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修真界除了自己,哪裏還有另一個元嬰期修士?所以,綠萍自動排出了第二種可能。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情況就有些微妙了,那隔絕神識之處到底是造物神奇的天地自然形成之地,還是陣法秘境之類的人為之所?無論是哪一種情況,華夏修真界都可能要掀起一場風波。


    撤去陣法之前,綠萍又嚐試了一下去感應當初附在袁朗身上的那縷神識,王叔手下的三員大將,這一次東北之行恰恰少了王叔最看重袁朗,不知到底是何原因?很快,綠萍放出的神識有得到了回應,袁朗他並不在魔都,而是在帝都。


    綠萍從盛氏那裏知道帝都有另一股強大的修真勢力盤踞,情況不明之前,她也不敢有太大動作,確定了袁朗的位置在帝都西區之後,就收回了神識。


    “王叔幾人在東北失蹤,袁朗又正好在帝都以貴著稱的西區出現,不知,這事和他到底有沒有關係?”綠萍不願浪費時間空想,又覺得電話保密度不高,想了想,便決定親自去盛氏一趟。


    盛如軒見到綠萍並不驚訝,他特意傳消息到汪氏,就是想給綠萍提個醒,相信綠萍也發覺了此事的蹊蹺,才會立刻趕了過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綠萍一坐下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盛如軒知道她是指的采購小組失蹤一事,便將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地對綠萍說了一遍:“......發覺事情不太對勁之後,我們立刻派出了第二個小組,組裏特意安插了兩名練氣中期的盛家弟子,結果依舊一去不返......最後一批采購人員全是修真弟子偽裝而成的,由白殷然師兄的弟弟白卓然帶隊,卓然師弟已有練氣七層的修為,家主曾賜過他一柄龍紋劍,飛劍的遁速非常之快,即使是在築基期修士手裏,也能勉強保命,本以為由他帶隊,即使不能救出失蹤之人,他自己全身而退還是沒有問題,誰知,如今也失去了聯係。不過,他們祭在祠堂的本名牌都還完好無損,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綠萍聽得非常仔細,腦子飛速地運轉,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然後又否定掉。她一動不動地專注地聽著,全身上下隻有那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睛的睜眨在不停地扇動著,讓坐在她身邊講述完事情經過,等著綠萍下文的盛如軒看入了迷。


    “你說,這會不會跟北方的孫家有關?”綠萍猛地一抬頭,正好與盛如軒看她的眼神交匯在了一起。綠萍似毫無察覺般的認真地看著盛如軒提出了她的想法。


    盛如軒嚇了一跳,踏上長生大道之後穩如磐石的心“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他立刻裝出沉思的模樣,實則斂聲屏氣,運行功法,強行讓他那激動澎湃的心髒穩定了下來,之後才麵無表情地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孫家。孫家的秘境雖然在北方,但據我們所知,應該是在北部大草原附近,離七湖連池非常遠。[.超多好看小說]而且,孫家也不會幹這種讓旁人漁翁得利的事!”


    綠萍明白盛如軒話裏的“漁翁”是指的西部修真者聯盟,如今華夏修真界可以說是三足鼎立,實力較強的孫家和盛家鬥了起來,西部聯盟肯定會樂的看熱鬧。正是因為三家相互牽製,所以修真資源雖搶得慘烈,但彼此之間還算是相安無事,如非必要,沒有哪一家會先動手打破這個平衡的。


    可是,如果有了必須打破平衡的必要呢?


    綠萍不是華夏本土修士,她對哪一股勢力都保存了看法,所以她沒有盛如軒這樣的自信。不過,她也沒有將自己的想法提出來,而是向他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王順安王叔他們小組裏的袁朗怎麽沒跟著去東北?我在失蹤人員名單裏沒看見他的名字!”


    “袁朗?”盛如軒皺著眉頭努力地回想著,“袁朗是誰?王順安的那組人我有印象,就隻有曹緣和劉品言兩個人,之前你實習的時候,不是就在他那個小組嗎?哪裏有叫袁朗的人?”


    綠萍大吃一驚,心裏掀起了翻天大浪,她緊盯著盛如軒的雙眼,見他正疑惑不解的望著自己,不像是裝出來的,略一思忖,盛氏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瞞著自己,便覺得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既然汪盛現在站在了一條船上,她好不容易取得了盛氏的信任,讓他們相信自己有一位元嬰期的師尊,盛家出了任何意外,對她來說都是弊大於利。所以綠萍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盛如軒。


    袁朗雖然隻是盛氏中草藥研究中心采購部裏的一名小小員工,但從他入職到現在,各種文件表格簽字筆跡以及最重要的――他接觸過的人不計其數,想要在短期內,在盛氏家族的眼皮子底下完全抹殺掉他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非築基期修士不可;而且極有可能,此人的修為和盛家現在的當家人盛淩峰平齊!


    “不對,就是因為我在王順安的小組待過,所以我清楚無比地記得他手下有三個人,袁朗、曹緣和劉品言。”綠萍語氣異常堅定地對盛如軒說道,“我不可能記錯的!”


