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羽聽得這聲音,秀眉微動,繼而香秀一拂。原本輕輕搖曳著燭影的蠟燭當即無聲的熄滅,徒留一室昏暗的清影。


    南宮襲嶸原本欲要繼續落在門扉的手便戛然而止,望著漆黑的房間心頭一陣疼痛。


    “天色已晚,我已經歇下了,四皇弟如果有事,不妨明天再談!”容輕羽優柔的聲音這時從屋內傳來,南宮襲嶸聞言唇瓣麵前扯出一抹笑。


    “既然二皇嫂已經歇下,那本王便告辭了……”


    容輕羽沒有應答南宮襲嶸後麵的話,算是默然的拒絕了他的接近。直到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了,藏身房梁上的北辰流亭這才躍下,立在容輕羽的身邊。


    大掌輕搭上容輕羽的肩膀,柔聲道:“羽兒,時間確實不早了,你該歇息了!”


    容輕羽聞言唇瓣不禁翹起,“那麽北辰統領還不離去?”


    北辰流亭微微一笑,不但沒有離去,反而從身後抱住了端坐在凳子上的容輕羽。


    容輕羽話音方落,兩人就突聽得院外一陣異響。


    黑暗裏,兩人的心境皆是一陣疑惑。


    下一刻,北辰流亭複又躍上房梁。


    也在這一刻,原本閉合的房門被大力從室外推開。


    容輕羽微微側耳,聽見了粗重的呼吸聲,和淩亂不穩的腳步聲,還有一個人跌進來的聲音。


    “四皇弟?”容輕羽皺眉輕問,心頭隱約感覺到不妙。


    “輕,輕羽?!”南宮襲嶸粗喘著輕問,一手扶著門框,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清室內那抹纖濃合度的身影。


    容輕羽聞言皺眉,從南宮襲嶸撞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然覺察到事態的蹊蹺。


    “四皇弟,所為何事要如此匆忙的闖進皇嫂的閨房?”容輕羽開口,語音不無苛責。


    南宮襲嶸聽了這話,不但沒有退出去,反而更跨進了房內幾步。


    房梁上的北辰流亭極好的目力將南宮襲嶸此時的神態看進眼底,心底不無驚痛。隻見此時的南宮襲嶸原本應該齊整的衣冠衣襟微敞,法冠歪斜,俊顏上更是染著不正常的紅暈。額頭的細汗在月色下反射出的光,生生刺痛了北辰流亭的眼。


    眼看著南宮襲嶸跌跌撞撞的撲到桌邊,北辰流亭眸色一變,當即從房梁躍下。


    剛剛走出去的南宮襲嶸,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隻覺大腦此時一片混沌,身體裏仿佛有一隻野獸在沸騰狂嘯著,驅使著他不知不覺就走回了這裏。


    分明知道不應該的,可是理智已然崩潰,尤其是看見暗室裏那讓他魂牽夢縈了無數回的人兒,身體便更不受控製,或者說是按照潛意識裏的催使一步步的靠近。


    隱約的,南宮襲嶸還是知道自己中了魅藥。所以,耳邊人不客氣的聲音此時聽來都分外的柔魅動聽,仿佛冥冥中的召喚,讓他一步步的走近深淵……


    直到北辰流亭躍下房梁,他都不查。


    正當感覺肩膀一沉,南宮襲嶸欲要抬起頭來,緊接著便後勁一道勁力襲來,所有的意識便隨之覆滅。


    南宮襲嶸猛然睜大眼,眼瞪著麵前刻畫著詭異花紋的麵具,怦然倒地。


    “有刺客――”本該安寧的夜裏,突然被一聲驚喊撕裂了平靜。


    北辰流亭看了眼地上的南宮襲嶸,聽得這聲院外想的太過刻意的呼救,心底一沉。


    “看來,是有人故意安排了這一切!”容輕羽這時站了起來,走到北辰流亭的身邊。


    北辰流亭的俊眉皺的死緊,然後毫不猶豫的一聲令下:“十二!”


    聲落,一個黑影隨即出現在了門口。


    ――


    北域行宮的另一間廂房裏,原本趴在桌邊打盹的一個小宮女聽得不遠處別院裏的騷亂,當即嚇得瞌睡蟲全無,立即驚跳了起來。


    小宮女揉了揉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連忙跑到窗邊。


    未曾發現,床幔裏,自己看護的病人這時猛然睜開了眼。平靜的嬌顏上,閃過一抹狠戾之色,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唇瓣更是勾起一抹嗜血的的殘笑。(.好看的小說)


    心裏暗道:容輕羽,你料不到吧!我其實早就料到五師兄會為了你對付我,所以早有準備!


    我會在這裏擺了你一道,雖然說南宮襲嶸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但讓人撞見你與中了魅藥的南宮襲嶸共處一室。我看你怎麽解釋得清楚?


    就算你們是清白的,東楚又怎麽容得下一個有了汙名的王妃在世?而且,這種事情還是發生在其他國家?為了保存東楚皇室顏麵,沒有人會希望你還活著……


    “唔――”司空寅月兀自得意間,卻聽一聲悶哼。


    司空寅月臉上的表情還沒有來得及收起,就感覺身邊的床幔一陣晃動。


    因為危險的逼近,讓司空寅月來不及去掩飾驚慌,就忙轉眸去看向床邊。


    卻見那裏立著的兩抹頎長的身影,但看那人背著燭光,卻依舊清晰入目的麵容,當即臉色一白。


    唇瓣微張,一聲驚訝未及出口,來人的一指已經點在她的穴位上。然後她聽見那好聽的聲音,近乎殘忍的開口:


    “小師妹,這麽大的禮,實在是太貴重了。你二皇嫂無福消受,所以師兄給你送回來了!”


