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柳嫣難以置信的問向葉心。


    “噗嗤!”葉心神色一靡,大口鮮血噴落在地,卻沒有倒下。踉蹌晃動兩下,悠悠伸出手去碰觸她的麵頰,她竟然沒有閃避,而是木訥在原地,身子不自覺的一震。


    “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不信你會真的殺我。”葉心知道她是在問,自己為何明明也可以讓其重創,卻要在最後想讓收回靈魂力量。說話間,趁著雨水沾濕長發,又尚未化成流線落下時,他用指腹輕輕抹去了其額頭上的兩滴血花,避免了視線的模糊。


    這個動作很輕柔也很體貼。二人在一招對碰下,氣息受損,一切防禦都有那麽一瞬間蕩然無存,已然被漫天細雨染了個透徹。


    葉心的回答是一種執著,也是一種賭注,拿生命在賭。就算他多重防禦下,柳嫣的長劍也難以傷到性命,但若其最後不是也有所留手的話,劍尖隻怕會再深入一寸,到時候心脈受損,沒有強大的靈丹妙藥和幾年時間,自己是不可能恢複的。而在青春正盛的年紀裏,耽誤幾年光陰,或許武道上的成就,這一輩子都要止步不前了。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在自己放棄同歸於盡,選擇犧牲自己保全她的那一刻,她動搖了,及時收手了。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一點情誼下的,或許在仇恨交織下變得淩亂複雜了,但這也不妨礙她的本心感覺,利劍真正刺入葉心血肉的瞬間,她才會知道自己下不去手的。


    也不知是雨水順著發絲落了下來,還是眼中的淚水溢了出來,柳嫣的臉頰上多了兩道晶瑩的流線。她複雜的狠閉了一眼,欲言又止。豁然轉身,悄悄撇了一眼葉心的心窩。


    “我走了,你我之間暫且作罷!”算是履行了一招時候。恩仇盡消的約定,隻是又加上了暫時兩字。讓人費解和一絲的不爽快。


    葉心低頭看了一眼傷處,還是挺嚴重的,隻差一寸就可以見到自己的心髒了,而且還是在他胸肌比較發達的情況下呢!


    環視湖岸,多數人都已經避到了竹林間去。雖然可以用修為抵擋雨水,可長時間持續的話也會很累,犯不著這麽傻。


    葉心沒有看到沐羽寒,細看之下也沒有發現雲不凡。瞬間便明了了。


    “還有人要挑戰我嗎?”葉心輕聲念叨,細膩平靜的語氣在戰氣的包裹下,傳了個遍。


    五息寧靜,無一人再站出來。


    “葉心,前十已經決出來了,不用比鬥了,你和柳嫣姑娘其實都已經在前十之內。”關華站出來走了個過場,不得不宣布到。進入前十的還有神風門的風玉樓,段英傑。


    段英傑本來是認輸敗給了葉心的,不過他後來又挑戰勝過了一名接近天武境巔峰的強者。取代了其。葉心離開兩個時辰,結果已經決出。


    嚴格來說,今日的決鬥晉級隻是其次。所有人最主要的目的,隻是來看葉心,看他的人頭最終會落到誰手中。隻是結局是匪夷所思的,領頭要殺葉心的兩人,雲武、沐元空,一死一逃,均可十大天驕之位無緣。


    天色偏黑下來,遠處圍觀的人們已經漸漸散去。沒有比鬥廝殺了,對他們來說就沒什麽看頭了。就跟街頭的雜耍似的,偃旗息鼓之後。看客們也沒有逗留的理由了。


    雨水和烏雲讓夜色來的更快更濃鬱,粉末般的綿綿秋雨。落著無盡綿綢,卻怎麽也洗不幹淨湖心裏的血紅色,反而有風拂過的時候,總能泛起令人作嘔的腥味。


    湖邊,一些自知不是葉心敵手的武者,也相繼離去。他們今日來到此處,報名參戰,或多或少在最初都是動了要殺葉心的念頭的,為的隻是財,此時不走也是怕葉心騰出手來秋後算賬。


    神風門那邊,風玉樓沒好意思表達什麽,倒是風芊芊,傻乎乎的跑過來對葉心說了聲謝謝,弄得一眾人莫名其妙。


    “嗬嗬,你打贏了荒漠那個女人,後來她也和段英傑一樣,想要挑戰前十之人取代晉級,卻因為傷勢影響,再次敗下陣來,反而是我,緊接著上去挑戰她挑戰過的人,成功勝出,晉級了!”風芊芊解釋道,她和神風門其他人,在今日都隻是配角,所以連白依人等人都沒有太過在意,可能還真忽略了她們打鬥的過程。


