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獨步搖的人就已經先飛奔過女眷那邊,卻先一步有人將獨步搖的動作攔了下來,似乎早在之前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下正想出手,另有一人將大皇子攔獨步搖的動作給截了下來,兩人當場交了一招。


    獨步搖來到女眷這邊,就已見橫躺在地麵上的幾乎是所有的女眷,口中吐著白沫,身子抽搐得厲害。


    似乎剛剛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所導致,但這裏是皇宴,又有誰敢在皇宴之上下毒?或者明確的說,是誰有這個能耐在皇宴前不知不覺的下毒。


    下一稱,獨步搖猛然回頭,看向大皇子的方向。


    對上獨步搖晶亮的黑瞳,大皇子心跳猛地一滯,剛剛見獨步搖突然動作,他也是下意識的出手,李傾攔下他時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處。


    皇帝如鷹潭的眼神淡淡掃向大皇子的這個方向,這時的大皇子更為惱悔。


    今日是皇帝的壽宴,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可見皇帝心中有多麽的惱怒。當然,在外人看來是這般。


    頓時間整個壽陽殿亂成一團,皇帝拍案而起,怒氣衝腔,“大膽,敢在朕的壽宴上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來人啊,給朕將殿門閉上,一個都不許踏出殿門半步。”


    殿門待立的太監與宮女聞言,不由分說按著皇帝的意思將四道殿門紛紛緊閉合上,發出砰砰幾聲響,震得滿殿的人一顫。


    “顧太醫,鄭太醫,爾等上前去瞧瞧,看看她們中的是何毒。”皇帝冷著臉,聲音帶著怒意。


    一直在宴中的太醫們一得令,魏魏顫顫地上前,又令數名宮女上前去將女眷扶坐在剛擺出來的矮榻上。


    獨步搖站在數步開外,冷眼看著他們忙裏忙外,大殿的氣氛瞬時也壓抑得可怕,特別是女眷那邊,沒有被殃及的女眷們早就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無助地看著這一幕。


    場麵一下子就被清理幹淨,但所有人都不能離開壽陽殿半步。(.無彈窗廣告)


    獨步搖的心跳已經得已平複,神色複雜地看向墨竹兒。


    墨竹兒接收到獨步搖尋問的視線,暗暗衝著她搖頭。


    這些人被毒不要緊,最要緊的還是墨竹兒坐的是女賓席,這計較下來,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墨竹兒。


    男賓那邊已經過來按撫著女眷,將其帶離那片生事之地,相扶看著,無人敢出聲。


    中毒者共計數百人,有一個正巧是周家的正牌夫人和嫡女周凝惠,雖然墨竹兒與周世家所坐的位置有些遠,但下毒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何?鄭太醫,我夫人和女兒她們……”周家主急抓住鄭太醫不放,急問。


    中毒者剛巧是墨竹兒上半部分的嫡係,其中也包括了將軍府中的人,也正是說,一些重臣家的女眷都被人無形中下了毒。


    獨步搖環繞一周,皇室女眷那邊無事,也彼是鬆了一口氣。


    皇室女眷沒有一個無事,這說明了什麽?深思間,李傾已經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道:“有我在,不會有事。”


    心中一暖,卻也是苦澀一笑,暗暗衝他搖頭,“這點小事我還處理得來,你現在不適合參和進來。實在不行了,你再出手也不遲。”


    突發事件本就帶著一股不尋常味道,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墨竹兒並非是她獨步搖,算錯了這一步,也算是失敗了一步。


    李傾若再參和進這件事,皇帝一定會拿其做大文章。居時,李傾的地位就是一落千丈,這部分女眷都是一些重臣家屬。


    她也是為了李傾著想,他與皇帝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情份在,想必他心裏也不願意就此翻臉。


    或者,在李傾的心裏邊,還是有些不願相信以往疼他愛他的皇叔會他下重手。


    獨步搖知道那些情感是他最柔弱的地方,當年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親自參與,卻也能想到,當時皇帝為了護他逃出琰國是付出了怎樣的慘重代價。


    而這一出,擺明了是衝著獨步搖來的。


    李傾冰眸深深低望著她,默不作聲,也算是默許了獨步搖。


    “顧太醫,我母親她如何了?是否還有救?”黎雅逸沉聲問對麵的顧太醫。皇室裏的太醫過少,根本就顧不來這麽多人,而且,他們醫術並不如何高明,水平也極為限,就算查得毒源也無解。


    鬆開李傾的手,獨步搖皺眉望著一幕。


    顧太醫隻是搖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刹了黎雅逸。


    “顧太醫?她們中的是何毒?”黎雅逸已經失了鎮靜,冷聲再問。


    中毒者已經不再吐白沫,但麵色卻越發青黑,看起來真的像是中了劇毒,氣息也浮弱。


    顧太醫抹汗,各大重臣連翻施壓尋問,而他們卻查無所查,可見此毒之厲害。


    “顧太醫,鄭太醫――速速講來。”皇帝沉吟片刻,還是令他們說明情況。這些人若是在這裏出了問題,這些臣子們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是!”顧太醫與鄭太醫是太醫院院首,十幾名初入宮門不久的太醫們也是以他們二人為首向皇帝叩首。


