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一走,程老漢又帶著程二郎上了地,家裏就剩下王氏帶著孩子了,桌子一收拾完,王氏就抱著兒子去前院的林寡婦那裏了。


    坐到炕上之後,就拉著林寡婦偷偷的說道:“我家大伯來信了,一起寫了兩封信休,把家裏的這兩個都給休了,就是連孩子都不要了。”


    林寡婦的心一沉,坐回到炕上,手裏的活也不幹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咋突然出了這事呢?”


    聽到這信時,林寡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氏與李木匠,哪裏還沉得住氣,李木匠的家就在林寡婦家的前麵,隻要坐在屋裏的炕上,就能從窗戶那裏看到李木匠,隻要李木匠站在院子裏,他的一舉一動能清楚的看到。


    林寡婦嫁的早,男人去的也早,嫁的男人又沒有什麽兄弟,隻好在林寡婦還有個兒子,與虎妞一樣大,性子與林寡婦也像,林寡婦的男人是柱入贅的,所以孩子也跟了林寡婦姓。


    天天著著李木匠,這林寡婦不動心才怪,可惜這李木匠不管林寡婦怎麽示好,都不多看她一眼,林寡婦嘴裏含著秤砣鐵了心,就非這個李木匠不可。


    張氏在窩棚住,她看到李木匠貪黑出過屋,村裏這麽點的地方,又是貪黑出去,不用猜也知道是去了張氏的窩棚,林寡婦就貪恨在心。[]


    直到聽著劉氏嚷嚷著張氏遇到了好東家,拿來了那麽好的布匹就動了心思,暗下觀察了幾次,直到看著張氏母女去湖邊,這才把屋裏給點著了。


    偏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卻不想第二天劉氏就找上門來了,為了堵住劉氏的嘴,隻能把自己最喜歡的銀鐲子拿了出去。


    不過雖然出了這小插曲,好在張氏不在村裏了,她也不用擔心李木匠在惦記著了,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程家竟然把張氏給休了,那她先前做的豈不是全白廢了,那銀鐲子也白瞎了。


    王氏可不知道這些事情:“還能咋回事,我那大伯也不知道被哪個看上了,一下子把兩個都休了,可見是下了狠心了,嘖嘖,張寡婦還來求老太太了,呸,要是那新娶的是個有錢的,老太太可不是還認得她張寡婦呢?”


    “不就是有裏有點錢,老太太就開了眼,哪裏都覺得她好。”王氏的語氣酸酸的。


    林寡婦擔心的可不是這些:“那就是真的休了。”


    “可不是,聽張寡婦說,我那老實的大嫂看到休書時可高興了,歡喜的還說不回來了,怕是早就想離開我們家了,現在這休書不正合了她的意。”


    林寡婦的臉死灰色:“那是真的休了。”


    心裏的石頭落地了,卻也碎了,整個人又猛的往窗口那看去,剛才的功夫她還看到李木匠出屋了,看穿著又鎖了大門,是要出門,除了去鎮裏還能是哪。


    張氏是搬到鎮裏去了,可是李木匠這半個月一趟鎮裏的跑,林寡婦都看在心裏呢?可難受著也開不得口,就是找著李木匠搭話,人家也不理她。


    “咦,這是我弟弟的汗衫嗎?”王氏突然發現了炕梢放的汗衫。


    要說她認得這個,那還是她出嫁的時候程家送來的聘禮裏放的布料,她娘一直摸著,說家裏窮,這些年也沒有給她弟弟做一個好的汗衫。


    王氏一狠心,也顧不得程家說什麽,就把這塊布給弟弟做了汗衫,這些年過來了,這汗衫的肩膀處都磨的起毛刺的,但這是王氏親手做的,她怎麽可能不認得。


    林寡婦的臉微微一紅,這些年來她守著寡,哪裏守得住,王河遊手好閑,二次三次的兩人就勾搭到一起去了,這還是昨晚王河在這裏住時,早上起來忘記穿走的。


    她也沒有注意,哪有想到這春天這麽忙,王氏還能出來走門子。


    “這不是我昨天在村頭撿到的,尋思著是誰丟的,又找不到主,正要給我家寬子留著做鞋麵呢?”


    林寡婦的子兒叫林寬,一身的毛病,整日裏出去倒亂,在村裏就不招人喜歡。


    王氏哪裏會相,她自己的弟弟什麽德行,她知道,而且與林寡婦有一腿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反正又不吃虧,也就不在挑明白。


    又坐了一會兒,該說的也說了,王氏覺得無趣,這才抱著孩子回家了,林寡婦失魂落魄的坐在炕上,這些年的盼頭沒有了,連劉氏啥時進來的也沒有發現。


    “喲,嫂子這是怎麽了,家裏出啥事了。”劉氏不請自來的坐到炕上。


    她可是看著王氏從林家出來的,心裏好奇所以看著王氏進了自己家的院,她馬上就進來了,自打上次從林寡婦那裏得了銀鐲子,她就嚐到了甜頭,把鐲子放了起來,將來女兒出嫁了正好做嫁妝。


    “你怎麽來了。”林寡婦一看到眼前的人,就沒有了好臉色。


    劉氏坐回炕上:“這不是怕嫂子一個人在家無聊,過來看看,王氏來了有啥事。”


    轉頭就問了起來。


    林寡婦冷笑:“你來我家沒事,咋她一來我家就有事。”


    “我這不是擔心嫂子做的事被捅出去嗎?”


    “啥事。”林寡婦挑挑眉,現在她與李木匠更不可能了,也更沒有啥擔心的了:“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而且既然也得到了甜頭,人就該知足,你說是不是。”


    劉氏全當沒有聽懂:“看嫂子這話說的,遠親不如近臨,咱們一個村住著,以後用著彼此的時候還多著呢?”


    林寡婦冷笑,卻不開口。


    碰了一頭的灰,劉氏也覺得無趣,說實話她還真不太敢惹林寡婦,要真把林寡婦惹急了,那事要扯開了,到時她在這個村裏也呆的沒有臉,明明知道是林寡婦做的,她要挾要了東西,到時得被唾沫湦子淹死。


    隻一天的功夫,全村都知道程大郎把張氏給休了,晚上程二郎從地裏回來時都知道了,看著王氏就冷著一張臉,王氏知道因為啥,卻一絲也不動,全然不把程二郎陰著的臉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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