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時可祿一。柳氏搖了搖頭,秦雨香和蘇幕遮在京城裏麵根本就沒人認識的人,誰會在她們死了這麽久之後才幫忙?更何況,當初下手的人是祿兒,如今祿兒已經被她處死,秦雨香的事情,除了上官如之外不會有人知道。


    莫非是薛氏發生了什麽意外?薛太師一怒之下,想要遷怒自己?柳氏心中焦急,可是薛氏,那可是上官如派人下的手。莫非,上官如決定過河拆橋,想要殺了她以絕後患?


    且不說柳氏心中如何忐忑不安,很快一群人就趕到了大理寺,上了公堂。那兩個女官將柳氏和容媽媽推到地上,兩人跪了下來,隻聽見耳邊響起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這是我們大理寺卿薛大人,你們的案子由他親自主審,還不快點拜見大人?”


    柳氏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大理寺掌管京城所有刑獄案件,大理寺卿更是從三品的大員,由他審理的,一般都是京城裏麵的重大案件,而自己這種情況,隻要一個少卿出麵便足夠了。而現在卻是大理寺卿親自來主審,這其中,莫非是有什麽蹊蹺?


    姓薛,莫非,是薛家的人?難道,真的是薛氏不好了,被薛太師發現了什麽,上官如更是將事情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嗎?


    腦子裏麵一片混亂,柳氏根本就忘記了要參見大人,直到耳邊響起了一個嚴厲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


    “堂下可是柳氏?”


    “正是民婦,民婦見過大人?”即使有些狼狽,柳氏還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盡量保持自己的優雅,柔柔弱弱地開口道。


    “秦氏,你看看此人,是否是你們要狀告的人?”


    “回稟大人,正是。”


    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柳氏聽到這個聲音,驚駭地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一旁的兩人,神色蒼白。一旁的容媽媽更是失態地大叫了一聲,跌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


    “鬼啊?”


    “柳姨娘,容媽媽,真是好久不見了?”蘇幕遮淡淡一笑,語氣之中卻充滿了冷意。看著柳氏和容媽媽這幅模樣,不得不說,她心裏著實很解氣。


    她們怎麽會沒事?怎麽會沒死?這不可能?明明當時已經看到了她們的屍體,莫非,這一切都是假的?蘇幕遮這個丫頭,居然有這樣大的本事?


    柳氏心中一團亂麻,腦子裏麵心念急轉,她知道,此時此刻不是追究秦雨香和蘇幕遮為什麽沒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這兩人活了下來,竟然跑到了大理寺狀告她謀殺,還這樣信心滿滿的模樣。莫非,她們手上握有自己的把柄作為證據?


    想到自己已經下手,把可能泄密的人和事都除掉,柳氏心中有了一份信心。無論如何,不管秦雨香和蘇幕遮如何指控,她咬死了都不會承認。想到這裏,她頓時轉過頭,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道:“姐姐,二小姐,沒想到你們還活著,老天保佑,這真是太好了?”


    “柳氏,如今有秦氏和其女一起,狀告你縱火殺人,你可認罪?”公堂之上,一身官服的大理寺卿響亮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四周的官差齊齊喊了一聲威武,氣勢恢宏,讓人心中一顫,情不自禁地心生懼意。


    容媽媽沒見過大場麵,當即便弱了氣勢,柳氏卻深諳此道,臉上依然不動神色。她知道,一旦慌了亂了,自己就會處於劣勢。


    “大人,妾身冤枉啊?那天晚上妾身因為被秦氏推到流產,危在旦夕,那個時候身邊還有丫鬟婆子和大夫陪著,怎麽有機會縱火殺人呢?這件事情,奴婢身邊的嬤嬤,還有府上的丫鬟和大夫,都可以作證?”


    柳氏柔弱地開口辯解,說完,又用一種不敢置信地目光,委屈地看著秦雨香和蘇幕遮兩人:“真的不是我做的,姐姐讓我流了產,是我肚子裏麵的孩子命不好。可是姐姐,二小姐,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冤枉我?”


