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縱連著造訪桓真數日,來而不往非禮也,桓真在這一日,正式登門造訪宗縱。他可比宗縱有禮數多了,沒有貿然而來,讓對方連準備工作都沒得做,他在昨日就告訴了宗縱會來拜訪,宗縱對此表示熱烈的歡迎,一定會讓桓真賓至如歸。就為了桓真造訪的事情,他昨日都沒在桓真的府邸待上多久,而是回自己府邸準備去了。


    他的重視,無一不在說明他對桓真的特殊。已經來到中庭的,宗縱的兩位心腹大臣,文臣風致,武將平仲,這兩個跟隨宗縱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宗縱如此重視一個人。以往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讓宗縱感興趣的人,可是那種興趣和現在的表現有著明顯的不同,宗縱的兩眼都在發著光一樣,並非掠奪,而是期待的光,仿若那個桓真在他的心裏分量很重,如朋友,如知己,比任何人都特殊,也比對任何人的感情深邃。那是他們從未在宗縱身上見到過的感情,讓這個狂狷霸道的男子,竟然變得柔和起來。


    他們和桓真的交集,僅僅隻有那麽數次,第一次在中庭,彼此不過擦肩而過,那個時候,他們的主君隻將桓真當做漂亮的獵物,他們也從未將桓真放在心上過。第二次,桓真一改初次的文弱印象,以絕對的強勢硬撼耀國,桓真竟然讓他們強大的主君退步,平仲有幸正麵見證桓真的強勢,風致則是在事後不斷研究,慢慢在心裏樹立了一個國君的形象。


    和他風致一直以來推崇的國君不同,溫厚,克製,守禮,比起席卷天下的野心,更關心治下民生,如此國君,風致生平首見,並且一股不同於對自家國君的認同對桓真油然而生,如果他們國君能夠有桓真十分之一,為自家民生著想,耀國隻會更加強盛。風致的感想並沒有席森深刻,因為他沒有親身感受過另外一種震撼的力量,名為民心的力量。耀國的強,強的根源是他們的君王,強在上層和軍事力量,風致處於這種社會結構當中,很難體會到那些卑微底層微不足道,反而是國家基礎的堅韌力量。


    他們也是昨天才到,還沒有再見易國君桓真一次,看到自己國君如此熱情的準備,對於再次的會麵也很是重視。風致和平仲跟隨宗縱多年,對宗縱也有幾分了解,不難猜到宗縱如此重視的原因。那可是少有的,能和自家國君直麵抗衡的強者,他們國君如此禮遇,也是應該。加上桓真年歲比國君小些,更是潛力無限,他們國君強大已久,對於對手更多期待。桓真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至今為止出現,最強的一個,難怪他們國君上心多些。以後再遇到強敵,想來這種在意上心,也會隨之減少,他們見多了。清楚他們的國君是怎樣一個寡情之人。


    跟在這樣的國君身後,他們隻能不斷往前走,跟上國君的腳步,否則就會被國君丟棄遺忘。跟著這樣的國君,是很累,但是讓眾人願意跟隨宗縱的原因是,宗縱從不虧待任何跟隨他的人,哪怕以後沒用了,隻要不觸及不該觸及的底線,哪怕被遺忘了,也可以得個善終。再說了,自己能力跟不上國君的步伐,被國君丟棄,又怎麽能怨國君不重視。明白的就是明白,不明白以至於怨恨的,又憑什麽呢。


    平仲是個武人不懂什麽風雅,自然不會去建議什麽,倒是風致很有興趣的建議著,宗縱想著桓真的喜好,和中庭的貴族們、文人們多有類似,就聽了聽風致的建議,更多采取的是府邸中中庭指派管家的建議,這位才是最清楚中庭貴族風氣的人,想來桓真應該會喜歡。這位一直覺得跟著宗縱這位國君,自己的專長沒有發揮餘地的管家,接到命令之後,就燃了起來,把府邸上上下下拾掇了一番。


    布置風格上是桓真喜好的中庭風雅之風,但是在飲食特色上,宗縱堅持耀國特色,中庭的食物,在這個中庭,誰會怠慢了桓真,經常可以吃到,而耀國特色的,桓真肯定沒有嚐過,也很難有機會嚐到正宗的。剛好風致他們昨天到,帶了很多耀國的新鮮食材,正好讓廚子做了,明日好招待桓真,讓他嚐嚐耀國的風味。越想越覺得不錯的宗縱,就這麽定了。