    盛如軒見綠萍的態度如此堅決,想了想,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叫來了他的私人助理,讓她去人事部將采購部的人事資料調出來,“順便將采購部的負責人也叫來,我有事問他!”


    助理出去之後,盛如軒又拿起電話走到了陽台,打了幾個電話之後才回來坐下,“綠萍,雖然我確實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但我還是願意相信你,你的修為比我要高得多,不可能還沒有我的記憶力好,我看,此事定有蹊蹺!”


    綠萍點點頭,她不由自主地將袁朗的事與東北的失蹤事件聯係在了一起,華夏的修真者總共就隻有這麽多,築基者最多的孫家恰好又在北方,而采購小組失蹤的原因又是去收購采集由上古丹方簡化降級而來中成藥藥方上的必備藥材之一火須草!這一環扣一環的,對方極有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啊,不過是自己隱匿的比較好,對方沒有收獲,便將矛頭對向了自己的合作者盛氏。


    思來想去,綠萍將懷疑的重點放在了帝都的孫家身上,袁朗身上的神識表明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可是帝都西區,曆來帝都都有東富西貴的說法,而孫家手握重權,恰好符合這個“貴”字!


    想到這裏,綠萍開口說道:“如果我的推測不錯的話,袁朗的一切身份資料都已經被他們清理幹淨了,你的助理,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盛如軒皺起了眉頭,他又站起來拿起電話催了兩句,很快,敲門聲就響起,助理和采購部的負責人都到了。結果可想而知,果然如綠萍說的那樣,袁朗這個人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都不再記得他,所有的資料文件上也沒有他的任何信息。若非綠萍是名練氣後期的修真者,估計連盛如軒都會懷疑袁朗這個人是她瞎編亂造出來的莫須有人物。


    綠萍來盛氏這一趟毫無收獲,反而還多了很多疑問,不管怎樣,她都決定親自去北方一趟查個究竟,可能,這又是幻境主人替她準備曆練之一呢?


    盛如軒覺得事情重大,居然有築基期高手潛入他們盛氏,這次是因為綠萍,他們才得以及時發現,還不知道以前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多少次呢!越想,盛如軒越坐立不安,所以綠萍提出告辭時,他並沒有挽留,匆匆告別之後,便趕去盛氏深處的小洋樓,向盛淩峰稟報此事。隱約地,盛如軒覺得華夏的修真界要變天了。


    綠萍一離開盛氏,便讓司機聯係陳佳燕,讓她幫忙訂了一張最近班次的機票,然後又告訴了汪展鵬和李舜娟,說她馬上要去帝都出差,歸期不定。


    李舜娟如今當紫菱早已嫁到了楚家,將關注的重心放在了汪展鵬和綠萍身上,聽說她又要出差很久,不免對“退休”在家享福,連累女兒到處奔波的汪展鵬有些怨言,汪展鵬因為沈隨心的醜聞事件,匆匆將公司丟給女兒而自己躲在家裏不出門,本就心中對綠萍有愧,被李舜娟一埋怨,更是心虛,便好言好語的哄著李舜娟,最後幹脆做出去帝都旅遊的決定,“綠萍忙她的公事,咱倆當咱倆的觀光客,最多吃飯的時候碰個麵,既不會打擾到綠萍辦公,又能好好的放鬆放鬆。舜娟,這麽多年了,我也沒帶你到處去走走,偶爾的幾次,你也是圍著女兒轉,這次,咱們也去度度二人世界吧!”


    李舜娟自然不會反對這個一舉兩得的決定,而且在她心中,她也想離紫菱遠一點,現在的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與這個讓她失望透頂的女兒相處,也許,遠離了她,她就能學著長大,學著懂事了吧!


    兩人做了這個決定後,並沒有告知綠萍和紫菱,隻是跟守在家裏的阿秀說了一聲。對於綠萍,兩人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對於紫菱,兩人則是默契地選擇了遺忘,反正,隻要她與楚濂不鬧矛盾,也不會想起他們這對父母,而且,她才剛剛惹出了大禍,按以前的規律,至少能安分一個月,一個月時間,足夠他們去帝都一個來回了。


    於是,綠萍前腳登機去了帝都,汪展鵬和李舜娟後腳就買了票帶著行李去帝都旅遊了。


    綠萍是不用手機的,所以等她坐上了飛機後,便暫時地鬆了口氣。她緊趕慢趕的登機離開魔都,無非就是怕盛氏知道她要去北方後,邀她同路。他們的目的地相同,又是合作夥伴關係,若是他們開了口,綠萍還真不好拒絕,但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實在不想與華夏的修士一塊兒曆練,束手束腳不說,遇到天材地寶說不定還會撕破臉,無論怎麽看,都還是單獨行動最好。


    這還是綠萍第一次坐飛機,雖然同樣是騰雲駕霧,但感覺卻安全不同。不說別的,人要悶在封閉的空間裏幾個鍾頭,還要用安全帶緊緊地綁在椅子上,唉,綠萍真是無比的懷念過去啊!


