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複雜的檢查,弄完已經是傍晚。


    “結果要最快也要等明天,你們先回去吧。”程煜拿著手中一疊的單據收好,便是驅趕他們離開,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讓結果馬上出來,所以,他們也在這繼續礙事。


    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玄瑟摟著她,一如既往平淡地問:“晚上,想吃什麽?”


    “酸的……”沈衣衣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衝他笑一笑,直接鑽進車內,伸著懶腰,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沉默地看著她,玄瑟輕歎,說真的,他也累了,今天本來是婚禮,卻鬧出了這麽多事。


    他高興,憤怒,心痛,真的是各種情緒都體驗夠了,隻想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沒有急著開車,而是稍稍把沈衣衣的座椅放平,讓她舒服一點休息。而他則是要去查一下,懷孕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靜的停車場,休息的休息,玩手機的玩手機,四個式神也是隨意地在車子邊上飄來飄去。


    誰也沒注意到,停車場那個通風口,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也是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玄瑟眉頭緊皺地看著手機,上麵說孕早期的孕婦會感到疲倦,提不起勁,貪睡,而且會有小情緒。這不就是沈衣衣前段時間的重重表現嗎?他居然都沒意識到是懷孕了,居然還跟她吵,還對她吼。


    扭頭看著那輕輕翻身卻被安全帶扣住了的沈衣衣,玄瑟重重歎氣,他聰明一世,果真如同顧連瑾所說的,是自大嗎?


    看著手機上所描述得,再加上對沈衣衣這段時間的觀察,接下來,是經常會嘔吐的時段吧?那他可要在飲食上給她調整好才行。


    發動車子,緩緩地開離醫院,總之,先回去給她弄好今天的晚餐,好好恢複一下體力。


    --


    沈衣衣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柔和的燈光映照著房間的每一處,讓她能夠清楚地看見,這是在她跟玄瑟的家裏。


    或許是因為太餓,胃裏一陣翻騰,讓她忍不住跑到洗手間去,也沒吐出點什麽,就是特別難受。


    聞聲而來,玄瑟給她輕輕順著背,眉頭淺皺,雖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這種狀況就沒辦法減緩嗎?


    扶著她回到客廳,便是給她端了被淡淡的鹽水,至少這樣能好一點吧?


    “啊,我居然睡到現在!”沈衣衣乖乖地喝著水,抬頭一看鍾,啊,都那麽晚了,難怪她覺得餓。抱歉地回頭看著玄瑟,沈衣衣咬著杯子細聲嘀咕:“有東西吃嗎?”


    輕輕點頭,玄瑟到廚房去給她張羅晚飯,好吧,也可以說是宵夜。


    拿碗筷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又多拿了一份。


    沈衣衣奇怪地看著他,大眼睛眨了眨,非常不確定自己所看到的:“你也吃嗎?”


    “恩,大不了跟你一起吐。”玄瑟自顧自地吃著,但還是老樣子,淡而無味。要不明天順便去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程煜有辦法讓他恢複味覺呢?


    看著他那眉頭緊皺的樣子,卻還是繼續吃著,沈衣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快住手,這都是我的!”


    “又不能吃你,隻能吃菜。”玄瑟橫掃她一眼,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


    果然,沈衣衣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說什麽,臉色泛紅,咬著筷子看著他,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麽回話,隻能是哼哼地繼續吃。


    許久,才幽幽地來了一句:“也不是不能……”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羞澀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她在說什麽呢!


    可今天畢竟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別傻,你舍得,我可舍不得。快點吃,菜要涼了。”玄瑟伸手捏著她那緋紅的臉蛋,這傻丫頭,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幾乎是把自己埋進碗裏,沈衣衣不敢再吭聲,要羞死人了!


    飯後,二人安靜地坐在後院,玄瑟那被子把沈衣衣包裹了起來,然後就這樣抬頭看著星星。


    “衣衣,今天的事,不會再出現了,我不會在那樣對你。”玄瑟摟著她,看著她,雖然彼此釋懷,但有些話還是要說,不然心裏會留有刺,怎麽也不能真的舒服。


    “我……”沈衣衣想說不在意,但身子卻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因為回想起當時的狀況。


    “我知道,讓你害怕了,對嗎?”苦笑地看著她,想讓她忘記那時候的記憶,但應該是不太可能吧。


    沈衣衣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就像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良久也是苦笑著回答:“看來,我還不夠了解你。呐,要不,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見她頗有興致,玄瑟自然不會拒絕,隻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必要,反正沈衣衣問他什麽,他都會坦白。隻是事太多,過去的經曆,過去的記憶,太多太多,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沈衣衣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瓶子,放在地上咕嚕咕嚕地轉,指向誰,誰就必須要回答一個問題。


    “不能你直接問,我直接答嗎?”玄瑟看著那不斷在轉動的瓶子,這種命中其中一方的幾率並不高啊,這樣要轉到什麽時候才能把話都說完?


    沈衣衣卻是哼哼地笑著搖頭:“不要,那樣不好玩,再說了,說不定你也能從我這裏探索到什麽秘密哦。”


    如此說來,玄瑟也覺得有道理,就比如說她這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麽,自己就很想知道,為什麽經常會出語驚人呢?


    兩人不亦樂乎地玩了幾個小時,直到沈衣衣又說餓了,玄瑟才發現,這都淩晨了!


    給她弄來事先準備好的麵包牛奶,然後抱回去睡覺。


    相擁躺著的二人,玄瑟自然地把手覆在她的肚子上,這個扁平的小肚子,很快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孩子,會是我的。”貼近沈衣衣耳邊低聲喃喃,語氣堅定,不容她再質疑,也不容她再辯駁。


    沈衣衣輕輕應聲,也沒有再掙紮,既然已經得到玄瑟的承諾,也是得到他的支持,她再胡思亂想,也隻是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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