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忽然笑了答，“不，是皇上的。殢殩獍曉”
“是皇兄的？可你不是和那平安……”
“原來公主已經知道了平安的事，這一點，碧落又要向公主道歉。之前碧落隱瞞實在是逼不得已。這孩子是碧落南下時和皇上偶遇時懷上的，後為了掩飾碧落沒了清白的事，便在太夫人麵前謊稱和平安成了親。若不是老天捉弄，碧落怕是永遠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就是當今的皇上。”
“原來四妹和我皇兄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這就怪不得皇兄對你如此寵愛，與眾不同了。”
碧落的一番謊言解除了十公主心中的困惑，公主漸漸對碧落又恢複了當初的信任。
“這人世間的事就是如此，我們不過是凡人，根本無法預料到老天的安排。”
碧落說完後就開始進入了正題，“碧落聽聞大哥的眼睛最近好些了，這也是老天對公主的眷顧。”
一說起這個，公主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也許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對天黎的一番深情換來了老天的眷顧吧。伊太醫說，天黎的眼睛再有兩個月就會好了。而且自從天黎上次中毒被解後，整個人也變得跟以前不同。”
“跟以前不同？”碧落警惕地問。
“嗯，現在的天黎，不再酗酒，也不再整日頹廢，他積極配合伊太醫治療，每日還會在這院中舞劍強身健體。連伊太醫都說天黎他的身子恢複很快。”
聽公主這樣說，碧落卻心如針刺，她放在桌子下麵的手緊緊地揪著裙子。
秦天黎怎麽會突然振作了？難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雙眼可以恢複，所以才重新打起了精神？不！他不能好起來！我還沒有將他踩到最低，還沒有讓他最慘！！
“那真是恭喜公主了，相信我大哥的雙眼好起來後，一定會比以前更珍惜和疼愛公主，畢竟這段日子以來都是公主在旁照顧，而且公主現在又懷了身孕，大哥他一定是幡然醒悟了，日後定會好好照顧公主。”
“希望是這樣吧。”公主的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
“對了，前幾天西戎國的使者帶消息說，再有兩個月，那百年一見的七彩花就會開放，西戎大汗還邀請皇上去西戎賞花呢？碧落準備向皇上要求一同前往，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和碧落一起去？”
“這個方便嗎？”
“公主現在才四個月的身孕，肚子還沒有躬起，出行不會有什麽不便。再說跟皇上一同出行，路途上也必定不會辛苦。”
見公主還在猶豫，碧落繼續勸說，“這七彩花盛開可是百年難得一見，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而且我大哥的眼睛正好那段時間就能恢複視力，倘若公主帶著我大哥一同前往，到時候大哥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第一眼就是七彩花盛開，一定會讓大哥終身難忘，這也會是大哥與公主重新開始，心心相印的好兆頭啊。”
“這個……”
公主被碧落說得有些心動，但還是有些顧慮，“西戎離我大祁相隔甚遠，我的身子倒是不成問題，可天黎他才剛剛恢複，這樣千山萬水……”
“公主不必擔心這點，皇上出行肯定會帶上宮裏最好的禦醫，況且出去走走相信對我大哥的病情隻會有益無害。”
“可天黎他未必會同意……”
“我同意！”
碧落的後背猛地繃緊，她沒想到秦天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不知道秦天黎究竟聽了多少她和公主的對話，但一種警惕感讓她緊盯著這個摸著桌椅走進來的男人。
自從姚氏死後，碧落就沒有再見過秦天黎，沒想到今日一見，他果然像公主所說，整個人變得精神很多。
看見秦天黎一改往日自暴自棄的形象，碧落的心裏忽然有些慌亂，但盡管如此，碧落還是麵帶微笑地，鎮定地坐在那裏。
“怎麽沒讓奴才們扶著？”
公主起身走過去扶住秦天黎，想將他帶坐到椅子上，但秦天黎卻將胳膊從公主手裏抽出來說，“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可是你的眼睛……”
