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秋到來年初春,宗縱仗著自己的天恩,時不時來撩撥一下桓真的那根敏感神經,每次都讓桓真氣急敗壞,讓桓真可謂活躍鮮活了不少,在桓真氣的要砍人的時候,又利用自己的天恩,從桓真麵前遁走,徒留桓真一個人氣在現場,遷怒一堆無用的器物,整整一季都讓整個易國處在比冬日還冷的冷氣壓狀態。


    桓真知道自己應該克製,不應該暴怒,可是宗縱實在是太可氣了,讓桓真根本無法淡定,簡直就像是克他的一樣,總是讓他無法冷靜,無法克製,隻要宗縱一撩撥,所以被壓抑的情緒都起來了,輕易的喜怒哀樂不受控製。桓真自己也清楚,這樣的狀態,是因為宗縱在他的心裏畢竟是有所不同的,或許是最開始的不經意,又或許那是微微敞開了心扉,讓宗縱輕易的竄入了他的心裏,讓他對宗縱與別人不同。說句實話,雖然每次都被宗縱弄的氣急敗壞,可是那種隨心宣泄情緒的感覺,真的很輕鬆。這也是宗縱作了那麽多的壞事,卻最終沒有被桓真徹底否決,徹底厭惡到底的原因。


    桓真有時也會心驚肉跳的覺得,難道他對宗縱動心,仔細詢問內心,才鬆了口氣,宗縱的與眾不同,還不到那種程度,他沒對宗縱動愛慕之心,更多的是混雜了朋友、對手、知己之類的感情,比一般人特別,比朋友特殊,這樣的關係。動心,就憑宗縱的行為,哼,就算他有動,也要掐滅了。桓真沉著臉,斷了手中的折扇。


    又到了三年一度的中庭聚會,桓真老樣子的打點了行裝,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前往中庭。這次的隊伍當中,除了利樊這個固定成員之外,席森也帶上了,三年前,桓真已經預見了一些麻煩,決定把席森帶上,這次是應諾了。比起三年前,桓真有預感,這次會比三年前的煩心事更多些。


    平平安安的到了中庭,什麽攔路打劫,什麽半路襲殺,統統都沒有發生,如果說是桓真初上位的時候,這種事情會有可能,現在是絕對不會有了,易國已經成為天下有數的強國,桓真也是舉世公認的強者,其手段深不可測,從未有人摸清過他的底牌,留給世人一個神秘的形象。


    到達中庭,桓真依然是很早的那個,從弱小到現在的強大,對中庭依然沒有失去尊敬和禮數,天下名義的王上,中庭之王接見桓真的時候,可謂是非常熱情,態度熱絡,那肥嘟嘟的大手拍在桓真身上的時候,桓真麵無表情,可是心裏很想吐。桓真心不在焉的想著,如果宗縱長成這樣,他不論怎麽樣都不會對宗縱有任何動心的可能。


    如今從天恩出現,已經有十一年了,正是天下烽火最盛的時刻,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天下的強者已然收攏了強盛的國勢,強國強者也已經各自定位,變數不大,一個不小心,中庭就會被吞了,這可是一個關鍵的時候。為什麽曆史上,從未有出現過人強勢一統天下,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誰也不服誰的戰國人心態,他們都有著爭霸天下的野心,不甘心居於人下,隻有有對手存在,他們就會消滅,勢均力敵之後,就是不斷消磨彼此的實力,最終兩敗俱傷,讓天下重歸散亂,中庭由此得以繼續存在。


    所以,在這個階段,中庭不是看不得強國的崛起,而是希望強國的勢力均衡,這樣打起來,才會把各自的實力消磨的更加厲害,到了後期,中庭的危機自然就解除了。這個時段,中庭最愛看的事情就是煽風點火,讓整個天下更亂,這樣,中庭才會更加安穩。亂天下,中庭也是禍首之一。


    在中庭的認為當中,易國是枚很好的棋子,對中庭一項是尊敬有加,規規矩矩,非常難得。桓真每次打了勝仗,都不忘請示中庭,對勝利國土的處置,中庭基本上都允諾了,隻有幾次出於試探,沒有允諾,易國也果斷放棄了,讓中庭感覺到了自己的權威,對易國的印象也越發好了。隨著戰事的頻繁激烈,中庭也不會壓製易國的發展,在中庭看來,易國的強大才能更好的維護中庭的安穩和利益,到了後期,他們也需要易國為他們對付其他封國,成為手中最強的武器。


