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辰忍住笑,道:“牽了手手,還要說爸爸我愛你,要不然就沒有。睍蓴璩浪”


    郭笑笑歪了歪腦袋,又仔細的看了看他,張張嘴,卻沒說話。


    這小東西把郭景辰萌壞了,他上前一步,直接把小胖妞舉得高高的:“說不說?不說就把你扔了哦!”


    郭笑笑身子驟然騰空,嚇了一跳,可是很快又覺得好玩,眼睛睜得大大的,咯咯笑了起來,揮著雙手道:“舉高高!舉高高!”


    她見過幼兒園的小朋友的爸爸前來接人的時候,把孩子舉得高高的,她羨慕得不得了。可是,雖然宋七等人也這樣做過,但畢竟不是爸爸,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轢。


    “還不說?”郭景辰作勢欲把她丟下。


    郭笑笑求助的看向鬱襄。


    鬱襄心底歎息,雖然胖妞非常非常渴盼父愛,可是她並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郭景辰第一次出現,還算是陌生人,偏偏形象又和小姑娘看到的帥照片差很多,她覺得太衝擊了,甚至不能確認這到底是不是爸爸箜。


    她心存戒備,又一向不撒謊,所以讓她立刻親熱起來是很難的。


    鬱襄看了郭景辰一眼,他失望的放下了女兒。


    鬱襄安撫的握了握他的手,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急,笑著說:“笑笑,爸爸媽媽走了,你一定要乖乖的,知道不?”


    郭笑笑扁扁嘴,轉身就跑了。


    郭景辰走出家門了還一步三回頭,盯著窗戶裏暖融融的燈光,道:“她生氣了?”


    鬱襄忍不住笑了:“別急,我們慢慢走就好。”


    郭景辰歎了口氣,深深呼吸,冰冷的空氣帶著臘梅香氣進入鼻端,讓他微微一怔,凝目看去,隻見院落一角中了一棵極大的臘梅,星星點點的黃花在燈光下仿佛一顆顆蜜蠟,光潤精致,再望向旁邊,打量了下另一棵樹,他又愣了下,忍不住把鬱襄抱進懷裏,低低道:“一棵臘梅,一棵桂花……你都記得?”


    鬱襄歪了歪頭,靠在他肩上:“不是……約好的麽?有一個自己的院子,種一棵桂花,種一棵臘梅,開花的時候滿院子都是香的。(.)廚房後門那裏,小菜地也有,現在是唐嬸打理著,你今後想怎麽鼓搗都行……”


    郭景辰捧起她的臉,剛想吻她,門又打開了,穿好厚衣服的郭笑笑跑了出來,帽子上綴著的絨球一甩一甩的,唐嬸在門口急得叫她:“笑笑,你跑慢點!別摔了!”


    小胖妞很快跑到鬱襄身邊,牽住她的手,輕輕道:“媽媽。”


    郭景辰彎腰和她直視:“你怎麽出來了?我有讓你出來嗎?”


    郭笑笑臉一紅,膩在鬱襄身邊,就是不走。


    這小厚臉皮。


    郭景辰忍不住笑了笑,攬住鬱襄肩膀道:“走吧。”


    鬱襄點點頭,牽著小胖妞慢慢前行,左邊是丈夫,右邊是女兒,穿得暖暖的在路上行走,這種美妙的滋味,總算是體會到了。


    小區配套設施一流,從小區門口到美發店隻有兩分鍾路程。郭景辰坐在椅子上,身上圍著白布,身後站著個發型師,低聲問他想剪個什麽風格的頭。


    他一邊交流,一邊通過麵前的鏡子端詳坐在後方的妻子和女兒。


    郭笑笑一本正經的打量著他,小嘴抿得緊緊的,一副嚴肅樣兒。他趁著理發師去拿吹風的契機,扭頭瞪了小妞一眼,誰知小家夥不但沒有怯生生移開視線,反而在微微一怔之後,皺起眉頭瞪了回來。


    娃娃小小的一個,膽子卻是大大的,看起來……很不好管教呢。


    理完頭發,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郭笑笑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又纏著鬱襄拿手機,調出裏麵的照片仔細對比。


    郭景辰伸長脖子一看,是幾年前還在繁華時拍下的照片,仔細一回想,是唯一的一張。當時春花爛漫,宅邸的海棠林一片淺淺粉色,仿佛春天之神輕輕嗬出的一口溫柔霧氣。他和她走在其間一邊賞花一邊喁喁說著情話,忽然興起,把手機拿到前方,和少男少女一樣來了張自拍。


    這些年,鬱襄和郭笑笑都是看著這張照片,一個思念,一個渴慕?他忽的有些心酸,吻了吻鬱襄,又摸摸郭笑笑的腦袋,問她:“怎麽啦,看出什麽名堂沒有?”


    小妞終於叫了聲爸爸,聲音也不那麽勉強了:“爸爸你是不是去過非洲?”


    “為什麽這麽說?”


    “非洲的人都黑黑的呀。”


    “沒有去過。”


    “那你為什麽這麽黑?”


