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初對這個消息並沒有太大想法,甚至心裏還有淡淡的歡喜。


    她最近太忙太忙了,忙到了簡直恨不得把一秒鍾掰成兩半花的程度。


    白天開館,晚上煉器,研究改進子彈製作的工藝,每隔幾天還要去丹藥司報個道,陪幾位大人物說說話,連製藥都抽不出身來,完全交給了閔靜慧來處理。


    好在那六個小學徒也滿爭氣的,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之後,他們現在已經能給閔靜慧打打下手,做一些簡單的藥劑配置,還有看守爐子的工作了,倒也確實將閔靜慧的肩上的包袱分擔了不少。


    現在兩位老人家閉關煉丹,白蘇也樂得清閑,可以再也不去丹藥司報道了,雖然節約出來的時間並不太多,但好歹也能喘口氣。


    她還沒有意識到,一場陰謀正在向她迅速的靠近。


    在孟穀與孟複言宣布閉關的第三日,丹藥司召開了一場會議,決定讓青陽劍派的築基期修士尹昌泉接任司長的位置,碧洞宗的築基期修士李鏡清接任大執事的位置。


    尹昌泉上任之後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從前半年才召開一次,最近因為白蘇的加入才改成兩月一次的醫學交流會,改成了一月兩次。


    尹昌泉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大力表彰了白蘇最近的表現,為了感謝她對淮山醫藥界所作出的貢獻,特授予她丹藥司執事之位,每月享受一千靈石的供奉。


    白蘇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做什麽執事的,但她也不能在如此重大的會議上公然拒絕一個新任會長的好意。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會議結束後,白蘇垂頭喪氣的回到了祈海坊市。


    距離濟世堂還有老遠呢,洛黎便急慌慌的迎了上來,“館主。你可算回來啦。館裏來了一位病人,您快趕緊去瞧瞧吧!”


    白蘇坐在小萌的背上,心煩意亂的掃了她一眼。[.超多好看小說]斥道,“不是說我不在的時候都要閉館謝客的嗎?你怎麽還把病人領進來了?說罷,是你家哪個親戚啊?”


    “可不是我的親戚呢!”洛黎連連搖頭,“您快跟我走吧。”


    “那是誰?”白蘇心裏來了三分火氣,“難道他還是硬闖進去的?”


    “不是硬闖,可比硬闖要可怕多了!”洛黎眼中閃過一抹恐慌,心有餘悸的說道。


    白蘇呲笑一聲。這個小丫頭,就是喜歡一驚一乍的,“那是怎麽個可怕法啊?”


    “我不知道怎麽說。”洛黎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隻知道他快死了。館主,那人太可憐了。您快去看看吧!”


    這下白蘇不敢耽擱了,一把抄起洛黎,將她送到小萌背上,駕馭著竹影鹿直接衝進了濟世堂裏。


    大堂中央的地上,一個渾身浴血的修士正靜靜的躺在那裏,在他的身邊,則立著兩名手足無措的年輕男修。


    見到白蘇歸來,二人驚喜異常的迎了上來,其中年長的一人大聲哀求道。“白館主,我家兄弟受了重傷,請您快給看看吧。”


    白蘇從小萌背上翻身而下,駕馭訣靈向地上那人的體內一探而去。


    診斷的結果讓白蘇一顆心瞬間如入冰窟,這人全身受到不知名重物的多次暴力撞擊,百分之八十的骨骼受到了粉碎性創傷。百分之七十的血肉處於壞死狀態。胸腔之內,五髒六腑全部重創,但心肺卻奇跡般的還保持著維持生機的基本功能。


    這樣沉重的傷勢,此人的命最多還能活半個時辰,如果全力救治,倒也有幾分機會可以救下,隻是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就不知多少了。


    不對!這人受的傷實在太詭異了!白蘇很快發現了蹊蹺之處。


    如果他是被重物所砸,那一定是有人蓄意謀殺,正常情況下,這些人應該先通知城防,再讓城防尋找丹藥司的人來救治才對。(.無彈窗廣告)


    如果他是在野外被妖獸所傷,根本不可能有命活到現在的。


    白蘇目光如劍,狠狠刺向兩名送診的修士,“你們是什麽人?他為何會受這樣的傷勢?”


    年長修士苦著臉道,“我們是同街英豪獸行的夥計,今天在喂養北沙牛的時候,那畜生忽然發狂,將小周拖進了獸欄,一頓狠踩,我們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白館主,大家都說你醫術通玄,求求你,救救他吧!”


