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呢?找了沒有?”香草著急地問道。殢殩獍曉


    “司璿姐姐已經去找穩婆了!香辛姐姐正好在,替我看著呢!我趕緊上這兒來跟您說一聲,少爺不在嗎?”“這會兒找他也沒用!趕緊去瞧瞧!”香草三人急忙跟著綠兒去了。


    路過食店時,香草隨帶叫上了許氏等人好幫忙。還沒走到晉氏小院裏,香草就聽見晉氏那痛苦的申銀聲,仿佛快死了似的。蒙易嚇得吐吐舌頭道:“生個娃兒這麽恐怖?”


    許氏回頭笑道:“你這才曉得你娘生你多辛苦吧?養兒方知父母恩呐!”


    廖慶點頭道:“許伯母這話說得極對的!”


    婆呢聲來婆。幾個人快步地往院子裏走,誰曉得香辛一下子衝出來,正好撞在廖慶懷裏,差點撞在了地上。廖慶忙扶住了她,紅了臉問道:“這是要去哪兒?”“找穩婆呢!司璿去了一會兒了,我怕等不及呢!”香辛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來,一臉著急地說道。


    正說著,司璿拽著本鎮上唯一的穩婆來。香草跟著跑了進去一看,床上地上都是是大片大片的血,十分刺目!這讓她想起了上次魏妙生產時的情形,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


    許氏撥開她道:“莫擋著,去叫人多燒些熱水來!爐上備好湯藥罐子,喬大夫指不定要用藥呢!瞧瞧這血啊,怕是受了啥驚嚇吧!草兒啊,你是新媳婦,莫站在這兒,快出去吧!”


    香草忙回過神來,轉身去了灶屋吩咐燒水了。喬大夫站在屋外,不停地問司璿晉氏的狀況。司璿抹著熱汗回頭說道:“還在出血呢!爹,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事呀!”“得灌催產湯下去,你先給她紮銀針!”喬大夫急忙跑回了翠微堂,拿藥材去了。


    此時,胡氏一家聞訊趕來了,原來剛才香草去食店叫人的時候,良傑還沒有回家。等他回家後說起了晉氏早產的事,胡氏等人急忙趕來看能不能幫上忙。


    聽著裏麵晉氏痛苦的叫喊聲,香雲有些害怕,往良坤身後躲了兩步說:“生娃兒真慘呢!”


    良坤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她是早產,又不是足月才產。”


    胡氏聽了覺得好笑,回頭說道:“那早產跟足月產的都要痛一陣子,難免的,香雲你莫怕,娘還不是照樣生了良坤和良傑!”


    這時,香草從灶屋裏走了出來。胡氏忙迎上去問道:“咋樣了?生得下來不?我是生人,不好進去衝撞了。”香草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說:“頭是瞧見了,頭發也挺黑挺長的,可惜娃兒有點大,不好生呐!”“哎喲,莫不是跟魏妙那娃兒一樣大吧?她又是早產,可不好喲!”


    喬大夫拿了藥材跑來,胡氏忙接過來,招呼香雲一塊兒去熬藥。香草忙問喬大夫:“好好的,咋會早產呢?”喬大夫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瞧著那模樣,隻怕是受了啥刺激。她平日裏本就有些憂鬱不安,再受些刺激,就更容易動胎氣了!這會兒子能把娃兒生下來就好,生不下來的話隻怕母子都難保了!”


    香草臉色都變了,心想誰會給晉氏刺激受呢?綠兒不過去借了幾根絨線,晉氏就早產了,莫不是有人存心搗亂?她忙走過去對良坤說道:“你帶幾個夥計,往這兒附近搜羅搜羅,瞧瞧有沒有啥可疑的人!”


    “你疑心啥?莫不是覺著有人故意害晉嫂子吧?”


    “我說不準,可平白無故的她咋會受刺激早產呢?指不定有人對她做了啥!你趕快去吧!這人要想害她,必然要等個準信兒才能走,應該還在這附近!”


    良坤氣憤地抹開袖子說道:“你等著,我非要把這人逮出來不可!”


    良坤走後,香草等人焦急地等在外麵。晉氏的叫喊聲像刀子似的割在大家心裏,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可孩子的啼哭聲卻還沒有傳來。她心急如焚,不斷地叫人去看催產湯好沒有。12b1。


    沒過多久,胡氏捧著催產藥湯小跑了過來。她遞給香草囑咐道:“給她一口喝了,叫她莫再叫了,屏住一口氣生下來才是正事!這娃兒要在肚子裏耽誤久了,憋了氣兒,出來照樣不行的。”“我曉得了!”