“雖然我還看不見，但我可以聽得到，這世上最細微的聲音我都能聽得到，比如呼吸，比如心跳……”
秦天黎諱莫如深地說著，伸出手臂一點點朝碧落坐著的方向走去。
碧落的心提了起來，因為前世時她也雙目失明過，所以她能明白秦天黎說這句話的意思。
他一定能聽出我的呼吸聲，所以，我必須要讓自己鎮定，再鎮定，千萬不能被他聽出任何的異常。
碧落告誡著自己，盡量減小呼吸的次數。
秦天黎很快就摸索到碧落的麵前，他先是在碧落麵前站了一會，又用耳朵聽了聽什麽後，才向碧落行禮說，“臣參見瑞妃娘娘。”
“大哥無需多禮，快快請坐。”
碧落為表現的自然，親切地叫秦天黎大哥並讓他起身。
“謝瑞妃娘娘。”
秦天黎摸索著坐在碧落的對麵，這時候十公主也走了過來坐在秦天黎身邊。
“天黎你來的正好，我和四妹正商量著要一起去西戎國看百年難見的七彩花開，不知道你是什麽意見？”
“剛剛說過了，我去。”
秦天黎對公主漠然的態度和語氣倒是讓碧落有些不解，難道秦天黎的振作不是跟公主有關嗎？公主為他付出了這麽多，他為何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
“那好，既然天黎想去，四妹就看著張羅吧，到時候皇兄若定下了去西戎國的日子，本公主再去向皇上懇請。”
“好，若皇上定下日子，碧落就會提出和公主結伴而行的想法，相信皇上一定不會拒絕。”
既然計劃已成，碧落不想多留，於是起身就要告辭。
“瑞妃娘娘，等一下。”
秦天黎叫住碧落問，“昨日臣聽見瑞妃娘娘撫琴，不知娘娘的琴藝是何人所教？”
碧落的心咯噔一下，心想這秦天黎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不問那曲子是誰教的，反而問我的琴藝是誰教的？
哦，對了，秦府四小姐是庶出，以往從沒有請過師傅教授她琴藝。
“是碧落自學的。大哥忘了嗎？碧落的姨娘可彈得一手好琴，雖然太夫人沒有為碧落請過師傅，但姨娘卻教了碧落識譜，彈曲。大哥為何這樣問？”
“沒什麽，隻是覺得瑞妃娘娘的琴藝高超，想必是高人所教，這才好奇地一問。”
“聽天黎這樣說，我也好奇四妹的琴藝了，今日有些晚了，不如改日再請四妹來公主殿，我們一起撫琴吧。”
“好，改日公主派人來墨韻堂叫碧落便是。”
雖然秦天黎現在目不能視，但碧落總感覺自己的身上有兩道看不見的光，像兩把利刃一樣要把碧落的這層外皮切開來，於是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
“娘娘，你怎麽了？”
青兒發現碧落的神色有些緊張，關心地問。
“沒事，隻是有些擔心天漠的事。”
“三少爺？”青兒感覺碧落的這個回答有些太跳躍，她本想告訴碧落很高興看見碧落和大少爺現在的關係變得融洽，沒想到碧落卻忽然提到了三少爺？1546146
“嗯，明日便是第三天了，不知道秦天歌有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要不要青兒去打聽打聽？”
“好，你出宮去打聽一下，我回墨韻堂等你。”
兩個時辰後，青兒回宮，告訴碧落她在驛館打探到，秦天漠被關後，那幫蠻夷拒絕秦府的人去探視，後來秦天歌說要去給秦天漠送些可口的飯菜，獄卒被買通後才答應放那送飯的老婦人進去，秦天歌依然被攔在外。
青兒還告訴碧落，四姨太成氏那日在碧落這裏碰壁後，緊接著去了庭蘭閣見了秦淑儀。
“娘娘，你看秦淑儀會不會在皇上麵前為天漠求情？”
“如果她能說動皇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碧落歎了聲，從皇上對秦天漠的反應上看，怕是誰去求情，秦天漠這次都很難被放出來。
“顏雪格格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驛館的人說，顏雪格格已經失蹤兩天了，蠻夷們情緒很激動，說如果再找不到顏雪格格就先殺了三少爺。”
碧落握緊拳頭，讓自己不能衝動。
“明日我們閉門拒客，無論誰來見我，你都要幫我擋著。”
“是，娘娘。”
明日便是鳳夜瀾中毒的最後一天，而秦天漠這邊也是時間緊迫，碧落擔心在最後的關頭會出現意外，所以她必須要忍到鳳夜瀾聞了香丸和香膏的混合香味，再喝了有茯苓的湯後才能去為秦天漠求情。在這之前，她任何人都不能見。
“娘娘，這是皇上派人送來的黃蓮粥，說娘娘日日吃山藥，胎火過旺對身子無益。”
來取食樣的小公公從食盒裏拿出一碗降火的黃蓮粥。
“放那吧。”碧落讓公公將粥放下後，並沒有去嚐
小公公悄悄地抬起頭打量碧落的表情。