    中庭有意的讓易國變得更強,當然易國也有這個資本,中庭需要易國,但是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隨時犧牲易國,保全自己。易國的強大沒有讓中庭不安,隻是易國和耀國的關係,讓中庭有些警惕,他們在想法設法的破壞這兩國之間的關係,最好挑撥的他們打起來最好。


    麵對中庭之主暗地裏的挑撥,桓真不動神色,反正他是絕對不會主動開戰的,除非宗縱想打,那他一定奉陪,隻是宗縱會嗎?中庭是什麽盤算,深究過曆史的桓真自然是清楚的,如果說開始的時候,他對中庭的尊敬和禮遇是因為中庭占據著大義,那麽當中庭開始在整個天下煽風點火,將安定和平的日子拖延,讓更多的無辜百姓陷入苦難之後,那麽桓真心中對中庭的那份義就在減弱,他很有可能反過來敵視中庭。就像他當年對席森說的,違背了他心中的義,那麽他不介意戰,戰的對方明白。


    笑嗬嗬的中庭之主,自然想不到他的謀算,隻是將桓真越堆越遠,也更加想不到,桓真這個人和其他一心奪得天下的封國國君們有多麽不一樣,隻要能夠讓天下安定和平,他不介意臣服,前提是,對方有這個能力,會對天下萬民好。桓真對這樣的未來,很有心裏準備,也有目的的去查探了有希望問鼎天下的強國國君,他們的行事風格。就目前來看,誰都沒有做得好,但是呢,宗縱有個比其他人好的優勢,那就是和他的契約,如果宗縱對他的心不變,願意聽他的諫言,那麽宗縱無疑是最佳的人選。這麽一想,桓真心中一陣不爽,為什麽這件事情,還要靠他和宗縱的私情。全部都是宗縱的錯。


    現在到中庭的國君不多,中庭之主一點都不忙,更有心和桓真拉拉感情關係,這話就說了很久,晚飯都留著桓真一起吃了,並且有意要拉媒,讓中庭王家的一位貴女嫁給桓真之類,桓真應付的很艱難,娶貴女之類更是不要,好不容易離開了王宮,桓真才覺得外麵的空氣真是自由。那位中庭之主,一看就不是多聰明的,以為易國對他尊敬,就像強勢賜婚,如果不是他堅決不要,顧念著易國的稀罕,那位王上倒是沒有再繼續,隻是雙方都很不快。中庭之主是不快桓真的不識時務,桓真是不快那位中庭之主的強人所難,手段粗暴。還沒有其他作為,雙方的裂痕就已經隱約浮現了。


    離開的時候,天都黑了,桓真看著滿天的星鬥,再看看在燈火中璀璨的王宮,也不知道這一輪的戰事過後,這座王宮會屬於誰呢?惆悵了一番之後,還正在中庭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他的落地點。


    第一次他來,受到的是冷遇,第二次他來,待遇好了很多,這三次,桓真明顯感覺到了待遇上的隆重,院落比他曾經住的兩套更大,風光更美,下人們的素質從模樣上看,也更好了,看著他的目光,也更是尊敬,這是被認可的姿態,桓真作為天下有數的強者,和天下有數強國國君得到認可的姿態。


    在易國的人員當中,桓真沒看到席森,問了利樊一句,利樊說,席森去中庭四處走走了。這讓桓真心裏一陣鬱悶,他帶席森來,就是為了讓席森為他應對那些麻煩事,結果他今天基本上都在應付中庭之主,席森這個專門來應付去跑去悠閑了,這讓桓真如何心裏不平衡。雖然他知道,席森出門,或許也是有心打探一下中庭的一些情況,但是更多的一定是去玩耍。


    人跑了,桓真還能如何,被引導著到了自己的寢殿,房間很寬敞,門扉外的風景也是絕佳,室內的布置更是奢華精美,隻是感覺上非常的冷,沒有一點溫情。反正隻是過客,桓真也不介意,住一段時間他就會走了,無需介意這些,也不必去提什麽意見。


    桓真無需下人們的服侍,特別是那些漂亮侍女的服侍,哪怕桓真什麽都沒經曆過,也知道這些漂亮侍女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自己是絕對不會碰,是所謂的尊重,也是因為責任,他一旦做了,那麽就要背負那位女性的幸福,而不是一夜之後,就將人給拋之腦後。如果是宗縱,一定不會想這些,興致一來,絕對會拉人幹一場,真真是沒有節操。等人推下去之後,桓真冷哼一聲,就是想到了宗縱的無節操,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在中庭的那次會麵,別以為他不知道宗縱在幹什麽。


    桓真一邊不屑宗縱的人品,一邊不忘在房間裏設置結界,都已經成為習慣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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