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也要了,多少銀子?”容成訣指著男奴隸群中的一個奴隸問,老鬼馬上拍馬屁地說,“那個奴隸就當是老鬼我送給成公子的,感謝成公子今日如此照顧老鬼我的生意。”


    容成訣騎跨上馬,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木箱車後拉起韁繩便和蒼狼一起離開了奴隸市場。


    木箱內的碧落從箱體上的縫隙看出去,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四周都是陌生的地形地貌,離開奴隸交易市場後便是一片荒漠。


    碧落泄氣地坐下去,不知道即將等待自己的未來將是怎樣?


    距離“七彩花”開還有八天,距離最後服用“四星印”的日子還有十八天,我必須要想辦法在十八天內逃走,這樣才不會耽誤了服用“四星印”的時間。


    平安,我一定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的。


    碧落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暗自慶幸老天這一次對自己的眷顧,被人擄劫後從馬上摔下來還沒有讓孩子出事。


    馬車行駛到半路後,忽然被人用布將整個箱體罩了起來。碧落心想,自己要去的地方一定不是這成公子的家宅。


    一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下來,碧落心想終於到目的地了。


    “下車!”


    門被打開來,蒼狼在外麵命令著,碧落走下馬車。


    這裏果然不是普通的家宅,而是一個搭建在洞穴內的住所,雖然簡陋,但卻樣樣俱全。


    這個洞穴是個天洞,所謂天洞,就是洞頂是空的,可以看見外麵的天空,四周則全是岩壁,似乎看不出哪裏有出口。


    “主子在屋裏等你,快去。”


    碧落一邊觀察著這洞穴四周的環境,一邊走向那竹屋。


    當碧落走到竹屋前時,她卻忽然停下來。


    麵前這間竹屋的建造方式和平安曾經送給自己的那間好像啊……


    “快進去!”


    蒼狼不耐煩地從後推了碧落一下,她這才收回思緒走進屋內。


    容成訣正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屋內點著一種淡淡的熏香,碧落嗅出裏麵有安神的藥草味道,心中猜想這位成公子一定睡眠不好。


    “你叫什麽?”容成訣沒有睜開眼睛,慵懶地問。


    個要照箱子。“奴婢沒有名字。”


    “啪!”


    碧落話音剛落,一計響鞭忽然從她的腿邊響起,雖沒有抽到碧落,卻讓她嚇一跳。


    “這次是警告,下次便是真的。”容成訣將鞭子收回來,又問了一次,“叫什麽?”


    “奴婢叫寧婉。”


    碧落又用了化名。


    “寧婉?”


    始終閉著雙眼的容成訣重複著這個名字,他的眉頭緊蹙著,像是在回想什麽,但他搜遍腦中的記憶都想不到“寧婉”是誰。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並不認識她?


    “無論你以前是誰,是什麽身份,從今日起,你隻是我的奴隸。”


    容成訣坐了起來宣布道,以他的聰明當然能猜到有如此膽識和智慧的女人肯定不是普通姑娘。


    雖然他這洞穴內並不需要女奴隸,但留下她卻並不讓容成訣感到不舒服。(.好看的小說)


    “奴婢記住了。不知道主人將奴婢買回來需要做些什麽?”碧落有些想急於表現自己,然後再想辦法取得這成公子的信任後,找機會脫身。


    “蒼狼會告訴你要做些什麽。下去吧。”容成訣有些不舒服,說不上來怎麽了,他隻要一看見這女人,就會感動胸口憋悶。


    “奴婢告退。”


    碧落正要離開,卻忽然聽見一陣風鈴聲,於是停下來回頭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風鈴……?”


    碧落急切地走了回去,手捧著那掛在窗戶前的風鈴,如獲至寶般。


    這樣用小節竹管和其他硬物做成的風鈴,和平安送個自己的那間竹屋內的風鈴做法好像啊!唯一的不同是,這個風鈴用來撞擊發生的硬物是動物的骨頭,而平安做的風鈴是用鈴鐺。


    “啪!”


    碧落的手臂上一陣劇痛,手頓時無力地鬆開那風鈴。


    “誰準許你碰主人的東西?”


    容成訣不高興地說,他剛剛用那鞭子抽了碧落。


    “奴婢知錯,請主子責罰。”


    碧落捧著被抽痛的胳膊跪了下去。


    “你見過這風鈴?”


    容成訣走過去問。


    “這種風鈴在我們大祈很常見,不知主人這裏的風鈴是產自誰人之手?”


    “這是你個奴隸該問的嗎?!滾出去,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容成訣生氣地大喝。


    “奴婢遵命。”


    容成訣看著碧落離開的背影,他握著鞭子的手突然顫抖起來,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擭住他的心,好像剛剛那一鞭是抽在他的胸口上般。


    這個女人的身上到底有什麽讓我如此異常?對於容成可欣,我都不曾像現在這樣……


    自從醒來後,容成訣對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太多的關注,一心隻想著能早日恢複,早日恢複記憶,早日找到殺死自己雙親的仇人然後複仇……但自從今日見到碧落後,他的情緒,他的心跳似乎一下子都亂了。


    這風鈴是他親手做的,當初做的時候他便有種熟悉感,似乎自己以前也做過同樣的風鈴,但他卻想不起來那風鈴後來掛在了哪裏?


