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吟風的一雙眼睛完全赤紅,朝著滿院子的丫鬟奴才嗬斥道:“是誰傳的消息!是誰傳的消息!”他早就把這個消息封得死死的,若不是府裏出了殲細偷偷傳給老夫人,老夫人如何會知道!


    地下頓時跪了整個院子的丫鬟奴才,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全部噤若寒蟬。(.無彈窗廣告)齇浪


    俞信滿臉疲憊的從臨時搭建的靈堂裏走出來,仿佛一夜之間竟然鬢發變白,老了足足十歲。他步履蹣跚的走過來,以極度陰沉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查出什麽人沒有?”當俞信剛得到皇上嘉獎自皇宮回來時,卻聽到老夫人歸天的消息,他眼前一黑,登時昏厥過去。他俞家一下子失去了兩條人命,其中之一還是俞家的主心骨!


    完了!完了!他們所有的努力,經營,全部白費了!最後老夫人不是被毒死的,更不是被害死的,竟然被氣死的!這世間還有什麽,是必這更大的恥辱!


    原本慫恿五皇子大婚夜行刺,就是防止老夫人支撐不住,俞家的天要塌,所以他們不得不兵行險招,冒著危險布下此棋,挽回皇上的信任。他們明明已經成功了!就在前一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皇帝已經決定要啟用俞信。可是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人竟然被一個混進來的殲細,活活氣死!哈哈哈,這如何不可笑?簡直可笑得讓人悲憤欲死!


    聽不到半點回應,俞信緊咬著牙,滿臉陰鷙與嗜殺道:“既然查不出來,那就所有人一起拖出去割了舌頭,七日之後給老夫人陪葬!”


    頓時,跪在院中的八十二口人命全部發出震驚,哀求的呼喊聲與尖叫聲。然而俞信與俞吟風卻冰冷著眼睛,做了個手勢,眼睜睜的看著管家帶著侍衛們將那八十二口人命,八十二條舌頭一條條的割下來!整個院子頓時變為血泊!


    俞吟風冷眼望著這片人間煉獄,擠出這幾個字時幾乎可以感覺到口腔中彌漫的血腥味:“二叔是怎麽死的?”


    俞信已是悲憤至極,一個字一個字道:“刑部查出來,是一夥山賊為禍。但是那幫山賊卻在公堂上招認,你二叔在任上貪贓枉法,貪墨了五十萬兩白銀,他們這些山賊是為民除害!並且還拿出一本作為證物的賬本……這件事已經在全京城傳遍了,所有百姓反倒為那幫山賊求情,說你二叔,死得活該!死得活該!”說到最後幾個字,俞信已經老淚縱橫。


    聽到這些,俞吟風整張臉都扭曲了。他二叔白死了!白死了!包括老夫人,都死得沒有任何價值!


    俞吟風赤紅的眼睛殘忍的望著麵前這片煉獄,三兩步跨上前,竟然躲過一名侍衛的刀,親手將離老夫人最近的一名丫鬟,在一聲驚恐的尖叫聲中,將那丫鬟活生生的砍為兩截!舉起沾滿鮮血的刀,他還想砍第二個人,然而眼前突然一黑,他唇角猛地溢出一口血,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俞信一道驚喝:“風兒!”


    俞吟風緊閉著眼睛,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沾滿他一身風流倜儻的青衣,化為一片濃腥的深紫。


    杜青鸞!煌夜白!一定是他們二人其中之一無疑!甚至可能是他們聯手為之!哈哈哈,好啊!真是好!一場連環計,甚至沒花多少代價,竟然殺死了他俞家兩個人!還讓他們俞家好不容易恢複的聲望,再次被此事牽累到穀底!哈哈哈……杜青鸞你好樣的!你可真是好樣的!他又輸了一場,又、輸、了!


    得到消息,俞吟風在自家被氣吐血暈厥,煌夜白狹長的鳳眸尾輕輕向上勾起一抹淩厲的笑意,錙銖必較從來不是鸞兒的風格,更是他的拿手好戲。(.好看的小說)他說過,敢傷害鸞兒的人,必定要十倍百倍的奉還!