    畢竟那會都在記掛追逐雲武而去的葉心。


    “沒什麽,那女人自找的,倒是芊芊姑娘你,單純可愛惹人憐,在中州這臥虎藏龍之地,可要多聽你師兄的話,不然會吃虧的。”葉心有意結實神風門的人,故而麵容故作鎮定,像對小妹妹說教般體貼的叮囑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風芊芊俏臉微紅,那一句單純可愛惹人憐,讓她心中一陣緊張。


    “咳咳,芊芊,回去了。”風玉樓臉色有些緊張,急忙跟過來拉過風芊芊,騎虎難下間對葉心抱拳道:“今日一睹葉兄風采,我等佩服,葉兄為人快意恩仇,光明磊落,倒是之前道聽途說有些誤解,還望見諒。”


    風玉樓則是老江湖了,話裏沒有明說,卻很明確的在告訴葉心,自己等人完全是以為葉心是真正的惡人,所以才保命參戰,想要除掉第五紅名,而不是刻意要針對葉心的。


    “嗬嗬,素聞神風門之人,都是俠肝義膽之輩,葉某今日倒也是信了。”葉心一臉真誠的笑道,天曉得他之前到底聽沒聽過神風門的存在,又對其到底了解幾分。反正現在為了結交,不管真假,他也不能記恨風玉樓等人今日出現在此。


    隨意閑聊了幾句便告辭,彼此也沒有就此深交的打算,記不得。


    葉心本來還想單獨感謝下孫玉璽今日幫著震場,卻發現其已經不告而別。


    “孫玉璽讓我告訴你,她有事先走了,不過十大天驕決賽之日,她說回去觀看的。”白依人過來守護在葉心身邊,笑著解釋道。


    “她不會是和血無忌偷偷約戰去了吧?”葉心一驚,忽然有了這種想法。


    “咳咳,天知道!”白依人莫名怪笑,聳聳肩道:“她雖然和我都不準備參加這次天驕之戰,但荒漠的人想要拿第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或許這次的神州參賽者裏,無人能壓製住血無忌,但我偌大的神州,總該有人出頭,去打壓下他的氣焰,試試他的深淺吧!”


    小白的解釋,明顯就是坐實了葉心的猜測。不過看其對孫玉璽信心滿滿絲毫不擔心,葉心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煉魂境三重的戰鬥,不是自己可以插手或評論的。


    戰鬥已經結束,映天湖的湖水失去了往日的清澈,盡管有雨水遮掩,還是蓋不盡那一湖的微紅光澤,那都是人血。九成是葉心一個人殺出來的。


    雨越來越細,晚風卻越來越大,一片片竹林都怒吼了氣起來,宛若淒迷的哀歌。


    “哎,還是來晚了,都是一念大師,非說要等到今日子時才讓散席,映天湖之戰都落幕了。”


    映天湖邊,又來了幾人,正是杜千殤和陸依依,以及幾名隨護人員。他們說過要來看葉心戰鬥的,隻是似乎一念顧及今日是自由日,怕那些高人會出什麽亂子,故而非得‘盛情’留他們的帝宮款待,直至子時過去,止戰令再次約束全中州,他們才散席。


    杜千殤和陸依依雖然都是天武境修為,是可以自行來映天湖的,但他們是皇室成員,要和陛下一道進地主之誼,所以也忙到了傍晚才有空‘逃’出來。


    “不晚,千殤兄,你來的正是時候。”葉心和小白也正欲離去,和其撞了個正著。


    “哦,葉兄怎麽傷的這麽重,不過看你的神色,似乎對戰果很滿意啊!”杜千殤和葉心平輩論交,並無多少君民束縛。不過任誰都知道,映天湖的戰果根本無需誰來講訴,自有人自有方法,在第一時間就知曉。杜千殤所在的帝宮便是最有這種手段的。


    “都知道的事,就不必再問了。”葉心輕鬆聳肩,沒有討論自己的傷勢,也沒有驚訝杜千殤不問自己廝殺過程,因為其已經知道了一切。


    “你來的正是時候,這映天湖可有歸屬?”葉心忽然問道。


    “歸屬?”杜千殤微微一驚,一旁的陸依依也有些不高興了,不過他處於矜持,並未給小白和葉心什麽好臉色,隻是作陪杜千殤而一言不發。


    “父皇曾經的確有意將映天湖附近百裏之地封出去,隻是這兒是整個中州最有名的的景點之一,石塊肥肉,封給任何一方都難下定論啊,也怕封給私人之後,多少會惹來民怨,久而久之就耽擱了下來,不知你問這話是何意,若是我去討要的話,隻怕也不一定能要來這塊地。”杜千殤不解的看著葉心,聰慧的他已經隱隱猜到葉心在打什麽主義。


    “我怎會讓二皇子去找自己老爹討要封地呢,而且據我所知,皇子在中州擁有封地的話,似乎就和皇位無緣,隻能安心做個王爺了吧?”葉心盡管臉色不好看,卻還是強顏歡笑道:“我要買下這裏,希望千殤兄暗中牽線,三個月內說服陛下出售此地,資金不是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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