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辛氏夫人的身子突然出現了狀況的緣故,原本熱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大夫那裏甚至還一度傳來辛氏夫人生出死胎的消息,由於這突發事件造成部落裏所有人皆惶惶不安起來,部族裏的人擔心這樣不祥的事情會衝撞了白起大人和青夏大人這樣尊貴的客人,但愛妻心切的辛氏首領還是不顧部下的反對,懇切地在白起麵前請求道:“白起大人,青夏大人,請您幫幫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們的年紀都已經到了不敢稱為壯年的時候了,但天神還是感受到了我們年年祈禱的誠意,在我們年紀一大把的時候,賜了這個幸運的孩子給我們,可現在,無能的大夫竟然告訴我,夫人生出的,是一個死胎,就連大人也要性命不保……”


    “雖然我也很想能為你們做些什麽……”看著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為了妻子和孩子懇切相求的模樣,白起亦是輕歎了口氣,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本來……這就不是合乎常理的事,他還沒無所不能到,能夠管得了女人生產的事。


    “首領,您……您可不能急昏了頭腦啊!”別說是白起他們因為辛氏首領的請求而感到為難,就連那些辛氏部落的族人,都為自己的首領提出這樣荒唐的請求而驚慌不已,唯恐會因此褻瀆了他們尊貴的統治者白起大人,就算白起大人真的有什麽辦法,可女人生產,畢竟是汙穢的事,怎麽可以對白起大人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


    “白起……”孟青夏皺著眉,站在白起身邊,輕輕地扯了扯白起的袖子,她的小臉看上去也凝重得很,這也難怪了,無論是誰看到眼前這位在年齡上可以稱他為長輩的男人,為了自己性命垂危的妻子和孩子,在人們麵前老淚縱橫懇求的模樣,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於心不忍的,盡管……孟青夏也確實覺得,他對白起提出這樣的懇求,實在有些荒唐……


    那辛氏首領在眾人的勸阻下,已經有些神情恍惚了,隻時不時斥聲詢問部下關於妻子的情況,年年祭祀火神,從火神那裏千裏迢迢地帶來火種,近年來,部落裏的人丁也確實一直在興旺,他原本以為,在妻子年紀已經不小的時候,有了這個孩子,是天神的垂憐,可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會發展到了這樣糟糕的地步……


    他這般請求白起大人……也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啊。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雖然我也很惋惜,但卻不能如你所願,幫助你度過眼前的難關……”頓了頓,白起忽然側目看了眼同樣也正睜著一雙清亮的漆黑美目望著他的孟青夏,然後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對孟青夏的安撫:“我雖不能在這樣的事情上對你們有所幫助,但今夜,一切或許還有轉機,如果你不介意我為你引薦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的話……”


    白起這話是對著那已經心急如焚的辛氏首領說的,但莫名的,孟青夏卻是心下一沉,心情有些異樣了起來,她墨黑的瞳子睜大了看著白起俊逸的麵容,而白起此刻,也正意有所指地看著她,就連他剛才和辛氏首領說那句話時,目光都是始終深邃而又敏銳地看著她臉上的每一瞬表情變化……她當然知道白起所說的“遠道而來的客人”指的是誰。


    而白起……顯然也早就知道,辛氏夫人會遇到這樣的危難,而白起打從一開始,就不曾為了這樣急迫的局麵而憂心過,孟青夏都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會看不清白起的,盡管白起今天展露的更多的是謙遜而又慷慨仁慈的一麵,但君主畢竟是君主,從來都是理智的,打從一開始,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那個具有神緣的即將出世的孩子被絳帶回九夷之事而來的……


    聽聞白起這麽說,那位辛氏首領和部落裏的族人,自然是對白起感激涕零,孟青夏猶豫了一下,還是凝著眉,輕輕地握了握白起的手,仰起頭看他:“白起,我也……”


    “乖乖地留下來等我,他們會將你招待得很好,聽話。”不等孟青夏說出她的請求,白起就已經溫柔但卻不容置疑地接過了孟青夏的話,然後看向那位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待著他的辛氏首領,致歉道:“青夏畢竟尚未為人母親,那樣的場麵……隻怕還是回避的好。”


    雖然知道白起這麽說,也是為了她好……孟青夏點了點頭,終於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


    辛氏夫人的情況很糟糕,裏麵侍奉的大夫甚至都已經紛紛跪下向等候在外麵的心急如焚的辛氏首領請罪了。


    “白起大人……”就在此時,一道被黑色的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隻露出了一雙美目的高挑的女人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這裏,她是被白起大人的部下帶來的,因此人們也不敢怎麽怠慢她,隻見這個女人美目含笑,款款而來,十分有氣度,但在白起麵前的時候,她還是十分周到地微微抬手行了個友好的禮節,微笑道:“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我直到現在才來,還請您諒解。現在,請您允許我到裏麵去,將危在旦夕的可憐人的靈魂帶回來。”


