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主仆三人玩鬧之時,錢柳珍已經準備妥當,在外頭等候了,靳水月出去時就瞧見了她。


    “福晉吉祥。”錢柳珍連忙福身行禮。


    “起來吧,時辰不早了,一起過去。”靳水月輕輕抬了抬手笑道。


    “是。”錢柳珍乖乖應了一聲,帶著扇兒和墜兒跟了上去。


    靳水月身邊,巧穗輕輕點了點頭,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扇兒和墜兒雖然是錢柳珍的貼身丫鬟,但卻是巧穗親自挑選的,忠心的可不是錢柳珍,她已經給兩個丫頭打了招呼,今兒個不管錢氏去哪兒,都要寸步不離的跟著。


    兩輛馬車很快從雍親王府出發,朝著九貝勒府去了,兩家離得不遠,沒多久功夫就到了。


    今兒個的九貝勒府十分熱鬧,張燈結彩的,還有不少鮮花點綴呢,看著十分喜慶,當然,喜慶中也透著雅致。


    冬日裏要看到盛開的盆花可不容易,現在又不到紅梅開放的季節,這些花都是溫房裏麵培育的,大冷天的擺在外頭,今兒個過後也差不多廢了。


    進入九貝勒府正院花廳後,靳水月才發現屋內擺滿了一瓶瓶插好的花,十分細致美麗。


    此刻的花廳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不少皇家媳婦和貴婦們穿梭其中,互相問好,見禮,閑話家常。


    “四弟妹來了。”三阿哥的嫡福晉董鄂氏笑著迎了上來,拉住了靳水月的手。


    她和九福晉可是同族的堂姐妹,今兒個是九福晉的好日子,她當然要來了。


    “三嫂。”靳水月笑著點了點頭。


    三阿哥,如今是誠親王了,二阿哥能夠再次被立為太子,三阿哥也是出了力的,如今不僅被皇帝冊封為誠親王,太子對他也十分信任和器重,連帶著三福晉的笑容都比過去燦爛了。


    “外頭天冷,還是屋裏暖和,四弟妹,咱們已經去那邊坐坐。”三福晉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拉著她到一旁去了。


    此刻,諸位皇子們的福晉都湊到了一塊,當然,大阿哥被圈禁了,大福晉自然是不能出來的,太子妃身份尊貴,也不能隨意出宮,並未駕臨,除此之外便是八福晉未到了。


    “四嫂。”眾人看向靳水月,不管是不是真心的,都笑眯眯的喊了一聲。


    “諸位弟妹好。”靳水月笑著回禮,挨著三福晉坐下了。


    今兒個是九福晉的好日子,她坐在諸位福晉中間,穿著一襲水紅色的宮裝,打扮的也很貴氣,畢竟是壽星嘛,不過靳水月發現她臉上的腮紅都擋不住她有些蒼白的臉色。


    九福晉似乎精神頭有些不好,眾人說話時,她也有些走神。


    “九弟妹身子不適嗎?”三福晉也觀察自家堂妹許久了,過了好一會才忍不住問道。


    “姐姐知道,我是最怕冷了,到了冬日裏身子骨也不好,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倒也沒有病。”九福晉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柔聲說道。


    靳水月見她眼角眉梢都是憂愁,甚至還有一絲落寞,便忍不住往廳裏掃了一眼,隻見梁鳶兒身著枚紅色繡著銀色牡丹花的宮裝,正在廳裏穿梭,就像一隻花蝴蝶一樣耀眼,而且還和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們十分熟絡,相處的很愉快,靳水月心裏也有些明白了。


    “這個飛雪不過是個侍妾,今兒個是九弟妹你的生辰,輪不到她來待客吧。”三福晉皺著眉說道,有些不高興了。


    “三嫂有所不知,妹妹我身子骨不大好,府裏諸多事兒,貝勒爺都交給飛雪打理了,還別說,她雖然出身一般,但是管起府裏這些瑣事的事兒來,還真有一套。”九福晉一邊喝著手裏的參茶,一邊笑著說道。


    三福晉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皺起眉道:“你就是脾氣性子好,否則一個侍妾怎麽敢這樣囂張?”