    剛剛那女人對這風鈴的反應,好像她在哪裏見過這風鈴般?於是容成訣便問那女人是否見過,但那女人的回答卻毫無幫助。


    難道這一切都因為她來自大祈,來自那個我丟了前半生所有記憶的地方?


    容成訣用手指撩撥著窗戶上的風鈴,發出叮叮鐺鐺的聲音,思緒再一次漂浮起來。


    在大祈,我一定丟了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即便我想不起來,我的心也會因丟了它而不斷地提醒我。可是我除了丟失記憶外,到底還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容成訣用手捂著心口的位置,那裏強勁有力的心跳像是再說一種他無法聽懂的語言。


    再有八天,我的記憶就能恢複了,到那時,我便能知道一切……


    蒼狼帶著碧落在洞穴內熟悉了各處的環境,並告訴她要做些什麽,交代完這些後,蒼狼便讓碧落將一桶米飯拎去一間石室,並讓她回來後匯報誰吃的最多。


    碧落納悶地拎著裝滿大米的木桶打開了一間石室的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石室內關著的竟然是十幾個手腳都帶著鐐銬的奴隸。


    他們一個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目光呆滯。


    看見碧落拎著木桶進來後,一個個像餓狼一樣衝了上來,將木桶從碧落的手裏搶過去,用手抓著米飯大把大把地塞進嘴裏,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石室內是一種汙濁的空氣,這種氣味讓碧落一陣反胃,但她為了完成蒼狼交代的任務,隻能用手掩著鼻口站在石室內看這群奴隸將米飯吃完,看著誰吃的最多。


    碧落發現在石室的角落裏,有一個身材消瘦,看上去隻有十四五的少年沒有吃,他一個人坐在石室的黑暗中,像是死了般。


    碧落以為他是搶不過這些比他身材高大的奴隸,所以才沒有上前,於是就從木桶裏抓出一把米飯後走過去遞到他麵前說,“吃吧。”149。


    少年卻連看都不看一眼,一把將碧落的手打開,米飯掉在地上被其他的奴隸搶走後塞進了嘴裏。


    “為什麽不吃?”碧落有些生氣,她以為這少年是嫌惡食物的粗糙。


    “不用你管!”


    少年冷冷地說著,他的臉雖然擋在長發下讓碧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碧落卻能感覺到從他長發下投射而來的兩道眼神,是像野獸般是嗜血和冷冽的。


    碧落見他如此,便不準備再管他。


    “怎麽樣?今日誰吃的最好?”


    蒼狼走進來問,碧落想了想後用手指著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奴隸說,“他!”


    蒼狼走過去,一把拎起那奴隸脖子上的鎖鏈後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一直拖到了屋外,帶到洞穴中央的一根立柱上綁了起來。


    碧落好奇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不一會兒,換了衣服的容成訣從竹屋內走出來,站到那立柱的前麵。


    “啪!”


    容成訣將手中的長鞭在空中甩出了一個響聲,這似乎是某種事情要開始的提示。


    蒼狼站到立柱捆綁的奴隸身旁雙手抱胸地說,“開始!第一鞭,天突穴。”159421


    容成訣手臂一揚,那鞭子便抽到了奴隸身上,準確無誤的在天突穴上留下一道一指長的鞭傷。


    “第二鞭,膻中穴。”


    “啪!”


    容成訣手中的鞭子又甩了出去,擊中奴隸的膻中穴。


    ……


    這便是這段時間來蒼狼指引容成訣練習用鞭的辦法,用鞭子除了要有力度外,更重要的是還要保證精準度,不但能抽中所要的穴位,更能控製好手中的鞭子的用法,將鞭傷控製在自己所要的最適當長度。


    短可以是一個被擊中的紅點,長則可以橫穿奴隸的胸口。像容成訣這樣用鞭子擊中穴位,卻留下一根手指長的鞭傷的用法,是不合格的。於是這幾天,蒼狼讓容成訣加強了練習。


    那鞭子抽打的聲音,還有奴隸身上血肉模糊的場景讓碧落想起來自己之前在秦府受家法懲治時的記憶,那種痛苦讓她不舒服地抱起雙臂,蹲了下去。


    沒想到這個成公子是如此冷血的主子,他買奴隸回來就是為了用他們練習鞭子?他會把他打死的……


    原本專心致誌練習的容成訣,當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蹲在一旁的碧落後,精神便忽然無法集中了,連揮鞭的力度也變得綿軟無力。


    “停!”蒼狼叫停後走過去問,“少主,你怎麽了?”


    “今日不練了。”容成訣將滿是鮮血的長鞭收了起來,走到碧落的麵前後,將那鞭子一下子摔在她麵前命令說,“洗幹淨!”