這是皇上的命令，讓他送這碗黃蓮粥來並留意瑞妃娘娘的神情，可小公公卻發現碧落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冷漠得仿佛外麵滴水成冰的天氣般。
“公公還不走嗎？”
青兒催促著，公公忙低頭拿著取好的食樣退了出去。
“娘娘，皇上送這個來是什麽用意？”落安懷你歉。
“這個是他耐性已經到了極限的信號。”
經過幾天的冷戰，鳳夜瀾一定快沒耐性了，可他既然說了不再來墨韻堂的話，便不會自己先反悔。他讓人送黃蓮粥，是在給碧落一個提醒，告訴碧落，他並沒有忘記她，讓碧落先低頭示好。
“那我們怎麽辦？”
“等。”
不一會兒，那送食樣去的公公返了回來，告訴碧落可以用膳了，碧落這才夾起一塊魚肉吃起來。
今夜之後，癮毒就會被種在鳳夜瀾的體內，到那時，碧落也不用日日喝這已經快要讓她反胃的加有茯苓的山藥湯了。
因為想到自己的計劃即將成功，碧落這頓飯吃得特別多。
見碧落吃得好，那跪在外麵的公公竟然偷偷地哭起來。
小公公的臉上紅腫著，一定是被鳳夜瀾打了，想必鳳夜瀾警告過，若碧落沒有吃那碗粥，便會要他的腦袋，所以見碧落吃了，他才喜極而涕。
“狂刀，皇上今晚去哪位娘娘那裏歇息？”碧落問。
“庭蘭閣的秦淑儀。”狂刀回答完後又補充一句：“最近皇上都留宿在庭蘭閣。”
這女人突然問起皇上，難道她也忍不住被皇上冷落了這麽多天？還是她也像其他女人那樣，對皇上寵幸別的女人吃了醋？
可她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會關心皇上寵幸哪位娘娘的樣子？
她這麽問，不會又是有什麽預謀吧？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狂刀愈發覺得這秦碧落比那成千上萬的敵人還要難對付。
她的沉穩，她的冷漠，她的城府，讓見多了爾虞我詐的狂刀也心生寒意。
因此，這些天皇上不來墨韻堂，他覺得還是挺好的，最好皇上永遠都不要再見秦碧落。
“想必姐姐一定很討皇上喜歡。既然這樣，我便放心了。”
碧落說完後就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獨自來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出起神來。
秦天漠被關三天了，不知道他的情況具體如何？
秦天歌用兩萬秦家軍為秦天漠求情，皇上不但視而不見，還下令說若再有請令一事便收回秦老將軍手中的兵符。
九王爺鳳蓮澈也來了宮裏幾次，都沒能勸說皇上。
秦淑儀也為秦天漠說了好話，但皇上根本沒有搭理……看來皇上這次是下了決心要治秦天漠的罪，或者他是在等我，等我這個也從秦府出來的四小姐為自己的三哥秦天漠求情。
畢竟秦府的太夫人，秦天歌，慧貴妃還有秦淑儀都為天漠的事求過他，唯獨我沒有。
鳳夜瀾，你是不是就在等我去求你？
可現在的你會在做什麽？有沒有和秦茹蘭芸雨？隻要你和她再共度今晚，我的計劃便成了一半。
可是這一夜，真的好漫長……
“娘娘，”青兒在外麵低喚。
“什麽事？”
“這個……”青兒很為難，因為碧落說過，今日不見任何人，“四姨太在外麵跪了兩個時辰，現在又下了雪，她人似乎扛不住了。”
碧落猶豫了下，從梳妝台前站起來，打開門走到墨韻堂外。
“快，扶四姨太起來。”碧落讓青兒扶起成氏，可成氏卻不願意起來。
“瑞妃娘娘，今日罪婦是來認罪的！”
“有什麽話先起來再說。”
“請瑞妃娘娘責罰罪婦……”
成氏跪在地上說，她昨日去牢裏見到了秦天漠，秦天漠的情況很不好，那幫蠻夷將秦天漠吊起來打，成氏給秦天漠送去了自己親手做的食物，秦天漠卻拒絕吃下並質問成氏，當初恭上羽帶回的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成氏承認是自己作假後，並說明自己這樣做的緣由，是不想讓秦天漠再惦念著當時的秦府四小姐，讓他可以安心地打仗。後來秦天漠受箭傷，恭上羽回秦府要見碧落的時候，也是成氏告訴恭上羽說碧落不見他，將恭上羽打發走了。
知道自己誤會了碧落的秦天漠在牢裏狂躁咆哮，說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成氏一手造成的，還說因為這個誤會讓碧落對他秦天漠失望了。
“罪婦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百死難辭其疚。希望瑞妃娘娘能把一切罪責都怪在罪妃身上，不要遷怒天漠，替他在皇上麵前求求情，放他一條生路……”