    香草忙端著藥湯進去了。她扶起晉氏的頭灌了下去,並說道:“嫂子,真看見頭了!你要再不使把勁兒,那孩子耽誤在肚子可不劃算呐!二哥還等著看娃兒呢!”


    晉氏聽到這句話,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累得滿頭大汗的許氏著急道:“我的親娘喲,這時候還哭啥呀!憋住氣兒呀!把那頭憋出來才行呢!”


    “嫂子!”香草附在她耳邊著急地喊道,“你聽見二哥就哭,是不是替二哥擔心呐?不管咋樣,你都得把娃兒給二哥生出來是不是?那是他的後兒啊!”滿麵漲紅的晉氏深深地抽泣了兩聲,緩緩抬起了頭,脖頸上青筋暴漲了起來。她咬緊了牙關,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喉嚨裏發出了壓抑著的唔唔聲兒!


    穩婆忙喊道:“對了對了!就是這樣用力,隻要頭出來了,這事就好辦了!”


    香草一邊給晉氏鼓勁兒一邊不停地問道:“出來沒?出來沒?到底出來沒有?”她急得像自己生孩子似的,真想把自己全身的力氣借給晉氏。


    胡氏喬大夫等人也在外麵焦急得不得了。司璿顧不得一手血淋淋的,開門出去對喬大夫說道:“爹,頭太大了,出不來咋辦?”香草一聽這話,走出去說道:“要不,切一刀吧!”“啥?切……切一刀?那能行嗎?”司璿問道。


    “能行!不過要準備縫合的線和消過毒的刀才行。要不切一刀,隻怕孩子的頭還卡在裏麵出不來呢!到時候憋了氣兒,母子兩人都難保命了!”喬大夫有些疑慮,看了香草一眼說道:“你確定這法子可行?你見過旁人使過?”


    香草當然不能告訴喬大夫,上一世在醫院裏這法子用得不能再用了,隻能點頭說道:“對,我見過,喬大夫,您覺著有把握嗎?”喬大夫表情更加凝重了。他反背著手在院子裏來回踱了幾步,好像還在猶豫。司璿忙說道:“要不然,爹您讓我來吧!香草既然曉得咋辦,我來切,您在屋外替我出主意就行了!”


    喬大夫一臉沉重的點頭道:“行,就照你說的去做!這孩子再耽擱,怕是出來也不行了。那縫合的羊腸線好在我前幾天備了一些,司璿你去拿那沒用過的小切刀,往火上多烤兩遍,我去準備止血膏和麻沸散!”他又回頭對胡氏說,“那熱水得多燒開幾鍋,備用著!”胡氏和香雲綠兒忙去了。


    屋內晉氏的表情越加痛苦,她的勁兒幾乎快用完了,嘴唇都咬破了皮。司璿和香草拿了東西進了屋,讓許氏許真花和穩婆重新換上了用熱水洗過的棉布被褥,然後才開始動手。


    聽見裏麵晉氏沒聲音了,所有人都焦急地在屋外等著,喬大夫最是不安,因為他拿不準這法子到底可行不可行。


    忽然,裏麵穩婆大喊了一聲:“出來了!出來了!”


    片刻後,一陣嬰孩兒清脆的啼哭聲在沉悶的房間裏響起。這一刻,外麵的人沸騰了,廖慶差點和喬大夫擁抱上了。胡氏拉著香雲的手笑道:“瞧吧,娃兒總是能生出來的,沒啥可怕的。”


    屋內,香草忽然很想哭,感覺比上次替魏妙接生還激動!她忙跑過去瞧了一眼那小東西,看上去八斤左右,身子裹了一層膜,肚臍還沒剪呢!


    穩婆把燒治過的剪刀遞給她說道:“三少奶奶,你來剪,你是福氣人兒!往後這娃就跟您一樣福氣了!”


    “真的讓我來剪?”香草有點激動啊!剪刀可使慣了,卻第一次剪臍帶。她接過剪刀,微微發顫地移到了那條血糊糊的臍帶上,雙眼一閉,剪刀一合,就那麽一瞬間,臍帶就斷了,像剪鴨腸子似的!她覺得很奇妙,很好玩兒呢!


