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皇子楚昱澤?他不是和公公一起去的嗎,那麽公公也一定回來了!


    沁陽公主的麵上閃過喜色,要知道駙馬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忙碌,就是對父親的無盡擔憂,她怎麽也勸不好,如今可算熬到頭了。


    抬眼卻見母後麵色淡淡,心中滯了幾分:“母後,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皇後沒有與她說的打算,隻一筆帶過,沁陽公主看著母後眉間可見的淺淺印子,想起薑天說的話。


    沁陽公主半試探地道:“母後,三哥對我不錯,今年幹旱,上貢的荔枝少,他特意給我送了一筐來呢!”


    說的是六月底七月初的事,荔枝汁甘味美,素來是沁陽喜食的果品,皇後的眼神閃了閃,三皇子的宮內也就分得一筐半,他便給妍兒送了一筐,剩下的據說給太子妃送去了。


    他是知道自己這邊說不通,改從妍兒身上下手,來表示他的態度?


    太子自從成親以後,與妹妹的交流就少了,現在妍兒又少在宮內,倒讓衛貴妃所出的二公主占了便宜,與太子感情深厚許多,他們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啊。


    陛下也很久沒宿在她宮裏了。


    皇後的嘴角顯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來……


    ――


    繁霜院。


    小文獨身一人坐在室內的桌案上,執筆不知道在抄寫什麽,她的神態很平和,裝扮也較為樸素,乍一看還以為她青燈古佛,墜入空門。


    但仔細看,小文的米色袍服下,用同色的線繡了繁複的花紋,她緩緩動作下,是靈動秀氣、自成一格的字跡。雖說比不上太子妃的行雲流水,收放自如,卻也不比平常的大家閨秀差上半分。


    有輕得幾乎可以忽略的腳步聲傳來,小文的睫毛顫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書寫起來。青竹在門外探頭瞧了一眼,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國公府的人都說她家小姐上輩子燒了高香,才得了這麽個好姻緣,又哪裏知道小姐在這裏過的是什麽日子?


    拜完堂以後,小姐代替三小姐在王府戰戰兢兢地待了三天,隨即在回門日回去,沒想到又作為名正言順的世子妃返回端王府。(.無彈窗廣告)


    再後來,小姐隨世子去了一趟宮中,拜謝陛下、皇後娘娘以及衛貴妃,回來以後便是這個樣子了。


    世子半步也不踏進她的院子,端王爺完全不管事,劉側妃直接送話過來免了一切請安,也沒送伺候的下人來,繁霜院就隻有她們幾個人。青竹想著這樣的日子,和在冷宮有什麽區別?


    可是小姐偏偏很從容,絲毫沒有表露出憂愁來,每天除了練字,就是練字。


    好在端王府的人不像國公府那般勢力,小姐的份例之物並沒有減少和克扣,在青竹的眼裏,小文就是端王府的世子妃,她的小姐。她和另外兩個人不同,她的根在國公府,爹和老子娘都是大夫人韓氏身邊的人,青竹明白,韓氏是絕對不會浪費在端王府的這顆棋子的,在韓氏的眼裏,女兒都是搖錢樹,即使是她肚子裏出來的大小姐,不也做了太子妃?她可是知道,大小姐心裏的人,根本不是太子殿下。


    小文抄的累了,她放下筆,揉了揉右手的皓腕,無意中接觸到手上戴著的鐲子,小文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又帶著淡淡的哀愁。她仰起下巴,眨眨眼睛,讓淚水在眼眶以內的範圍均勻擴散,不流到外麵來,用小姐的話說,眼淚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白白流掉多浪費。可是,小文終究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眼圈周圍迅速紅了一大片,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一滴一滴地落在鎮紙壓著的紙張上,暈開一片墨漬,這個鐲子是小姐送她的……


    青竹端了一杯熱茶走進屋子,小文迅速抹幹臉上的淚水,恢複成麵無表情、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委屈自己,我們完全可以試著去爭取啊。”


    爭取什麽,世子的寵愛?小文側了側臉,用目光示意青竹說下去。


    青竹緩了口氣繼續:“既然讓小姐入宮,就是默認了小姐的身份,您可一定要坐穩世子妃這個位置啊!”


    小文的臉色變了一下,又迅速蒼白,說的容易,她做了那麽多年的丫環,突然就成了主子,需要承擔多大的壓力,況且她的底子端王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讓她如何拿世子妃的架子,更遑論坐穩這個位置了。


    除了所謂的夫君寵愛,她的日子過得其實不錯,說到底,她隻是一顆棄子而已,可是她不後悔,現在的生活是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


    小文語氣中帶了斥責:“莫要胡說,我倒覺得,現下這般就很好。”


    樂得自在。


    她既然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就好好的過下去,冷暖自知。


    青竹撇了撇嘴,她怎麽忘了,小姐以前是個丫環,和她一樣是個下人!下人的骨子裏都有一種奴性,小姐一定覺得,她有今天的日子是主子給的,是以十分感恩,可是青竹卻覺得這樣不好。


    有這樣的想法在前,小姐依然會把自己當初奴婢,不敢站在主子的位置上思考,那她們跟著的人也不會好過!


