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瑟卻是拽著她往屋內走,他對這片樹林並沒有興趣,如果不是要守著玄家別院不被外麵的人驚擾,他甚至還不想留這些烈犬。


    “哎哎,不去嗎?”沈衣衣略有惋惜,但玄瑟不陪她,她可不敢一個人跑到森林去,迷路了咋辦?


    “盡早完事,盡早離開。”玄瑟可沒在這久待的意思,既然如今一切都順利,他自然也是順便安排接下來的其他事。


    回到那熟悉的房間,依舊是那熟悉而簡陋的擺設,玄瑟把沈衣衣推到床上去,他則是淡淡地坐在一旁,淡淡地說:“在到時辰之前,先休息一下。”


    “那你呢?”沈衣衣乖乖地坐著,但現在這個時間點,就是讓她睡覺也沒有睡意啊,而且,放鬆精神也算是休息吧?


    “看著你休息。”玄瑟又是拿出了一本書,隨意地翻看。心中卻是盤算著,待會弄好了之後,是要回去,還是在這留宿?算了,回頭再說吧。淡淡抬眸,看著她還愣在那,伸手便是把她按倒,“快睡。”


    “怎、怎麽可能睡得著啊!我這不是中午才起床嗎?要不,你給我講故事?”沈衣衣在床上翻滾著,但是,別說現在有點小興奮睡不著,她本來也不困怎麽可能睡著?


    講故事?哦,睡前故事。依舊淡淡地把沈衣衣按在床上不許她起來,玄瑟卻是在內心輕歎,她是小孩子嗎?說起來,這個狀況,上一次她也提出過,結果自然是他說起了關於鬼怪的故事而被打斷。


    她為什麽就學不乖呢?還是說,她純粹是想自己在邊上念叨而已?


    那結果也是明顯,不可能。


    “睡。”淡淡丟下一個字,玄瑟自顧自看書,但按著她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沈衣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了,掙紮不掉,隻能是迷迷糊糊地躺著,反正玄瑟也不會跟她說話,所以她一個人也鬧騰不起來。


    天色漸漸昏暗,房間的燭台自然亮起,照亮了他們彼此的身影,玄瑟伸手輕撫她的臉,那觸感讓沈衣衣不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看見這樣的她,真的讓玄瑟沒辦法不騙她,幾次都無法跟她說清楚,每次開口都會猶豫。


    “對不起。”細聲輕喃,玄瑟稍稍放開她的手,轉身往屋外走去。


    本就不算睡著的沈衣衣,迷糊中突然進行,剛才她是不是聽到玄瑟在說什麽?啊,不對,人呢?!


    匆匆起來,她快步跑出房間,外麵的院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昏暗,走廊上寂靜無聲,多少有點滲人。


    但這些都不禁見不到玄瑟讓她更加驚慌,沈衣衣快步都走著,大聲呼喚:“玄瑟!你在哪?玄瑟!”


    為什麽突然間不見了人影,是發生了什麽事嗎?還是說那麽僵持讓她睡覺是有原因的?


    一邊驚呼一邊跑,咚咚咚的腳步聲與她的呼喚聲在屋子內徘徊。


    沈衣衣喘著氣地看著那停在別院門外的車,車子還在這,那玄瑟人呢?!


    啊!對了!院子後麵那個小房子她還沒找過!


    又是匆匆地往院子後跑去,那小房子依舊是陳舊的老樣子,沈衣衣伸手刷地一把拉開,又是一愣。


    門前,玄瑟人就在這,正打算出來。


    “衣衣?怎麽了?”見她這穿著單薄而且滿頭是汗的樣子,玄瑟不禁皺眉,直接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裹上,這才認真地看著那雙微微顫動著的眸子,“沒事,我在這。”


    被他圈在懷中,沈衣衣依舊無法平息自己內心的顫抖,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顫抖著,緊緊揪著玄瑟的衣服,低聲抱怨:“你走去哪了!我還以為……以為……你怎麽可以一聲不吭就不見了人影!”


    “我出來找點東西,沒想到你這麽快醒來。”任由她緊緊地揪著自己,玄瑟隻能是抱歉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忘記讓冬雪看著她,的確是失策。


    “我又做噩夢了,夢見你突然不見了人影,嚇得醒了發現你真的不見了,我……”沈衣衣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的心情,她也不希望自己會這麽粘著玄瑟,但是他要離開也說一聲啊,好讓她心裏有底啊,這突然的,她能不亂想嗎?


    玄瑟皺眉,直接把沈衣衣橫著抱了起來,又是那種噩夢嗎?果然要盡快給她把靈魂碎片找到。這噩夢必然是預言,而且這樣的預言,讓玄瑟也不禁擔心,數日之後,他能否解開詛咒。


    緩步往屋子走去,玄瑟幾次啟唇,卻依舊沒辦法把那件事跟她說清楚。如果沈衣衣這兩次的噩夢都是代表著預言的話,那他這個秘密就沒有必要跟她說明,就當是他最後任性一次。


    “我……好像聽到你跟我說對不起,為什麽?”漸漸冷靜下來,沈衣衣想起了聽到的聲音,那與夢境時候有點不同,應該不是夢裏聽到的吧?那玄瑟為什麽要跟她道歉?


    低頭看著她,玄瑟那平淡的麵容是不帶一絲情緒,良久才是淡淡地回答:“我沒說,若是有,那也可能是你夢中那個不見了的我,跟你說的話。不過,噩夢都是倒著的,我哪都不會去。”


    真的是夢裏嗎?沈衣衣還是有點懷疑,畢竟是那一聲細語,她才從夢裏驚醒。


    讓屋子裏的大丫鬟把那鏡子送到房間,玄瑟再是讓沈衣衣平躺著在床上,這一次,他也在邊上躺下,十指緊扣。


    “記住,到了裏世界,什麽都別想。放心,很快就會結束,然後我們回家。”玄瑟不惜再三叮囑,在她額上輕吻,便是把黃符貼了上去。


    沈衣衣深深地吸了口氣,或許是因為靈魂不全,才讓她一直感到不安,一直作那些奇怪的噩夢。或許再過一會,她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


    “開始了。”玄瑟平靜的耳語,拉著沈衣衣的手,一起觸碰在那‘魔鏡’之上,頓時鏡麵亮起了白光一陣。


    兩人如同斷線的木偶一樣,隨意地疊在一起。


    房間的燭火,也隨著他們的遠去,而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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