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於地麵,隔著老遠,看著亭中的一切,獨步搖嘴角死死地抿著。(.)


    沒想到這些人最終還是出手了,即使她躲得老遠,這些人還是籌備著一切等著自己回來往網裏鑽。


    “哧哧哧――”


    踏著雪往著亭中方向走去。


    然後很不意外的看到男人正沏著酒香,往對方座上推了過去,挑著笑伸手示意她就坐。


    “步搖你這一年多來變化實在是大,久別重逢,沒有什麽可招待的,冰寒雪地的,唯有這熱酒香才能讓彼此冰冷的心得到些溫度!”男人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好聽,但卻愣是隱著一股寒冰之氣。


    獨步搖收斂起全身的冷寒,若無其事地走進亭子,兩人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樣,隨意隨心!


    掀開袍子一角,悠然坐下,也不客氣地執起他剛沏下的熱酒,飲下。


    “步搖你就不怕我在裏邊下毒?”對方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的動作,別有興味地道。


    獨步搖卻笑了,挑了挑眼角,淡定地回問,“你若真的毒得倒我獨步搖,改天我就拜在你門下,尊稱你一聲師父!”


    對方肆意而笑,對獨步搖下毒,那簡直是多此一舉。


    不過,沒有人知道,雖然獨步搖百毒不侵,但是有一種東西卻不是她這個身體能控製得了的,比如她近年來一直在研究的春藥。


    她的身體再如何百毒不侵,唯獨這毒抵抗不了,當然,外界是無人知道的,除了她自己知道外,無人知曉。


    隻要是她的弱點,獨步搖都不會輕易的暴露出來,這對她十分的不利。


    “說得沒錯!對步搖你下手,簡直就是給自己尋死路無區別!”又替她得新滿上一杯,邪魅一笑。


    獨步搖淡淡地飲下一杯,亭外風雪吹拂,甚是冰寒,亭內卻是溫如春。


    看著對麵仍然是男裝打扮的獨步搖,男人無聲歎息,想看到這個女人著女裝的樣子,怕是等不到了。


    獨步搖似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放下杯子,看著他給自己再滿上,熱氣嫋嫋升騰,淡淡道:“十五殿下這煮酒的功夫果然不淺!”


    納蘭玄天淡淡而笑,“怎麽樣,對比步搖你的煮酒功夫如何?我可記得,步搖你可是最愛在冬日裏煮酒,這一年多來,我可是學了許久,請教了好些人,才知道,原來煮酒還是需要些功夫的!”


    對上納蘭玄天深不可測的眼神,獨步搖未做任何表達,煮出來的酒香的確是不錯,難怪她會覺得熟悉,原來當時在墨家時偷學她的煮酒方法。也不知他今日特地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是想讓自己知道他一直在想著自己?當然,獨步搖還沒有這麽自戀到以為納蘭玄天是暗戀自己。


    她隻是想著,他這一年多來是不是一直在想著如何對付自己,或者是李傾。


    心裏雖是這般想來,表麵上卻仍是微笑著。


    “難得讓十五殿下掛念!實在是步搖的榮幸!”既然對方沒有提今夜約在此處相見的理由,她也耐得住性子跟對方拚一下。


    “那麽,這一年多來,步搖可有掛念我這個梅枝定情之人!”眯著一雙眼睛,微傾下身子,嘴角挑著邪笑。


    獨步搖舉到一半的動作就這麽定住,眼神暗了暗,有那麽一瞬間,納蘭玄天以為自己那隻白玉杯子保不住的時候,獨步搖卻是麵無表情地飲下了酒水,淡淡地瞟著他,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生氣的前兆。


    “當然!沒有理由十五殿下掛念在下,而在下卻不曾掛念。這一年來,我可是真心將殿下放在心底裏呢,如今得見,如是忘眼欲穿才能換來!”獨步搖麵無表情地道出肉麻有些惡心的情話來。


    沒有料定獨步搖會說出這些話來,納蘭玄天愣了愣,然後就是大肆而笑,震得亭外的冰雪頻頻掉落。


    獨步搖亦是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子,在溫火上繼續再煮了半會才往自己懷中倒滿,自然地飲起來,臉不紅心不跳。


    “難得步搖與我的想法是一致的,來!”舉著懷,兩人相碰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響,“不過,這話要是讓琰皇子聽了去,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步搖你就不怕?”