碧落明白了，昨日秦天歌帶去的婦人就是偽裝成奴仆的成氏，想必成氏在和秦天漠談話後認為碧落會拒絕幫助秦天漠的原因，是因為秦天漠現在頹廢了，變得沒用了，所以碧落看不起秦天漠了；又或者是因為秦天漠回來後對碧落的態度發生了改變，所以碧落也誤會了秦天漠，進而拒絕幫他。
於是成氏今日來向碧落坦誠一切，就是想讓碧落能放下對秦天漠的成見，讓碧落去皇上麵前為秦天漠求情。
“天漠對本宮的誤會，之前便已經解除了。本宮不會責怪你，快起來吧。”
“不！今日若瑞妃娘娘不答應罪婦，罪婦就以死謝罪！”
成氏說完後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剪刀就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
碧落著急地想去攔住她，但幸好狂刀動作快，他飛過去一腳將成氏手中的剪刀踢飛，便拔刀架在了成氏的脖子上，“大膽狂婦，竟敢將凶器帶進宮裏！說，是誰讓你進的宮？！”
狂刀的這一聲質問，倒是讓碧落想起來一個問題。
是啊，現在已經是戌時，成氏一人怎麽會進到宮裏來呢？是誰帶她來的？
“罪婦今日進宮便沒報著活著離開的打算，無論瑞妃娘娘是否答應救天漠，罪婦都會以死謝罪！”
麵對成氏的一心求死，以及對那帶她入宮之人的袒護，碧落越發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成氏並不是善於心計的人，以往在秦府時她總是很少出頭，也用禮佛來盡量避開府中的大小事。
雖然用書信欺騙秦天漠，但也是出於愛子心切的心情。
此番她向碧落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以死求碧落，完全不像成氏的行事作風，倒是像被人教唆了。
碧落懷疑那教唆成氏的人說不定會把碧落說成是個小心眼的人，說碧落是介意秦天漠那日在宴席之上對她這個瑞妃娘娘的無理，所以才拒絕去求秦天漠；教唆成氏把秦天漠會變成這樣的緣由坦白出來，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然後再用一命換一命的法子去逼碧落救秦天漠。
可教唆成氏的人究竟是誰？
那人這樣做又有什麽目的？
想讓成氏死在墨韻堂前，然後讓秦天漠憎恨碧落，繼續誤會碧落嗎？
“本宮可以答應你去救秦天漠，現在就可以去，但你必須要回答本宮，是誰帶你入的宮？”
成氏猶豫地看著碧落，似乎在糾結是不是要相信碧落。
“你若繼續隱瞞，那本宮便讓狂刀將你轟出宮去！這樣即便你想死，也不會死在本宮的墨韻堂前！”
碧落的這句話一說，成氏的臉色立馬變了，一看就是被碧落說中了要害。
看來這成氏一定是被人教唆了，這個人一定就是帶她入宮的人！
“罪婦是做公主的馬車入的宮。”成氏招認道。
“十公主？”碧落訝異無比。
“是的，十公主。”
碧落現在更亂了，十公主怎麽可能教唆成氏這樣做，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根本不可能去管秦府的這些事情，而且即便公主有心要救秦天漠，也會自己親自去求她的皇兄，而不至於出主意讓成氏以死相逼碧落？
可如果不是十公主的話，又有誰能用公主的馬車從宮外接人進宮呢？
秦天黎？！！
碧落忽然想到這種可能！這個推測讓她的手心一下子多出了很多冷汗。
昨日碧落在公主殿見到秦天黎的時候，就察覺他與以往有些不同，雖然他雙眼看不見，但周身所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勢卻讓人有種壓迫感。
秦天黎不但重新振作了起來，而且似乎變得比以往更厲害了！
若真是他為成氏出謀劃策，那秦天黎的目的又是什麽？是他能料到我不會看著成氏死，必定會答應成氏而救秦天漠？還是他希望成氏死在我麵前，讓我和秦天漠之間的誤會加深？
前者的可能，碧落倒沒有什麽好怕的。可若是後者，那秦天黎這樣的做法擺明了就是針對碧落！
他想對碧落不利？！！12sk。
可他為什麽要對我不利？他察覺了什麽，還是他知道了什麽？
“娘娘？”青兒推了推一直出神的碧落，示意她成氏還等著。
“你且先回去，本宮現在就去求皇上，明日定會讓天漠回府。”
“謝瑞妃娘娘！謝瑞妃娘娘！”
成氏喜極而涕地跪著給碧落磕頭，碧落見她年紀大卻跪在雪地裏，心裏也很不忍，讓青兒扶成氏起來後順便送她回秦府。
“可是，娘娘，青兒走了你一個人……”
“沒事，我一個人應付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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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兄的？可你不是和那平安……”
