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自家寶貝小公主,低聲笑道:“若是旁人,阿瑪必定將他好好教訓一番給你出氣,至於你額娘和姐姐……向來隻有他們拿阿瑪我出氣,所以乖女兒……。”


    “停——。”珍珍大喊一聲,瞪了一眼自家阿瑪,隨即撅起嘴道:“我就知道會這樣,在咱們家,就數額娘最厲害?”


    “這話可不老實。”靳水月聞言伸手戳了戳珍珍的額頭道:“你說我厲害,我是揍你了,還是罵你了?”


    “都沒有。”珍珍有點囧了,從小到大,她家額娘的確沒有揍過她們,也沒有挨打。


    “小丫頭膽子大了,都敢告額娘我的黑狀了,罰你……罰你去給我們泡茶去。”靳水月捏著女兒的臉笑道。


    “是。”珍珍應了一聲,拖著自家姐姐便準備往外走,差點兒和進來的菊珍撞到一塊了。


    “公主恕罪。”菊珍嚇了一跳,趕緊請罪。


    “姑姑這是怎麽了?走的這樣急?”珍珍有些詫異的問道。


    菊珍正想說些什麽,卻聽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蘇培盛快步進來,先是給眾人行了禮,隨即看著皇帝,急聲道:“啟稟皇上,禮部尚書方才前往慈寧宮向太後娘娘請安,將明兒個皇上登基的行程稟奏了太後娘娘,可娘娘卻說……說此事和她無關,她就不參加登基大典了,讓……讓皇上也不必去請安了。”


    “和她無關。”四阿哥聞言冷笑起來:“看來讓她做這太後倒是委屈她了。”


    “皇祖母她老人家怎麽可以這樣?”安安聽了後心裏特別不爽快,皇祖母一向偏心十四叔,多次阻礙自家皇阿瑪奪位,隻差沒有當眾撕破臉皮大吵大鬧了。


    如今阿瑪馬上就要稱帝了,她竟然還如此執迷不悟。


    按照宮中慣例,皇帝登基前,應先到皇太後處行禮,禮部官員按照皇帝的旨意,提前一天將登基大典這一日的行程啟奏皇太後,也告知太後皇帝要在大典開始前去向她磕頭請安,可太後卻說此事和她無關,她不會參加大典,更不會受兒子的跪拜之禮。


    “皇阿瑪真是皇祖母親生的嗎?”珍珍也氣得不成,心裏對這個祖母很是厭惡,誰叫她總是欺負她阿瑪和額娘的。


    “珍珍。”靳水月輕輕瞪了女兒一眼,這丫頭也真是的,這樣的話能隨便說嗎?


    皇帝聽了女兒的話後,內心備受震動,女兒年紀不大,說話時自然沒那麽多顧慮,老實說……這麽多年來他也不止一次問自己,他到底是不是額娘的親生兒子,否則她怎麽會偏心到這般地步?


    “皇上,太後若是不受禮,這登基儀式終究有些美中不足。”靳水月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何止美中不足?”皇帝聞言挑眉冷笑道道:“我的親額娘都不接受我行禮,便是不承認我這個皇帝,一旦走漏風聲,我便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若再有人乘機煽風點火,我在百姓心裏豈非成了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她是我的額娘,不是我的仇人,可她比仇人還狠。”


    “我去找皇祖母說理去。”珍珍有些坐不住了,她家阿瑪是什麽脾氣性子,她這個做女兒的還不知道嗎?


    阿瑪這人對自己人,特別是自己的親人其實是最心軟,最護短的,若換做旁人像十四叔和皇祖母這樣一次次和阿瑪爭鋒相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慢著。”皇帝卻不讓珍珍過去,他怕太後脾氣拗起來說些難聽的話傷了珍珍的心,有些東西他可以忍受,卻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去受這閑氣。


    “那皇阿瑪預備如何?皇祖母這麽做,的確是不妥。”一旁靜立的安安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一會皇阿瑪下旨讓你們三叔、八叔等人去勸說她一番,你們八叔和十四叔從前走的最近,想必他的話太後還是會聽的。”皇帝皺眉說道。


    “八叔肯嗎?”安安卻有些擔心道:“八叔從前和十四叔他們一塊圖謀皇位,最後輸在皇阿瑪您手上,女兒怕他不會真心幫忙,萬一他在慫恿幾句,那太後豈不是更要和您對著幹了?”