    後邊的話是試探也是今日他目的的開頭,問得很有含意。


    但獨步搖卻愣是裝作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眉心一揚,“誤會?你我之間怎麽可能是誤會呢,十五殿下莫不是忘了?我們可是當著眾人的麵訂下情緣呢!怎麽,十五殿下還想與步搖偷偷模模不成?”


    納蘭玄天又是一愣,出其不意的,今夜的獨步搖很好相處,很特別!特別是她說的那些話,呃,怎麽說呢,總讓人覺得有些怪味!


    這絕對不是調情,在獨步搖麵前,能調情的恐怕隻有那個鬼麵男人麵前。


    想到此,納蘭玄天隻覺一股冰寒之氣從腳底竄上頭頂。


    深如淵的眼眯了眯,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剛舉起,想到剛剛獨步搖碰過瓶子,愣了半會,放回去沒心情再飲。


    獨步搖將對方細微的動作看在眼裏,沒有在意,仍是有一懷沒一杯的喝著。


    亭子裏突然清寂了下來,帶著點詭異!


    納蘭玄天傾著身子,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敲在冰冷堅硬的桌麵上,看著獨步搖那淡定自若的神情。


    勢有一種,你不說話我也不說的樣子。


    納蘭玄天無奈一笑,伸手將麵前涼透的酒水飲盡,“步搖就不問問我今日約你在此處,是所謂何事?”


    很耐人尋味的問法!


    獨步搖眉也沒有抬一下,單手執杯繼續飲她的酒。


    呃,還是自己煮的酒比較順味一些!


    看著獨步搖那副樣子,納蘭玄天無奈不已,然後想到對方可是獨步搖,又不覺得意外了。


    琢磨了半會獨步搖的心思,這才重心開口。


    “聽說蘇公子回朝之路被人截了,還受了傷,不知道步搖可有聽聞此事?”漫不經意地問,眼神直直地瞅著獨步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不曾放過一點。


    但沒想到的是,獨步搖聽到這個消息,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一點意外也沒有,轉而又釋然而笑。


    沒有事情可以瞞得過李傾的,而她就在他的身邊,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到了這裏,納蘭玄天也不再磨嘰。


    “步搖就這麽匆匆一個人前來赴約,難道就不怕這個時候等著你的是包圍軍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著?”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


    聽到這句話,獨步搖終於是抬起了頭來,深深地看著他,滲著寒意道:“十五皇子會這麽做嗎?”


    十五皇子同樣深深回望她,“對步搖,我怎麽可能用這麽粗魯的方式,你說是不是!”


    “哦?原來步搖已經在十五皇子的心裏生了根,難以拔除了!竟然還知道什麽叫做溫柔了!真是難得!”獨步搖挑挑唇,麵帶冷意!


    邪肆一揚唇,“當然!對步搖我怎麽不可能動粗,這細皮嫩肉的若是有什麽損傷,萬一意外劃傷了,我是會心疼的!”


    “那真是謝謝十五皇子的愛意了!步搖的皮厚,不怕殿下動粗!”獨步搖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地彈著酒杯,帶著一種貴族的漫不經心!


    這麽看著,背後映著一片黑暗的銀色,刹是迷人!


    一來一回間,“情話”間,獨步搖已經完全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要自己這個人。


    “我說了,我會心疼!也舍不得。”納蘭玄天突然站起身,執著酒,繞到獨步搖的身邊,居高臨下直視著獨步搖,黑暗裏,從他的眼珠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野心!


    獨步搖冷冷地挑唇。


    “十五皇子心底可真是善良,但是今夜殿下不動粗,恐怕得不到步搖呢!難道殿下不想要步搖了,嗯?”這話說得很有歧義,但著情人之間的呢喃。


    隻有兩人之間才明白,這些話的背後還著一種細柔的針正一針針的紮進他們各自的心底裏。


    他們都在試探著對方的底線,想要尋找著一種對自己有利的對策。


    “當然想要!若是步搖能乖乖到我的懷裏來,我會非常的樂意以及高興!”一手撐在桌上,另一手拿著酒杯,低著頭顱,用深色的眼睛看著她。


    很認真,從外人的眼裏看到的,是深意的癡情眼神。


    但是獨步搖非常的清楚的看到,那是一種非常陰冷的警告眼神。


    “哦?可是,我比較喜歡十五皇子向我主動,畢竟我是一個女人,臉皮薄,做不出投懷送抱的事!”