    晉氏這時還有一口氣兒,虛弱地問道:“男娃兒還是女娃兒?”香草太興奮了,居然連這個都沒注意。穩婆笑道:“是男娃兒,雖說早產了,可看著還不錯,二少奶奶您就放心吧!這娃兒能生出可不容易呢!”


    司璿忙說道:“把娃兒抱過去吧,晉嫂子虛得很,我給她縫上了之後,還得叫我爹進來給她瞧瞧呢!”穩婆和許氏抱著娃兒去了裏間。香草抹了把眼淚,走出去對胡氏他們說:“沒事了,生出來了,是個男娃兒!”


    “哦喲,你還哭上了?”胡氏笑道,“是得了侄兒高興得哭吧?”“可不是嗎?”


    這時,良坤一陣風似的走進了院子,笑問道:“生出來了嗎?是個啥?”胡氏樂道:“咋說話的呢?自然是個人了,還是個男娃呢!娘就盼著你和香雲能替娘多生幾個胖娃兒。”15397205


    香雲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良坤笑道:“不急,日子還長著呢!”


    香草去灶屋裏用熱水和皂角衝洗了雙手後,走出來問良坤:“找到人了嗎?”“找到了!”


    香草忙問:“找到誰了?”


    良坤道:“我帶著幾個夥計把這院子周圍逛遊了一圈,沒想到在後院的土坡下抓了呂光!我瞧著他挺可疑的,就在給逮了回來。”


    綠兒聽見這話,忙走過來說道:“是呂光嗎?該死的,我早該想到是他了!頭一回遇見他,他說是少爺吩咐他回來問甘蔗地裏的事。後來幾回遇見他,他總是來糾纏我,可沒想到他想對付的居然是二少奶奶!”


    “蒙時故意將他支開,又豈會叫他回來問事?分明是撒謊!”香草抹了抹手說道,“良坤哥,我先回去換身衣裳,你帶著他來蒙香樓!”


    “行,我這就去。”香草回了蒙香樓,吩咐下人準備了熱水,衝了個涼兒。此事,良坤已經把呂光帶來了。她下樓時,呂光正在不服氣叫罵著:“你們人多了不起呀!我在外麵轉悠轉悠犯了你們哪條規矩了?吳良坤,你少拿雞毛當令箭了!我現下還算蒙家的夥計,你莫太放肆了!”


    良坤揣了他一腳道:“蒙家夥計又咋了?東家老早把你派回候溫樓了,你還回來做啥?明擺著今晚晉嫂子的事是你幹出來!”“你少信口雌黃了?你哪隻眼睛瞧著我見了二少奶奶?莫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冤枉我!現下蒙家是老夫人掌管著,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看!”


    小滿氣憤道:“要不先揍他一頓再說!”呂光一臉懶皮地說:“揍啊揍啊,有種你揍死我!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呀?當了國舅大老爺了?呸!那香草根本連蒙家的門兒都進去,你算哪門子國舅老爺呀?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揍了再說!”小滿吆喝了一聲,幾個夥計紛紛上前揍了那呂光幾拳。


    香草搖著團扇走下來說道:“停手吧,你們揍他也累,一邊歇口氣喝口涼茶去。”


    呂光被反綁著,衝香草不服氣地問道:“你憑啥叫你的夥計綁了我?你還真拿自己當少奶奶了?老夫人可說了,蒙家族譜上沒你的份兒!”香草輕笑道:“你單曉得蒙家族譜上沒我的名字,就不曉得連香家族譜上也沒我的名字。那族譜上有我沒我的名字我照樣兒能活著,還活得比你好,這算你可悲還是我可悲?”“我曉得我說不過你,你想咋樣明說吧!”香草坐了下來,斜靠在椅背上問道:“你剛才是不是打算溜走往城裏報信了?哦,對了,城門已經關了,你想報信兒得明天才行呢!”


    “報啥信兒?我不懂你說啥!”


    “那你在我二嫂後院的土坡那兒幹啥呢?欣賞月光?還是等人私會呢?”


    “我轉悠轉悠不行嗎?誰規定的不能大半夜地出來透透氣兒?又不是城裏宵禁,你管那麽多幹啥?快點放了我!”“蒙老夫人叫你來的吧?”香草直接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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