    安安對自己這個祖母真是有些不喜了,所以連皇祖母都不想喊一聲,直接稱呼其為太後了。


    “乖女兒不必擔心,阿瑪心中有數。”皇帝卻不擔心這些,隻要他這些兄弟們還想過安穩太平的日子,那就得收起爪子乖乖聽他吩咐,為他所用,否則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還不如早些剪除了。


    這樣的道理,老八他們自然是懂的。


    等安安和珍珍走了,靳水月才看著皇帝,低聲道:“女兒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嗯,我會告訴老八,若是太後不回心轉意,我便拿他是問。”皇帝看著靳水月,柔聲笑道。


    “等會我去一趟慈寧宮向太後請安吧。”靳水月雖然知道她家皇帝夫君會搞定這一切,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操心。


    “她不會見你的,即便見了,也肯定會說許多讓你難堪的話,何必去受那閑氣。”皇帝卻不許她去,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摟到了懷裏,打了個哈欠道:“最近太累了,陪我小睡一會,下午還要去壽皇殿守陵呢。”


    先帝的梓官還在壽皇殿放著,要下月初四才會送去東陵,在這之前,他們都要守陵的,昨兒個夜裏他就一夜未眠,一直跪在壽皇殿先帝梓官前,今兒個一早又上朝,真是累極了。


    “好。”靳水月連忙點頭,也不讓蘭珍等人伺候,自己親自去鋪了床,陪著他睡了一會,見他睡的很熟,才小心翼翼坐起身來。


    她家皇上憂國憂民,又有先帝的喪禮要辦,成天都是累成狗的節奏了,她不求太後會良心發現,心疼皇帝這個兒子,隻求她不要弄出什麽幺蛾子來讓他們煩心,人家倒好,完全是沒事找事,非要讓他們不痛快,靳水月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靳水月在床邊坐了一會便自己更衣梳了頭,到了寢殿外間讓蘭珍等人伺候著戴了珠釵後,便準備往慈寧宮去。


    “水月。”


    就在靳水月已經站起身走了幾步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皇帝的聲音,她一回頭就見他隻穿著寢衣站在那兒,神情很是疲憊。


    “怎麽起來了。”靳水月有些吃驚,更多的是心疼,連忙轉身過去拉著他進了寢殿,柔聲道:“你快睡覺去,明日是你登基的好日子,要累一天呢,不休息好可不成。”


    “我不想去你受氣。”皇帝一邊伸手摸著她鬢邊的細發,一邊柔聲說道。


    這是他的皇後,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這麽多年以來,他和她說一句重話都不曾,怎麽舍得讓她為了自己去被太後羞辱?


    “你想多了。”靳水月臉上露出了一絲俏皮的笑容,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笑道:“瞧我,連皇帝都敢揍,難道還怕別的嗎?再說這麽多年來,你見過我受誰的氣了嗎?隻要我不願意,誰也別想欺負我,隻要我不願意,誰也別想給我氣受。”


    皇帝聞言挺無奈的,他就怕她為了自己,什麽都願意了。


    “別擔心,我會把這事處理好的,我就怕到時候下手太重……你會怪我,畢竟她可是你的額娘,你知道的,我很在意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想因為旁人影響我們的感情,不想因為旁人導致我們之間產生裂痕,對你額娘是如此,對弘時也是如此。”靳水月也是開門見山說了,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有啥說啥。


    “難為你了。”皇帝歎了口氣說道。


    靳水月聞言翻了翻白眼,誰叫她家皇帝有這麽個極品額娘,而且沒和她成親之前就有了別的女人還有孩子呢,這些都是他的過往,她既然願意嫁給他,就必須去麵對。


    都說後媽難做,對弘時來說,她不就相當於一個後媽嗎?她這次帶著女兒們進宮,把偌大的王府都留給了弘時夫婦,當然,還有宋氏和李氏。


    那兩個女人最近鬧得不可開交,弘時一個都應付不了不說,還被兩人逼得走投無路,前天竟然還跑進宮求他皇阿瑪給宋氏和李氏一個名分,皇帝隻願意給其中一個人妃位的名分,讓弘時自己選擇,那小子竟然在殿外跪了一晚上,硬是逼著他皇阿瑪兩個都要冊封,否則便要長跪不起。


