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現在雙手都還有些麻痹,剛剛端起碗就差點把碗打翻了,幸好靳水月一直盯著,手疾眼快的接住了。


    說實話,四阿哥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狼狽過,他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靳水月,本來想說些什麽的,可這丫頭已經十分粗魯的將大碗放到了他嘴邊,耳邊還響起了她命令般的聲音。


    “喝了,快些喝。”


    四阿哥無奈,隻得乖乖的將一大碗綠豆湯喝了下去。


    生平當中,除了已故的養母孝懿皇後,他還是頭一次這麽聽旁人的話,還是個十多歲的小丫頭,這人生還真是奇妙。


    “現在能寫字嗎?”靳水月等他喝下綠豆湯後一刻多鍾,才率先開口道。


    “不能。”四阿哥伸出手來,雙雙還微微顫抖。


    “好吧,你先歇息,我等著。”靳水月見他的狀況似乎真的不大好,便沒有再說什麽了。


    屋內燈火跳動,四阿哥靠在靳水月的床沿上,竟然漸漸睡著了,看的靳水月使勁兒瞪眼睛,可是人家睡的香的很,哪裏看得見她是什麽表情。


    “我怎麽這麽倒黴……。”靳水月心裏憋屈的很,有些無奈的哀嚎著。


    四阿哥可是德妃的兒子,說起來就是仇人……可是……她又不敢對未來的皇帝太壞,積怨太深,所以……又拚命忍著,這樣的感覺真的讓她憋得慌。


    好好的,她本來應該躺在自己的床上美美睡大覺的,現在都被人家給霸占了。


    瞧瞧……那廝先是靠在她床邊睡著的,現在竟然慢慢往後梭下去,完全倒在了她床上,這還不止……竟然扯她的被子。


    靳水月氣的火氣都要衝到頭頂了,可當她想去將人拽起來時,卻又忍住了。


    四阿哥的臉色真的不好,十分蒼白,臉上沒有平日裏一貫的冷漠和淡然,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是做夢了,還是因為傷口處還比較痛的原因。


    “算了,我不跟一個受傷的人計較了。”靳水月在心中安慰自己,心想四阿哥這樣,也算是欠她人情吧,到時候她真的得讓他立下字據,日後不為難靳家,不為難她才行。


    未來皇帝立下的字據,日後不就和聖旨一樣管用了嗎?


    想到此,靳水月稍稍安心了一些,靠在了椅背上慢慢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時,卻是妙穗推醒了她。


    “怎麽了?天亮了嗎?”靳水月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她覺得自己睡著了沒多久,怎麽天就亮了?


    “郡君,天沒亮,是外頭……有人來了。”妙穗還沒有說完,外頭就響起了敲門聲。


    “出了何事?”靳水月低聲問道。


    “奴婢也不知,是大老爺帶了人來,說是有人要進來搜查,大讓咱們開門。”妙穗低聲道。


    這樣的響動還是很大的,四阿哥也醒了過來。


    休息了這麽久,加之藥物起了作用,他腦子清醒了,傷口雖然還疼,但手腳不發抖了,輕輕動了動胳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已經恢複一點點了。


    “我還以為躲過了,沒想到還是追來了。”四阿哥低聲歎息道,站起身便要往窗口走去。


    “等等。”靳水月輕輕拉住了他,自己悄悄拉了一點點窗簾,卻發現外頭燈火通明,不少人舉著火把站在了外頭。


    “走不了的,外頭有人,你到底得罪了誰?”靳水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四阿哥,他可是皇子,到底得罪了誰,三更半夜的被人追,還要來她這兒搜查?莫非他來時被人瞧見了?


    “你……你該不會是進宮行刺皇上了吧?”靳水月看著四阿哥,滿臉黑線道。


    “沒有。”四阿哥搖頭,不知道這小丫頭心裏麵都在想些什麽。


    靳水月聞言鬆了一口氣,不是這樣就好,起碼她不會成為窩藏欽犯的共犯。


    “你……必須藏起來。”靳水月在屋裏到處看,指了指四阿哥,拚命的想要將他藏在哪兒,因為外頭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了,仿佛隨時有要破門而入的趨勢。


    “去……上床去,立刻馬上……。”靳水月對四阿哥低吼道,隨即又看了看地上,幸好她的地毯顏色很深,血跡幹了完全看不出來了。


    “快去啊。”見四阿哥還呆呆的站在那兒,靳水月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幾乎是半推半就將他推到床上去的,然後站在珠簾處衝著外頭大喊道:“誰呀,大半夜的,敲什麽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聲音之大,連四阿哥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麽小一個人,哪裏來那麽足的中氣。


    “水月,是大伯父,太子殿下在別院遇刺,殿下的人說親眼看到刺客到了靳府外頭才不見了,加之之前我們府上的護衛也發現異常,你院外牆角還有血跡,所以殿下的人要進來瞧瞧,你快起身開門,讓太子殿下的人進來搜查一番。”靳治豫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靳水月聞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怪不得連四阿哥都搞不定了,原來事關太子,這好好的,他閑著沒事刺殺太子幹什麽?找死嗎?