“原來公主已經知道了平安的事，這一點，碧落又要向公主道歉。之前碧落隱瞞實在是逼不得已。這孩子是碧落南下時和皇上偶遇時懷上的，後為了掩飾碧落沒了清白的事，便在太夫人麵前謊稱和平安成了親。若不是老天捉弄，碧落怕是永遠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就是當今的皇上。”
“原來四妹和我皇兄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這就怪不得皇兄對你如此寵愛，與眾不同了。”
碧落的一番謊言解除了十公主心中的困惑，公主漸漸對碧落又恢複了當初的信任。
“這人世間的事就是如此，我們不過是凡人，根本無法預料到老天的安排。”
碧落說完後就開始進入了正題，“碧落聽聞大哥的眼睛最近好些了，這也是老天對公主的眷顧。”
一說起這個，公主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也許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對天黎的一番深情換來了老天的眷顧吧。伊太醫說，天黎的眼睛再有兩個月就會好了。而且自從天黎上次中毒被解後，整個人也變得跟以前不同。”
“跟以前不同？”碧落警惕地問。
“嗯，現在的天黎，不再酗酒，也不再整日頹廢，他積極配合伊太醫治療，每日還會在這院中舞劍強身健體。連伊太醫都說天黎他的身子恢複很快。”
聽公主這樣說，碧落卻心如針刺，她放在桌子下麵的手緊緊地揪著裙子。
秦天黎怎麽會突然振作了？難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雙眼可以恢複，所以才重新打起了精神？不！他不能好起來！我還沒有將他踩到最低，還沒有讓他最慘！！
“那真是恭喜公主了，相信我大哥的雙眼好起來後，一定會比以前更珍惜和疼愛公主，畢竟這段日子以來都是公主在旁照顧，而且公主現在又懷了身孕，大哥他一定是幡然醒悟了，日後定會好好照顧公主。”
“希望是這樣吧。”公主的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
“對了，前幾天西戎國的使者帶消息說，再有兩個月，那百年一見的七彩花就會開放，西戎大汗還邀請皇上去西戎賞花呢？碧落準備向皇上要求一同前往，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和碧落一起去？”
“這個方便嗎？”
“公主現在才四個月的身孕，肚子還沒有躬起，出行不會有什麽不便。再說跟皇上一同出行，路途上也必定不會辛苦。”
見公主還在猶豫，碧落繼續勸說，“這七彩花盛開可是百年難得一見，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而且我大哥的眼睛正好那段時間就能恢複視力，倘若公主帶著我大哥一同前往，到時候大哥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第一眼就是七彩花盛開，一定會讓大哥終身難忘，這也會是大哥與公主重新開始，心心相印的好兆頭啊。”
“這個……”
公主被碧落說得有些心動，但還是有些顧慮，“西戎離我大祁相隔甚遠，我的身子倒是不成問題，可天黎他才剛剛恢複，這樣千山萬水……”
“公主不必擔心這點，皇上出行肯定會帶上宮裏最好的禦醫，況且出去走走相信對我大哥的病情隻會有益無害。”
“可天黎他未必會同意……”
“我同意！”
碧落的後背猛地繃緊，她沒想到秦天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不知道秦天黎究竟聽了多少她和公主的對話，但一種警惕感讓她緊盯著這個摸著桌椅走進來的男人。
自從姚氏死後，碧落就沒有再見過秦天黎，沒想到今日一見，他果然像公主所說，整個人變得精神很多。
看見秦天黎一改往日自暴自棄的形象，碧落的心裏忽然有些慌亂，但盡管如此，碧落還是麵帶微笑地，鎮定地坐在那裏。
“怎麽沒讓奴才們扶著？”
公主起身走過去扶住秦天黎，想將他帶坐到椅子上，但秦天黎卻將胳膊從公主手裏抽出來說，“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可是你的眼睛……”
