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玖!別亂動!”沈衣衣忍痛地低呼,但雙手卻是不敢放開,而且手臂上的疼痛感,反而讓她的注意力稍微分散,沒有被那種窺視內心的感覺所擾亂心智。


    在此時,就像是被窺視的東西越多,在他們眼中所出現的東西也越來越複雜,兩人此生的經曆,彼此互相交融。


    所有開心的事,傷心的事,痛苦的事,喜悅的事,不斷交錯,如同走馬看花一般,卻又是帶著衝擊性的情緒,不管是對自己過去的記憶,還是對於別人記憶的感覺,都如同親身經曆一般,那種心情,那種情緒,他們是彼此間互相交替。


    感同身受嗎?沈衣衣苦笑,選對於冉玖的記憶,她這一生還真的不算什麽,就是覺得用自己這平淡的經曆來換取冉玖那絕口不提的記憶,真的有點虧欠它啊。


    而當沈衣衣看到冉玖作為狐狸身死的時候,還有它被村民祭拜,到後來成為了妖……


    她是再也忍不住眼淚哇哇直流,雙手更是用力地抱緊冉玖,失聲痛哭。


    “冉玖!你果然沒有騙我!嗚嗚嗚!可憐的冉玖!你果然是愛著人類啊!”


    或許是沈衣衣的哭聲太鬧騰了,冉玖居然稍稍有點回神,意外自己把沈衣衣抓傷,但卻不禁對她這種袒露心扉的哭鬧聲感到無奈,隻能是伸手去推她的臉,嚐試閉上她的嘴巴。


    “閉嘴女人!我還沒死呢!不就是過去的事嗎,有什麽好哭的?”


    雖然嘴巴不饒人,但冉玖卻是輕聲歎氣,努力忍受著各種不舒服的感覺,任由沈衣衣把它緊緊摟著,這種被人緊緊擁抱著的感覺,也不賴,多少能給他一點安心。


    沈衣衣哭得稀裏嘩啦的,冉玖也是默默感傷,記憶悠長,他們看了多少,或許已經不重要,彼此體諒的心情,才是他們這次回憶的重點。


    “呐,冉玖,以後就跟我們一起生活吧。”卷縮在地上,沈衣衣眯著眼睛笑著,雙手依舊緊緊地摟著冉玖,就像是想要把它保護著,不再受到過去的回憶說到來的傷害一樣。


    冉玖已經無力回答,自然也是無力反對,輕輕地噴著鼻息,無奈地陷入沉睡。


    但契約讓它明白到,這一次的決定,一定不會後悔。


    玄瑟一直看著他們,直到陣法的光芒漸漸淡化下來,他才緩步走入其中,看著卷縮在地上,哭紅了眼卻是笑著的沈衣衣,這才輕輕地鬆了口氣:“還真的是寸步不離,那麽,契約完成,辛苦了。”


    小心地把沈衣衣抱起,玄瑟看著她懷中那同樣沉睡著的小白狐,雖然做足了一切防範措施,但讓冉玖成為沈衣衣的式神,到底是是對是錯,他還是沒能想明白。


    但,為了在他與沈衣衣之間的契約之後,還有人能夠保護好沈衣衣,現在這個險,他是一定要冒。


    --


    本想著穿過樹林返回別墅,卻不想在別墅前的樹林邊上越到了何晏。


    玄瑟冷眉淺皺,對於剛才的事,並不準備無視,稍稍停頓腳步,淡漠地看著何晏:“剛才的事,是我玄瑟欠了你,日後,你可以來找我幫一件事,我力所能及的事。”


    何晏不語,看著玄瑟,又看著他懷中呼呼大睡的沈衣衣,還有沈衣衣抱著的那一團白,似乎是在審度著,他們這個狀況。


    因為有派春語監視著所有人的動向,所以玄瑟剛才所做的封印和契約之事,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但對於何晏,玄瑟不敢大意,如果何晏真的知道,他就不得不采取措施。


    “最終,果然還是被你得到了,我本以為你對力量不渴望。”何晏看了許久,淡淡地歎氣,有些無奈,既然被玄瑟收走,那他也不好出手。


    玄瑟淡漠地哼了聲,心中卻是疑慮,他這話的真實性,看來在離開之前,他還需要調查一下。


    “何晏,你知道我不想與你為敵,所以,不要再多管閑事。”淡淡說著,玄瑟繼續往別墅走去,房屋雖然崩塌,但也算是唯一能夠有瓦遮頭的地方,也能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會。


    兩人擦身而過,不再說話,何晏那淺笑中,不自覺帶著些許的無奈,多管閑事嗎?好歹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人。還真的二十多年沒變啊,這份冷漠無情。


    回頭看著那漸漸消失在樹蔭下的身影,何晏輕歎細語:“明明就在眼前,卻總讓人覺得遠在天邊;明明觸手可及,卻總要拒人於千裏之外;玄瑟,那你又為什麽要讓那麽一個平凡的女人接近你?甚至走進你從未敞開的心?沈衣衣,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嘿,蠻不講理的愛情。”陸銀琶突然從樹林中鑽了出來,笑嘻嘻地抱著何晏的手臂,“已經確認了軍艦的位置,離開時間就在今晚的12點,我們也回去休息吧?你的傷還沒好。”


    “在這之前,先去把那些人弄醒,還有把秦家的兩人救出來。”何晏淺笑,任由陸銀琶熱熱鬧鬧地在他身邊打轉。愛情嗎?這還真的是讓人無言以對的理由,因為他自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跟陸銀琶有著婚約,不是嗎?


    那麽,玄瑟會像他一樣,是因為感激而漸漸轉變成愛情的嗎?畢竟玄瑟跟他一樣,都是不會隨便動感情的人。那麽,沈衣衣又是做了什麽事而讓玄瑟感激呢?會像陸銀琶那樣,在眾人麵前毫不畏懼地求婚嗎?


    看著在身邊打轉的陸銀琶,何晏突然伸手把她抱了起來,高高地舉起,認真地看著,看著她那驚愕而緋紅的麵容。


    “晏哥哥……怎麽啦?”


    “恩,我家銀兒似乎長大了不少,卻是一點都沒變。”這性格還是與當初一樣,每一舉動都直接影響著他的情緒。


    陸銀琶一愣,又是臉色一陣羞澀得緋紅,低聲喃喃:“那……銀兒能夠成為晏哥哥的新娘了嗎?”


    何晏忍不住輕笑,他的銀兒不管多少年都還是當初剛剛認識的銀兒啊!


    “不著急,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不怕再等等,等銀兒再誘人一點。”何晏把她橫抱在懷中,看著那喜歡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的小嘴,此時竟然因為羞澀而緊閉,這真的真的是……挑戰著他的理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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