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州市在九十年代末期還屬於經濟落後城市,這一點體現在城市道路方麵,要想富,先修路,新時代城市的象征就是寬闊的城市道路。


    路是通向高速發展的最捷徑,一個城市連路都沒有,隻能說明政府很窮困,修不起路嘛。


    如果連路也修不起,那城市規化方麵就更要落後了。


    長州的新城區是在規劃了,但建設投入的資金力度太小,進度緩慢的叫人蛋疼。


    舊城區的擁堵更是不能用語言去形容的,而交警哥哥們卻坐在崗亭裏喝茶打屁,偶爾有在外麵路口上的交警也隻顧著扣留外地的車輛或出租車打鬧點外快。


    當陸巡霸道摁著響亮的喇叭從那個交警身邊經過時,他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駕車的楊肖。


    十字路口已經堵死了,經過交警身邊的霸道還是被迫停了下來。


    楊肖黑著臉跳下了車。


    “喂,交警同誌,你是不是眼神兒有毛病啊?看不見路口堵成什麽樣子?居然還在路邊攔車?中午是車流量的高峰期,你怎麽還能攔車呢?”


    “關你什麽?照你這麽說,車輛的違章就不用管了吧?”


    交警對便裝的楊肖口氣很衝,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部隊軍車雇的臨時小司機吧,因為他連軍裝都沒有嘛。


    林慎也跳下了車,倒沒想到楊肖的脾氣這麽暴,直接朝交警開了炮。


    路邊的人們竊竊私語,對交警不務正業在高速期瞎攔車的作風自然是看不慣的,不分個輕重緩急,隻顧著自己撈外快。


    “剛才還有個出租車司機塞給他五十塊呢,票也沒開,他就把那個出租車給放了,現在又攔住一輛外地牌的車,張口就要二百塊的罰款。”


    被攔住的是一輛98‘時代超人’(桑塔納2000),1。8的排量,這是今年大眾推出的主力車型,有abs防抱死係統。


    這樣一輛車在眼下還是蠻沾眼球的,一般人也未必買的起,二十多萬呢。


    那個司機土眉混眼的,衣著打扮很不講究,在交警麵前的姿態也比較低,讓人家以為他是暴發戶雇的司機,那麽這輛車也可能是暴發戶的私家車嘍。


    交警都賴得看那司機遞給他的行車證,捏在手裏和人家要二百罰款,罰款原因是半個車頭壓了人行橫道。


    其實隻是超出一丁點,但交警找你的茬兒,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罰你,還要給你按上高峰期擾亂交通秩序的罪名,不罰你不足以平民憤啊。


    這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開著霸道橫到十字路口,楊肖下來就轟交警,兩個幾乎要吵起來。


    林慎過來拉了一把楊肖,意思是叫他別和人家嘈吵。


    那交警以為這是示弱的表現,腦袋更仰的高了,他就衝著對講機喊話,把崗亭裏幾個交警也叫下來。


    “怎麽回事?誰在崗區鬧事?拉到交警隊去處理他。”


    過來的兩三個交警都是很年輕那種,帽子都歪帶著,警紀作風絕對是一大笑點。


    林慎心裏歎息,世紀之交的千禧年前,不發達城市的‘靚麗風景’中就有交警們貢獻的一份光采,主要根源未必在他們身上,亂罰款現象不光是交警部門有,許多城市執法部門都存在這樣的問題。


    兩三個交警過來就要揪扯楊肖,可見他們平日的作風是何等的霸道,比楊肖開的那輛陸巡霸道還要霸道。


    “媽的,揪這小子回隊裏,開個部隊的車就咋咋唬唬的?是不是偷來的車?”


    拎住了楊肖衣領的交警大約二十來歲,橫巴立目的極為囂張,大該是哪個有背景人家的子弟,這種貨色也能混進交警隊伍來仗勢欺人,沒一點警風警紀,比過去的土匪還要土匪。


    另一個更囂張點,從側麵就踹了楊肖大腿一腳,他吼的比另一個更亮。


    “說,是不是偷來的軍車?”