“雖然我還看不見，但我可以聽得到，這世上最細微的聲音我都能聽得到，比如呼吸，比如心跳……”
秦天黎諱莫如深地說著，伸出手臂一點點朝碧落坐著的方向走去。
碧落的心提了起來，因為前世時她也雙目失明過，所以她能明白秦天黎說這句話的意思。
他一定能聽出我的呼吸聲，所以，我必須要讓自己鎮定，再鎮定，千萬不能被他聽出任何的異常。
碧落告誡著自己，盡量減小呼吸的次數。
秦天黎很快就摸索到碧落的麵前，他先是在碧落麵前站了一會，又用耳朵聽了聽什麽後，才向碧落行禮說，“臣參見瑞妃娘娘。”
“大哥無需多禮，快快請坐。”
碧落為表現的自然，親切地叫秦天黎大哥並讓他起身。
“謝瑞妃娘娘。”
秦天黎摸索著坐在碧落的對麵，這時候十公主也走了過來坐在秦天黎身邊。
“天黎你來的正好，我和四妹正商量著要一起去西戎國看百年難見的七彩花開，不知道你是什麽意見？”
“剛剛說過了，我去。”
秦天黎對公主漠然的態度和語氣倒是讓碧落有些不解，難道秦天黎的振作不是跟公主有關嗎？公主為他付出了這麽多，他為何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
“那好，既然天黎想去，四妹就看著張羅吧，到時候皇兄若定下了去西戎國的日子，本公主再去向皇上懇請。”
“好，若皇上定下日子，碧落就會提出和公主結伴而行的想法，相信皇上一定不會拒絕。”
既然計劃已成，碧落不想多留，於是起身就要告辭。
“瑞妃娘娘，等一下。”
秦天黎叫住碧落問，“昨日臣聽見瑞妃娘娘撫琴，不知娘娘的琴藝是何人所教？”
碧落的心咯噔一下，心想這秦天黎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不問那曲子是誰教的，反而問我的琴藝是誰教的？
哦，對了，秦府四小姐是庶出，以往從沒有請過師傅教授她琴藝。
“是碧落自學的。大哥忘了嗎？碧落的姨娘可彈得一手好琴，雖然太夫人沒有為碧落請過師傅，但姨娘卻教了碧落識譜，彈曲。大哥為何這樣問？”
“沒什麽，隻是覺得瑞妃娘娘的琴藝高超，想必是高人所教，這才好奇地一問。”
“聽天黎這樣說，我也好奇四妹的琴藝了，今日有些晚了，不如改日再請四妹來公主殿，我們一起撫琴吧。”
“好，改日公主派人來墨韻堂叫碧落便是。”
雖然秦天黎現在目不能視，但碧落總感覺自己的身上有兩道看不見的光，像兩把利刃一樣要把碧落的這層外皮切開來，於是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
“娘娘，你怎麽了？”
青兒發現碧落的神色有些緊張，關心地問。
“沒事，隻是有些擔心天漠的事。”
“三少爺？”青兒感覺碧落的這個回答有些太跳躍，她本想告訴碧落很高興看見碧落和大少爺現在的關係變得融洽，沒想到碧落卻忽然提到了三少爺？1546146
“嗯，明日便是第三天了，不知道秦天歌有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要不要青兒去打聽打聽？”
“好，你出宮去打聽一下，我回墨韻堂等你。”
兩個時辰後，青兒回宮，告訴碧落她在驛館打探到，秦天漠被關後，那幫蠻夷拒絕秦府的人去探視，後來秦天歌說要去給秦天漠送些可口的飯菜，獄卒被買通後才答應放那送飯的老婦人進去，秦天歌依然被攔在外。
青兒還告訴碧落，四姨太成氏那日在碧落這裏碰壁後，緊接著去了庭蘭閣見了秦淑儀。
“娘娘，你看秦淑儀會不會在皇上麵前為天漠求情？”
“如果她能說動皇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碧落歎了聲，從皇上對秦天漠的反應上看，怕是誰去求情，秦天漠這次都很難被放出來。
“顏雪格格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驛館的人說，顏雪格格已經失蹤兩天了，蠻夷們情緒很激動，說如果再找不到顏雪格格就先殺了三少爺。”
碧落握緊拳頭，讓自己不能衝動。
“明日我們閉門拒客，無論誰來見我，你都要幫我擋著。”
“是，娘娘。”
明日便是鳳夜瀾中毒的最後一天，而秦天漠這邊也是時間緊迫，碧落擔心在最後的關頭會出現意外，所以她必須要忍到鳳夜瀾聞了香丸和香膏的混合香味，再喝了有茯苓的湯後才能去為秦天漠求情。在這之前，她任何人都不能見。
“娘娘，這是皇上派人送來的黃蓮粥，說娘娘日日吃山藥，胎火過旺對身子無益。”
來取食樣的小公公從食盒裏拿出一碗降火的黃蓮粥。
“放那吧。”碧落讓公公將粥放下後，並沒有去嚐
小公公悄悄地抬起頭打量碧落的表情。
