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良久,年舒顏才問道:“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呀,他追了餘昔那麽多年,曆盡千辛萬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怎麽突然就要退婚了,放棄了?他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年舒顏一開始是震驚,接下來是失望和憤怒,這簡直豈有此理,眼看著曙光在前,秦風很快就要成為她的囊中之物,她連孩子叫什麽名字,以後在什麽地方上學都想好了,怎麽好端端的唐亮這混蛋又要退婚了,這不是給自己添亂嗎?


    秦風低著頭喝了一口粥,咽下去之後說道:“他說餘昔心裏沒有他,從來沒有愛過他,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隻會帶來無盡的痛苦。與其大家都這麽痛苦,不如趁早分開,各找所愛,這樣對大家都好,沒必要強行捆綁在一起。”


    “他扯淡!”年舒顏異常惱怒地喊道:“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餘昔不愛他,他早怎麽不說這種話,這不是胡扯嗎,我看他是腦子有病,該不會是被門縫夾了吧,這他媽的簡直利令智昏。還主動提出退婚,他可真是偉大。”


    秦風道:“哎,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這是人家的私事,似乎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吧。”


    “怎麽是他的私事,怎麽就不關我的事了。他跟餘昔退婚了,餘昔就可以光明正大找你了,那我怎麽辦?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年舒顏異常激動,這個反應出乎秦風的意外,一向斯文的年舒顏也有這麽暴躁的一麵。


    秦風道:“餘昔找不著我,這是她的事,至於你怎麽想,她似乎沒有義務為你著想。我的態度是,不幹涉,至於他們走到哪一步,他們是成年人,自然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你說得輕巧,我不管那麽多,反正我就是不能允許他們退婚。我一會去就找唐亮,問問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還主動提出退婚,他這麽做太不負責任了。”年舒顏十分霸道地說道,反應十分的強烈。


    秦風苦笑道:“你去跟他談什麽?告訴他不要退婚嗎,你這就不講理了,人家訂婚的時候沒有征求過你的意見吧,退婚自然也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見。”


    “我不管,反正餘昔敢回頭找你,我絕對跟她沒完。哪有這樣的,出爾反爾,把人當猴耍。我問你,你是不是還對她餘情未了,一直等著跟她和好呢?”年舒顏板著臉十分嚴厲地問道,神情仿佛一隻隨時防範被攻擊的刺蝟。


    這個問題秦風還真是沒辦法回答她,說什麽都傷人心,年舒顏的心意他自然清楚,這個女孩子一片癡情,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也認可了她,包括霍月蘭現在也慢慢接受她。隻是秦風對餘昔的感情一時根本沒有人能夠代替。秦風也不是完全不喜歡年舒顏,隻是至今為止無法走進他的心裏。這段時間兩人朝夕相處,已經有了一種親情,習慣了早晚見麵,一下子也很難割舍。


    可是人的感情都是有潔癖的,但你全身心愛一個人,就不能容忍這個人對別的人還有男女之情。還是古代一夫多妻製好啊,男人不怕同時喜歡好幾個女人,隻要養得起,一股腦都娶回來就是了。這就是封建製度的優越性,可惜那個時代一去不複返了。


    秦風低下頭不言語了,年舒顏看著秦風的表情,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刺痛傳來,心裏開始流血。沉默就是默認了,他明顯還忘不了餘昔,忘不了這個帶給他傷痛的女人。老天爺真是不公平,你全心全意對待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卻不能全心全意對待你。


    “我知道了,你還愛著她,對嗎?”年舒顏逼視著秦風問道。


    秦風抬起頭,勇敢地與年舒顏的目光對視,沉聲說道:“舒顏,我不想騙你,但更不想傷害你。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完全忘記了她,我覺得你也不會相信。畢竟我們相愛過,而且從小就認識,這麽多年了,不是隨便就能忘記的。如果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相信你也不會看上我。唐亮和餘昔退婚,跟我們其實真的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尊重就是了,真的沒必要幹涉。”


    “你胡說,餘昔想退婚,還不是因為你!”年舒顏再次激動起來,胸脯劇烈的起伏,心裏一口惡氣堵在胸口。


    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秦風站起身,正色說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談下去了,你的情緒很不穩定。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秦風穿上外套,換上皮鞋,剛走到門口,年舒顏忽然像瘋了一樣衝過來,從背後抱住秦風的腰,失聲痛哭道:“風哥,不要離開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不要拋棄我,好嗎。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年舒顏的身體顫抖著,眼淚下雨一般流下來,內心的糾結與痛苦無法與外人道。她自己也搞不懂,什麽時候如此深愛一個人,為之歡喜為之憂愁,完全失去了自己。


    秦風也有點鼻酸,麵對如此癡情的一個姑娘,就算是鐵人也會落淚。可是這份愛太沉重,他不敢承受。


    “好了,別哭了,我怎麽會離開你呢。不是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嗎。事情還沒到哪一步,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的路還長著呢,你也別太悲觀了。”秦風安慰道。


    年舒顏抽泣著,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擦了擦眼淚,吸溜著鼻子說道:“風哥,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你不要騙我,我現在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麽辦。”


    “好了,別哭了,事情還沒壞到那種程度。”秦風安慰道,其實他知道,隻要餘昔回頭,年舒顏必然出局,這對她來說太殘忍。可是如果年舒顏不出局,餘昔就得靠邊站,對餘昔來說,又何嚐不殘忍呢。


    這,真是無解的難題,秦風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撕成兩半,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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