    其實這兩家夥是存心給楊肖頭上按個罪名,這叫師出有名,借這個說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能收拾他了。


    楊肖勃然大怒,就要發作,林慎卻摁住他肩頭,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就這幾句話把楊肖的怒火暫時壓下去,然後他從林慎手裏接過了大哥大,拔通了神銳團值班室的電話。


    那個揪著他肩領的交警笑了起來,朝他同伴道:“哈哈……看見了嗎?這小子還叫人呢?曹兵,你別踢人家嘛,咱們交警是講道理的。”


    “我踹的就是偷車賊,那誰你報警,把110的同誌們喊過來,他叫人?我會怕他?笑話了,哼。”


    叫曹兵的家夥那份囂張勁兒,令楊肖恨的就想抽他一個大嘴巴。


    另一個長相文秀的交警好象是幾個交警裏的頭兒,約摸二十五六的樣子,象個小隊長之類的,警銜也比其它三個高,他伸手一拍楊肖的肩頭笑了。


    “兄弟,我勸你別叫什麽人了,叫來也是苦的,我們這位曹同誌的父親是長州市軍分區的副司令員,嘿嘿,你就算是駐軍的小兵,又能把他怎麽樣呢?”


    “怎麽樣?”楊肖抬手挌開了對方的手,瞪眼道:“他敢毆打現役軍人,我就敢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喲,小子,你行啊?牙挺硬的?好,我們奉陪到底,揪他走!”


    小頭目交警也變了臉色,一伸手把林慎也揪住了,“還有這小子,一塊揪走,老實點,小心挨抽。”


    那個叫曹兵的交警非常的狂妄,見林慎抬臂擋抓他的那交警,他就從後麵踹了林慎一腳。


    林慎勸別人不要動火兒,可他管不住自己啊。


    這屁股後麵剛挨了一腳,他反手就是一拳,正砸在曹兵的鼻臉正中。


    “你想爽是吧?”


    林慎這一動手,楊肖就不客氣了,腕子一翻就把拎他肩頭的那隻手擰掉了,大該出手時力道有點失控,喀嘣一聲,挾雜著一聲慘叫,好象是那交警手腕給擰的骨折了。


    “哎唷……我的媽呀。”


    那交警鬼哭狼嗥的托著手腕蹲在了地上,楊肖一抬腳就把他踹了個仰麵朝天。


    “尼瑪的整個兒一個社會小流氓,還混進交警隊伍了?是臨時工吧?高峰期不疏通交通,在一邊亂罰款,還誣陷老子偷車,操你二大爺……”


    楊肖也不是能憋住怒氣的主兒,他出手也不比林慎輕多少。


    這邊林慎一拳砸塌了曹兵的鼻梁骨,那邊楊肖一把擰折了這位的手腕骨。


    轟,圍觀的路人炸開了鍋,卻不知是誰喊了聲‘好’。


    跟著就是一片叫‘好’聲。


    “揍的好啊,擰斷那狗腿子的爪子了,哥兒們,我挺你,這幾個小子忒不是東西,前天老子騎自行車闖了半個紅燈,硬是罰了我五塊錢,要票據說沒有,尼瑪的,五塊錢夠你治鼻梁的了,哈哈哈……”


    “你還是騎自行車闖紅燈,也值五塊罰款了,我tmd步行搶了個信號,給拉進崗亭教育了四十分鍾,腦袋上給拍了十七個巴掌,最後寫了一份上千字的檢查,結果那小子轉過頭就擦鼻涕了,這不是耍人呢嗎?活該挨揍啊,報應哦……”


    圍觀路人炸了窩,有一女的在旁邊啪啪啪一個勁兒拍照,嘴裏還嚷嚷呢。(.無彈窗廣告)


    “大家閃一閃,我是報社的記者,我給他們曝曝光。”


    另一個交警正好離那女記者近,猛的一伸手拍過去,將女記者的相機打掉,又一把抓住要從她脖子上揪下來。


    “拍尼瑪啊,把相機拿過來?”


    他還囂張呢,沒防著楊肖從後麵一把掐住了他的後脖,微用力一捏,他就慘叫著鬆開了記者的相機。


    哪知那個女記者也是性情中人,抬腳就踹過來,正中交警的襠部。


    呃,你這個賤人,敢踹老子的蛋,哦……眼暈了,腿顫了,當場蔫了下去。


    四個交警給整趴下三個,另一個見機不對,已經溜出人群了,但被圍觀的人趁機推搡,狼狽的撲倒在地,但他趕緊爬起來又跑。


    “你們等著啊,有種別走……”


    這時,那個土眉混眼的司機正在‘時代超人’後門車窗處和裏麵坐著的人小聲說話。


    “……沈書記,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裏?”


    “你看這場麵,我們走得了?”


    沈書記坐在車裏,看到的隻是堵在路兩旁和中間的人山人海,別說是走了,飛都飛不出去的。


    “沈書記,要不您先下車過路那邊打個出租車走?這邊的事鬧大了,交警給兩個軍車下來的年輕人打了……”


    “我也看到了,他們的執法態度有問題,兩個軍車上的年輕人也夠衝動的,誰也有過錯,咱們等等吧,也不急,110的一會兒要趕來了吧?”