    “是,主人。”


    碧落拿起讓自己作嘔的鞭子便快速退了下去,躲到沒人的岩石身後便丟下那鞭子吐起來。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反胃的難受感了,當初見到鳳夜瀾取暗器鮮血淋淋的場麵,她都沒有嘔吐,今日卻如此反常。難道是因為鳳夜瀾是仇人,所以無所謂?可秦茹蘭在自己麵前被殺時,碧落也沒有因血而反胃啊?


    難道是因為腹中的孩子們大了,他們有了不舒服的反應?


    碧落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祈禱,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千萬不能曝光了。


    像成公子那樣狠戾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花千金買來的女奴隸是個孕婦,一定會認為是碧落騙了他,到時候說不定被綁在那柱子上的人就是碧落。


    碧落做了幾次深呼吸後,用棍子將那血鞭挑起來,放進水桶裏開始清洗。


    水桶裏的水很快就被血染紅了,碧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鞭子清洗幹淨,最後晾曬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噠噠噠!!”


    碧落抬起頭,發現那成公子和狂刀騎著馬離開了洞穴,他們是從一麵打開的石牆內離開的,他們一走,那石牆便關上了。


    碧落見沒了人,忙跑到石牆哪裏,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機關可以將這麵石牆打開,這樣她便能逃離這個地方。


    可碧落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可以打開的機關,碧落不放棄地用手指伸進石牆的對縫中想要將它掰開來,可石牆實在太厚重了,碧落根本無法讓它動彈分毫。


    沮喪的碧落並沒有就此放棄,她開始在洞穴內舉著火把尋找其他的出路,但很快碧落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除了那麵石牆外,這洞穴內再無其他出路。


    碧落又累又餓,她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於是便找到洞穴內的廚房,自己動手做了些吃的。當碧落吃飽後,她忽然想起白天在那石室內沒有吃飯的少年,於是好心的碧落便帶著一些吃的來到石室內。


    “給你。”碧落將一碗飯遞到那少年的麵前,少年瞥了眼後並沒有接過去。


    “他們都走了,這是我做的。”


    少年依舊在遲疑,碧落強行將那少年的手拉出來後將碗放在他的手裏,命令道:“快吃。”


    碧落起身走向石室內的其他奴隸,她在洞穴內找到了一些可以止血的草藥,想起白天那個被綁在立柱上被打的奴隸,便想用草藥幫他療傷。


    可碧落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個被鞭打的奴隸,於是不解的她又返回到少年麵前問:“白天那個奴隸呢?”


    “死了,被你害死的。”少年冷冷地說著,碧落給他拿來的飯被丟在地上。


    “被我害死的?”碧落困惑。


    “他們會把最能吃的那個,從這裏帶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是你害死他,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我……”


    碧落思索著這小奴隸的話,心裏漸漸明白,那成公子和狂刀會選最能吃的奴隸,大概是想胃口好的奴隸身體好,耐鞭打。


    因為白天的時候是不明真相的碧落指出了那個最能吃的奴隸,所以這小奴隸便認為是碧落害死了他。


    “我也和你一樣是被他們買來的奴隸。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從沒想過會害死那奴隸。事實上,就算我事先知道自己選出的奴隸會被打死,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不選他,就要選其他人。我也是奴隸,不聽主人的命令,我也會死,所以,他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會因此內疚!”


    “你真會狡辯。”


    “這不是狡辯,這是事實!”


    “讓我信你可以,你放了我,還有這石室內的所有人。”


    “你知道哪裏有離開的路?”碧落急切地問,她認為這小奴隸要碧落放了他,一定是他知道逃走的辦法。


    “不知道。”


    “啊?”碧落訝異著,“如果你不知道離開的辦法,就算我放了你們,等主人回來的時候,還是會把你們都抓起來。到時候主人一生氣,你們會比現在更慘,而我也會受到牽連。”


    “你害怕了?還是你虛情假意,根本就不想幫我們?”


    “我虛情假意?我才是最想逃走的人!你跟我說實話,我們一起逃走!”


    小奴隸安靜了一會後說,“你放了我,我殺了那兩人,取走他們身上的鑰匙,就能打開石門。”


    原來那石門必須要鑰匙才能打開啊?碧落思索後說,“我不能放你們走。”


    “你騙我!”小奴隸一激動用鐵鏈勒住了碧落,這一下讓碧落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生生勒斷了。


    “咳咳!放開我……”


    碧落痛苦地抓著鐵鏈,但那小奴隸卻絲毫不理會,他認為碧落剛剛是在欺騙他,套他的話,所以他要殺了碧落滅口。


    碧落見求情無望,隻能用手將發髻上的那枚發簪拔下來,用力朝小奴隸的手臂上一刺,趁他鬆手之際忙拉開脖子上的鐵鏈,趴在地上,大口地呼吸。


    小奴隸見狀就又要衝上來殺碧落,碧落握住發簪對他警告道:“別過來!你誤會我了!”


    “咳咳!!”碧落的喉嚨很痛,聲音都變得暗啞。


    “我不放你們走,是因為你剛剛的那個計劃太冒險!”


    碧落急忙為自己解釋,“那成公子和蒼狼的武功很高,就算我們所有人都聯合起來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發現你們逃出來,不等你去殺他,怕是就先被他殺了。你的計劃會連累我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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