    “小姐――”墨竹兒靠近上來,擔憂地看向獨步搖。


    獨步搖暗暗搖頭,就算她們知道毒是什麽,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說出來。


    這是獨步搖手中毒藥之一的醉生離,有麻痹的作用,藥中散著酒香,最適合混和著酒水飲用,有武功的人也不易察覺。


    神經一旦被麻痹住,就會出現抽搐吐白沫的狀況,中毒者,不過一個時辰就會斃命,若有神功者,或許還可以以功力散發,然後將其逼出或是壓製毒發的時辰。


    但如今中毒者是一些婦女,完全無功力可言,這根本就是想要她們的命。


    “醉生離,中毒者當場抽搐吐白沫,麵色呈青黑,再過半個時辰,她們的痛苦全無,腦袋停止在空白階段,之後便就是安詳。如同一個人喝醉了酒,在自己的夢中永寧安死。”獨步搖踏前幾步,臨近躺靠在矮榻上的女眷。


    獨步搖一出聲,就截斷了太醫要出口的話。


    聽到獨步搖說出毒素來源,不由一驚,她隻是融著百步之遙看了幾眼,卻未上前細細檢查,就能細說出毒源和後果。


    眾人一驚。


    黎雅逸皺眉,“可有解?”


    獨步搖也不搖頭也不點頭,而是伸出手,觸及到周氏的脈腕上,看著白玉手指覆上周氏的手腕,又見她不言不語的,黎雅逸多少也有點擔憂。


    “中此毒者隻能活過一個時辰。”獨步搖淡淡道來。


    “什麽?”被毒害的家屬的臣子們大驚失色,不可致信地看向獨步搖。


    “那我母親她――”黎雅逸神色赫然大變。


    獨步搖也沒看他,淡聲道:“此毒無解。”


    此毒無解?


    全場嘩然,皇帝皺眉,陰沉著臉色看向獨步搖。


    “什麽意思?”黎雅逸急急問,驀然抬頭眼裏有了些顫意,畢竟對方是他的親生母親。


    似乎是聽到了黎雅逸言語中的顫意,獨步搖也陡地眯著眸光深深地看著黎雅逸,在他的眼裏,獨步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黎雅逸也無遐顧及獨步搖那一眼的深意,心向已亂。


    “字麵上的意思。”獨步搖淡淡收回那一眼,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


    獨步搖鬆開周氏的手起身,驀然又被黎雅逸一扣,麵色上已經有了點惱怒。獨步搖眯了眯眼,這一眼看回來,比剛剛更有別樣的深意。


    “你怎麽會知道此毒?而且――”黎雅逸麵帶憤然地看向墨竹兒,那意思十分的明顯。不光是獨步搖知道,就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清楚楚看清黎雅逸眼中的那個意思。


    沒來由的,獨步搖心裏邊也生了一股怒火,但她隱藏得很好,沒有任何表露。


    而是很認真地盯著麵前的黎雅逸,心腔透著一股涼意。


    李傾抬步,麵色陰鬱地看著黎雅逸扣住獨步搖的手腕處。感受到身後人那股清晰的殺氣,獨步搖回頭暗暗衝李傾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亂來。


    “難不成這毒真是你墨家投的?”大皇子先聲奪人,完全點亮了眾人心中的那一層層薄薄的迷茫。


    大皇子的聲音在壽陽殿內清晰的回響著,透著一股寒氣,擊入眾人的心湖,如驚濤駭浪而來。


    在沒有人出聲之前,或許這些大臣們還能忍上一忍,如今一聽到大皇子出言,都不由將目投放在墨竹兒與獨步搖之間來回,那意思十分的明顯。


    獨步搖心中冷曬,回頭眯眼看著仍是一臉陰沉的黎雅逸。


    “是她的墨家,如若不是,她又怎麽會說出此毒的來源?除了墨家想必不會有人能用得這些我們根本就不認識的毒藥。”一個大臣喝指獨步搖,言語之間就想著要衝向獨步搖。


    “如今,你們墨家是不是該給交待?”周家主起身,神情冷冷地看向獨步搖,將罪責推向獨步搖。


    “周家主,盧大人,話需甚言。”李傾從旁出聲。


    現在所有不利都指向墨家,墨竹兒狠狠地皺眉頭,見獨步搖一臉自若,像無事人般站在那兒,一下子她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獨步搖沒有任何指示之前,墨竹兒心裏再有些什麽計較也不能擅自做決定。


    李傾一出聲,壽陽殿內的氣息更是壓抑得可怕,氣都不敢通一聲,時辰卻是一點一滴的溜過去。


    再過一個時辰,這些女眷都得死。


    就像是緊崩著的弦,等著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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