    “你猜?”


    小妞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說了幾個幼稚的答案,逗得夫妻二人哈哈大笑。


    吃完飯,三人又散了散步才回到家裏,一開門就聽見阿呆吱哩哇啦亂叫個不停。唐嬸見到他們,如釋重負:“哎,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實在拿這鳥沒法子。”


    阿呆全身的毛都炸開了,看上去蓬蓬鬆鬆的,張開一對大翅膀不停拍打,嚷嚷道:“啊呸呸呸呸呸呸!啊嗚……汪汪汪汪汪汪!”


    鬱襄一邊脫大衣一邊問:“這是怎麽回事?”


    “那個……你們回來那麽久,沒有去喂它,估計是餓壞了,生氣呢。”


    鬱襄有些發窘。平時他們不在家時,都把阿呆掛在後麵的一間小溫室裏,那裏花多,它喜歡。郭景辰剛回來時兩人忙著訴衷腸,她竟然忘了家裏還有隻脾氣暴躁的鳥。


    郭景辰輕咳了一聲,道:“它叫得那麽有勁,真餓著了?”


    唐嬸道:“它的小盤子裏本來放了點瓜子的,然後……它把擺在屋裏的那棵金桔樹上的果子給啄來吃了一些。”


    郭景辰聽得發笑,這鳥還是那麽機靈又討厭,沒吃的懂得自己去找,沒那麽餓了就開始發脾氣罵人。


    “它怎麽汪汪叫?”


    鬱襄翻翻白眼:“鄰居家養了隻德牧,隻要把阿呆掛花園裏,那狗就撲到柵欄邊兒衝著它叫。”


    “然後阿呆就學會狗叫了?”


    鬱襄忍俊不禁:“不僅學會了,還叫得比狗厲害,最後那狗見到阿呆都夾著尾巴跑的。”


    郭笑笑走到鸚鵡架前麵,叉著腰說:“阿呆!不準叫!”


    “呀呀呀呀呸!”


    “不準叫!”


    “汪汪汪!啊呸呸呸!”阿呆唯一害怕的人隻有殺氣騰騰的宋七,除此之外,看見不順眼的成人都直接一翅膀閃過去,哪兒會把一個嫩生生的女娃娃放眼裏。


    不過它雖然脾氣臭,卻也是認主的,沒有傷過小胖妞,否則鬱襄也隻能把這鳥拿去送人了。


    郭景辰揚揚眉,一看茶幾,瞧見了盤子裏的各色幹果,笑了,拿起一枚夏威夷果,用開果器撬開,露出奶油一樣嫩白飽滿的果肉,在阿呆麵前晃了晃。


    阿呆立刻停止了狗叫,翅膀也合上,歪著腦袋瞄著那顆喜人的白色果仁,道:“給小爺拿來!”


    郭景辰收回手,把果仁丟進自己嘴裏,舒舒服服嚼了起來,又剝了幾顆,分給鬱襄唐嬸郭笑笑。


    阿呆有些急了,聲音也諂媚了起來:“郭景辰!郭景辰!”


    郭景辰抿了抿嘴,問鬱襄:“這些年它還是這樣表達餓?”


    鬱襄點頭,又摸摸女兒的臉蛋,道:“它成天這樣,後來笑笑學說話的時候,也很快會念叨你名字了。”說著又想起一事,道,“那次有隻野貓跳進來要撲笑笑,正好笑笑在喂阿呆,還是這鳥發怒趕走貓的,不過掉了幾根羽毛。”


    郭景辰立刻賞了阿呆一顆碧根果,又撫了撫它的腦袋:“以後它發脾氣的時候就在它麵前吃東西,但是一點兒都不給它,它自己就會老實了。”掌管繁華之後,他也調教過這隻喳喳亂叫的鳥的。


    郭笑笑這樣年紀的幼童需要大量的睡眠時間來保證生長,很快就困得打起了嗬欠,被送回去洗漱之後,躺上床就睡著了。鬱襄和唐嬸道了晚安,同郭景辰回到臥室,依偎著說了會兒話,難免又情動親熱了起來。


    事後鬱襄一邊檢查自己身上的吻痕一邊咬牙切齒:“郭景辰你實在太不像樣了,被狗附身了?”


    郭景辰撫摸著她,道:“又怎麽了?不是和你說過可以穿高領衫嗎?”


    “給笑笑洗澡的時候還穿個高領毛衣?你想我熱死?”她頓了頓,又道,“那小皮猴,不玩水玩到把我全身潑得濕透是不會罷休的。”


    “這麽搗蛋?”郭景辰支起身子,道,“真的生的女兒?誒,我想起剛才了,沒說帶她出去,她自己穿好衣服巴巴的跟來,不知道怎麽來的厚臉皮……”


    “還不是你遺傳的?以前剛上中學的時候一認識,你就那麽臭不要臉的每天跟著我上下學,趕都趕不走……”她說著,臉色就沉了下來,年少時的甜蜜回憶裏,時不時穿插鄭姍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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