    車裏這個沈書記是個中年男子,四十幾歲的樣子,臉上有很雍容的氣度,倒不知道他是哪的書記?


    這邊林慎和楊肖對望了一眼,本來是要進市裏吃點飯會會朋友的,哪知在路上就遇上這種事。


    很明顯,幾個年輕的臨時交警有紈絝子弟在內,那個曹兵不就是什麽軍分區副司令員的公子嗎?隻怕其它幾個人也不會太差吧?


    “咱倆很象是惹禍的精怪嗎?”


    楊肖不承認,“怎麽會呢?咱們這叫路見不平,糾正歪風邪氣。”


    那個女記者就在旁邊,二十二三的樣子,長相很是漂亮,小皮夾克配牛仔褲,揚溢著青春氣息,秀風飄灑著,很是沾人的眼球。


    這時她對林楊二人道:“你們可得快找人,這幾個小交警有背景呢,不說那個曹兵是軍分區副司令的兒子,剛才那個跑掉的也是陳副市長的親戚,要不你們跑吧?”


    “跑了就沒理了,我們就在這等著他們來好了,你會不會給我們做證?”


    楊肖瞅著這女記者挺順眼的,就搭了一句話。


    林慎看出這小子有某些心思了,也不點破,剛巧大哥大響起來,楊肖把電話遞給了他。


    接通是後傳來戚玨的聲音,“你還沒進市裏來嗎?”


    “進是進了,不過惹了點禍,在這是什麽街,把幾個亂執法的交警給揍了,我怕是吃不成午飯了,要不你買點飯給我們送來?嗬嗬……”


    “啊……我的小太爺,你不是這麽能搞吧?三番五次的惹事生非,我算服你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聽聽這嚷嚷的成什麽樣子了?我哄你做什麽?”


    “到底是什麽路啊?我過去找你們吧?”


    “不用過來了,你等我電話好了。”


    林慎也不多講了,直接掛了電話,又遞給楊肖,低聲道:“快打電話找人來。”


    剛才忙著揍人了,沒顧上打電話,楊肖這時飛快的又拔號。


    “喂喂,我是楊肖,營部值班室誰在?哦……叫他聽電話……喂,老淩啊,你領著人來一趟市裏吧,我把交警給揍了,人家好象報了警,這是在某某街路口……”


    “好咧,小楊子,你就等著吧,我們半個小時準到……”


    老淩掛了電話去集合他的隊伍了。


    女記者很詫異的看了眼楊肖,又瞅了瞅林慎,不可否認,這是倆充滿陽剛朝氣的帥哥,一個俊逸非常,一個硬朗有型,和楊肖的古銅色肌膚相比,林慎就顯得晳白多了,從麵相看,他比楊肖要嫩,真有點小白臉兒的嫌疑了,這主要是和楊肖比的結果,誰叫他那麽‘黑’呢?


    “我叫楊肖,你好。”


    楊肖把大哥大遞還了林慎,卻朝女記者伸出手,並主動自我介紹,還朝林慎擠了下眼兒,那意思是別和哥搶啊。


    林慎撇了下嘴,又聳肩又翻白眼,你小子行,這剛把人打殘了,你就現場泡妞兒了?你還有沒有人性?


    那女記者也是極聰明的人物,怎麽看不出來楊肖主動搭茬兒的意思,心裏也說這家夥大咧咧的是有點男子氣概,可你剛把交警揍的這麽慘,居然有心思泡我?我服了!


    她隨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楊肖,“再聯係吧,至於說作證嘛,我不太合適,你們自敢揍人,就有擺平禍事的能力吧?拉上我做惡人算什麽?”


    “你怕這些家夥嗎?”


    “我要是去作證,可能引起一些其它的麻煩,和你們說不清,這麽多老百姓呢,你們替他們抱了不平,肯定會有人跟去作證的。”


    林慎笑道:“讓記者美女走吧,你小子看不出來?人家也是某大員的千金,怕給家裏惹了麻煩。”


    女記者訝異的望了眼林慎,沒想到這個小白臉兒反應這麽快?