    那女人的模樣雖然通通都被黑色的披風遮掩了,但無論是她說話的語調還是一舉一動的風姿,都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妖嬈風情,人們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光從那雙充滿異域風情的美目和說話的腔調,也能辨別得出她不是這裏哪一個氏族的人,甚至該說,她根本不是什麽中原人。


    “白起大人,您……”看到這來自西域的神秘女人,眾人也不禁有些猶豫了,畢竟,他們還沒大膽到將辛氏夫人和那剛出世的孩子的性命交給一個綠眼睛的西域女人手裏,盡管,他們並不敢質疑白起大人先前所說的每一句話……


    絳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看起來有風度極了,甚至在人們紛紛以懷疑而又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還是能懶洋洋地含笑回視。


    白起微微挑起了漂亮的唇角,平靜而又淡漠地說道:“讓她去試一試吧,總好過,你們的大夫已經為了自己的無能跪下請罪了。”


    “既然白起大人您都這麽說了……”那辛氏首領雖然心中仍是有些疑慮,但出於對白起的信任和敬仰,他還是不得不選擇了這一次冒險,隻是盡管如此,他的心中仍是不免對絳方才的話存了疑慮,對那神秘的女人道:“可你為什麽要說,將她們的靈魂帶回來?難道你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我並沒有什麽起死回生的本事,隻是她們根本還命不該絕罷了,我這一回來,可是為了帶走具有神緣的孩子。她與俗世無緣,待在你們身邊,自然隻會喪命,甚至還連累了她出世的母體。如今,我正是要讓她去往她該去的地方,完成她的使命。”頓了頓,絳意味深長地丟下了一句:“她不僅命不該絕,甚至命裏,就該成為像我這樣的人……”


    “命裏就該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這一回,不管這裏的人對她的話有再多的疑慮,絳也隻是淡淡地眯起那雙充滿異域風情的美目笑了,不再多言一語,掀開簾子便往帳子裏走了進去。


    人們雖然滿心的疑慮,但在那不久之後,人們便聽到了帳子裏果然傳來的嬰孩的哭聲,然後是那神秘的連臉都沒露的女人用黑色的布料裹著那聽起來哭得中氣十足的女嬰出來了,她笑了笑,很自然地便對等候在外麵因為這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折果真發生而神情震驚的辛氏首領道:“那麽按照約定,我要將這孩子帶走了。”


    “你怎麽敢……”


    不等那年近半百才做父親的這個氏族部落的首領看一眼那個起死回生的孩子,絳就已經將那孩子交給了自己身旁同樣是以黑色的布料遮掩住身體和容貌的部下的手中,行了個禮節便離去,而那想要阻止這樣的行徑發生的辛氏首領,卻也隻是在從帳子裏出來的那一直侍奉在辛氏夫人身旁的侍女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辛氏首領的身子才微微踉蹌了一下,由著人攙扶著,神情複雜而又蒼白,然後抬了抬手,在所有部落子民的不解和不認同中,允許了那個神秘的女人,帶走這位才剛剛降世的孩子……


    誰也不知道,剛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白起大人。”在完成了這一切的使命之後,絳似乎對於他們辛氏的人的情況再也不關心了,她將那仍在哇哇大哭的嬰孩交給了自己的部下,然後懶洋洋地轉過了身,微微拉下了遮掩麵容的黑色布料,露出了那一張任哪一個男人都會為之心動的美豔的麵容,她的紅唇微挑,這才似笑非笑地對白起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在帶著女巫繼承人離開中原之前,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與您私下談談。”


    白起漂亮的唇角也隻是微微地泛起了冷峻的笑意,風度翩翩卻又淡漠莫測:“從你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倒是很容易讓我好奇,你想要談的內容。”


    絳也笑了,意味深長道:“想必您不會拒絕我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並不算無禮的請求。”


    ……


    夜幕沉沉地,和先前熱鬧的場麵恍若兩個世界。


    想必就算沒有白起的特意囑咐,孟青夏如今也是身份特殊,這裏的人根本不敢怠慢她,一切都侍奉得小心翼翼的。


    這裏侍奉的人將食物送進了孟青夏休息的帳子裏,但盡管那食物再豐盛,再美味,孟青夏的興趣卻也多半不在那,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也不知道,外頭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就在此時,這原本有些太過安靜的帳子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爭執的聲音,孟青夏因為那吵鬧的爭執聲而驚擾,而那帳子也在這一刻被人掀開了,外麵侍奉的侍女顯然也正因為沒能攔住突然往這闖的人而露出了慌亂之色,紛紛要向孟青夏請罪:“青夏大人,他……”


    “姑母!”闖進來的,是滿頭大汗,似乎未此做了不少努力的赫嘉,赫嘉這一回,也是在白起的同意之下,一同前來湊熱鬧的,但此刻,他卻忽然衝了一進來,一古腦紮進了孟青夏的懷裏,小臉上寫滿了不滿和打抱不平的少年銳氣,氣氛道:“姑母,可惡,你快跟我來!”


    他看到,白起大人,和另外一個女人,相談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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