    “是啊是啊,奴婢可以作證,我們家夫人真的是冤枉的?她當時都昏迷不醒,怎麽可能會害人呢?”容媽媽也反應了過來,立刻開口辯駁道。她知道,自己和柳氏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柳氏設計的好多事情都是她親自去做的,若是柳氏出了事,自己也逃不掉。


    任由柳氏和容媽媽喊得再凶,蘇幕遮臉上卻不為所動,好不容易抓了一個措手不及,她怎麽可能讓柳氏有反擊的機會?當即便沉聲道:“大人,小女有證人可以證明,的確是柳氏派人所為?”


    “宣?”


    柳氏心中一驚,十指深陷掌心而不自知,聽到蘇幕遮說的這個證人,她心中頓時慌了,眼神迅速地落在了容媽媽身上。隻見容媽媽也是滿臉的驚駭,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祿兒,如果蘇幕遮這樣鎮定,莫非祿兒也沒死?


    當她們看到在官差的帶領下走過來的兩人,這才終於齊齊變了臉色。


    “奴婢祿兒(奴才李全),參見大人?”


    “李全,祿兒,蘇二小姐說,你們能夠證明,是柳氏派人縱火謀殺秦氏和她,是也不是?”大理寺卿薛大人目光威嚴地盯著兩人,李全和祿兒看到柳氏的一刹那,臉上的神色都顯得有些慌亂。倒是祿兒最先回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回稟大人,奴婢本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隻是因為不受二小姐重視,奴婢就生了二心。正巧容媽媽來找到奴婢,說隻要奴婢答應了為柳姨娘做事,在聽雨閣放火,再對外說是二小姐自焚。就讓奴婢到柳姨娘身邊做個一等大丫鬟,還會提拔奴婢的男人當管事。奴婢一時鬼迷了心竅,就答應了——”


    “你胡說?大人,妾身冤枉啊?祿兒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是為她著想,她說的話怎麽能相信呢?這是誣陷?”祿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氏激動地打斷了,一旁的容媽媽也立刻開口道:“是啊,我們家夫人真是太冤枉了,青天大老爺啊,你可一定得為我們夫人做主,千萬不能聽信讒言啊?”


    “都給我閉嘴?肅靜?本大人問話,你們隻管回答便是,不準隨意吵鬧,擾亂公堂秩序?再有下次插嘴,每人二十大板?”響亮地拍打了一聲驚堂木,薛大人厲聲開口,頓時讓柳氏和容媽媽都歇了聲。二十大板足以要了人半條命了,她們可不會那麽傻的自討苦吃。


    “祿兒,繼續說?”


    “是,大人?奴婢絕對沒有說謊,當時容媽媽讓奴婢的男人去外麵買了蒙汗藥,讓奴婢下在聽雨閣其他下人的飲食裏麵,晚上的時候,奴婢值夜,我男人便帶著從外麵買的桐油倒在了聽雨閣。奴婢鬼迷心竅,做下了這等助紂為虐之事,一直都心有不安。卻沒想到,柳姨娘根本就沒有重用奴婢的心思,反而派人想要殺了奴婢滅口。”


    “是啊大人,小的李全,是祿兒的男人。當日的確是容媽媽吩咐小的買了蒙汗藥和桐油,許諾了奴才管事的位置,奴才這才和祿兒裏應外合,做下了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柳姨娘派人要害我們,反而是二小姐和二夫人出手相助,我們二人實在是內疚不已,這才決定出堂作證。”


    祿兒和李全每說一句,柳氏和容媽媽臉上的神色就更加白了一分,狠狠地抓緊了容媽媽的手,柳氏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記住了,不管怎麽樣,都不準承認?一旦承認了,我們就輸了?”


    待兩人說完,薛大人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落在了柳氏兩人身上:“即是如此,柳氏,你還有什麽話說?”


    “大人,妾身不服?這祿兒是二小姐身邊人,自從二小姐和二夫人出事之後,我好心安排她到我的身邊做活,誰知道她卻整日想著偷殲耍滑,甚至還偷盜主子的財物。那李全掌管府上的采買,也是聯合祿兒一起從中貪汙,妾身處置這樣的下人,如何能說得上是殺人滅口呢?更何況,祿兒向來和二小姐感情深厚,她說的話怎能當真?若真是我下令,可有什麽證據?若是沒有證據,妾身萬萬不能接受這樣的汙蔑?”