    不過,飛機的速度的確要比火車的快很多,天還沒亮,綠萍就已經站在了帝都的車道旁。隨手打了輛車,她就直往西城區奔去。綠萍感應了一下袁朗身上的那縷神識,雖然方位有些變化,但範圍依舊還在西城區,相信隻要距離更接近一些,綠萍就能對他的情況了若指掌了!


    袁朗,他到底是誰呢?


    西城區最北邊圖吳山腰的一座三層樓別墅裏,燈火輝煌。


    別墅外麵一片漆黑,隻隱約看得見些高高低低的樹木,挺拔的守衛在別墅四周,別墅裏的燈光很亮,卻似乎被什麽東西禁錮住了,隻透得出一層淡淡的白芒,將地上樹影的棱角變得模糊無比,晃眼一看,就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怪在群魔亂舞。


    屋內,一個坐著都能讓人感覺他身材挺拔的男人依著吧台,手裏舉著酒杯,輕輕地晃動著裏麵琥珀色的酒精,他的雙眼就這樣盯著液體因晃動在杯壁上留下的一圈圈水痕。


    音樂聲震耳欲聾,伴隨著舞池內各種各樣的鬼哭狼嚎,即使是個聾子都快要受不了了,而他卻不為所動地繼續晃動著酒杯。


    “四哥,怎麽不下去玩玩?”一個染著黃毛,耳上穿著無數耳洞,一身非主流打扮,卻因長了一張討喜的臉,讓人厭惡不起來的年輕男子嘶吼著問道,可惜,聲音再大,也蓋不過屋內的音樂聲,他隻得走近吧台,邊隨著音樂扭動邊挨著挺拔男子坐了下來,“又不是在出任務,裝什麽假正經啊?”


    被稱作“四哥”的男子仿似沒聽到他說話似的,繼續盯著杯內的酒精晃動著,那一圈又一圈的光暈,讓本就喝了不少的黃毛男子覺得頭暈,他晃了晃頭,覺得自己好像忽然就醉了,趕緊搖搖晃晃地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一把搶過四哥手裏的酒杯,“四哥,別晃了,再晃全屋的人都要被你晃倒了!”


    酒杯被人搶走,四哥也不著急,輕輕一轉,就和黃毛男子正對著臉,之前緊緊盯酒杯的雙眼,現在開始牢牢地盯著黃毛男子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舞池燈光閃爍,他眼中隱約閃動著銀灰色的光芒。


    黃毛男子在四哥與他眼睛對上的那一瞬間,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動作誇張的跳了起來,邊跳還邊用手擋住眼睛,“別看我,別看我!我把酒杯還你還不行嗎?我錯了孫少,我宋鬱文認錯了還不行嗎,孫廷煥四少爺!”


    孫廷煥聞言動作不變,眼中銀灰色的光芒卻消失了,他麵無表情地接過黃毛男子雙手恭敬地遞過來的酒杯,轉過身去,繼續之前搖晃酒杯的動作。


    宋鬱文見他又成了這樣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打又打不過他,鬥法又沒他厲害,隻能歎了口氣,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給自己也倒了杯酒,坐在他身邊喝起了悶酒。


    “今年是最後一年了!”孫廷煥終於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宋鬱文卻聽懂了,他頓了一下,接著就舉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眼中的輕浮變得晦暗不明。


    “我知道,她是我姐,她的事,我比你清楚!”皺著眉頭,硬吞下澀口芳醇的琥珀色美酒後,宋鬱文才狠狠地回了孫廷煥一句。


    “嗬!”孫廷煥嗤笑出聲,終於停下了手中晃酒的動作,轉過頭直望進宋鬱文的眼底,冷冷地開口,“她是我的妻,她的事,我最清楚!”


    宋鬱文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扔下酒杯,忽然向身旁的孫廷煥發難,雙手迅雷般地抓住了孫廷煥的衣領,雙眼通紅地吼出:“她是你的妻,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嗎?當初你為什麽不讓海倫咬她一口,為什麽?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就還活著,還活蹦亂跳的在舞池裏跳舞,tmd,當初要不是你,我姐就不會死了,她永遠都不會死了!”


    吼道最後,宋鬱文的聲音有了一絲哽咽。孫廷煥一動不動,任由宋鬱文將他勒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臉上漸漸變得通紅,青筋都冒了出來。


    終於,宋鬱文鬆開了雙手,他痛苦地將雙手插.入那一頭耀眼的黃發,頭砰砰砰地往吧台上撞著!孫廷煥既不勸阻宋鬱文的自殘行為,也不整理變得淩亂不堪的衣領,默默地轉過身去,又拿起了那杯酒,開始晃動起來。


    “我寧願她死,也不願她變成見不得光,吃不了美食的鬼!”


    聲音雖小,卻一字不漏地傳入了宋鬱文的耳中,他猛地抬起頭,一雙通紅的眼睛望向孫廷煥,孫廷煥將手中的酒杯遞給了額頭通紅的宋鬱文,然後自己又另倒了一杯酒,輕輕地往宋鬱文手中的酒杯上一撞,“放心,我已經找到合適的載體了,再過不久,雪筠她,就能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支持正版,支持原創,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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