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洲?大明國都。


    夜雨如注,雷光映著總督府的傾樓,頂樓燈火在風中閃爍,隨著象山驚怒的聲音:“熬青豎子,怎會敢如此!”


    象山說著說著,紅了臉,一時慌亂。


    別人不知道,但象山接觸到過不少有關西海的資料,卻是知道西海的積累何等深厚,使人不由產生恐懼。


    正想著,下麵有人低聲說著:“大人,情報驗證屬實,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之時,我們快做應對吧!”


    “你說的對,必須做出應對……”


    象山鎮定下來,捧著茶杯,在鬥室內徘徊:“水族一旦上岸,戰力卻是會大減,我們卻也沒必要怕這西海,隻不過東進和北上,一統交洲的時日卻必須靠後了……”


    一陣敲門聲,外麵傳來術師匯報:“大王,南海行文,稟告著他們要脫離我大明,投靠西海……”


    “啪”茶杯碎裂一地,象山抖著手,臉色陰晴不定:“豎子,安敢……”


    映著外麵風雨雷電,室內一種壓抑惶然的氣氛,幾個親信相視一眼,風皓試探說:“或可以和解,應州南海為水族,當年不過迫不得已投靠我大明……”


    “不必說了,管他社麽原因,首鼠兩端,這南海龍族已經沒存在的必要了?”象山冷眼盯著風皓說著。


    風皓強自冷靜說:“話是如此,隻是我大明如今內憂外患,處處用兵,哪裏有餘力去管這南海水族之事?”


    聽了這話,象山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搖首:“陛下信任我等……將一番基業教導我輩手中,我等不說有太多的建樹,開疆擴土,壯大我大明,但是總不能在陛下回來前。將現有的基業給丟了吧!”


    眾人沉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在體製內就難以抗言這樣的大義。


    “陛下去玉虛宮已有十年了。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卻也不知道如何了。”這時候,一名官員開口說著:“但願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聽得這話,象山頓時瞪了那官員一眼,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當年天庭未滅之時。便有著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陛下如今去的乃是聖人的道場,時間流速自與外界不同,或許會比天庭的時間流速更慢,我等在此過了十幾年,陛下在那邊也許隻不過過了一兩日。


    這點時間,沒消息傳出卻算不得什麽,若是有消息傳出來,卻才需要擔心呢。你們不可胡亂猜測。”


    象山說了這話,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低著頭,看不清神情,許久,又喑啞的說著:“些許小事不要想著驚動陛下,我等自己想辦法解決。


    西海那邊,派個使者過去聞明情況,送上些禮物,最好能穩住他們。如若不行再想辦法,至於南海,卻是一定要討伐,給以嚴厲的懲罰的。”


    “龍川水府那邊此次必須觸動了。派人過去問問龍川龍王是否能夠出關,還有,召熬變回來,我大明養了他這麽多年,如今卻是用他的時候了。”


    下麵麵麵相覷,立刻有人應著:“是!”


    一個明閃。天裂成兩半,隨之恢複黑暗,隻有大雨直瀉而下,眾人傳了命令,就都散去了。


    而象山則是靜靜等待著。


    半個時辰後,一人進來稟告:“大王,熬變大人已經來了,在門口等待晉見!”


    “傳!”象山立刻說著。


    不一會便隻見熬便進來,在階前行禮:“熬便見過象山大王!”


    說罷行禮,象山答著:“不必拘禮。”


    熬變也不客氣,便立刻直了身體,從容的看著象山。


    “坐吧!”象山手一擺:“你看看這個!”


    熬變剛剛坐下,聽這話,頓時結果象山送過來的東西,隻看了一眼,便擺到了一旁,說道:“這些我已然知曉。如今,我大明已經今非昔比,西海既然要戰,我們戰便是了,無需多說。”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象山瞥了了一眼熬變,起身踱了兩步,站在門口望著雨夜,良久才說著:“我大明如今的確比以往強盛了,實力不下於西海水族。


    隻是之前南方魔門起事,占領了荊州後,卻不朝著東邊擴張,反而轉朝了交洲這邊用兵,如今袁洪大將軍正帶著我們大明的大部分兵馬在交東與其交戰,暫時回轉不得。


    而北邊,防禦萬妖國的兵馬還嫌不足,也根本沒法再抽調一些回來。


    西海在這時候出手,時機卻是挑得極準。此刻,實際上,我大明內部已經空虛,暫時無兵可用了。”


    熬變聽著這些,頓時就心裏冰涼一片,隻問道:“象山大王卻是希望末將如何去做?”


