三個人,見此她的眉頭隨之皺起,這不可能,自己剛才總共才拋出了十二根細針,最多也隻能放倒十二個,可現在卻倒下了十三個,這說明在這倒下的人裏麵還有一個根本就沒有受傷,他在詐死!眼中寒光點點,剛想讓夢子將其找出來就聽到身後傳了幾聲腳步聲,米粒想也沒想下意識的就要出聲提醒:“別過…”來,危險!


    可她後麵的幾個字卻在看到一道寒光時咽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聲起,米粒抬眼看去躺在屍體中詐死的第十三個人也終於死了。


    “嗬嗬,我們老三的小三飛刀還是這樣的出神入化啊。”顧飛調侃著說道。


    小三飛刀?米粒看著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人挑了挑眉頭,這名字還真…


    “剛才多謝了。”顧燁先是白了顧飛一眼,隨後看著米粒一臉認真的道。


    顧飛跟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也白了顧燁一眼說道:“小三,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麽客氣做什麽?人家小米是不會在意這些客套話的。是吧,小米?”話雖是這樣說的,可他看向米粒的眼神中卻也是充滿了感激。


    “請叫我米粒。”米粒淡淡的說道,小米這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她已經多年不用了。


    “一家人?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顧燁看向米粒的眼神有些迷茫了。


    “咦?老三,你不會真的失憶了吧?幾年前米粒她可是你的…”


    “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米粒打斷了顧飛的話,直接就離開。她不介意顧飛告訴他過往的一切,可她很介意自己處在當中的感覺。


    “大哥,你老實告訴我,我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燁隻感覺自己的心裏難受的緊,偏偏他還不知道其由來。就是看著她的那有些蕭瑟的背影,心裏就疼的厲害。甚至還生出一種想要向前與她並肩齊走的衝動來。


    雲南麗江,晚上,


    三米酒吧裏,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那樣的熱鬧,相反今天很安靜,安靜的隻能聽到幾個人的聲音。


    “來來來。米姐,這杯我敬你的,恭喜你一舉得了三位可愛的小公主。”華子站起身手拿酒杯,衝著對麵的米粒說道。


    “多謝了,不過該你給的那份紅包還是不能少。”米粒打趣道,桌上的其他人立刻就是哄然大笑起來,


    華子滿臉通紅,應該是酒喝的比較的關係,隻見他啥也不說,大手一揮,說了一句:“那是必須的。我啥都沒做就得了仨兒個女兒,說來我還占了大便宜呢。這其中也就數米姐最辛苦了,聽說這懷雙胞胎的女人,那叫一個累啊,米姐懷是的仨兒胞胎,那肯定是得更累才是,所以我會多加一個紅包,算是我給米姐的獎勵。米姐辛苦了!”


    他這翻話說完,眾人又樂了,直道這小子是果真是喝多了,竟然連米粒的便宜也占,估計醉的不輕。


    “好了,你趕緊坐下吧,都擋著我夾菜了,”坐在旁邊的蘇裏一把拉著華子坐下。


    “吃吃吃,你是除了吃就是睡,說你和豬一個樣你還不信,哼。”華子不樂意的說道。


    誰知蘇裏卻是衝著他賊笑了一下,“我這可是給咱們的大公主米粉夾菜呢,你這話的意思是在罵米粉是豬嘍?”


    不待華了反應,米粉那怒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三爸爸,我討厭你,哼!”


    眾人見狀又是一片的笑意。其中隻有米飯一臉無奈的看著旁邊的米粉,她終究是長不大啊。


    這次來雲南,願一並沒有隨行,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米粒要求他留在那裏。


    日子就是這樣平凡而快的過著,時間也過的飛快,一轉眼又一年過去了。


    在這一年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其實最大的一件就要屬願一的感情歸屬了。


    誰也不能想像,願一最後竟然和新搞到一起去了,當聽到新打來電話炫耀時,米粒是直接石化了足足的三分鍾之久。


    半晌才怒氣衝衝的說了一句:“新,你也太狠了!竟然敢撬我的牆角!無恥!說,你是不是趁著願一分神之跡,給他下藥強上了他?”


    而新給出的回答就是:電話直接掐掉了,第二天就拉著願一出現在她的麵前,逼著願一當著自己的麵兒說了n次我愛你。然後再以諸多語言暗示米粒,可以把和願一的那張結婚證拿去換了。


    對於這點,米粒是早有此意,當時她與願一結婚除了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外,更多的是因為那個人而堵氣。隻是當她跟願一提出去辦離婚證時,願一竟很靦腆的回了一句:“米米,不用去辦了,那張結婚證本來就是無效的。”


