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正好夢見你了!”容輕羽柔順的靠近南宮襲襄的懷裏,一隻手搭上他的胸膛。


    南宮襲襄抬手握住她的柔荑,聞言心頭微微一動。關於曾經很多前世今生的夢境零星碎片般的轉瞬劃過腦海,握她的手便緊了緊。


    “夢見我什麽了?”南宮襲襄接口問道。


    “記不大請了,隻是朦朧中好像看見你的影子,然後一醒來,你便在了!”容輕羽輕聲說,為動了下頗重的肚腹,又蹭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北辰流亭。


    因為臨盆將近,所以身子越發的重。好在,孕期症狀不重,她生活的還算舒坦。


    “唔――”南宮襲襄剛想接話,卻聽容輕羽一聲低吟。


    下意識的轉眸擔憂的看她一手捂著肚子,歎問:“小家夥又踢你了!”


    容輕羽柔柔一笑,輕應了一聲:“嗯。”


    南宮襲襄微動了身子,繼而將容輕羽扶起,被她枕著的手臂順勢將床裏的軟枕拿了過來,方便容輕羽靠著,自己則換了個姿態,貼耳在容輕羽的小腹上:“我聽聽!”


    還沒有貼著容輕羽的小腹,身為習武者,耳力本就極好南宮襲襄便聽得容輕羽腹內小聲的異動。當即眸光就柔和的仿佛要滴出了誰,雖然麵上看似平靜,但是這一刻,心底的幸福感覺當真難以用言語表明。


    今晚的主題儼然轉到了孩子的身上,兩人誰也沒有在主動提及剛才南宮襲襄那舉動的意思,以及其他的事情。


    南宮襲襄貼著容輕羽的小腹,聽得裏麵生命的蠕動,心頭的情緒卻突然因為一張與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容顏上微微一轉。


    猶豫了下,南宮襲襄終究開口:


    “羽兒,有件事,一直都想問你!”


    “嗯?什麽事?”容輕羽輕問,聽出南宮襲襄認真的口吻,心頭下意識的一跳。


    南宮襲襄抬起上身,鎖著容輕羽的嬌顏,斟酌再三後才開口:“上次……聽玄尊說,他是因你而生,是什麽意思?”


    聽得這樣的問話,容輕羽心頭一跳。


    本來以為他還會繼續糾纏她心底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的問題而不安心,會問問她,剛才的夢裏是夢見了他,還是北辰崇羽。


    沒有想到,他會問有關印兒的事情。


    雖然知道,有些問題他心底其實一直很奇怪,卻一直忍著沒有問吧。但是如今他這個時候突然問起,讓她一時忘記要如何回答。而答案,她其實很久之前都已經想好的……


    可這相安濡沫的半年,他們一直安靜的在外生活,隻字不提與他們當時的生活無關的事情。閑來無事,也是他陪著她一起,讀寫時下有趣的話本給她聽。


    或者跟她說說,他當時在鎮上開的茶館裏發生的事情,和從客人那裏聽來的趣聞軼事。內容也都不開東家長西家短,那個時候她真的好生驚訝了一下。


    比如說張家的嫂子拿了李大媽家的一個簸箕,然後不還了,結果劉大嬸又去問張家的嫂子借了一個上好木質的擀麵杖,然後也不還了。張家嫂子吵上門,也才知道,原來劉大嬸是李大媽的遠房二姑媽的小姨子的親媳婦兒,是藉機報複的……諸如此類的事情。


    而今的話題兩項一對比,突然正式的太過突兀!


    時隔半年,他才問起……容輕羽唇瓣張了張,欲說什麽,可是醞釀已久的話早已忘的差不多了,又不知該從哪裏起頭。


    “襄,這一直以來,你可曾相信前世今生說幾分真?”容輕羽最終開口,纖指向前探出。


    南宮襲襄見此,心有靈犀的抬手將她的柔荑握入溫暖的掌心。剛才因為他自己出口的話而升起幾分不安的心,因為她這信賴的親密舉動,頓時踏實了幾分。然後,便任她雪白的纖指與自己因為常年練劍而生出薄繭的指腹溫柔摩挲。


    “一開始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後來遇上羽兒你是驚奇這些輪回之說,而今,怕是由不得我不相信了!”南宮襲襄微微一笑,將容輕羽的纖手至於唇瓣,溫柔親吻。


    容輕羽指尖微顫,心底幾分悵然,幽幽開口:“你最好奇的,應該是,為什麽我總以為你是誰轉世而來。但是為何你即使會夢見一些奇怪的景象,卻全然沒有前塵的感覺,而我卻皆記的一清二楚吧。印兒的事,卻是其次!我想,如果提及印兒,那些事,也是不得不說的。”


    南宮襲襄聽得默然,因為容輕羽的每一句話都切切實實的敲在了他所有的疑問上。


    “按理上說,百年前,我若與……那個誰一樣身死入輪回,本也該忘記前塵所有的事情。或許,如今,我便不會在這裏了!”