    象山道:“我已經派出使者前往西海,不過我需要你做好準備,若是西海不肯罷兵的話,你卻是要率領本部迎戰西海和南海水族,最少拖住他們一個月,給我爭取一些時間,讓我有些調兵的時間。”


    聽得這話,熬變頓時說著:“南海倒是無妨,隻是西海那邊,熬烈和熬青父子都是大羅金仙,我不過天仙級的實力,如何能抵擋得住他們,這要求卻是有些強人所難。”


    熬變說完,見象山不答話,而且臉色有些難看,頓時便道:“讓北冥魚來幫我,這或許才有可能。”


    象山頜首,說道:“你說的這些,他也是知道的,若不給你派北冥魚這樣的高手前去幫忙,想要讓你抵擋住西海水族一月,的確是強弱所難。


    不過,你常年領兵在外,卻是不知道,我大明的情況比你想象中複雜得多。


    當年我三尖嶺究竟是什麽模樣,你是曉得的,我們幾十個修為最高隻到天仙的妖怪,帶領幾千小妖,短短數十年內,便打下這麽一片江山,擴張實在太快了。


    因為根基淺薄,我們卻是收容了大量的外來勢力,尤其是這十幾年,因為情況特殊。妖族吸納困難,我們甚至吸收了大量的人族修士和勢力。


    如今,我大明內部卻也派係林立,而且有許多人都心懷鬼胎。有著各種不穩定的因素。


    不少勢力和家族都隻是在隱忍,一旦看準時機,立刻便會出手咬大明一口,甚至是取代大明。


    若是可能的話,我真不願意在這時候對外用兵。隻希望好好的整合內部,清除各種不穩定因素,隻是,形勢如此,卻不能如願。


    如今,袁洪大將軍已經領兵在外,北冥魚無論如何也必須在內坐鎮的。


    一旦他也離開的話,或許外麵的敵人還沒開始交戰,內部便已經大亂了。


    一旦後方亂了,由何談退敵的話。”


    熬變聽完。頓時沉默了片刻,而後問道:“難道便不能聯係上陛下,請他先回來坐鎮一段時日嗎?”


    北冥魚搖了搖頭道:“你是三尖嶺的老人了,有些事情我不瞞你。我對外說是不必勞煩陛下回來,可實際上的情況卻是,我之前已經聯係過陛下了,可是沒有回應,我們已經跟陛下斷了聯係了,隻不過怕人心不穩,我不敢跟他們說出實際情況罷了。”


    聽得這話。熬便也深深的皺起眉頭道:“奶奶的,不出事的時候還不覺得,隻感覺這平日就不管事的陛下可有可無,有沒有都是一個樣。


    到了這時候。出了事情才發現,我大明現在還真的已經離不開他了。“


    象山點點頭道:“是啊!之前幾次危機,都是靠著陛下才化解了的,我們是在是太無能了。”


    熬變道:“修行之事,本就需要日積月累,不可能一蹴而就。似我們這樣的實力提升拿到三界來說都已經算是快了,我們卻也不是無能,隻是陛下太不正常了罷了。”


    象山點點頭道:“話雖如此,不過如今說這些卻也沒用。我隻問你,能否拖住西海水族一個月。”


    熬變想都不想就說道:“就算你問一百遍,此事也絕無可能。”


    聽得這回答,象山頓時陷入了沉思,過得片刻,隻見他忽然抬起頭,咬著牙,寒氣森森的說著:“事急了,看來,不得不行險一搏了。”


    熬變問道:“你願意派北冥魚助我?”


