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茹哼了一聲,說:“爺終於問出這句話了,我就知道,爺心裏還是懷疑我呢。”


    康熙有些尷尬,他心中是有些疑惑的,這麽多年,茹兒都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愛意,卻是在廢太子之後表現出來了,由不得他不亂想。


    成茹不等康熙開口,自顧自說道:“說真的,老七和老十一當不當太子我都是無所謂的,我從小對他們的教導就是,以後長大了,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對他們有什麽硬性的要求。路,是需要自己去選擇的,而每個人,也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如果老七和老十一想要當太子,我會讚同,我手裏的資源他們可以動用,但是我不會給予他們指點,一切都需要他們自己去掙得。因為我知道,太子不是那麽好當的,皇帝就更不好當了。或者可以說,當一個皇帝容易,當一個好皇帝卻不容易。我不希望後世人指著我的脊梁骨說我教出一個昏君。”


    康熙眼中的猜疑慢慢的消散,眼神清明中帶著點點愧疚:“茹兒,抱歉,朕不該懷疑你的。”


    成茹莞爾一笑:“爺這句話說得太早了,我要告訴你的是,祐兒他對太子之位是有意思的!”


    康熙心中一震,眼神複雜的看著成茹,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氣,搖頭失笑:“茹兒說的是,不想當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既然老七他對太子之位有意,那就讓朕好好的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勝任太子之位吧!如果他能夠通過朕的考驗,那麽朕就把這個皇位傳給他又何妨?可若是他不能通過朕的考驗,那麽,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為了我愛新覺羅家族的傳承,朕也是不會將皇位傳給他的!”


    話音一轉,康熙沉聲道:“當然,在朕大限之前,朕會安排好你和兩個孩子的將來的。”


    成茹很想說我們不需要你的安排也能過得逍遙自在,不過這是他作為丈夫和阿瑪對她和孩子們的一點心意,她愉悅的接受了。


    在康熙看來,胤祐對太子之位有想法,這就是兩人之間最大的秘密了,而成茹居然連這樣的秘密也願意對他坦白,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麽隔閡了。自此,康熙對成茹更加的敞開了胸懷。


    成茹感受到康熙心情的愉悅,趁機說道:“我到底是撫養了敦恪近十年,已經將她當做自己親生的女兒一般疼愛。就是溫恪,當年也時常到永壽宮來做客,我也是很喜愛她的。經過了十三這次的事情,溫恪和敦恪在蒙古肯定也會受到一些影響。爺給她們一些恩典吧,也省得她們在蒙古被人看輕。”


    對於幾個女兒,康熙還是很疼愛的。尤其是敦恪,因為成茹的緣故,康熙對她也是愛屋及烏。當年她住在永壽宮的時候,康熙時常駕臨永壽宮,和敦恪相處的時間也比較多。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康熙和敦恪相處久了,敦恪又是極其聰慧乖巧的性子,父女兩個之間的感情也很是深厚。


    此時,聽成茹說起對溫恪和敦恪的擔心,康熙點點頭:“茹兒說的是,蒙古人最是喜歡見風使舵,朕的女兒不能讓他們輕賤了。溫恪不是已經懷著孩子了麽,明天朕就讓人提前把給小外孫的禮物送過去。敦恪那裏朕也送些她喜歡的東西過去,希望她在蒙古也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成茹笑了:“還是爺想得周到,隻要爺表現出對她們的看重,額駙們就不敢對她們無禮了。”


    成茹不知道,她的一時善心竟然挽救了溫恪和敦恪的性命。若不是康熙派人到兩個部落給溫恪和敦恪賜下了許多的賞賜,溫恪在此次生產時,就會因為蒙古人的不作為,使得她難產而亡,而敦恪,也會在年底因為發現了額駙和其姐姐的奸情而被害死。


    且說胤祦那日對胤祥說了要求皇阿瑪放他出來之後,胤祥起先還有一點點期盼,他知道皇阿瑪對七哥喝十一哥是不同的,他能分辨得出,皇阿瑪對七哥喝十一哥的感情,和對他們的感情是不同的。他覺得,如果十一哥開口的話,皇阿瑪說不定還真的會放他出去。


    可是三天過去了,胤祥就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心中苦笑,他這次犯的錯太大了,皇阿瑪不原諒他才是正常的。


    心裏煩悶,但是他已經不再借酒消愁了。十一哥說的對,借酒消愁隻會愁更愁。他現在心煩的時候,就舞劍,直到把自己折騰得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那就能沉沉的睡去,再也不用煩惱這個煩惱那個了。


    胤祦和梁九功一路來到養蜂夾道的時候,就看到胤祥在那裏拿著一柄木劍練劍,雖然整個人都在騰挪閃移著,散發出來的氣息卻非常的孤寂蕭瑟。


    胤祦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由得搖搖頭,一個人心中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負麵情緒呢?知道胤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發泄出來,對他的身體不好,胤祦折了一根樹枝大叫一聲:“十三弟,看招!”


    感覺到危險,胤祥條件反射的架住胤祦刺過來的樹枝,看到是他,雙眼都亮了:“好!十一哥,陪我練幾招!”


    “願意奉陪!”


    用劍招引領著胤祥發泄出心中的煩悶,直打了兩刻鍾,胤祦才一招將他製服,不等他反擊,就大聲道:“皇阿瑪有旨意,十三弟快接旨吧。”


    胤祥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梁九功,不由得大驚失色:“兒臣……兒臣接旨。”


    梁九功正色道:“萬歲爺讓奴婢問十三阿哥,你知錯嗎?”


    胤祥眼神微暗:“兒臣知錯……不過,就算再來一次,兒臣還是會這麽做的!不如此做,兒臣永遠也不能為額娘報仇。”


    “萬歲爺讓奴婢問十三阿哥,既已知錯,朕罰你在家抄寫孝敬萬遍,無詔不得進宮,你可服?”


    皇阿瑪這是原諒了自己還是沒有原諒?胤祥眼眶微紅,低頭道:“兒臣謝皇阿瑪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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