    南宮襲襄聽得這裏,心中不無驚奇,卻點頭靜靜聽著。


    “隻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這個世界的輪回戒律還不能完全約束我的魂魄。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又回不去原來的世界。最後,隻能暫時留在這裏,才得以憑借以前的記憶,保留前生的學識,並且靠這些累世的知識與武學在這社會生存下來,因為前塵記憶還在,所以戀慕的人,自然也知道他會在這世界的某一隅。於是,生存的意義便是尋到他,或者護這一方國土安寧。哪怕最後無緣遇見,也希望他生活安康。


    也正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本不該與這世界裏的誰有過深的牽扯。可是,我卻在這世界牽扯了情債――而每個平行的世界裏都各有各的定律,我來自異世的魂魄破了這定律,印兒因為不同世界的靈魂結合而生。而隻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他的魂魄便得不滅。如果我能夠與先前的戀人重逢。他亦會再做我們的子女,直到我們的靈魂分隔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其實有點至關重要的是,如果我與那個誰再無緣分,印兒恐怕也不會再存在。因為第一次的異數,我的生死簿被下了禁製,除了那個人,我在不可能與其他人有子嗣!”容輕羽說到這裏,一手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神情溫柔恬靜。


    南宮襲襄震撼觸動之餘,卻還鎮定的聽著容輕羽的話。直到她說,靈魂分隔在兩個世界,隻覺心口一陣抽痛,呼吸猛然一窒。所以她後麵的話,聽了也沒有完全明白過來。


    “你會離開?羽兒,不要!”南宮襲襄驚慌的一把握住容輕羽的手,目露惶恐。


    容輕羽聽得南宮襲襄惶恐的話,心頭襲上一片苦澀,卻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襄,如果,你父皇不放過我,我為了自保而殺了他,你當如何呢?”容輕羽話題一轉,突然認真的問南宮襲襄,“雖然咱們一直不直說,但是你父皇對我的忌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南宮襲襄聽得眸色一痛,雖然他深知,如果有個萬一,不管是容輕羽落到他父皇的手上,還是南宮穹宇落到容輕羽手上,他如果在,恐怕都是無法坐視不理,一定會為那個弱勢的求情。


    所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容輕羽的問題。頓了下,才在容輕羽的等待下艱澀的開口:


    “不會的,等今晚父皇一脫險。咱們就立即離開帝都,若東楚沒有咱們立足之地,咱們便離開東楚,若滄瀾容不下咱們,天大地大,總會有咱們的安身之處!”南宮襲襄說著站起來,彎身將容輕羽攔進懷裏。


    容輕羽聽得這樣的話,心裏暗道:但願,今晚咱們還走得掉!


    而在南宮襲襄的懷裏,最終輕應了一聲:“好,那等你回來,咱們一起離開!”


    南宮襲襄聽了身子一顫,本來還想多勸阻幾句,但如今看來,她是不會願意一個人走了。而今想想,她如今的身子,讓她一個人先走,也確實是不放心的。


    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她留在王府,等自己回來。


    卻沒曾想到,他擔心不在的時候,她會如何,卻沒有去深想,如果他回不來……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南宮襲襄信誓旦旦的保證。


    容輕羽聽得心頭微動,心底掙紮了許久,終究掙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黎明之前,你不能回來,那麽我便不再等你!”


    南宮襲襄聽得一愣,不知容輕羽何來這一句,但覺她語氣平和,他也沒有聽出其他的味道。隻以為她是怕他被南宮穹宇纏住,到時候,她會先一步離開,在哪裏等他會和。


    “也好,如果我介時趕不回來,咱們便在滄州匯合!”南宮襲襄說這話時,特意掰正容輕羽的身子,讓她的臉對著她。


    容輕羽靜靜的望著他,沒有應,也沒有否認。


    南宮襲襄以為她默然了,但終究覺得她好像哪裏不對勁,可始終也沒有聯想到她可能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回來,咱們就此緣盡分手這層上!


    直到南宮襲襄離開去部署今晚的計劃,走了好一會兒,容輕羽才緩過神來。還是有些不敢確定,她之前終究說對他說出了那句話――


    心頭一陣陣的難過著,卻知道有些事情終究兩難全,如果他無法抉擇,無妨她幫他給這些恩怨一個了斷。


    想到這裏,容輕羽一手輕按著凸起的小腹,不時的還能感覺到裏麵的胎動。牽扯的她的心底一會兒甜蜜,一會兒悲傷。雖然她知道,這樣的情緒對胎兒不好,但是還是難以抑製。


    深呼吸了一口氣,容輕羽抬手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瓷瓶,久久的在手裏把玩著。仔細看去,卻是南宮月離曾經給她,而她後來想轉送給南宮悠雲,卻被南宮悠雲推掉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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