    無效的?假的!竟然是假的!米粒是又氣又樂,翻出了那張結婚證,又拿起了之前和顧燁辦的那張結婚證對比了下,大致看了一遍了都沒有發現疑點,可最終還是被她給找到了。那鋼印,那鋼印竟然畫上去的,而且還是畫在照片的下麵,也就是那張一寸的結婚照上麵是光滑的可以做鏡子了,想想都感覺好笑,原來自己幾次拿出來甩給顧燁看的竟然是一個假的證件。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關於阿力的了。說來,自從她撤掉了保護他的人後,米粒已經有太久沒有去關注阿力的動向了,而阿力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也很少給自己打電話,見麵的話就更別說了,隻知道他目前生活的不錯,在娛樂新聞上也很少有關於他的報導,似淡了娛樂圈似的,米粒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可突然有一天,當米粒來到三米酒吧時,看到阿力正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她後就故作驚訝,隨後就強烈要求要入股這酒吧。


    米粒幾人當然是沒有同意了,但表示他可以時不時的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出現在酒吧裏。為此,三米酒吧的營業額又持緩步上升的局麵,人氣甚至是直壓那新起的愛米酒吧。不對相比於三米酒吧的營業額,米粒更高興的是阿力找到了屬於他的幸福。


    說來,在麗江,雨後的天空總是很藍,藍的晃了你的眼,那時而朵朵白色點綴其中,其美景總是會讓你忍不住想大吼一聲,這天,太tmd美了。這空氣太tmd新鮮了。


    米粒喜歡在雨後漫步,而且還特別的喜歡行走在各個小街小道上,在還不是很冷的天氣裏,著一身長長的仙女裙,再穿著一雙白底的板鞋,鼻子上和手腕間戴著各色各款的項鏈與手鐲,微卷的長發上再戴上一頂普通的豔色草帽,整個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打扮。


    偏偏這身打扮對於已經近三十二歲的米粒來說,那是家常便飯。出去逛一圈回來時,手中拿著的不是各種的名片就是各款的小紙條,其內容不外乎就是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通常這些號碼最後都被米粒帶回家貼在牆上,以供提高米粉對數字的敏感度。三天兩頭的指著牆上某一張紙向她提問,她除了要說出上麵的數字,還得說那張紙的形狀與顏色,如有必要還得說出其在淪為小紙條之前是做什麽用的等等。


    弄的米粉苦不堪言,每天就盼著米粒哪天回家兩手之中是空空的最好。


    這天,米粒在雨後再次出門了,剛出門沒走一段路,竟看到遠處的山峰之間掛著一條長長的彩虹。


    一時間竟讓她看的癡了。就連此時空中再次飄起了細雨都沒有察覺。


    “下雨了,小心受涼。”


    一個溫柔的聲音自耳朵響起讓米粒的身體一僵,緩緩抬頭看著頭上方的那把花傘,再緩緩轉身,還沒有看清身後是何人時,就已經被被迫擠進了這個人的脆膛。


    一股熟悉的清香傳入鼻腔,使米粒的鼻子開始犯起了酸意,眼眶漸漸犯紅,臉頰兩邊,兩滴清淚緩緩滑落。


    接著,她感覺到環抱住自己的那雙大手收緊了幾分,頭上傳來一聲包含著濃濃的愛意的沙啞聲:“我的米米,我的女人,我的老婆,我終於找到你了。”聲音裏帶著一份哽咽一份真情。


    顧燁的臉上也是兩行清淚滑落,天知道,當他拿到外公給他的那枚粉色戒指時,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去做那個隻有百分二十成功率的手術。隻為了能夠想起她,想起過往與她的點點滴滴,想起他們之間的愛情。


    百分之二十啊,這意味著他將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死去,可失去了與她有關的記憶,活著與死去又有什麽分別呢?


    果然,上天還是憐愛他們一家人的,他得到了上天給予的百分二十,自他從手術室出來後,醒來的那一刻,他想到了一切,想起了自己還有一雙兒女,同時也猜到了那出生沒多久的三位公主也是他與她的愛情結晶。怪隻怪自己當時被醋意衝了頭,才會直接認為那孩子是願一的,米飯和米粉的成長過程,他沒有機會參與,現在這三個孩子的成長他在身邊,竟然也沒有參與,他悔之晚矣。


    “你怎麽來了?”米粒悶悶聲音從顧燁的懷中傳了出來。雙手卻緊緊的回抱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我是來接我的老婆和我的孩子們回家的。”


    米粒的身體一僵,想了到什麽抬頭想要解釋,“後麵那三個孩子是…”


    “噓…老婆,你什麽都不用說,我都知道。我顧燁這輩子娶到你,是何其有幸。”顧燁抬手擋在她的唇上。隨後低下頭吻住了那片嬌唇。


    半晌過後,米粒喘著粗氣兒推開了他:“我知道你這一年是去國外治療了,現在我要告訴你全部的身體狀況。”


    顧燁愣了一下,隨後失笑道:“老婆,你太沒良心了。明知道我失憶了,也不幫我。害得我去挨刀子,你都不知道當時真是痛死我了。”手捂信心口做痛苦狀。


    米粒笑罵了他一句:“別裝了,還痛呢?做那麽大的手術,醫生怎麽能不給你實施麻醉呢?”