這是皇上的命令，讓他送這碗黃蓮粥來並留意瑞妃娘娘的神情，可小公公卻發現碧落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冷漠得仿佛外麵滴水成冰的天氣般。
“公公還不走嗎？”
青兒催促著，公公忙低頭拿著取好的食樣退了出去。
“娘娘，皇上送這個來是什麽用意？”落安懷你歉。
“這個是他耐性已經到了極限的信號。”
經過幾天的冷戰，鳳夜瀾一定快沒耐性了，可他既然說了不再來墨韻堂的話，便不會自己先反悔。他讓人送黃蓮粥，是在給碧落一個提醒，告訴碧落，他並沒有忘記她，讓碧落先低頭示好。
“那我們怎麽辦？”
“等。”
不一會兒，那送食樣去的公公返了回來，告訴碧落可以用膳了，碧落這才夾起一塊魚肉吃起來。
今夜之後，癮毒就會被種在鳳夜瀾的體內，到那時，碧落也不用日日喝這已經快要讓她反胃的加有茯苓的山藥湯了。
因為想到自己的計劃即將成功，碧落這頓飯吃得特別多。
見碧落吃得好，那跪在外麵的公公竟然偷偷地哭起來。
小公公的臉上紅腫著，一定是被鳳夜瀾打了，想必鳳夜瀾警告過，若碧落沒有吃那碗粥，便會要他的腦袋，所以見碧落吃了，他才喜極而涕。
“狂刀，皇上今晚去哪位娘娘那裏歇息？”碧落問。
“庭蘭閣的秦淑儀。”狂刀回答完後又補充一句：“最近皇上都留宿在庭蘭閣。”
這女人突然問起皇上，難道她也忍不住被皇上冷落了這麽多天？還是她也像其他女人那樣，對皇上寵幸別的女人吃了醋？
可她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會關心皇上寵幸哪位娘娘的樣子？
她這麽問，不會又是有什麽預謀吧？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狂刀愈發覺得這秦碧落比那成千上萬的敵人還要難對付。
她的沉穩，她的冷漠，她的城府，讓見多了爾虞我詐的狂刀也心生寒意。
因此，這些天皇上不來墨韻堂，他覺得還是挺好的，最好皇上永遠都不要再見秦碧落。
“想必姐姐一定很討皇上喜歡。既然這樣，我便放心了。”
碧落說完後就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獨自來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出起神來。
秦天漠被關三天了，不知道他的情況具體如何？
秦天歌用兩萬秦家軍為秦天漠求情，皇上不但視而不見，還下令說若再有請令一事便收回秦老將軍手中的兵符。
九王爺鳳蓮澈也來了宮裏幾次，都沒能勸說皇上。
秦淑儀也為秦天漠說了好話，但皇上根本沒有搭理……看來皇上這次是下了決心要治秦天漠的罪，或者他是在等我，等我這個也從秦府出來的四小姐為自己的三哥秦天漠求情。
畢竟秦府的太夫人，秦天歌，慧貴妃還有秦淑儀都為天漠的事求過他，唯獨我沒有。
鳳夜瀾，你是不是就在等我去求你？
可現在的你會在做什麽？有沒有和秦茹蘭芸雨？隻要你和她再共度今晚，我的計劃便成了一半。
可是這一夜，真的好漫長……
“娘娘，”青兒在外麵低喚。
“什麽事？”
“這個……”青兒很為難，因為碧落說過，今日不見任何人，“四姨太在外麵跪了兩個時辰，現在又下了雪，她人似乎扛不住了。”
碧落猶豫了下，從梳妝台前站起來，打開門走到墨韻堂外。
“快，扶四姨太起來。”碧落讓青兒扶起成氏，可成氏卻不願意起來。
“瑞妃娘娘，今日罪婦是來認罪的！”
“有什麽話先起來再說。”
“請瑞妃娘娘責罰罪婦……”
成氏跪在地上說，她昨日去牢裏見到了秦天漠，秦天漠的情況很不好，那幫蠻夷將秦天漠吊起來打，成氏給秦天漠送去了自己親手做的食物，秦天漠卻拒絕吃下並質問成氏，當初恭上羽帶回的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成氏承認是自己作假後，並說明自己這樣做的緣由，是不想讓秦天漠再惦念著當時的秦府四小姐，讓他可以安心地打仗。後來秦天漠受箭傷，恭上羽回秦府要見碧落的時候，也是成氏告訴恭上羽說碧落不見他，將恭上羽打發走了。
知道自己誤會了碧落的秦天漠在牢裏狂躁咆哮，說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成氏一手造成的，還說因為這個誤會讓碧落對他秦天漠失望了。
“罪婦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百死難辭其疚。希望瑞妃娘娘能把一切罪責都怪在罪妃身上，不要遷怒天漠，替他在皇上麵前求求情，放他一條生路……”