    青竹沒有再勸,反正來日方長,她會慢慢開導小姐的。


    世子的院子,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莫塵,此時在屋子裏向楚天越稟報繁霜院的近況,莫塵是一等侍衛,也是暗衛中的好手,監控一點消息自然不在話下。


    楚天越聽了莫塵的回話,緩緩點頭,話鋒倏然一轉:“那國公府呢?”


    莫塵愣住,許久才反應過來,主子應當是問莫凡那小子,果然聽到莫凡回答:“國公爺從邊城歸來,府裏正歡慶團聚,很是熱鬧。”


    頓了一會,莫凡又補上一句:“沁陽公主也匆匆從宮中趕回來,情緒特別……開心。”


    自己的公公遠道回來,高興是應當的,可是沁陽公主的表現,也太過了些。楚天越的修長白淨的手指點了點桌麵,接著開口:“國公府的三小姐有何表現?”


    主子,你問的也太直接了些,不是應該先問駙馬嗎,莫凡心中暗暗吐槽,麵上卻恭敬答道:“三小姐也列席歡迎了。”


    “還有呢?”楚天越煩躁地追問,莫凡這小子越來越沒眼力勁了,前麵沁陽公主的事都知道補充,這會兒倒問一句答一句的。


    ……“沒有了。”


    “滾。”


    楚天越沉默很久,才從喉嚨裏吐出這一個字,莫凡趕緊偕同大哥莫塵一起,如釋重負地滾走。


    屋內依舊是低氣壓,楚天越伸出手指按了按眉心,最近他這個動作使用的很頻繁,說明他的心裏有些焦躁。


    醉香樓。


    赫連雅和薛元瀚一道,坐在樓上的一個雅間內,他們的麵前已擺了慢慢的一桌菜肴,都是招牌美食,赫連雅吃了幾口後連連稱讚,並大塊朵碩。


    薛元瀚倒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他優雅地夾了兩筷子在碗裏,便安靜地在一旁坐著,赫連雅開始吃得很歡,後麵就有些不滿,但是她沒有一開口就甩他麵子,而是旁敲側擊地入手:“元瀚,你以前跟著國公府的少爺,這裏一定沒少來吧!”


    所以當他們進了京城的範圍,薛元瀚就戴了一頂紗帽來遮擋麵容,想來是怕被人認出來。


    對此赫連雅很是不屑:“怕什麽,本公主這就上國公府,把你的賣身契要來!”


    薛元瀚臉色顯而易見地變了一變,爾後對著赫連雅苦笑:“姑奶奶,別鬧了,你若真的去了,我就完完全全被暴露,還落個叛國通敵的名聲。”


    她哪有那麽傻,赫連雅咯咯笑了起來,接著神色一正:“你要記住,你和楚國、還有國公府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北牧薛家的代表薛元瀚,再不濟,你也隻能是本公主的。所以以前的那些個主仆情誼,統統都給我忘了,明白沒有!我倒忘了,你以前的主子被本公主所傷,現在我們都在楚國的地盤,你不會想為主子報仇吧?”


    薛元瀚被曬成小麥色至今都沒有白回來的臉上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幾個月的艱苦生活讓他雋秀的麵容變得更加堅毅耐看,還多了一種莫名的男性氣息,他有點哀怨地道:“看殿下說的,我現在的主子,是你。”


    還有你楚國人這一茬呢,赫連雅還想說,他的麵色卻嚴肅起來,聲音也愈發淩厲:“我是薛元瀚,北牧薛家人。”


    是啊,他現在是北牧薛家的家主,薛家是北牧的第一大世家,將所有的家族踩在腳下,望其項背。如今的他有著高高在上的名望,無人能及的地位,哪裏會想過回下人的生活呢,赫連雅神色稍霽,柔聲道:“那你是觸景生情,心有所感,才用不下的嗎,不得不說楚國的吃食,真真是極好的。”


    “殿下說的對,這裏較之從前,並無太大變化,看到這些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菜色,我就想到從前,少爺坐在這裏談笑風生,我隻能站在一旁,或者在門外守著。和如今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薛元瀚似解釋又似感慨道。


    其實薑開以前很少來醉仙樓,即使來了也是讓薑元一起用飯的,以上的話都是薛元瀚自行捏造,顯然赫連雅接受了他的說法:“那就更應該多吃一點,來慶祝你的新生。”


    薛元瀚麵上掛著愜意的笑,舉起酒盞敬赫連雅,這位北牧長公主竟然很給麵子地端起了酒杯,十分淑女地飲下。


    ------題外話------


    親們放心吧我在加快節奏了,完結絕對不會超過四十萬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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