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國士兵們歡慶勝利的喜悅不同,耀國士兵們一個都很沉默,敗兵的感受,可不好受,士氣低落也是當然的,何況糧草被燒,下一頓還麵臨著餓肚子的情況,誰的心情會好。和桓真可以靜靜歎息,休息不同,宗縱很忙的,忙著騎著他的獅鷲,去搬運一些糧草。


    幸虧獅鷲夠大,負重也強,來回兩三趟,到天黑的時候,總算是湊齊了讓軍隊能夠吃個半飽的糧食,這個時候宗縱就覺得軍隊人少也是有好處的,起碼糧草上可以少用很多。


    “易國君可真夠狠的。”宗縱品行方麵有讓桓真不喜歡的很多地方,可是呢,作為一個被屬下擁戴的國君,宗縱憑借的不僅僅是他的強大,在這個時候,宗縱並沒有騎著獅鷲,脫離他的大部隊到後方享福,而是和他的士兵們一起,吃著半飽的夥食。吃完之後,肚子依然空落落的感覺,讓宗縱抱怨了一下。


    手下的武將們沒有答話,看國君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並不是真的怪罪易國君,而是對易國君的手段表示欽佩。也確實了不起,每一擊都算計的恰到好處,讓耀國敗退,每一個計策都沒有陰霾,給人一種光明正大的感覺。每次中計,都是因為己方的疏忽,給了易國可趁之機。仿佛他們行走的每一步都在易國的算計當中,真真是了不起的可怕。


    “安撫一下將士們,說我已經命送糧草的隊伍加緊了,明日我們也要加緊趕回。”宗縱抱怨之後,頒布命令,方才一段時間都在運送糧草,現在才有空來指示一下軍務。靠著他的獅鷲搬運糧食,可負擔不起大軍的消耗,獅鷲也是會累的,今天不就累著在那拍著了,也會辛苦了。光是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易國追擊過來,以易國君展現的個人實力和軍事天賦,他不覺得自己手下的武將有誰能夠對抗,易國君可是能夠與他匹敵的人物。


    “易國有什麽動靜”宗縱突然問道,換做是他的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原本第一次去取糧草的時候,宗縱就吩咐了防備,可是易國竟然沒有一點動靜。易國的損傷是不少,可是隻要易國君主持那個陣法,真要對付他們也並非不行。難道說易國君又在算計他們的疏忽之處了。趕緊想想,有什麽地方疏忽錯漏了。


    光顧著退兵撤離了,易國的情報並沒有及時,宗縱不滿的立刻明人去追查,晚上沒睡好,哪怕消息是深更半夜到的,宗縱依然第一時間接見了密探。易國真的按兵不動,可是宗縱沒有安心,接著派出了密探,去探查易國的動靜。


    在和押送糧草的隊伍匯合,填飽了肚子之後,宗縱也得到了易國撤離了隊伍,隻留下了邊界防禦隊伍,易國君已經離開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宗縱摸著下巴,這桓真真的不追擊,原因呢?他好奇的是這個,是避免傷亡?應該是,可是怎麽覺得還有些奇怪,他總覺得關鍵的原因不是這個。


    想著事情,目光不經意落在了牆邊放著的桌上,上麵正盛放著一張地圖,“把地圖拿過來。”宗縱的腦海當中,電光火石的閃過什麽,讓他明人把地圖搬過來。


    宗縱的手指在地圖上遊移在未國和易國的邊界上,然後停在了易國和耀國決戰的那一塊,“未國和易國聯盟,劃出去的封地是哪些?”宗縱問道,在場的人當初都沒有關注過,如今宗縱問道,也隻能去找知道的人,讓宗縱等了好一會,才得到準確的消息。


    “原來如此。”宗縱聽到確切的消息,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後是大笑,“易國桓真,這世間竟然有你這麽奇怪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來易國桓真不追兵,是因為那裏已經不是他易國的所屬,原來那個強大的男人,竟然抱著有趣的想法,不侵犯他國嗎?是了,在他沒有正視桓真之前,不就是有過類似的笑聞嗎。


    當宗縱重視了桓真,在看這則被他當做笑聞一樣的東西,在感受到桓真身體力行之後,宗縱陡然有種欽佩的感覺。這種逆著時代洪流,猶如一股清泉的堅持,如何不讓人佩服。他放縱,易國君克製,在以前他會不屑,可是當他認可桓真之後,為這種艱難的克製和堅持而欽佩著著。“世上竟有如此的人啊。”宗縱再次感佩道,他到底感悟的了什麽,耀國其他的人卻無從得知。


