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羽知道,按祖製,她本應該是太子南宮襲胤的皇妃。


    可是因為她的天煞命格,所以注定與九五之尊無緣。但是她也不可能嫁給普通的男人,所以最終的歸宿還是會在皇族子孫裏挑選一個人。


    至於這個人會是誰……這個最終決定不由己!


    帝王開口,做臣子的隻能尊崇。


    所以容輕羽在丫鬟的牽引下,往太子的身邊走去,在感覺到太子的氣息浮動近了時,停了腳步。然後聽見太子明顯鬆了口氣的呼吸頻率聲,而她估摸著這距離,應該離太子的距離不到三步,但是卻安全的接觸不到彼此。


    容輕羽靜靜的站在那裏,聽著大臣們陸續進殿朝拜的聲音。


    這時一陣涼風再次襲來,帶來的潮濕血腥氣腥而濃重。容輕羽心頭一跳,知道最近東楚東邊發生了風暴,造成的災情嚴重。


    而這幾天,她聞著類似的空氣,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也不等各官員到齊,忙往旁走出一步——


    “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微臣司馬雲瀧參加吾皇萬歲!”這時清雅的女音好巧不巧的插入,略微高的聲音,壓過了她的優柔纏綿。


    容輕羽秀眉微皺,今天並不想保持沉默,而後袖子裏的手一動。


    隨之,一片高呼萬歲聲跟著響起,根本不給她開口的任何餘地般,一聲高過一聲。[]


    “啪!”太子本來有些同情的看著容輕羽,這時離她的距離最近,所以在朝拜的空擋清楚的聽見一聲輕微的帶子斷裂的聲音。


    然後,驚奇的看見從容輕羽的腳下多了數粒黃豆,往一旁滾去。


    “太子殿下請靠後,切莫踩到微臣掉的豆子!”容輕羽這時突然開口。


    本來已經準備前呼後擁打斷她的眾大臣,神奇的聽見了這話,然後下意識的齊齊轉眸看她。待看清容輕羽的袖子裏還在不停往外掉豆子時,頓時駭然。尤其可見豆子好像長了眼睛般,出奇的滾向自己腳邊。朝堂上,頓時一片混亂,各大臣不管品級和身份,紛紛往一邊躲避。


    太子其實根本沒有動,而是有些錯愕的看著好像受了引力往一個大方向滾去的豆子。


    這——分明是有人用內力發出的掌風故意造成的。


    最後,偌大的一個大殿裏,唯有太子和容輕羽兩人,還站在大殿正前方下麵。而其他人,已經退到兩邊的柱子後麵。


    皇帝南宮穹宇眨巴了下眼睛,望了下殿下,有些皺紋的眼皮微動,一抹精光一閃即逝。


    “不愧是我的皇兒,如此臨危不亂,好樣的好樣的,哈哈哈!”南宮穹宇繼而大笑出聲,分明有故意忽視問題重點的嫌疑。


    太子南宮襲胤經皇帝一誇,臉色有些古怪。


    繼而微微轉了身子,好像剛才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般,優雅的邁了半步,轉向大殿帝王的方向。明黃色的蟒袍衣袂微動,頭頂發簪上的穗子墜的東珠跟著劃出一道流光,襯得太子的鳳眸如玉溫潤,俊美無儔的容顏豐采卓絕。


    這從容不迫的姿態,就將出類拔萃的地方體現出來了。


    容輕羽唇角微微勾起,卻是淡淡的開口:“是微臣的不是,驚擾了各位大人——歡歡,還不快把豆子撿回來!”


    “無事!無事!容丫頭又不是故意的,對了,剛才容丫頭要說什麽?”南宮穹宇笑眯眯的微傾身,望著階下的容輕羽,一句“容丫頭”體現了對她的不一般榮寵。


    容輕羽這才微微往前挪了一步,雖然看不見,但是還是感受到了一道道滿含怨念的視線正都盯著自己。尤其有一道,最為犀利。


    容輕羽仿若未覺,恭謹的向帝王一揖:“皇上,不知如今災區的情況如何了?”


    南宮穹宇聽了,欣慰的看了容輕羽一眼,讚她憂國憂民,這才說了大概情況。


    說起這災情,皇帝其實還在擔憂災款的事情,這時聽見容輕羽主動問起,看她的眸光不禁晶亮了幾分。


    說這次風暴欽天監早有預料,但是來襲時的影響比預測的遠遠大出很多。


    “容太傅莫不是已經有了治水的辦法?”清雅的聲音這時跟著插入,容輕羽感覺到話落,對方合著笑音的步履慢慢走近自己一些距離。


    司馬雲瀧腰際的小巧鈴鐺隨著她的移動,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莊重肅穆的大殿,帶來不一樣的旋律,但是傳遞的隻有譏誚。


    容輕羽知道,根本不用和司馬雲瀧爭執什麽,她身上的鎮魂鈴就已經昭示了兩人的立場。


    因此,在這大殿上誰還敢和她容輕羽套近乎?這不僅是對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負責,也是跟自己的仕途作對。


    東楚國,右相司馬卓是司馬雲瀧的親爹,內閣大學士司馬雲圖是她親大哥,而她自己更是年紀輕輕就成了長公主太傅。


    東楚不同他國,在一百年前,有了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桓王妃後,就有了女子可以入朝為官的新政。


    “皇上,恐怕這風暴還會卷土重來——依微臣看,還是讓淺穀地域的百姓早日撤離為妥!至於治水,可以按風的卷向,打開東旻河壩,快速發動人力從中擴充渠道疏通水流,讓水順風而行,順勢被風推入西河。”


    容輕羽並不理司馬雲瀧,徑自向帝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說這話時,卻是以手微微掩了口鼻。因為,感覺到,那潮濕氣越來越清晰的彌漫在了大殿裏。


    “容太傅莫不是在說笑吧?風暴再襲?從東旻挖渠?”司馬雲瀧聽了立即反駁,嗤笑:“你讓皇上放著前倉縣大片土地不管,從後方挖渠?要是讓前倉百姓知道自己家園被棄,你道他們會如何寒心?何況,這風暴再襲你又有何依據?這讓百姓如何信服?”


    “東楚欽天監百年來發出的預報可是一失九準?由聖意一發,誰不信服?除非——期間有人故意為了沽名釣譽,拿千萬百姓的性命開玩笑——本官聽說司馬太傅已經自請前往災區協助治水?”容輕羽說,微側臉對著司馬雲瀧。優柔的聲音裏,難得露出幾分強勢。


    司馬雲瀧被這氣勢怔的一愣,仿佛透過那繡金的絲帶,容輕羽能夠得見她所有的表情般。


    頓了下,司馬雲瀧才回神。


    沽名釣譽?容輕羽這分明是在變相的罵她虛偽!


    意識到這點,司馬雲瀧頓時心裏惱怒非常,出言反擊道:“容太傅你司職欽天監司樂正沒錯,不過這天氣預測,神巫都沒有說話,你又怎敢妄言?你就是想嘩眾取寵,也不該拿千萬百姓身家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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