    “再見。”


    她臨走前朝楊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式,擠出人群就消失了。


    楊肖濃眉蹙了下,低頭看手裏的名片,上麵的信息是:長州市廣播電視台新聞部,柳飛燕。


    此時,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跑入崗亭的交警見沒被追趕,人群包圍著現場,他就放心下來報警兼叫人,眼神狠狠盯著人群,倆小子,給老子等著,看怎麽收拾你們。


    周圍一些好心的人也為二人歎息。


    “哥倆兒,能跑就跑吧,你們沒聽說嗎?近年來招入交警隊的都是關係戶,不是這個官的侄子,就是那個官的外甥,再不也是七姑姑八姨姨的親戚,你們惹不起人家,如今這交警可鬧錢了,隨便攔個車就能罰點款子,亂罰款亂攤派很流行啊……”


    說話的人象個學者,年約四十幾歲,他怕太引人注目,扔下話擠出人群也走了。


    其它的人也在勸他倆。


    “跑呀,小夥子,跑回你們部隊去,地方上的執法機關也沒辦法。”


    “就是啊,還是走吧,等110的人來了想走也走不了的。”


    林慎笑笑,“大爺,不用怕,好漢做事好漢當,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才還的手嘛,大家都看見了,隻希望叔叔大爺們幫我做個證,這歪風邪氣我哥倆給他們治治。”


    “好樣的,小夥子,”一個大漢吼了一聲,“我一會兒給我們作證,我都看見了。”


    “我也做,小夥子,是他們暴力執法的,你們是自衛,很正當,我也看見了。”


    群眾們好熱心啊,七嘴八舌的要當證人。


    地上的倆交警臉兒都綠了,作證?呸……老子上麵有人,你們土鱉蛋子作的證算根毛嗎?讓這倆小子先得意一會兒,等把他們拘進局子裏讓他們好看


    “咱們上車抽煙去。”


    這是楊肖一句不屑的說話。


    接著,他和林慎就上了陸巡霸道。


    警車不是從一個方向出現的,是從十字路口的四條大路上圍聚過來的。


    這陣勢還是能嚇唬到老百姓的,其中一路是110的巡警,又一路是交警支隊的交警,再一路是公安局的刑警,還有一路竟然是武警。


    一片警笛齊鳴,好象這裏出天大一樣的事,先前跑去崗亭裏的那個交警趾高氣昂的又下來了,眉毛立著,眼珠子瞪著。


    十字路口真正是人山人海了,擠的水泄不通,又正值中午下班的高峰期,那熱鬧的景象無以言敘。


    緊跟著救護車到了,北麵路口給交警們清理出來,讓救護車先開進來。


    有交警們扶著兩個傷員上了救護車,倆家夥是趁機哭訴,來了一通惡人先告狀。


    而之前圍觀的老百姓們給越來越多的人擠的七零八落了,再說這陣勢太大,嚷嚷著要作證的幾個人熱心腸的市民也給擠沒了。


    坐在車裏的林慎就看出這狀況不對了,眉鋒挑了挑,警察來的太多了,看他們嚴陣以待的架式,如臨大敵一般,又怎麽會給一些市民說話的機會呢?


    再說了,他們要維護交警的正麵形象,要懲罰公然打傷執法者的凶手,隻怕不會給誰在公眾麵前辯解的機會。


    幸好自己和楊肖有厚實的靠山,換在沒有倚仗的以前,遭遇了這種場麵,很明顯是要栽跟頭的節奏呀。


    嘴裏叼著煙的楊肖也沒把這麽大的場麵當回事。


    “把你的士兵證給我。”


    林慎從兜裏摸出了士兵證,這玩意兒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想不到啊。


    楊肖把自己的軍官證和林慎的士兵證撂在一起,霸道的車窗降下來,他就伸手出去晃了晃,意思是過來個警察拿走看看吧。


    其實早有警察注意到了這輛霸道軍車的車牌。


    公安刑警方麵的領隊和武警的領隊碰了頭兒,低聲聊了幾句,麵色凝重起來,悄悄示意刑警和武警把槍都放下來,隻作警戒就可以了。


    他都知道這輛軍車的來頭不小,是駐長州0029集團軍特種師神銳團的車。


    果然有個警察把楊肖遞出來的兩個證件拿給了他們的領隊。


    那邊那個交警先他們的支隊領導匯報完了情況,又和領導們一起走過來,要向公安領隊的警官打招呼。


    他自以為大局以定,在經過霸道車時,抬腳就踹向前車門,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艸你三大爺的,你怎麽不拽了?有種下車來啊?當兵的了不起嗎?”


    咣當一腳,把霸道車門踹凹了進去。


    楊肖怒哼了一聲,眸中冷電閃耀,右手從腰後摸出了手槍。


    同時他的左手扳開車門探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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