    然後修手一拽,原本裹在身邊人身上的毯子滑落。再被大掌一推,撲向了床鋪。


    司空寅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是瘋狂的盯著跌向她的南宮襲嶸身後的人。


    容輕羽所在的西苑外,此時圍滿了人,被火把照的亮如晝夜。


    “表哥,剛才表妹確實看見那個黑衣人進了賢王妃的院子。咱們都圍這麽久了,也不見裏麵有動靜,會不會出什麽事情了?要不,咱們衝進去看看吧!不然賢王妃若是在北域出了什麽事,叔叔恐怕不好向東楚帝交代啊!”說話的,正是容輕羽幾人都以為已經回了南臨的南臨公主。


    南臨公主字字用心良苦,仿佛是真的在為北域皇室擔憂一般。


    北域太子沉著臉,剛毅的輪廓在焰火下明明滅滅,眼底的顏色讓人難以捉摸。仿佛是在思考南臨公主的意見,又似乎是另有考量,反正是不見半分焦急慌亂。


    “表哥?”南臨公主見此不禁有幾分焦急,緊張的望了眼緊閉的院門,想了下便道:“來人呐,給本公主進去看看,一定要保護好賢王妃!”


    南臨公主一聲令下,北域這邊的禦林軍還沒有動靜,尾隨她而來的南臨侍衛立即領命衝向院門。北域太子見此,眸光微閃,卻沒有阻止。


    “怎麽回事?”聞訊趕來的司馬舞縈等人也正好到了此處,眼看著一群侍衛要去踹門,心底一陣疑惑加緊張。路上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刺客之事。但看所有侍衛不四處去找,反而不約而同的來了容輕羽這裏,就覺得事有蹊蹺。


    “你們要幹什麽?不知道那是本國王妃的廂房嗎,也敢這樣貿然去闖,如果衝撞了王妃,動了胎氣,你們擔當得起嗎?”


    司馬舞縈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擋在門前,製止了南臨侍衛的舉動。


    “司馬神巫!”南臨公主看了眼司馬舞縈衝出來擋在門前,不禁皺眉,“我們這也是為賢王妃考量,如果那刺客現在在裏麵,恐怕賢王妃安危難測。你這樣擋在這裏妨礙本公主進去救人,莫非……是想賢王妃出事嗎?你究竟,安的是什麽心?嗯?”


    說到最後,南臨公主眸光一凝,緊緊的盯著司馬舞縈錯愕的表情。


    然後也不管其他,當即一揮手,向自己的侍衛下令硬闖。


    “你們不要亂來!”司馬舞縈見此大急,凝眸看著衝過來的南臨侍衛。


    “咱們都不急,公主這麽急著帶人擅闖王妃廂房,難免不讓人懷疑公主的用心,還有刺客事件――究竟是真有其事,還是人為的假象。那這之後很難不讓人懷疑,有其他什麽陰謀等著被加注我東楚最尊貴的王妃身上!”清冽的聲音這時淡淡的插入。


    這聲音雖然輕柔,但是卻清晰無比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裏,那難以忽視的存在感讓人不得不去正視正緩步從人群裏走出來的墨綠色頎長身影。


    南臨公主看見來人,眸光頓時一亮,但回想他剛才的話卻是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隻得勉強扯出一抹笑,望向為自己橫生枝節的魏嵐霖:“魏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本公主嗎?”


    “下臣不敢!”魏嵐霖清疏一笑,向南臨公主微一拱手施禮,眸光卻是看向護在門口的司馬舞縈。


    司馬舞縈對上魏嵐霖的眸光,不自在的眨了眨眼,便不敢與之對視的移開了眼。


    “不敢?”南臨公主咬牙輕哼,你不敢還敢說出那樣的話?


    一眾人正僵持不下,倒是北域太子這個東道主有些像是世外人般淡定的站著。


    就在這時,卻聽吱呀一聲,原本閉合的院門應聲而開。


    眾人聽得這聲音,下意識的轉望向門口的方向。


    這瞬間各自心境不一,有的想希望什麽事情也沒有,出來的是容輕羽。


    有的則是想,容輕羽被誰挾持著出來,大戰即將開始。


    而有的……


    可當眾人看清那個推開院門,站在晝亮的火光下的人時,皆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隻見那抹如芝蘭玉樹般的頎長身影從容的立在門口大開處,雪白的衣袂被晚風輕輕拂動,帶出幾分飄逸出塵的味道。他如墨的發絲被動的拂過妖冶的眼角,一抹極致豔麗的流光這刻劃過他琉璃色的眸子,隻一眼,就驚豔了見者的心魂。


    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男的還是女的,突見門口站著的人,這一刻都忘記了反應,隻怔怔的看著那風華絕世的人,幾乎停止了呼吸。


    ------題外話------


    這半年太不好過了,原本以為終於熬出頭,可以麵對新的生活了。結果災難再次襲來,哎……讓四葉產生了一種越來越接近死亡的枯萎感……好像是天要亡我。


    對於文文四葉會努力去寫,有不到位的,還請親們見諒,有意見盡管的提,能夠改的,四葉盡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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