    象山搖了搖頭道:“萬妖殿內逃出來的那些妖族不是也建立了不少勢力嗎?是時候借用一下他們的力量了。”


    “你這是玩火!”熬變臉色大變,說著。


    象山道:“隻要陛下回來,一切都不是問題,暫時就這樣了。”


    說完這話,再不語言。


    龍川江東岸,大明的大將軍袁洪正在校場上閱兵,軍氣深凝,這隊伍雖然訓練的時日不算太長,但卻也頗有氣象,震撼人心。


    “大將軍,象山大王給你發來書信,請您親啟。”一名小校上來,遞上文書。


    袁洪,拆開,隻一看,臉色頓時大變:“象山這是瘋了嗎?怎能這樣?”


    那小校之前沒敢提前看那文書,自不知道其中說些什麽,是以不敢答話,隻靜靜的立在一旁。


    這十年來,他卻已經漸漸的發現,封神榜對他的限製已經小了不少,他被限製了的修為卻有些鬆動。


    不過,他感覺到,他修為想要再有突破,卻是需要海量的氣運以及香火願力。


    而大明畢竟人口太少,又連交洲都沒能完全掌控,是以,雖然名譽上是天地間地上大勢力,但是實際上氣運卻不多,比起萬妖國中那些大點的勢力都遠遠不如。


    而且,因為梁青之前大肆封賞,隻天王便封了許多,其餘那些都是高官厚爵,如此一來,氣運已入不敷出,而且袁洪還發現,大明國的香火願力卻不知被誰給暗中盜取了。


    是以,他得到的卻也不多,想要憑目前的條件突破,卻是不可能,是以,他對開疆擴土,擴大大明卻是異常的上心。


    此次正待一鼓作氣,大幹一場,沒想到,卻受到這樣的東西,卻讓他很是惱火。


    不過,袁洪卻不願意讓旁人知道這些,他隻是對那小校道:“回複那邊,就說我知道了。”


    隨即,袁洪卻也不再說話。


    玉虛道場內。


    一座洞府中鄧元將一疊禮單遞給了薑子牙。


    薑子看也沒看,隻是問著:“又有人投靠過來了!”


    鄧元點了點頭道:“元始祖師點名的誇獎了梁青師兄幾次,人人都能看出元始祖師究竟是什麽意圖了,即便沒投靠之意,為了將來,卻也不妨礙送點禮物,結個善緣了。”


    薑子牙點點頭道:“不過,梁青師弟已經閉關十年,沒有露麵了。”


    鄧元道:“正因為如此,這些禮物才送到了我們這裏。”


    薑子牙卻不怎麽在意這些,隻是道:“那日接引老師招梁青師弟前去,究竟說了什麽,為何涼氣師弟一回來便招呼都不跟我們打一聲便閉關了,而且十年了都不曾出來過。”


    鄧元道:“我輩修士閉關乃是常有的事情,尤其像梁青師兄這樣修為剛有突破的,都是要閉關鞏固修為的,十年的閉關,對大羅金仙來說,卻不算什麽。


    接引老師本就是梁青師兄的真正師父,見一見梁青師兄,說幾句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一日,或許是接引老師指點了梁青師兄些東西,梁青師兄因此有所悟,閉關消化去了吧。


    卻沒必要多想。”


    薑子牙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似乎沒這麽簡單。”


    頓了頓,薑子牙又道:“你說,梁師弟這些年是不是在躲著我們?”


    鄧元一愣,問道:“他躲我們幹嘛?若是不願意接納我們,當初直接說明便是,何必如此,薑師兄,您恐怕想多了。”


    薑子牙搖了搖頭道:“不管如何,先將這些東西退了吧,對於有意投靠過來的,暫時也不要答應,最近,我們活動卻是要收斂些,一些等梁青師弟出來再說吧。”


    鄧元問道:“一切不是很好嗎?有這必要嗎?”


    薑子牙道:“便是因為一切都太好了,太順了,我才擔心。”


    “真搞不懂你。”鄧元頓時有些失望的說著。


    薑子牙道:“我比你更懂元始老師,聽我的沒錯。”


    “好吧,您是師兄,您說了算。”鄧元頓時說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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