    原來竟然是意外,而且就發生在祈海坊市裏,英豪獸行距離濟世堂並不算遠,這幾人將夥伴送到這裏,其實是對她醫術信任的表現。


    白蘇疑慮盡去,立刻開始著手救人。此時她也顧不得換地方了,先取出一把剪刀,將傷員的法衣剪碎,讓血肉模糊的胸膛露了出來。


    這人胸部的的骨骼全都碎裂,胸腔塌陷,如一片肉山般壓在了心肺之上。隨著呼吸,不斷有鮮血從爛成一團的血肉中浸透出來,觸目驚心,讓人不忍逼視。


    白蘇沉吟數息,很快有了救人策略。當務之急,首先是要將這人心肺解放出來,然後全力保住這兩個重要的髒器。


    保住心肺,就等於保住性命,白蘇也才有時間去處理其他地方的傷勢。


    白蘇取出一把手術刀,首先將傷員的胸腔刨開,將壞死的骨肉扒到一邊,露出其中的內髒來。


    細細觀察了片刻,白蘇有了下一步計劃,便取出幾瓶藥效強勁的血肉再生藥劑,混合之後,噴灑在心肺之上,同時施展回春術,加速藥劑的藥效發揮。


    經過一刻鍾緊張的救治,傷員的心髒終於停止了出血,又一刻鍾後,肺部出血也告結束。


    白蘇擦了擦額上的汗,此人現在沒死,短時間內應該就不會死了。但是真要將他治好,那也是千難萬難。


    首先她必須將他心髒上的創口處理好,這樣才能保證病人在生機複蘇之後,不會因為心髒血液的壓力太大而發生意外。


    第二步則是驅除肺部的積血,讓肺部恢複活力。


    第三步則是脾,膽,肝,腎等幾個內髒的傷勢處理,每一個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處理好了內髒,才能開始接續骨骼的工作,接續好了骨骼,又要處理壞死的肌肉……


    以上步驟,無論哪一步都是勞心勞力的苦活累活,不僅需要極大的耐心,還需要時時刻刻保持專注。


    白蘇當然知道,因為這個病人的到來,她最近幾天的白天將再也不能開館營業,晚上也不能再開爐煉製子彈了,不過,作為一個有良心的醫者,她不會有任何的埋怨,也不會有任何的推辭。


    隻要是她的病人,她就會竭盡全力,從死神手中將其奪回。


    五天之後,白蘇終於完成了全部的救治工作,將傷員從死亡線上拖了回來。手術完成之時,白蘇幾乎直接癱在了地上,渾身上下無處不痛。


    雖然此人還需要臥床至少兩年才能徹底痊愈,今後的修道資質肯定也會大受影響,但是正常生活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洛黎與最近幾日新趕到店裏的傷員家屬將傷員送去第二重院落休息,兩名英豪獸行的夥計則一臉喜色的道了告辭,說是要將這個好消息回報給店裏。


    這兩人出得店門,立刻開始以傳音之術竊竊私語起來,年長的修士讚歎道,“真不可思議,那位白館主竟然真的將小周救活了!”


    “不僅救活了,據說以後還能跑能跳呢,隻是修煉資質會受些影響。”年輕修士補充道。


    兩眼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滿滿的敬佩。


    但很快這種敬佩便化成了迷茫,繼而又變為沉重。


    “白館主是好人啊!”年輕修士讚歎道,“這五天來她一刻鍾都沒有休息過,真難想象,一個醫生會對病人這麽盡責。我們……”


    “小杜,別瞎想!”年長修士忽然語氣淩厲的打斷了他,“記住咱們的身份,如果你不想像小周一樣,就千萬別讓少主看出你的心思!”


    “可是……”年輕修士欲言又止,咬了咬牙,終於開始一口答應下來,“盧大哥,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年輕修士的臉上又重新煥發出了喜悅的光彩,年長修士讚許的點點頭,同樣滿臉堆笑的與同伴一起向英豪獸行走去。


    入了店門,二人一路前行,穿越後堂,來到了一個矗立著五座獸欄的院落。


    這五座獸欄中豢養的都是大型猛獸,其中一個獸欄中的地上血跡斑斑,站立在獸欄中的,正是那頭踩傷小周的北沙牛。


    而在隔壁一個獸欄中則豢養著另外一種猛獸,吼嘯獅。


    作為一階高級靈獸,吼嘯獅可以充當坐騎,也可以充當戰鬥靈寵。它們脾氣暴躁,就算遇到二階妖獸也很少畏懼,是一階妖獸中少有的珍品。


    但此種靈獸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便是野性難馴,如果豢養不善,就會出現反噬主人的情況。


    此時此刻,這座獸欄中的吼嘯獅就在煩躁不安的來回走著,而獸欄之外,一名華服青年眼神玩味的在吼嘯獅與一名跪在地上的青衣小廝之間不斷來回遊曳,不知在考慮是將獸欄裏的猛獸放出來呢,還是將獸欄裏的小廝送進去。


    如果白蘇也在這裏,她必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名華服青年,正是濟恩堂的少主,尹至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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