    第二日,桓真一早到訪,帶上了禮物。從他這幾日對宗縱的觀察來看,比起字畫等文雅的禮物,金銀珠寶等庸俗的禮物,最和宗縱的心意的應該是武器。桓真就親自冶煉了一把兵器,作為給宗縱的禮物。用修行手段煉製出來的兵器,鋒利但是必然的屬性,堅硬程度也遠超普通兵器,這把兵器,在這個世界,絕對算得上神兵利器。


    當然,一些因為特殊天恩能力著加成的神兵,是沒得比的,桓真也並非沒有能力做得更好。可是他和宗縱分別為兩國之君,彼此之間才有一場戰事,在中庭友好相處是一回事,可說是友人,那真的不能說是了。以宗縱的個性,說不定哪天又想著攻擊易國了也非怪事,如此一來,給宗縱加持了特殊性質的神兵利器,讓他再用到易國身上,桓真覺得真的沒必要。至於給宗縱將修行功法的事情,首先那是宗縱發現的,如果弄不好走火入魔會害了宗縱,如此天縱之才,哪怕有很多讓桓真不喜歡的毛病,桓真也沒有毀了別人的陰暗心思。


    宗縱府邸的門房,遠遠的看到了桓真的車駕,連忙讓人跑進去通傳,昨日他們侍奉的國君可是叮囑過他們了,不敢不從。桓真這邊才下了車駕沒多久,宗縱就出來迎接了,笑容滿麵的迎上來,還不等桓真施禮,就勾上了桓真的肩,把人往府邸裏走。


    風致和平仲當沒看到自家國君的熱情,自家國君不著調的事情太多,他們也懶得去諫言,提了也沒用,這位我行我素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們已經懶得管了,也沒有能力去管。兩人的目光都齊齊的落在桓真的身上,這位才是他們感興趣的,當然了,目光很是隱秘,以他們的身份,敢盯著一位國君看,真要論起來,也是可以獲罪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在戰場上的凶悍,這位易國君和三年前見到的文弱模樣,也就大了年歲,模樣更加好了,其他的真的什麽都看不出來,沒有一點外顯的強大,哪怕經曆過了,依然懷疑,這人真的厲害嗎?


    宗縱帶著桓真到了裏麵,他可沒當桓真是客人,進入都是外人不能進入的範圍,坐下之後,就命人奉上耀國特色的茶水。茶水這東西,不是宗縱的喜好,也不會讓人帶,這是風致的私貨,他是文人,當然要喝茶了。結果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被不喜歡喝茶的主君給盤剝了,看著自己的茶水被送到了桓真麵前,風致暗中垂淚,以他的身份,喝的自然是好茶,好茶也意味著貴和少啊。不過呢,桓真的稱讚,又讓他高興起來,誰讓他的主君和平仲都是武夫,不懂茶的美妙甘甜。給識貨的人嚐,他一點都不心痛了。


    宗縱太熱情了,桓真總算是找到機會把禮物送上來了,“人來就行了,還送什麽禮物。”別看宗縱這麽說,那掀盒子的動作可是一點都不慢。


    “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劍鞘,還望耀國君不要介意。”桓真歉然道,送禮當然要送的完整,可惜劍是自己煉製的,劍鞘卻不好找,那些個華麗的不和桓真的意,隻能采用了黑色樸素的劍鞘,也談不上珍貴。但是放在禮盒裏,正好合適。


    “宗縱,說了叫我名字的。”宗縱也不是那種喜歡虛華的,特別是禮物來自桓真,就算是一把花草,他也會樂於接受。將劍抽出的時候,那秋水一樣的冷銳之光,完全吸引了宗縱,這是一把好劍,作為武人的天性,他被這把劍給吸引了。不單是他,平仲也是如此,目光完全就黏在那把劍上。


    宗縱迫不及待的,欣賞了起來,拿在手上還不夠,還比劃著,端坐於此怎麽能好好試試,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往外間而去,找個合適的地方試劍了。平仲看到如此好劍,也是坐不住,跟著宗縱出去了,很失禮的留下了桓真這位客人在這裏。風致在一邊很想抱頭,看看桓真的臉色,幸好這位是不計較的,否則的話,哎。


    “易國君送的劍,可謂稀世之寶,君上喜愛,難免激動,怠慢了易國君。”這個時候,就需要他風致出來打圓場了。風致很可靠的出來,擔任了招待易國君的工作。


    “你是?”桓真並未因為宗縱的行事生氣,這些天也夠他足夠了解宗縱這人一些了,那就是個我行我素的家夥,和他生氣,隻會讓自己更氣。而且自己煉製出來的東西,被人如此欣賞,桓真也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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