    三福晉雖然憤怒,但是靳水月等人卻沒有多言,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還輪不到她們多說,她們可不比三福晉,是九福晉的堂姐。


    今兒個應邀前來是參加生辰宴的,既是如此,那邊好好吃喝玩樂就是了。


    “去,把那個飛雪叫過來。”三福晉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


    “是。”那丫鬟聞言連忙頷首,快步去了。


    片刻過後,梁鳶兒便快步過來了,她看了看眾人,先是福了福身,隨即笑道:“妾身飛雪給各位福晉請安,福晉們萬福。”


    在座的都是皇子們的嫡福晉,從三阿哥的福晉,一直到十四阿哥的福晉,一大群人,都比她地位高得多,哪怕梁鳶兒平日裏在九貝勒府作威作福,此刻也不敢有半分放肆。


    三福晉如今是在場眾人之中最為年長的,也是長嫂,場麵自然由她控製。


    九福晉見飛雪一直屈膝,鞠著禮,本想叫她起身,三福晉卻一下子壓住了妹妹的手,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靳水月一直冷眼旁觀,在她心裏,梁鳶兒從來不是什麽好人,而且她的死活,也和靳水月沒有任何幹係,不過靳水月卻發現不遠處正在角落裏坐著的錢柳珍一直盯著梁鳶兒,眼中都是恨意。


    梁鳶兒屈膝的姿勢保持久了,就有些搖搖晃晃的,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小臉上麵,笑容也有些僵了。


    “九弟妹,你們家這個侍妾也忒沒有規矩了,鞠個禮都不會,九弟妹可得好好教教她啊。”三福晉輕輕拍了拍九福晉的手笑道。


    “妹妹可教不來。”九福晉搖了搖頭笑道。


    “這個女人青樓出身,身份卑賤,九弟妹的確是教不來的,教這樣的人,也掉了咱們的身份。”三福晉說到此,輕輕抬了抬手道:“起來吧。”


    “是,多謝三福晉。”梁鳶兒心裏把三福晉都恨得牙癢癢的了,當然,她更怨恨九福晉,覺得是九福晉故意讓人這麽為難她的,但是麵上可不敢有絲毫表露。


    “過來倒水吧。”三福晉阻止了要給她們倒水的丫鬟,看著梁鳶兒,淡淡的說道。


    梁鳶兒聞言一呆,本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上前拿起了裝滿湯水的陶瓷壺,慢慢往眾人的茶盞裏加水。


    當她到了靳水月麵前時,眼中露出一絲異色,隨即笑了笑,往靳水月的茶盞裏倒水,倒了後伸手去蓋茶碗,哪知道手卻不小心碰倒了茶碗,灑的她滿手都是水。


    靳水月至始至終都沒有動,看著飛雪丟到茶壺,抱著自己的手哀嚎,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倒杯水都能倒翻,四弟妹沒有燙著吧?”三福晉狠狠瞪了梁鳶兒一眼,拉著靳水月的手問道。


    “我倒是沒事,不過這位……飛雪格格是吧?她倒是傷的不輕。”靳水月淡淡的說道。


    “還不快下去,笨手笨腳。”九福晉看著飛雪,眼中滿是厭惡和憎恨,一臉憤怒的嗬斥道。


    “是,妾身告退了。”梁鳶兒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委屈的退下了。


    她的手是被燙紅了,可那又怎麽樣?反正這點傷勢,沒幾日就好了,她寧願挨疼受罪,也不想在這兒被人當丫鬟使喚,更何況……受了傷之後,九爺隻會更加疼惜她,護著她,到時候倒黴的是九福晉。


    不過,她之所以選擇在給靳水月倒水時故意打翻茶碗,其實也是因為她們是舊識的緣故,雖然早就鬧得不愉快了,但是她確定靳水月不會因此責罰她,若是換做別的福晉,給她一巴掌是肯定的,哪怕水根本沒有濺到人家身上。


    “出身低賤,人也沒規矩,真不知道你們府上怎麽有這樣的女人,換做是我,早就打發出去了。”三福晉一邊吩咐丫鬟們整理靳水月身側的小幾,一邊對九福晉說道。


    九福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哀怨之色,柔聲道:“她伺候在爺身邊時日也長了,又生了個小格格,比不得那些沒生養的女人,要趕出去是不可能的。”


    九福晉的話,讓在座許多人聽了心裏都不是滋味,她們都是皇子的嫡福晉,身份高貴,無數人羨慕,覺得她們都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可是誰又知道她們心裏的苦呢?她們家的夫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一大堆女人?