    “易國桓真,我們中庭見。”宗縱的目光遠眺,易國的方向,冬日他是不可能再進攻易國了,明天又是三年一會的國君相聚時期,他會在那裏,再次見到桓真的。


    桓真也想不到,看穿他,理解他的,竟然是他和完全相反風格的宗縱。


    易國前線戰勝了耀國的消息,在第一時間被傳回了國內,易國上下歡騰,桓真在易國的地位,經此一戰,越發不可動搖。在戰亂的時代,國君隻有武力超群,能夠帶領國家征戰,比什麽都強。而且這一戰,不是和周邊的國家打,是天下都膽寒的耀國打,敗了不冤,勝了絕對是驚喜。說起易國多年戰爭史,這一次無疑是最風光的,易國上下,不管是忠於桓真的,還是對桓真有敵意的,對這場勝利,都是抱著狂喜的心態來看待的。


    有了這麽一場勝利,易國在這個天下也算是威名赫赫的,之後,國君再帶領他們攻下幾個國家,壯大國力,不少人做起了易國稱雄天下的美夢。席森絕對是其中之一,不過他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要鼓動他們國君征戰他國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情,以國君的固執,絕對不會理會他們的請命的,一旦涉及到國君的義和理,任何借口和理由都無法撼動,堅硬的讓人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


    席森在桓真回來之前,就開始盤算了,其他國家暫且不提,未國怎麽也得拿下,怎麽說,未國都是無主之地了,好好想想怎麽勸主君拿下吧。其他的,一步步來。席森感歎,他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主君,其他的主君絕對不用他操這個心,根本不用他提,就知道怎麽做,偏偏他的主君是個異類。


    率領部隊回來的桓真,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哪怕他們回來的時候,天上下著雪,易國的百姓們也自覺的迎接他們,威武官員也不怕嚴寒的在城門口守候著,勝利的狂喜就是最好的火爐,讓他們暖暖的。易國進入冬天之後,很冷,本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今日卻下著小雪,紛紛揚揚的的溫柔,像是春日的花雨。地上的雪被掃的幹淨,好讓凱旋的將士們能夠走得暢通。


    桓真自從上位之後,致力於改善人民的生活,在民間本來就擁有龐大的民心,這麽大的勝利,保證了百姓還能繼續在桓真治下過好日子,也是易國從未有過大勝,早在勝利那天,百姓們就自動掃雪,準備一切了。當桓真率軍入城的時候,歡聲一片,百姓們非常激動,讓勝利歸來的將士們笑爛了臉。


    桓真是個心善的,見天寒地凍的這麽人,不忍讓他們多待,迅速的結束了城門外的凱旋儀式,帶著文武官員回到了城堡內,又是一番祝賀之後,果然有人提到了關於未國和攻打其他國家的事情。


    “未國之事,將有中庭裁決,我不會率兵探入未國半步。至於你們說的戰事,隻要其他國家不侵犯易國,我就不會開啟站端,你們都聽明白了嗎?”在眾人興奮的時候,桓真不介意給眾人潑潑涼水,讓他們知道自己主政當權是什麽風格。


    熱鬧的氣氛,因為桓真的話冷場,不敢不應,桓真已經展現了他恐怖的武力,心中再多想法和不滿,也隻能應從。冷的氣氛,沒多久又熱鬧了起來,之後也沒人再提掃興的話題。桓真在易國的權威早就徹底豎起,現在更是如日中天。


    等熱鬧的酒席完畢,席森在隔天拜見了桓真,對最近國內的事情進行了一番報告,那些個趁機鬧事的被席森重點關照,證據確鑿,沒多久就該成為刀下亡魂了。


    “主君,我們是否要防備來年耀國再來的可能?”政務交待完了,作為謀臣的席森也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桓真。


    桓真搖搖頭,“這一戰,我們的消耗太多,需要時間修養,要小心的是周圍國家,至於耀國,暫時無需理會,來年,它會自顧不暇的。”冬日,沒有哪個國家會開戰,天氣的要素太重要了,這一個冬日也給了才損傷慘重的耀國一點喘息時間,怕的就是周邊的國家看到易國的損傷,打易國的主意。


    “為什麽這麽說?”席森不明白桓真說耀國自顧不暇的意思。


    “耀國宗縱,他的傳說,動搖了。”如果宗縱一直不敗,一直無人敵,傳說會讓人畏懼他,可是一旦他的傳說受到了損傷,一旦察覺到宗縱也是可以被擊敗,有人可以戰勝的,那麽不少人一定會動起來。特別是擊敗宗縱的人,是他這個從不曾聞名的易國君,沒有見識過宗縱實力的人,一定會動。


    雖然這麽說不好,但是桓真必須說,這世上犯蠢的蠢貨,真的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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