碧落明白了，昨日秦天歌帶去的婦人就是偽裝成奴仆的成氏，想必成氏在和秦天漠談話後認為碧落會拒絕幫助秦天漠的原因，是因為秦天漠現在頹廢了，變得沒用了，所以碧落看不起秦天漠了；又或者是因為秦天漠回來後對碧落的態度發生了改變，所以碧落也誤會了秦天漠，進而拒絕幫他。
於是成氏今日來向碧落坦誠一切，就是想讓碧落能放下對秦天漠的成見，讓碧落去皇上麵前為秦天漠求情。
“天漠對本宮的誤會，之前便已經解除了。本宮不會責怪你，快起來吧。”
“不！今日若瑞妃娘娘不答應罪婦，罪婦就以死謝罪！”
成氏說完後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剪刀就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
碧落著急地想去攔住她，但幸好狂刀動作快，他飛過去一腳將成氏手中的剪刀踢飛，便拔刀架在了成氏的脖子上，“大膽狂婦，竟敢將凶器帶進宮裏！說，是誰讓你進的宮？！”
狂刀的這一聲質問，倒是讓碧落想起來一個問題。
是啊，現在已經是戌時，成氏一人怎麽會進到宮裏來呢？是誰帶她來的？
“罪婦今日進宮便沒報著活著離開的打算，無論瑞妃娘娘是否答應救天漠，罪婦都會以死謝罪！”
麵對成氏的一心求死，以及對那帶她入宮之人的袒護，碧落越發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成氏並不是善於心計的人，以往在秦府時她總是很少出頭，也用禮佛來盡量避開府中的大小事。
雖然用書信欺騙秦天漠，但也是出於愛子心切的心情。
此番她向碧落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以死求碧落，完全不像成氏的行事作風，倒是像被人教唆了。
碧落懷疑那教唆成氏的人說不定會把碧落說成是個小心眼的人，說碧落是介意秦天漠那日在宴席之上對她這個瑞妃娘娘的無理，所以才拒絕去求秦天漠；教唆成氏把秦天漠會變成這樣的緣由坦白出來，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然後再用一命換一命的法子去逼碧落救秦天漠。
可教唆成氏的人究竟是誰？
那人這樣做又有什麽目的？
想讓成氏死在墨韻堂前，然後讓秦天漠憎恨碧落，繼續誤會碧落嗎？
“本宮可以答應你去救秦天漠，現在就可以去，但你必須要回答本宮，是誰帶你入的宮？”
成氏猶豫地看著碧落，似乎在糾結是不是要相信碧落。
“你若繼續隱瞞，那本宮便讓狂刀將你轟出宮去！這樣即便你想死，也不會死在本宮的墨韻堂前！”
碧落的這句話一說，成氏的臉色立馬變了，一看就是被碧落說中了要害。
看來這成氏一定是被人教唆了，這個人一定就是帶她入宮的人！
“罪婦是做公主的馬車入的宮。”成氏招認道。
“十公主？”碧落訝異無比。
“是的，十公主。”
碧落現在更亂了，十公主怎麽可能教唆成氏這樣做，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根本不可能去管秦府的這些事情，而且即便公主有心要救秦天漠，也會自己親自去求她的皇兄，而不至於出主意讓成氏以死相逼碧落？
可如果不是十公主的話，又有誰能用公主的馬車從宮外接人進宮呢？
秦天黎？！！
碧落忽然想到這種可能！這個推測讓她的手心一下子多出了很多冷汗。
昨日碧落在公主殿見到秦天黎的時候，就察覺他與以往有些不同，雖然他雙眼看不見，但周身所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勢卻讓人有種壓迫感。
秦天黎不但重新振作了起來，而且似乎變得比以往更厲害了！
若真是他為成氏出謀劃策，那秦天黎的目的又是什麽？是他能料到我不會看著成氏死，必定會答應成氏而救秦天漠？還是他希望成氏死在我麵前，讓我和秦天漠之間的誤會加深？
前者的可能，碧落倒沒有什麽好怕的。可若是後者，那秦天黎這樣的做法擺明了就是針對碧落！
他想對碧落不利？！！12sk。
可他為什麽要對我不利？他察覺了什麽，還是他知道了什麽？
“娘娘？”青兒推了推一直出神的碧落，示意她成氏還等著。
“你且先回去，本宮現在就去求皇上，明日定會讓天漠回府。”
“謝瑞妃娘娘！謝瑞妃娘娘！”
成氏喜極而涕地跪著給碧落磕頭，碧落見她年紀大卻跪在雪地裏，心裏也很不忍，讓青兒扶成氏起來後順便送她回秦府。
“可是，娘娘，青兒走了你一個人……”
“沒事，我一個人應付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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