    當然,有個例外,那便是四貝勒,這四貝勒自打和四福晉成親後,後宅就沒有亂過,哪怕聽說去年納了個侍妾,不過總比她們家的爺,看上就娶的好。


    “還是四弟妹好,王府裏都沒有讓你看不順眼的女人,瞧瞧四弟妹今兒個帶來的錢氏,老實巴交的坐在那兒,打扮的也很低調,還是四弟們調教有方啊,改日可得好好教教咱們這些妯娌。”三福晉看著靳水月笑道。


    靳水月聞言往錢柳珍那兒忘了過去,果然見到人家躲在角落裏悶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這個時候看著的確老實巴交的。


    “三嫂,你的茶有些涼了。”靳水月沒有正麵回答三福晉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的確有些涼了。”三福晉聞言摸了摸茶杯,笑著點了點頭,讓人去換了。


    沒有梁鳶兒那個礙眼的在,九福晉似乎高興起來了,臉色也好了許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的倒是挺開心,畢竟眾人許久沒有這樣聚在一塊了。


    隻不過……經過了太子廢立,大阿哥被圈禁,八阿哥被冷落的變故過,諸位福晉們說話都小心謹慎了許多,即便心高氣傲著,也不像過去那樣言語放肆了,表麵上看著倒是其樂融融的。


    過了不多久,眾人離開了花廳,去偏廳用膳了。


    偌大的廳中擺了十幾桌,靳水月入席後,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穿淡綠衣裙的錢氏,便輕輕捏了捏巧穗的手,使了個眼色。


    “主子放心,扇兒和墜兒跟著去了,奴婢還派了梅珍和桃珍小心跟著。”巧穗柔聲說道。


    “那就好。”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


    “啟稟福晉,九爺回來了。”就在這時,一個丫鬟上前,福了福身後,向九福晉稟道。


    九福晉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家九爺中午一般都不會回來的,今兒個特意回來,隻怕是來給她賀壽的,隻是這兒都是女眷,怕是不方便進來。


    “好,我過去瞧瞧。”九福晉說著就站起身來。


    “福晉,九爺說,後院都是女眷,他不方便過來,等用了膳後,請福晉去一趟書房。”小丫鬟柔聲稟道。


    “九弟怕是有好東西要給你呢,別急別急,先用膳吧。”三福晉拉著九福晉的手笑道。


    九福晉聞言笑了,雖然心裏有些激動,但還是坐了下來,招呼眾人一塊用膳了。


    午膳十分豐盛,眾人吃吃喝喝,閑聊了許久,等盡興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兒了。


    靳水月發現錢氏已經回來了,就在開宴後不久,丫鬟們也沒有來稟報什麽,看來一切都很正常。


    “諸位嫂嫂、弟妹們,你們先聽戲,我去去就來。”到了搭好的戲台子麵前好,九福晉落座片刻,便起身笑道。


    眾人都知道她是要去見九阿哥了,臉上都露出了曖昧的笑容,卻也沒有人說什麽。


    九福晉邁著輕快的步子,笑著朝她家九爺的書房去了,才到書房門口,她就聽到了飛雪的聲音,一時間隻覺得怒火中燒,想也沒想就直接推開了門進去了。


    屋裏,飛雪正掉著眼淚說著什麽,見九福晉進來後,嚇了一跳。


    九福晉本就生氣,一進屋就看到九阿哥左臉上有三條血痕,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抓出來的,而且很深很明顯,她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轉身就給了飛雪一巴掌,打的很用力,她的掌心都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福晉……。”飛雪一下就跪了下去。


    “你發什麽瘋?”九阿哥眼中閃動著厲芒,沉聲喝道。


    九福晉被自家九爺眼中的戾氣嚇到了,愣愣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而就在此時,後院那邊的戲已經開唱了,鑼鼓聲震天,巧穗也趁機在靳水月耳邊低語了幾句。


    靳水月聞言瞪大了眼睛,錢氏……竟然抓破了九阿哥的臉……還全身而退了,這實在是詭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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