    “若是真的要追究,也該妾身狀告秦氏,處心積慮,謀害妾身腹中骨肉?如今秦氏未死,妾身請大人做主,殺人償命?”柳氏目光灼灼,咄咄逼人的看著蘇幕遮和秦雨香,這番氣勢,不愧是蘇世傑身邊最倚重的女人,即使到了這種情況之下,也絲毫不見慌亂,口齒清楚,一下子就將局麵扭轉了過來。


    蘇幕遮暗自驚歎柳氏的厲害,隻可惜,她們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柳氏再怎麽張牙舞爪,也休想翻身?


    “柳姨娘,你說我娘謀害了你腹中骨肉,可是我倒是想知道,我爹因為傷了身子,早在三年前便已經不能生育,你這肚子裏麵的孩子,是怎麽懷出來的?”蘇幕遮冷笑一聲,對著柳氏厲聲反問,身上的氣勢更猛,步步緊逼?


    “你胡說八道?”


    柳氏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神色劇變,就連語氣都輕顫起來。怎麽可能,蘇幕遮她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情?難道,上官如沒有來得及處置致遠大師,已經被她們知道了真相了嗎?不,不會的,蘇幕遮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一定是她在出言詐自己,一定是?


    “二小姐,我好歹也是你的姨娘,你怎麽能這樣往我身上潑髒水?”柳氏強自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能如此硬撐,倒是讓蘇幕遮刮目相看了。卻也更加地堅定了,要除掉她的決心?


    “大人,奴婢不但有證人,還有證據可以證明,柳氏沒有懷孕,而是利用肚子的假胎,陷害我娘親,再讓人推我娘下水,意圖謀害我娘姓命。”


    蘇幕遮沉聲開口,理都沒理柳氏的反應,薛大人應了她的要求,招來了證人。看著出現在大堂之上的致遠大師,柳氏強裝的鎮定終於有了一絲動搖,她狠狠地盯著那個看起來慈祥可親的和尚,心中在叫囂著,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殺了他以絕後患。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也做不到。死死地咬著嘴唇,柳氏的嘴角已經溢出了血跡,血腥味道和刺痛,讓她漸漸地恢複了一絲神智。不,她不能就這樣垮了,絕對不能承認,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切,怎麽就這樣讓它消失?


    “貧僧致遠,見過薛大人?”


    “大師快快請起,您是得道高僧,不用多禮。大師,本官辦案也不與你客套,請問蘇二小姐說的事情,是否屬實?”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蘇世傑蘇大人乃是貧僧多年好友,早年他曾經被山賊砍傷,由於沒能得到及時的休養,的確是在三年前,便已經不能讓女子有孕了。貧僧與蘇大人相交一場,不忍開口,便提議讓他將鄉下的嫡子接到身邊,也能有香火傳承。”


    致遠大師淡淡地開口,目光落在柳氏那怨恨惡毒的視線之中,卻隻是微微地歎息了一聲,目露憐憫。


    “多謝大師願意為小女子做主,大人,大師德高望重,由於知道這個秘密,還險些慘遭殺手。此事,定是柳氏所為?若是柳氏還想狡辯,隻要把大夫叫來,一診脈便知?”蘇幕遮沉聲道,看著柳氏的眼中,充滿了不屑和鄙視。


    “此言有理,來人——”vgi8。


    “不用了?”柳氏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艱難地開口道:“大人,妾身承認,妾身的確沒有懷孕。可是——”


    “你說什麽?”


    一個不敢置信的聲音猛的響了起來,柳氏隻覺得腦子裏麵轟隆一聲,神色驀地變得慘白,呆愣地看著那個從門口出現的男人。蘇幕遮將她的臉色看在眼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時間可真是湊巧,蘇世傑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不是嗎?


    “老、、老爺、、、你、、、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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