    “對琰皇子就做得出?”


    “他是個美人兒!讓人情不自禁,而殿下你與李美人是不同等次的,雖然十五皇子在步搖的心裏也生了根,等次還是十分的明顯凸出!”獨步搖聳聳肩,十分輕鬆地說道。


    “這麽說來,本殿下還真的得做出一些讓步搖也情不自禁的決定才是!”中空打了一個響指,黑暗中有不明顯的動靜排山倒海而來!


    獨步搖耳朵一動,眯著眼縫看著納蘭玄天,似笑非笑。


    “十五皇子還真是喜歡步搖,竟然搞這麽大的歡迎儀式!”


    納蘭玄天也是同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麽樣,對比琰皇子,我這陣仗是不是生生將他比了下去?現在,步搖是不是也該順應的投到本殿下的懷裏?”


    獨步搖依然自若地執懷淡飲,表情淡若,絲毫不受暗處突然多出這麽些高手而有慌意,表麵上更沒有什麽憤怒之類的。


    “十五皇子這麽急著將李美人比下去,就是為了得到步搖?”


    “正如你所見!”摸不準獨步搖的心理,納蘭玄天也揚著笑,順著她的話。


    “十五皇子可知道,李美人對我所言,是不一樣的,是特別的存在!無人能相比,就是你弄出這麽大的陣仗,他仍然生在我的心裏,正如殿下將步搖放在心裏是一樣的,怎麽也拔除不掉!”獨步搖的語氣十分緩慢,那頭連抬也沒抬一下。


    納蘭玄天眼神暗了暗,又重新坐回座上,從她的手中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上一杯,深深地看著她。


    “那步搖以為,我該如何做才能得到步搖的心?”帶著濃濃的調情意味,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他們這真的是在談論情感問題呢。


    獨步搖沒有再回答,而是將低下的頭抬起,看著納蘭玄天不動。


    納蘭玄天被她看得有些發毛,臉上的邪肆仍然不褪半分,也同樣回視著她。


    “十五皇子難道不知道,人隻有一顆心,而那顆心亦也隻能裝下一個人嗎?”話到了這裏,算是回應了納蘭玄天今日想要得到的答案。


    “砰!”


    被納蘭玄天捏大手心裏的酒懷就這麽碎在手裏,酒正滴落,霜氣沾染,亭內的氣氛從溫暖到冰點。


    瞬間的轉變,也讓周圍的人做足了準備,全身緊繃。


    “納蘭玄天――有些東西用在別人身上會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用在我獨步搖身上,隻會物得其反,不會有好結果。”最後幾字一落,那個神情淡淡的女子以淩厲之勢轉過頭來,用陰森冰冷的眼神勾住他。


    “哦,那麽說來,步搖是不想換個人了。其實我長得也不賴,對比那冷冰冰的人,還要有熱情,你整日麵對一具冷冰冰的鬼麵具,難道就不覺得悶?步搖是該想著換換口味了!”納蘭玄天邪氣地道。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十五殿下打扮得再花枝招展也不是我獨步搖的菜!各有所好,難道十五皇子不知道?”獨步搖挑挑唇,一本正經地道來。


    納蘭玄天一愣,嘴角狠狠抽了抽。


    “這麽說來,步搖小姐是不想妥協了。你的能力正是各國所需的,就算今日你能抵抗得了我東屬國,那麽兩個東屬,或者是三個東屬呢?步搖小姐當真有那個能耐應付?琰國看不到步搖小姐的好,我東屬卻完完全全的看到,還希望步搖小姐再好好的考慮一下。站在哪一邊,才能讓步搖你有更大的利益。”也不再是之前的那種語調,聲音一轉,連稱呼也跟著一變,像是換了另一個人。


    但這話中意思已經很明顯,納蘭玄天在威脅她。


    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她仍然隻身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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