    當時皇帝震怒,加之弘時在先帝駕崩當日大醉一場,整整一天後才出現在了壽皇殿守陵,可把皇帝氣得不成,所以,麵對弘時的逼迫,皇帝都要對他動手了,還是她趕過去攔住了皇帝。


    等皇帝走後,她便勸了弘時幾句,弘時不僅不領情,還怪靳水月,說是她故意將宋氏和李氏留給他,讓他焦頭爛額,讓他不得安寧,責怪她不安好心呢。


    靳水月承認,她的確不安好心,可這並不是針對弘時,她隻是針對宋氏和李氏那兩個女人而已。


    她的本意也想是想鍛煉鍛煉弘時,讓他在宋氏和李氏的矛盾中得到曆練,也做出選擇,不然有兩個死對頭額娘牽製著,他這輩子都不得安寧,可人家現在就是怪她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蠢,總想做的盡善盡美,到頭來卻和她的預期相差甚遠,既是如此,她也懶得瞻前顧後了。


    安撫好皇帝後,靳水月帶著蘭珍和菊珍往慈寧宮去了。


    慈寧宮中,太後正靠在羅漢榻上聞著屋內的熏香味兒打盹兒。


    “娘娘,太醫說這熏香雖有助眠之效,但用久了傷身子,還上癮,奴婢還是先把香爐子端下去吧。”連珠上前柔聲說道。


    太後聞言抬起頭瞥了連珠一眼,沒有說話。


    連珠見太後不言不語,也不敢自作主張,便乖乖的站在了一邊。


    “連珠。”太後突然喊道。


    “奴婢在。”連珠輕輕應了一聲。


    “知道哀家前些日子從暢春園回宮時,為何就帶著小顧子幾人,不帶你,也瞞著你嗎?”太後看著連珠,沉聲問道。


    “奴婢不知。”連珠聞言心中咯噔一聲響,很是不安,但麵上還算鎮定。


    “看在你跟了哀家三四十年的份上,哀家就不處置你了,你自己收拾東西,明兒個便出宮去吧。”太後冷笑著說道。


    “娘娘……。”連珠聞言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這世上吃裏扒外的人很多,哀家也早就料到有人背叛了哀家,卻一直不願意相信那個人是你。”太後瞪著連珠,眼神仿佛鋒利的刀子一般。


    “娘娘,奴婢不是要背叛您,奴婢是怕您在那條岔路上越走越遠,和皇上越來越生分,到時候……。”


    “住口。”太後猛的打斷了她,厲聲道:“你倒是眼光好,知道老四能登基即位,忙不迭的聽他吩咐,竟然做起內應來了。”太後冷笑道。


    “奴婢……。”連珠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麽,最終隻是朝著太後磕了個頭,一臉哀戚的出去了。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連珠才出了慈寧宮的寢殿就看見靳水月帶著幾個宮女過來了,連忙上前請安。


    “太後娘娘在裏麵嗎?”靳水月看著連珠,柔聲問道。


    “在,太後娘娘打發奴婢出宮了。”連珠滿心都是苦澀道。


    靳水月聞言有些吃驚,隨即明白連珠已經暴露了。


    “你去吧。”靳水月輕輕頷首,然後帶著蘭珍她們往寢殿走去,不過剛到門口就被兩個小宮女給攔住了。


    “皇後娘娘,太後娘娘一早就吩咐了,今兒個不見任何人,還請皇後娘娘回去吧。”為首的小宮女一邊福身,一邊說道。


    “進去通稟,告訴太後娘娘,今兒個不見到她老人家,本宮是不會離開的。”靳水月冷聲說道。


    可這兩個宮女聽了之後依舊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皇後娘娘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蘭珍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上前沉聲問道。


    “奴婢們聽到了,隻是奴婢們是太後娘娘的奴婢,太後娘娘說了,今兒個不見旁人,奴婢們自然聽太後娘娘的。”一開始說話的宮女又開了口,很是硬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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