    她好歹是個未出嫁的閨秀,被一群男人進屋查看算什麽?


    加之屋內的小竹簍裏還放著帶血的棉布,是她之前用來給四阿哥清理傷口的,現在藏在哪裏?


    藏哪裏都沒用,太子的人會進來搜查。


    電光火石之間,靳水月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即從櫃子裏拿了一條包裹好的白布,自己迅速脫了外衣爬到了床上,讓妙穗拉上床幔去開門。


    門一打開,頓時有十來個人湧了進來,先是查看了外間,便準備到裏頭的寢房來了。


    “太子殿下。”靳治豫見太子要帶人進去了,也有些急了,連忙恭聲道:“殿下,這是臣侄女的閨房,進去搜查恐怕不大妥當。”


    “是啊殿下,不如從宮中調幾個老嬤嬤進去瞧瞧。”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郭敏章也低聲建議道。


    他根本沒有料到靳水月已經到了京城,還是方才在外頭聽靳家大老爺說起的,他這心裏還十分激動呢,這水月都到了京城,那明月呢?是不是也到了?


    郭敏章腦海裏不禁浮現起了未婚妻那嬌美的模樣,又想念的緊,又十分激動,自然要未這個未來的小姨子說情。


    “不成……進宮叫人,這一來一往很廢時,本宮等不了那麽久,靳大人,本宮身邊的人一路追殺凶徒,敏章還和那刺客交手多次,刺傷了凶徒,敏章也親眼看到他翻牆進了靳府,本宮未來之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不讓本宮的人進府搜查,如今都耽誤了一個多時辰了,現在本宮親自來了,查遍了你們靳府,發現這院子裏有血跡,那刺客極有可能在屋內,甚至威脅到了你侄女的性命,你卻不讓本宮查看,莫非你不顧靳郡君的死活,還是……那刺客是你們靳府派的?”太子胤礽高聲喝道,語中帶著濃濃的不滿和戾氣。


    好端端的,他的別院來了刺客,折騰了大半宿,眼看天都快亮了,還沒有找到刺客,他實在是生氣,說起話來也十分不客氣。


    “殿下息怒,靳家絕沒有傷害殿下之心,刺客和我們靳家絕無任何關係。”靳治豫被太子一番嗬斥,頓時跪了下去。


    “讓開。”太子看著跪在他麵前的靳治豫,一腳踢開了他,猛的掀起珠簾便準備進靳水月的寢房。


    “太子殿下這是要仗勢欺人嗎?連一個弱質女流的閨閣都要搜查,傳出去旁人會如何看殿下?”就在胤礽準備進去時,耳邊卻傳來了女子清脆悅耳的聲音,由於年紀不大,還帶著稚氣,卻是擲地有聲,很有氣勢。


    “靳郡君,本宮帶人闖進你閨房的確不妥,隻是今日隻是事關本宮安危,本宮得罪了。”太子隻是微微一頓便進了靳水月的寢房,他身後幾個心腹也跟了進來四處查看。


    郭敏章有些無奈,但還是跟了上去。


    地上的血跡雖然幹涸了,雖然不易發現,但是這些人何等的厲害,最後還是找到了,更何況屋內的竹簍裏還有帶血的白棉布。


    在太子的示意下,眾人將屋裏翻了個遍,隻剩下靳水月的床了。


    隔著厚重的床幔,眾人看不見裏麵有什麽。


    “郡君,請下榻。”太子耐著性子對靳水月說道。


    他堂堂太子,帶著人來靳府追凶,已經是紆尊降貴了,偏偏現在還得闖進一個女兒家的閨閣來,若是抓到了刺客,也就罷了,若是抓不到,還不知會被人說什麽難聽的,加之這靳郡君是皇祖母疼愛之人,祖母明兒個便要從碧雲寺回來了,到時候這丫頭一哭訴,還不怪罪他?所以這會子必須將人抓到。


    “太子殿下是何意?您已經闖入臣女的閨房搜查了,現在又要讓臣女下榻,莫非殿下是懷疑臣女床上有旁人?殿下……臣女可是英雲未嫁的閨中女兒,和您也無冤無仇的,殿下為何要壞了臣女的名聲?”靳水月語中帶著濃濃的委屈道。


    若是有人看得見她現在的表情,必定知道她現在是多麽的鬱悶了。


    四阿哥現在正躺在她床上最裏頭,她則是坐在了床中間曲折膝蓋坐著,這樣旁人一眼看過來是發現不了她身後藏這人的。


    【親們,下麵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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