    顧燁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更緊的摟住她,再次狠狠的吻她。


    他不會告訴她,為了百分二十的成功率,他隻敢要求醫生給他做局部麻醉,為大腦做局部麻醉,這幾乎是整個醫學界聞所未聞的,可他偏偏就做到了,並且還挺過來了。因為他要時刻保持清醒,時刻記得在雲南麗江那個城市,有一個他最重要的人在等著他去找她,帶她回家。也許就是這樣一種信念,讓他咬著牙齒硬挺了過來。


    其實他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出院了,他沒有長一時間來找她的原因,是因為他又去看了一次牙科。手術時一口牙齒幾乎全部都出現粉碎性的破壞,現在他嘴裏的牙齒全部都是後來裝上去的,原裝的那些也全部都下崗了。


    兩個人就站在鋪滿石板的小巷子口激烈的擁吻著,他們的側麵則掛著一道彩虹,細雨讓兩個人的發絲都沾上了細小的銀珠子,那一把花傘則安靜的躺在地上。一個路過的旅遊者看到這樣唯美的一幕,情不自禁的拿起手中的單反相機把這一幕記錄進了他的相機。


    沒過幾天,這張照片在網絡上迅速竄紅,而這個消息還是經常鼓搗電腦最先發現的,雖然隻是兩個人的側麵,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被吻的忘我的女人是自己的媽媽。


    米飯那家夥現在並不在麗江,據他所說,他現在的智商已經到達了一個瓶頸,必須得出去闖蕩一秋方才能把那瓶頸突破掉。所以他就選擇去了國外,一個還沒有到六歲的孩子竟然要獨自去闖世界,這讓顧燁很是擔心,倒是米粒感覺沒啥,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重她心裏清楚的很,小鳥總是要學會飛的,她就讓他去飛,在不了派幾個人在他身後跟著就是。


    當米粒看到這張照片時,直接就將其保存了下來,將其設置成自己電腦的封麵和手機的屏幕,就連顧燁的電腦和手機也不能幸免。


    半夜時分,米粒轉了下身,結果就聽到一聲輕微的咕咚聲,這是她掉在床下的聲音。聽到動靜的顧燁第一個反應是打開燈,隨後爬到床這邊來向床下看去,果然,即使掉下了床她也依舊睡的很香。


    歎了一口氣,下床把她抱起來重新放在床上,再幫他蓋好被子,隨後出了房間來到隔壁一間兒童房間,看著那三張並排打放的兒童床裏麵,三位小公主的睡姿各不一樣,顧燁輕吧了一口氣,走上前,幫她們一一蓋了被子,然後又在她們的額頭上各親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退出房間,接著又往旁邊的房間走去,這間房間是米粉的,看到她的睡像也不怎麽好,被子也被她踢到了腳下,就走向再幫她蓋好被子,再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退出了房間,然後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跟著溜進了被窩,再長臂一伸把身邊的人兒緊緊的鎖在自己的懷中,以防她再一次掉下床。


    這樣的局麵,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碰上幾次。雖然有些犯困,可他甘之如飴。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讓家裏的這個大孩子和四個小公主開心的快樂的幸福的過著每一天。


    哦,對了,那三位公主的名字分別叫:願快樂,願幸福,願開心。姓也還是跟著願一姓願,隻有米飯和米粉的名字改成為:顧米飯和顧米粉。


    對於這幾個名字,老頭是舉雙手強烈投反對票的,可惜,他還是失望了。麵對自家丫頭的耍賴行為,老頭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他們一七口必須每年都得去他身邊待上六個月,也就是半年的時間。


    對此,米粒和顧燁自是沒有異議的,除了米飯比較鬱悶之外。但,少數服從多數,他再不願也得隨大流。


    說起來這其中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米粉那丫頭了,也許是遺傳基因的問題,這丫頭對草藥的認知有著瘋狂的追求,自進了老頭的藥房後,就不肯出來,手裏拿著一本記錄藥草的書,照著上麵的圖片一一尋著藥材對比一下,發放,不把書中的藥材認齊了,她就不回寧市也不回麗江。為此,在老頭的有心引誘下,將她誆在身邊整整三年的時間。


    當米粉見到米粒的第一眼時,隻哭著鼻子說了一句很中肯的話:“媽媽,太姥姥不是好人。”


    對此,米粒抬頭以四十五鬱悶的角度望著天,有種找到同盟的感覺。心中卻在默默的流著血淚感歎道:蒼天呐,你怎麽沒有告訴我,我這一輩子尋找的同盟竟會是我生的娃娃?早知道我就早幾年結婚生娃了。


    ------題外話------


    親們,這就是結局了,碼了這麽久,終於碼到頭,心裏真是激動的可以。本來以為會在12點之前碼完的,結果還是碼到了1點,唉…困死,接下來會開新文,不過還在構思當中,新文隻會更精彩,到時候,親們別忘記過來捧場。敬請關注公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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