    杜青鸞冷冷一笑道:“你的手還真是狠呐,不費一兵一卒就害死了俞家二老爺與老夫人,兩枚重要棋子。”


    吟睛了時何。見到杜青鸞走進來,煌夜白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撒嬌道:“鸞兒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


    杜青鸞哂然一笑道:“聰明人何必打馬虎眼?你先是‘無意’的將俞二老爺貪墨的罪證五十萬兩,並攜帶髒銀回京的消息無意的傳給雲涼山那夥山賊,再是在俞二老爺原本回京的路上安排刺客,讓俞二老爺受驚後,不得不改道走另一條路,而這條路正是雲涼山。山賊們見錢眼開,以為發財的機會來臨,怎麽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正好將俞二老爺斬盡殺絕。你隻需派一名安插在平西侯府的探子,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俞老夫人,最好再繪聲繪色的描述出俞二老爺的死狀,依俞老夫人的性子,恐怕當場便心疾突發,溢血而死!最後此案驚動皇上,派刑部捉拿那夥山賊,你隻要派人進去對那山賊頭領些微點撥,最後這招借刀殺人,不廢你一兵一卒,便已然完成,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簡直也要為之驚歎了!她想過無數個報複俞家的手段,其中有些甚至比這還要毒辣。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實在太精妙了!不流自己一滴血,卻無形中將俞家的天捅破,卻還能保持置身事外,讓人查不出半點把柄!厲害!實在厲害!恐怕此時此刻,俞家人的牙都要咬斷了吧!今夜,甚至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日子裏,他們都要難以成眠!


    煌夜白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恍若櫻花飛雨般的笑容,道:“最後俞二老爺徇私舞弊,為禍一方,貪墨五十萬兩紋銀,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貪官的消息,難道不是你放出去的麽?”


    這是她派紫衣做的,沒有驚動暗衛一分一毫,而紫衣的嘴巴極嚴,絕不會泄露出去,他怎麽知道的?杜青鸞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但隨即又化為一片墨羽消散。果然,從前她隻看到他冰山一角,這個男人的手段絕對不輸給她!


    煌夜白卻好似看透她的想法似的,狹促的笑了笑,伸手去握杜青鸞的手:“我狠手,你毒心,咱們是天下絕配,難道不是麽?”一連三日,杜青鸞日日來配他,至傍晚才回府,這三日幾乎讓他有恍然身處在天堂之感,甚至瘋癲的自言自語,若是能換得鸞兒傾日相待,哪怕他每隔半個月中一次毒受一次傷,都甘之如飴。


    聽到這一句話,杜青鸞的表情立刻沉下來,毫不留情的將手收回,把冷下來的藥重重放在煌夜白麵前,冷聲道:“九殿下,藥已經熬好了,現在請用吧!”這個人就是不能給半點顏色,否則立刻開染坊給你看!


    剛才還無賴的拉緊杜青鸞的小手,曖/昧摩挲的某人,在看到碗中深黑色散發著苦澀味道的藥汁時,立刻苦下一張臉道:“鸞兒……我今天已經喝過兩次藥了,能不能不喝了……這種藥簡直比毒藥還要毒。”


    杜青鸞略抬了抬眉,看著他故意裝可憐的那張俊臉道:“大夫交代,你每隔兩個時辰便要喝一次藥,今日還剩下四回,九殿下,請吧!”


    煌夜白那雙墨色瞳孔在杜青鸞那張絕美而臉上掃了一圈,撒嬌道:“那鸞兒你喂給我喝~否則我絕對不喝!”1661357217hwq。


    看著煌夜白毫不自覺的無賴行為,杜青鸞勾起唇角,“是麽,”她眼中閃過一絲璀璨光芒,“紫衣拿鐵杵來,撬開九殿下的嘴巴,親自喂九殿下喝下去!”


    什麽?!煌夜白立即撐大了眼睛,果然看進紫衣憋著笑的拿著一根鐵杵進來,走到自己麵前,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道:“殿下,主子命令,屬下不得不從,恕我失禮了。”


    煌夜白立即大叫起來,額頭一片冷汗,他知道杜青鸞說到做到,若是命令了紫衣,一定會做給他看!當即抓起麵前那碗他死也不肯碰的藥,一仰頭大口全部灌了下去,頓時口腔中遍布著讓人發瘋的苦味。該死的!他要把那個配藥的大夫拖出去斬了!就不知道在藥裏放一點糖麽!


    看著煌夜白不停嫌苦的吐著舌頭,一雙濕潤的眼睛裏露出小孩子般受傷的表情,杜青鸞偏過頭去,唇邊卻不經意的泄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在此時,灰衣拿著一張請帖進來道:“主子,平西侯府有請帖過來。”


    平西侯府?請帖?俞老夫人死了,俞家不是應該正在辦理喪事麽?怎麽會送請帖過來?煌夜白接過請帖打開,裏麵竟是一張白色的冥帖!煌夜白唇角勾起一道莫測的弧度,手指輕輕在小幾上敲打了幾下:“俞家老夫人歸天,俞信請我去吊唁。”


    杜青鸞同時微微眯了下眼睛:煌夜白都收到了,杜家更沒有不收到的道理!平西侯府恐怕已經猜到是他們做的手腳,這個時候竟然還請他們去吊唁,意味絕對不尋常。按照俞家人一貫風格,他們要反擊了!


    煌夜白看似無害的淺淺笑道:“看來,又有精彩的戲份等著我們了。”如玉的麵孔上,綻放出若天山雪融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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